第17章 多災多難的神策府
第17章 多災多難的神策府
當對面的青年用很平淡的語氣、很清冷的聲音說出“飲月君”這三個字的時候,這位“九陰君”的形象便也随之發生了變化。
試問,這樣的好戲要到何處去找?
一場持明族的內鬥,往日的背叛、疇昔的恩怨、既是血親也是血仇……
應星拍了下令夷的腦袋,手指壓到了她的耳朵:“我覺得你還是別和景元走太近了,你要不聽聽看自己在念叨些什麽?”
令夷“嗷”了一聲,扒拉了兩下耳朵。
但她還是覺得自己剛才碎碎念的這段臺詞,真的很适合做為某節目的開場。
而且她怎麽不能跟景元學習啦,她覺得自從自己開始把景元當成學習榜樣之後,自己的念頭都通達了、平時想辦法也容易了,這一次的表現不就還……還挺好的嘛!
雖然沒能讓歲陽安分守己地當場單膝跪地,叫一聲“師父”,但也起到了把歲陽釣上鈎來的作用,怎麽講也是見效了一半——況且,其實哪怕沒有飲月君的意外出現,她也确定自己可以用熟練的物理手段解決歲陽。
有一說一,這樣的一份計劃,難道不應該被誇贊為完美嗎?
不過,心裏這麽想,并不表示令夷嘴上會這麽說。
她看着飲月君劍指向前,潋滟的水波便如龍如槍一般,朝着九陰君沖了過去。
半空中,水色的蓮花若隐若現;水波裏,隐約有紫白色的電弧噼啪躍動。
一瞬間過後,一回合過去,九陰君暈倒在了地上。
飲月君收起了雲吟法術。
他看向令夷這邊——兩個少年,都不是尖耳朵,不是持明族長不高長不大的老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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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在這種情況下,自己應該要解釋一下為什麽會有人倒在地上暈厥不醒,又或者……如果幼崽受驚了,他好像應該安撫對方一番。
但他其實不太擅長這些。
當代飲月君沉吟片刻之後,往前走了兩步。
他試圖迎難而上。
*
景元的閃現技能失效了。
至少這一次是真的失效了。
等他趕到的時候,飲月君已經開始講述自己是為何出現在這裏的了——
“叫我丹楓就好,我還是不太習慣飲月這個稱呼,就像是……在叫一個集合體一樣。”
“先前,我閉關了一段時間,出來後聽說在閑雲天有個自稱是持明族的家夥,還說自己掌握了燭龍傳承。”
“在仙舟的傳說中,确實記錄過名為燭龍的龍裔,說是可以張目為白晝,閉目則為夜,能夠吞吐日月,吐息則為春夏,納息則為秋冬。”
“但是,這一形象,其實應當歸屬于五日環繞的世界雷亞法爾,端坐于星渦的至高巨龍更替晝夜、輪換時節,庇護星際衆生。”【1】
丹楓低頭看了一眼暈厥過去的九陰君:“他造謠诽謗持明一族的聲譽,如果他是龍裔,那我便要做為龍尊出手管教族人;若他并非龍裔,我便要去麻煩将軍。”
仙舟聯盟嘛,雖然仙舟是聯盟的根本,但本質上聯盟也是同樣重要的字詞:狐人和持明族與仙舟人要如何相處、幾族之間的關系……這都是非常重要、非常要求執政者好好權衡的問題。
所以,如果是仙舟人污蔑持明族的話,一旦上綱上線,處罰就絕對不會輕。
令夷:“其實他是被歲陽附身了來着……龍、嗯,您現在已經把他打暈了,那接下來,應該也要不了多久,歲陽就會從他身體裏離開了?”
