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公開
91 公開
◎正文完◎
“喲,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周淑芸看到季知言回來了,笑着調侃道。
“媽。”季知言看着兩老看戲的表情,有些無奈,“我只是送個紙而已,又不是陪他上廁所。”
“你告訴他我們的态度了嗎?”周淑芸拿了把零嘴,順便問道。
“還沒有。”一提起這事,季知言就忍不住彎了嘴角,“你們先別說,等我告訴他這個驚喜。”
“行,這是你們自己的事情,你自己有主意就行。”
很快,席野就從衛生間出來了,照例坐回先前的位置。
因着心裏想着關于席野的事情,所以季知言一直明裏暗裏觀察着席野,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導致席野看起來有些局促,生怕自己犯錯的樣子。
“對了,你們今天不是還要住一晚嗎,房間都給你們安排好了。”周淑芸聊着聊着,聊到這茬,跟席野說道。
“謝謝阿姨,麻煩了。”席野連忙感謝。
“就是那個,你還是住你自己的房間。”周淑芸指了一下季知言,然後視線在季知言和席野之間來回閃爍,最終看着席野有些猶豫地說,“我們家還有一間客卧,本來是想安排你住的,但我們想着你和小言是……朋友,說不定想要一起住,所以随你便,看你想要住哪兒?”
季知言聽完這話,下意識看向席野。
季知言知道他媽是在默默給他們找理由,遞臺階,為他們着想。但他想到稍後會給席野驚喜,就想着還是分開住好一些。
“還是——”
“我就住他的房間吧,我們正好可以一起聊聊天,兩個大男生也沒什麽不方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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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知言剛開口,就被席野截了話頭。
席野全程是對着周淑芸說的,季知言都不好反駁。
他一個客人都先開口這麽說了,主人家自然沒什麽意見,全都依他了。
到了晚上,他麽四個人在客廳看電視,聊着聊着,氣氛忽然就有些凝固。畢竟該聊的,白天都聊得差不多了,一時半會也沒什麽新鮮話。
季知言能明顯感覺到,他們彼此之間都在憋着一口氣,等機會開口打破這略顯尴尬的氛圍。
最終在季建國和季知言一次無意的眼神碰撞時,季建國主動開口,拉起周淑芸說道:“現在不早了,我們年紀大了,要休息了,就先去洗洗睡了。”
“嗯,我們就先睡了哈。”周淑芸立馬下臺階,還不忘囑咐,“你們也別聊太晚,也早些睡。”
說完,兩人一下就消失了。
季知言和席野相對坐着,大眼瞪小眼的,有些尴尬。
可尴尬好像只是季知言一個人的,只見席野等了一會兒,就起身自然地坐到季知言身旁,和季知言恨不得胳膊挨着胳膊了。
季知言驚了一下,下意識做賊心虛似的往主卧的方向瞥了一眼。
“我覺得叔叔阿姨對我印象不錯。”席野忽然說道。
“嗯……是不錯。”季知言聽着席野這像是自我推銷般的的語氣,附和道。
……
然後,沒有然後了,席野沒再說話了。
季知言疑惑地看向席野,他本來以為席野這句話後,會再順勢自誇一下,博博好印象的。
片刻後,在氣氛再一次莫名其妙地向着尴尬狂奔的時候,席野眼神哀傷,語氣低落,可他偏偏又勉強地扯着微笑對季知言說:“不早了,我們去休息吧。”
季知言看到他這故作堅強的樣子,心一下就緊了,又立馬軟了,恨不得緊緊抱着他,但他用殘存的理智克制了自己的行為,勉強自己只說了一個字:“好。”
季知言躺在床上,借着昏暗的光線側頭偷瞄了一眼席野,悄悄往旁邊挪了挪。
家裏的床比學校的床寬多了,他們并不需要擠着睡,可席野還是死死挨着他。
可能是因為在家裏的緣故,他又是第一次将席野帶回來,他的羞恥心竟然在此時冒出來了,有些局促。
但他挪一下,席野就跟着挪一下,沒一會兒,他就挪到床邊了,再動他就要掉下去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季知言只好側着身子對着席野說道。
席野本來跟個鋼板似的直挺挺躺在床上,聽罷,安靜了兩秒,直接也側躺着,一下就和季知言面對面了,黑暗中的眼睛亮晶晶的,聲音委屈:“你為什麽要躲我?我們在學校不都是挨在一起的嗎?”
