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 第35.白_026
◇ 第35章 35.白_026
賀睿峰花了很多心思挑選送給鄧成寧媽媽的禮物,他問了自己爸媽,問了鄧成寧。鄧成寧說,一束鮮花即可。賀睿峰覺得鄧成寧似乎很不把他正式上門拜訪趙婉怡女士的事放在心上,只當成一次普通的上門做客。
賀睿峰認真跟他強調:“這是很嚴肅,很正經,很重要的一件事!”
鄧成寧說:“好的,我知道了。”
賀睿峰抓狂:“不,你不知道!怎麽能只送一束花呢?這跟相親時吃飯不一樣,這是我們在一起後,我第一次以你男朋友的身份正式到你家拜訪。這就意味着,我們兩個是以結婚為前提交往的!”
鄧成寧看他,平靜:“我國還未通過同性婚姻法。”
賀睿峰:“……可以簽意定監護協議。”
“哦。”鄧成寧起身,走出房間。
賀睿峰跟在他身後,絮絮叨叨:“一束鮮花,好的,我記下了,這個肯定要帶。還有呢?我爸說,送瓶好點的紅酒。上次一起吃飯的時候,阿姨就喝了一點紅酒,很喜歡。但是我媽又說,讓我送個名牌的小禮物,比如香水、胸針、帽子之類的,精致有質感,又不會顯得太隆重。你說,我送什麽好?”
鄧成寧走到餐廳,倒了杯水,慢慢喝了一口。
他轉頭,瞄了一眼說個不停的賀睿峰,将杯子遞過去。
賀睿峰安靜,看着穿着米白色純棉睡衣的鄧成寧,開始懷疑自己腦子裏是否只裝得下一件事。因為他現在已經把送禮物的事抛到了九霄雲外,只想扒開鄧成寧的睡衣。
米白色純棉、紐扣式的睡衣,穿在鄧成寧身上怎麽也會透出一股情色的感覺?
是睡衣的問題,還是賀睿峰的問題,抑或是鄧成寧看向他的、濕潤眼神的問題?
賀睿峰接過杯子,在他喝過的地方喝了一大口,半杯水空了。
鄧成寧抱住他,輕聲說:“買圍巾吧,冬天到了,圍巾實用。我媽媽喜歡香奈兒,你不曉得款式,我明天下班去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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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行,送丈母娘的東西怎麽能不自己買?我明天跟你一起去。”賀睿峰說完,直接将鄧成寧托抱起來,大步走向房間。
鄧成寧抱住他脖子,聽見“丈母娘”這個詞的時候,微微睜大了眼,像是驚訝的鹿。
賀睿峰覺得他可愛,還未走到房間,就忍不住将他抵在牆上,吻住了他。
糾纏了幾分鐘,賀睿峰很快就感受到了鄧成寧,抵在他肚子上,留下一種令人難忘的溫熱觸感。
賀睿峰有些激動,低下了頭,像野獸一般在鄧成寧胸前亂拱,拱散了睡衣,拱紅了白皙的皮膚。
賀睿峰好像有無窮無盡的力氣,鐵壁般将鄧成寧抵住,上下颠來颠去,故意用自己的腹肌去磨蹭鄧成寧。鄧成寧從嫣紅的嘴唇裏發出或高或低的叫聲,喘息着、斷斷續續地懇求道:“回、回房間……”
賀睿峰不理他。
鄧成寧只好拼命抓住他背,生怕掉下去,又一次懇求:“回、回房間……我背、背會痛……”
賀睿峰終于停了,深吸口氣,将他抱回房間,放到床上。
鄧成寧雙眼濕漉漉地看着他,神色縱容、迷戀。
賀睿峰有一瞬間的恍惚。他想,我到底有什麽長處,值得這麽好的人這麽長時間喜歡我?