她擡起頭,看到了姍姍來遲、已經錯過了一個億的景元,下意識地擡手對他招呼了兩下,随後聲音都變得安心了不少:“景元帶了無形力場裝置——其實我們是來解決歲陽附身問題的。”
像是歲陽出逃這樣的問題,別人不一定有資格知道,但是作為飲月君的丹楓是絕對有資格知道的:持明族的地位,基本上可以和仙舟上的六司、以及獨立在這個系統之外的十王司相平,所以,在政務上頭,将軍基本上都需要及時知會持明龍尊。
當然了,持明族的龍尊代代轉世,性格都大差不差,為人也都是非常讓人安心的——可靠、強大、不管是做為朋友、盟友、家人、領袖……都可以打滿分。
所以,歷來只有雨別龍尊這種“毀家纡難”,将鱗淵境捐贈出來封印建木的,倒是沒有會和神策府對着幹、想要鬧點事出來的龍尊。
像是當今這一代的龍尊丹楓,他就主打一個持明族內部管理嚴明,但是在仙舟事務上,只要公平公正、不影響到了持明族應該獲得的利益,那就不幹涉、不越線。
況且……
咳,人家才剛剛從閉關裏頭出來呢,騰骁将軍發過去的文件到底看了沒看還待兩說。
丹楓确實沒看。
他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我記得,讓歲陽脫離宿主的辦法* ,最常用的就是把宿主打暈——誤打誤撞的,倒是碰巧了。”
他低頭看了看仍然倒在路上,趴得一點兒“龍尊”該有風度都沒有的人,說:“蒼龍濯世确實會沖傷他的身體,不過放心,我同樣在水中附上了治療的雷霆。”
羅浮的持明龍尊,能打又擅長治療,在一些時候甚至可以一邊打人一邊治療,完美複刻那句經典名言:皮帶沾碘伏,邊打邊消毒。
令夷這才明白過來。
原來,方才丹楓在水流中附加上的雷霆,并不是為了讓“九陰君”感覺到更多的疼痛。
丹楓環顧了站在自己身邊的這三個少年——或許是因為他的長相和聲音瞧起來都比較清冷,是那種有點兒和高嶺之花沾邊的類型,所以至少到現在,在他面前,年輕人們都還保持着足夠的正經。
在和這位年輕的龍尊彼此見過之後,他
丹楓清了清嗓子:“走吧,我同你們一起……應該把他送去丹鼎司還是十王司?”
景元和令夷對視一眼:“還是神策府吧?”
丹楓:“嗯?”
為什麽會是神策府?
誠然,騰骁将軍是一位相當優秀的将軍,他對羅浮的統帥力是相當強的……但是,騰骁将軍不會治病,騰骁将軍也不會十王司那些帶着鬼氣森森,恐怖但又玄妙有效的手段。
景元笑了笑:“因為現在十王司和丹鼎司都有人在神策府中。”
丹楓去閉關的時候,令夷還沒有去博物館,尚且沒有獲得《植物大戰僵屍》系統,更沒有将這些植物上交。
而當他結束閉關後,他處理的第一件事就是“九陰君”——因此,他還沒能來得及了解這段時間內羅浮仙舟上發生的事情。
他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但并不介意去看看——反正,他在騰骁身邊見過景元,而且不止一次,他覺得自己完全可以相信對方。
*
騰骁将軍現在已經習慣了。
習慣什麽了呢?
習慣了神策府中熱熱鬧鬧的,和菜市場相比之下也當仁不讓的景象。
現在的騰骁将軍,已經練就了一身鬧中取靜的好本事,他能夠在吵吵嚷嚷的聲音中,全心全意地處理自己面前的公務,不被外物所打擾。
這種物物而不物于物的水平,是多少仙舟賢人世代都在追求卻無法企及的水平,但是騰骁将軍就能如此輕易地達到——不愧是仙舟将軍啊!
丹楓給這位“九陰君”身上覆蓋了一層雲吟法術讓他隐身起來,持明族持續的年歲十分長久,開發出的秘術也相當多,而做為龍尊,他運用起這些法術來,要比別人熟練許多、效果也好上很多。
進入神策府後,他才将雲吟法術撤開,将人放在了旁邊的一張椅子上。
丹楓:“騰骁将軍。”
前頭已經說過,現在的騰骁将軍已經修煉成了鬧中取靜的本領,所以他仍然看着手中的公文。
丹楓将聲音稍稍提高,又重複了一遍:“騰骁将軍。”
他等待了一會兒,沒能等到騰骁有什麽反應,稍微認真觀察了下面前的将軍之後,他擡手拍了拍騰骁的肩膀,說:“将軍,您可以把耳塞摘下來嗎?一小會兒就夠了。”
順便,他還做了個摘耳塞的手勢。
騰骁将軍恍然驚醒,他摘下耳塞,不好意思地說:“抱歉,丹楓,我沒聽見。”
他看到被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暈厥過去的人,那人垂落下去的衣角還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逐漸弄濕了神策府的椅子、現在正沿着椅腳往下,浸潤神策府的地板……
騰骁将軍的反應不怎麽大。
他已經習慣了神策府中出現這樣或者那樣的簍子了,一群人在神策府種地……笑死,某次是誰來着,把一筐土不小心打翻了,後面又有個誰腳下一滑,将水潑得到處都是。
于是乎,就這樣水多了加泥,泥多了加水,神策府在短時間內變成了一片沼澤地。
從那之後,将軍就徹底磨滅了一切火氣,變得十分平和了。
他視若無睹地請一旁正在争辯着植物若是剁碎了,能否做為飼料,養育全新的植物;如果不行的話,能不能先把這些飼料喂給步離人,然後再用步離人來“烹制”種田肥料的十王司與丹鼎司專家前來處理這只歲陽的問題。
而當将這個任務交給專業人士之後,他決定稍微和丹楓寒暄兩句。
于是,他“友善”地問候了尚未畢業的少年人們是否已經完成了今天的回家作業。
令夷有些心虛,她小聲說:“還差最後一道大題,有點不會做,我想過會兒請教下景元哥。”
令夷雖然選榜樣的眼光一般,但本身還是個很讓人放心的好孩子,騰骁将軍微笑着點點頭。
景元:“下課時間就能寫完,挺簡單的。”
騰骁将軍稍微握緊了下拳頭。
這小子,仗着自己聰明,一點兒都不懂得謙虛,這樣下去早晚要吃虧。
但是孩子把作業都寫完了,而且一般情況下都是能保證百分百正确率的,你還能對他有什麽更高的要求呢?
騰骁将軍點點頭,發現下一個是應星。
哦,那個讓他老懷寬慰的少年啊。
騰骁将軍對應星的印象其實很好的,畢竟這是個老實孩子,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他理想中的好學生。
應星詫異地看向令夷和景元,驚詫得不像是演的。
他看起來像是被侮辱大腦。
就仿佛有人真的相信了星網上流傳的段子梗——什麽“一覺醒來,全世界的工造能力都下降一萬倍”,然後拿了個最基礎的齒輪結構來問他,說“大天才,這東西你懂不懂?”
應星:“那也叫作業?”
*
“噗嗤”一聲笑出來的是景元;捂住了嘴的是令夷;笑了但是沒發出聲音來的是丹楓。
騰骁将軍沒有笑。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他挫敗道,擺擺手。
“那你們就留下來吧。”
在十王司和丹鼎司的那兩位專家被借去,将附身在人類身上的歲陽蕭葉剝離出來的時候,騰骁緊急給丹楓補了下在他閉關期間所錯過的重要事項。
最重要的,大概就是此時正在隔壁推進得如火如荼的植物研究了。
他說到一半,想起來了個問題:“等等,你在閉關?但你們族裏那個去丹鼎司的後輩第一次把鱗淵境的土拿過來做實驗的時候,說是經過你的特批了?”
丹楓想起來了确實是有這麽一回事,承認道:
“閉關并非閉死關,族內有人走特殊通道向我提出要求,我還是能聽見、給出回應的。他是個熱心且可靠的持明,我知道他不會把鱗淵境的土用在不合适的地方。”
騰骁的目光往下輕輕地落了一落。
他在看自己的良心。
他的良心此刻在抗議:用鱗淵境的土來實驗這種來歷未明的植物,其實也挺不合适的。
騰骁将軍抵禦住了良心的沖擊,繼續起了方才的話題。
丹楓在聽完那簡單的、本身也确實複雜不到哪裏去的關于植物的來龍去脈,以及它們的功效之後,很認真地贊許道:“的确是好東西。”
随即他若有所思,短暫沉默片刻後,轉頭看騰骁:“将軍,我有一個不太成熟的想法。”
騰骁嗅到了不妙的氣息。
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比如說玷污持明族聖地之類的問題,騰骁并未告訴丹楓,《植物大戰僵屍(豐饒之力版)》之所以會出現,是因為邊上這個看起來很乖巧的狐人小姑娘在參觀博物館的時候心裏想着在建木上種菜。
他覺得自己剛才是真的想岔了,羅浮的持明龍尊就不是那種死板的人,丹楓他和當年的雨別——
“或許可以嘗試在鱗淵境內小批量種植這些植物,反正封印建木附近的區域早就荒廢了,也不會有持明選擇在那塊地方轉生結卵,空着也是空着。”
他看到令夷那雙翠綠色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丹楓奇怪:“怎麽了?”