最近的鄧成寧十分主動,十分縱容他。
兩人除了最後一步,什麽都做過了,做過了許多次。
在鄧成寧的家裏,到處。
客廳,書房,卧室,浴室,衣帽間……
賀睿峰試着慢慢揉弄鄧成寧那地方,希望他能漸漸适應。鄧成寧有些緊張,但适應良好。賀睿峰覺得很快,在最适合的、最美好的一天,他們就能在一起。
他希望鄧成寧獲得完全的快樂,沒有一點痛苦。
他拉下鄧成寧的褲子,迷戀地看着那濕了的地方。
像虔誠的信徒膜拜他的神明,彎腰,低頭。
鄧成寧從喉嚨裏發出短促、尖銳的聲音。
趙婉怡一直住在他們的舊家,她、鄧成寧,還有已逝的丈夫的舊家。
在路上,鄧成寧跟賀睿峰說了許多舊家的事。
那是他爸爸媽媽結婚時買的新房子,一幢白色小別墅,帶花園。他媽媽非常地喜歡,在那裏度過了人生中最快樂的一段時光。
即使後來鄧成寧長大了,外出留學,因工作原因獨自搬出去居住。趙婉怡還是堅持留在舊家,她離開舊家,甚至會睡不好、失眠。
鄧成寧家的別墅小而精巧,即使住了幾十年,依然打理得很好,沒有一點頹敗的樣子。小花園的花草開得熱烈,在秋日陽光下,十分地美。
現在舊家裏,只剩下鄧成寧媽媽,一位廚師,一位家政阿姨,還有鐘點工園丁。
兩人到達時,鄧成寧媽媽正在門口張望。看見賀睿峰,高興得不行。
賀睿峰問了好,遞過禮物。
趙婉怡看見香奈兒的袋子,驚呼:“這是做什麽?別破費了!”
“賀睿峰特地給你挑的圍巾,冬天戴正好。”鄧成寧說,将一行人都請進屋裏。
“你這孩子,怎麽還連名帶姓地叫?”趙婉怡責怪地看了他一眼。
賀睿峰連忙說:“沒關系的,阿姨。”
趙婉怡聽了就笑,一副很滿意的模樣。
鄧成寧舊家是非常古早的歐式裝修風格,但保持得很好,收拾得也很整潔。家具大概換過新的,是現在流行的樣式。
趙婉怡請廚師準備了一大桌豐盛的菜肴,遠遠超過三個人的量。
賀睿峰說:“阿姨,這麽多菜,吃不完的。”
趙婉怡笑彎了眼:“你是練體育的,吃得多,沒關系,盡量吃。”
趙婉怡甚至拿出一瓶珍藏的白酒,說要一起喝一杯。
鄧成寧說:“我們開車來的。”
趙婉怡讓賀睿峰去開酒,擺手:“沒關系的,叫代駕嘛,這裏還是叫得到代駕的。難得今天開心,今天是睿峰第一次來我們家,意義不同。”
賀睿峰接過酒,鄧成寧一臉不贊同,但沒再說什麽。賀睿峰于是開了酒,倒了三杯。
趙婉怡端起酒杯,說:“阿姨酒量不好,只能喝一點點。今天開心嘛,看到你們兩個走到一起。成寧他看上去乖,其實倔得很,以後你們要是有矛盾,還要拜托你讓着他點……”
“媽!你說什麽呢?”鄧成寧皺眉,不滿地瞪着眼前的酒杯。
趙婉怡擡了擡眉,朝賀睿峰無聲地示意:你看吧。
賀睿峰舉起酒杯,就差拍着胸脯保證了:“阿姨,我、我不會說話,但是一定好好對成寧,你放心。”
鄧成寧看看賀睿峰,看看他媽,一臉無奈。
三人面前的酒杯,空了滿,滿了又空。主要都是賀睿峰喝的,一杯接一杯,喝到鄧成寧按住酒杯,搖了搖頭。
賀睿峰乖乖放下酒瓶。
趙婉怡說了很多鄧成寧小時候的事,說他從小就沒讓大人操過心,自律、認真、刻苦,說他還是小小一個小人兒的時候,就能皺着臉翻看百科全書。
鄧成寧說了好幾次“別說這些了”,也沒法打斷他媽。
要不是接連幾個工作電話打斷了他,估計他要忍不住強硬制止他媽媽再分享他小時候的事。
鄧成寧走到外間去接電話,趙婉怡笑着看賀睿峰,看着看着,突然眼眶紅了。
賀睿峰緊張:“阿姨,你——”
趙婉怡擺擺手:“不要緊,我只是有些激動,有些感慨。睿峰啊,成寧他——他太孤獨了。”
說出這句話,趙婉怡的眼淚就流下下來。
賀睿峰怔怔。
“從他爸爸去世後,他越來越孤僻,到了高中,好像一個朋友也沒了。小學、初中時,人家還曾邀請過他去參加生日派對,他也曾經放假跟朋友一起去逛博物館。到了高中,都沒了。”趙婉怡擦淚,“他長到三十歲,沒有談過一次戀愛,我是知道的。我是他媽媽,他雖然不告訴我,可我怎麽會不知道呢?”