令夷高高興興:“我也是這樣想的!”
她把自己在博物館內的經歷,連帶着是怎麽對着建木想到這塊地、這麽高的肥力不用來種地真的可惜了的這麽一段講給丹楓聽。
英雄所見略同,豐饒就該用來種地。
丹楓:“如今我對族內的掌控勝過從前許多,只要我下令,龍師們縱然反對,也阻攔不了實行。”
“但是不行,至少最近不行。”
騰骁嚴肅起來,說道,“我們還不能确定植物的力量到底來自何方。關于這個系統的研究已經開展了不短時間,也确實從中檢測出了歡愉的命途力量。不過,在假面愚者中,也有相當一部分以制造破壞、玩弄文明為樂。”
“這樣要緊的事情,不可不仔細。”
嚴格意義上來說,現在針對植物的研究和利用,本質上都能算是在走鋼絲。
丹楓:“克制一些的實驗也好。不過,将軍您說得對,還是等以後的研究更進一步,再讨論何時将植物研究田轉移到鱗淵境這事吧。”
令夷尋思着,這位龍尊大人似乎就沒想着要放過鱗淵境。
“再說再說。如果一個不小心,建木那邊的豐饒之力直接把植物催生得太過了也不好。”騰骁作牙疼狀。
他看了眼丹楓并不以為意的模樣,決定讓對方見識一下什麽叫植物險惡,于是指揮着景元去弄點豐饒之力濃度高的土來,又對令夷說:“只種向日葵,種一棵就可以。”
一邊說着,他一邊将身體往後靠,手往腰間口袋處放。
*
向日葵制造的巨量光明令丹楓嘆為觀止,但哪怕沒有墨鏡,他仍然沒有遇上眼睛被光蟄痛的問題。
在光明變得過分刺眼的那一刻,一片濕漉漉的白色水霧騰起,隔絕在了他與向日葵中間。
提前戴上了墨鏡的應星,從身邊兩名同行夥伴臉上看出了豔羨。
他想了想,覺得确實。
這招好帥,他也羨慕。
最後,巨亮的向日葵被拔了下來,那枚小太陽被送給了丹楓。
騰骁提醒道:“你的下一次攻擊會被強化,記得克制一點。”
丹楓看着開始渾身冒金光的自己,有些不适應地調整了下坐姿。
片刻後,他放棄了最後的掙紮,問騰骁:“将軍可願意與我切磋兩招?”
騰骁拒絕了。
如果有人仔細看的話,有一定幾率可以發現,他其實正在憋着笑。
丹楓沒有強求,只是坐姿變得跟拘謹了一點。
——一群不管是不是持明族出身的研究員們,扒拉着隔壁和這一間相隔的門,腦袋一顆顆地挨在一起,絕大多數都掏出了玉兆。
少數甚至還對着玉兆的鏡頭比了個“耶”。
令夷是很能理解的。
持明龍尊不常見,發光的持明龍尊更不常見。
此時不打卡,更待何時?
只可惜,這樣的氛圍對于丹楓來說還是不太适應,如果用先前在星網上很火的那個十六字母性格分類來給他分個類,那他絕對是個标準的i人……不是,i龍。
“族中有事召喚我,我就先行離開了。”
丹楓向騰骁告辭,随後身形變得猶如水體組成一般些微幻化。
騰骁将軍此時還有閑心向身邊三個少年介紹:“這是羅浮持明秘術掣空如虹,現在能使用的持明族,估計也就只剩下龍尊和極少數龍師了。在使用秘術之後,丹楓會進入踴躍狀态,在這個狀态下,他能夠用極快的速度移動,甚至旁人都不一定能夠覺察到他的身影從身邊掠——”
“轟”地一聲。
神策府的側門上留下了一個持明形狀的洞,上頭一對龍角的位置卡得非常鮮明。
“……過。”
騰骁擡手扶額,“踴躍狀态下,被丹楓沖撞到的物體都會受到攻擊……嗯。”
他回頭對那幾位還沒來得及縮回看戲腦袋的持明族研究員說:“放心吧,我不會把修葺賬單寄給持明族的。”
畢竟……騰骁将軍心中嘆息。
如果他答應了和丹楓切磋,或者,如果他沒把向日葵産出的小太陽給丹楓使用,再或者,如果他沒想着用向日葵的初見殺提醒一下這位龍尊,鱗淵境最好還是不要随便禍禍……
就不會有這樣的結果。
苦果釀苦酒,苦酒自己喝。
騰骁将軍一口幹下。
這可真踏馬的太苦了。
*
相比起多災多難的神策府,歲陽的問題反而要好解決的多。
十王司和丹鼎司打配合,效果還是相當顯著的,名為蕭葉的歲陽很快被從受害人體內剝離。
被雲吟法術暴擊,又被雲吟法術治愈了的受害人被送往丹鼎司,他的父母還有姐姐都已經接到了通知,在那邊等待着他的回歸。
而被剝離出來的歲陽蕭葉,則被禁锢在了無形力場之中,接受相應盤問。
同考韶比起來,蕭葉實在不是一只很配合的歲陽。
十王司嘗試用一些法子來撬開它的嘴,但很顯然,純能量組成的嘴用撬棍是弄不開的——撬棍只會從中穿過。
十王司判官出馬,然而效果不佳,正當此沉默時刻,令夷顫顫巍巍着舉手:“我可以試試看嗎?”
沒人反對,令夷走到蕭葉面前,手裏拿着一顆從包裏摸出來的堅果。
她對蕭葉說,語氣相當認真:“你看,這是一顆堅果。”
蕭葉很是不屑地“哼”了一聲。
令夷:“仙舟現在的封印技術已經好到了可以把你封印在死物中,讓你無法随意使用能力,也無法脫離的程度,我想請你想想,如果你被封在了這顆堅果裏,你的下場會是怎樣。”
“你可以被送去綠茵場上成為蹴鞠道具,你可以用來砸核桃——這應該不算是同類相殘吧?你還可以被用來當榔頭或者墊桌子的。”
“請放心,比起其他材料來,這顆堅果最大的優勢就在于,它特別硬。”
是用鱗淵境的土培養出來的堅果呢!就像是特亮向日葵一樣,這也是超堅固版本堅果。
“它幾乎不會損耗,就算——”
令夷轉頭向應星點點頭,應星掏出那只迷你金人。
一陣煙塵過後,堅果渾然無傷。
令夷:“這也就是說,如果把你包裝一下,送去泰科铵大球館的話,你應該可以在那邊打工上……一千年?可能還短了一點,但就先姑且這麽估計吧。”
她将堅果扔起來,再接住;再扔起來,又接住,随後握在手中一陣猛搖。
一旁正把自己的金人拿回去,順便将剛才開啓的煙霧彈模式切換回去的應星突然覺得自己有點腦仁疼。
“而且,我們會在球上寫明,這只永不損耗的球,是用一只名為蕭葉的歲陽制成的,它在某年某月某日被羅浮龍尊飲月君一招擊敗。嗯,按照仙舟和公司的關系,要求泰科铵星在每一次的獎杯上刻下這句話應該也不是什麽太過困難的事情吧?”
前面的內容,其實只不過是鋪墊。
對于一只雅好人前顯聖的歲陽來說,死并不可怕,關鍵是要留清白在人間。
令夷抓住了這個根本痛點,為蕭葉提供了一種不僅被人嘲笑,而且每年還都要被翻出來被人繁複嘲笑的可怕境遇——她成功了。
無形力場中的歲陽崩潰着尖叫,讓十王司的判官來盤問它吧,它再也不想看到這個惡毒的狐人幼崽。
令夷功成而身退,她興奮地看向同伴,問:“怎麽樣?我表現還行嗎?”
景元雙手一起翹拇指:“特別厲害,真的,我甘拜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