“睿峰啊,有些話,我不敢在他面前說,怕他生氣,他從小性子可倔了。我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太好,這兩年,最擔心的就是我走了,成寧他可怎麽辦啊?兩邊的爺爺奶奶,都早已走了。他是一個親近點的親人都沒有,兄弟姐妹也沒有。他之前不肯談戀愛,你不曉得我心裏有多焦急。人生這麽長,一個人不好過啊……”
“我爸媽也是這麽認為的……”賀睿峰輕聲說。
趙婉怡擦幹淨眼淚,擡頭:“是啊,不管喜歡男生還是女生,總得有個伴吧,不然這漫漫一生怎麽過呢?我真是不想看他過得那麽孤單。”
“阿姨,不會的。既然現在我跟成寧在一起了,我一定會照顧他,陪着他,您放心好了。”
賀睿峰安慰趙婉怡,吃驚地看到趙婉怡的眼淚仍是一串接一串,不停地掉。直到鄧成寧打完電話進來,她才借口去了洗手間擦臉。
鄧成寧平靜地看着賀睿峰,問:“我媽是不是又哭了?哭個不停?”
賀睿峰不知道怎麽回答才好,只能胡亂“嗯”了一聲,又補了一句“沒有哭個不停”。
大概是怕自己眼睛腫了,或是什麽原因,趙婉怡遲遲沒出來。
鄧成寧放下筷子,跟賀睿峰說:“走吧,我們先回去。”
賀睿峰驚訝:“現在?還沒跟阿姨道別。”
鄧成寧沉默不語。
賀睿峰問:“我還沒看過你的房間,你小時候的房間長什麽樣?不帶我去看看嗎?”
豈料鄧成寧完全沒有帶他參觀的意思,說:“沒什麽好看的,東西全都搬空了,搬到了現在我住的房子裏。”
“啊?全部嗎?”
“嗯。”
賀睿峰:“……”
賀睿峰覺得奇怪,但問不出口。誰會把舊房子裏的所有東西都搬走?賀睿峰大學以前的東西,相片、書、玩具,甚至舊模型,都還放在他爸媽那。東西太多了,懶得搬。
“你不去看看阿姨嗎?”賀睿峰小心翼翼問,“會不會是不舒服?”
鄧成寧好一會才起身,卻不是自己去察看,而是喊“劉姨”。一位五十幾歲的阿姨從廚房走了出來,鄧成寧吩咐她:“你去請我媽媽出來,我們要離開了,賀睿峰想跟她道別。”
賀睿峰定定看着鄧成寧。
在自己家裏,他反而更局促了,神色間有股郁郁不歡。
想起鄧成寧孤獨的少年時代,每天回到家,面對的大概只有冷清的家,滿臉淚水的媽媽,以及不停歇的控制。
賀睿峰起身,走到對面,鄧成寧的身邊。
鄧成寧擡頭看他:“你喝得有點多,代駕馬上到了。”
賀睿峰抓起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說:“揉揉吧。”
鄧成寧愣住了,慢慢紅了臉。
“心疼呢。”賀睿峰說,低頭親了親鄧成寧的掌心。
【作者有話說】
鄧媽媽說的話只代表她自己的觀點,不代表作者的觀點哈。沒有催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