“我……這床不是大得很嗎,我不想擠着你。”季知言硬着頭皮說道。
話音剛落,席野就立馬挺着身子離季知言更近了:“我不怕擠,我喜歡擠。”
作勢還要繼續挪。
“欸欸,好好好,行行行。”季知言輸給他了,連忙制止他繼續挪動,“別擠了,再擠我要掉下去了。”
“那我抱着你。”席野手腳倒快,大手一揮就将季知言拉過來,攏進懷裏。
季知言一下子都沒反應過來,愣了幾秒鐘,才在快要被箍得窒息的懷抱中回過神來。
他艱難地往後揚着頭,手抵着席野的肋骨,低聲說:“松開,勒死我了。”
席野手上力道松了些,但沒徹底放開。
這樣抱着,今晚大家都不用睡了,于是季知言手腳并用地掙紮起來。
忽然,席野低聲說道:“別動。”
聲音有些低沉暗啞,還帶着喘息。
可季知言正專注着自己的脫身大計,哪有心神注意到這個。
他還當席野是在和他較勁呢,于是好勝心在此時被莫名其妙地激發了,他沒聽席野的話,更大力地掙紮起來。
“唔——”
席野的一聲悶喘讓季知言凍住了。
他感覺自己的小腹上好像抵了個東西,他也是男人,立馬反應過來是什麽,全身的血液瞬間往頭頂湧去,天靈蓋一下子發麻,臉上剎那間被沖得通紅。
季知言感覺自己已經成為了一具屍體,一動不敢動。
“你……松開。”季知言頭還埋在席野懷裏,低聲咕哝道。
“別動,你讓我抱一會兒,它自己就好了。”席野胸腔克制地起伏着,心髒怦怦直跳,炸得季知言都有些耳鳴了。
季知言不知怎麽就像腦子短路一般,聽從了席野的意見,呆愣愣任由席野抱着。
他感覺到席野體溫在上升,全身像是熱氣騰騰的火爐,蒸得他頭暈目眩。
過了好一會兒,季知言感覺那東西好像還杵着,連帶着他自己也有些難受了。
季知言一下子慌了起來,控制不住得往後挪,想要遠離這個讓他失控的源頭。
可現在這個敏感緊張的氛圍,季知言的任何一個小動作,都可能會引發一場巨變。
果然,在季知言動了這一下以後,席野像是終于忍耐不住了,手臂一緊,将季知言往懷裏死死按住。
随即埋頭在季知言發頂,深深喘息了一口氣。
這股熱氣像是電流,沿着季知言的頭頂直直打向他的四肢百骸,讓他忍不住戰栗。
席野緩了兩秒鐘,徑直松開季知言,從床上爬起來,聲音低啞:“我去下衛生間。”
季知言頭埋在枕頭上,腦子被激得一片混沌,沒有給他任何回應。
可席野像是不打算就這麽放過他,臨走他又将頭埋在季知言頸側,磨蹭了一下,發絲掃得季知言更敏感發麻。
季知言毫無招架之法,只得将頭埋得更深。
季知言像是失了魂似的躺在床上,各種感官像是被屏蔽了,已經沒什麽知覺,唯獨聽覺在此時變得異常靈敏。
他聽着衛生間裏傳來的淅淅瀝瀝的水聲,隐約夾雜着一兩聲隐忍克制的人聲,腦子持續發懵,身體持續發熱。
水聲停了,房間內一片死寂,季知言猛地醒過神來,有些難受地假寐起來。
片刻後,腳步聲響起,逐漸靠近,停在床邊,靜了幾秒鐘。
季知言眼球顫動,身體僵硬,恨不得将自己埋進被子裏。
只聽席野好像低聲哼笑了一聲,動靜再次響起,身邊凹陷下去,一股涼氣襲來。
席野洗的冷水澡,季知言心想。
可他一想到這兒,腦子就不受控制地自我發散,想象席野在衛生間的動作。
他越不讓自己想,想得就越多,季知言簡直想死。
“我幫你。”就在季知言在腦海裏天人交戰的時候,席野的呼吸打在季知言耳邊。
季知言的臉瞬間爆紅:“不用……不是……”
他本來是想狡辯沒有的,可開口就露餡了,只好梗着脖子硬着頭皮拒絕。
“沒關系的,這是人之常情,沒有什麽好害羞的。”席野嘴上說着,手上的動作也到位了。
季知言一下子被人拿住命脈,在情感和身體的雙重作用下,敗下陣來,他的時間感知系統瞬間失靈。
不知過了多久,季知言渾身洩力,軟綿綿地攤在床上。
他聽見席野在抽紙,羞恥感後知後覺又湧了上來,他拉起被子将自己埋了起來。
“這樣悶。”席野掀起一角,撥弄着季知言的頭發,笑着說道。
“……沒事,我喜歡悶。”季知言嗡聲嗡氣。
兩秒鐘的安靜後,席野像是忍不住地将季知言連被子帶人抱進懷裏,悶聲笑了起來。
季知言被臊得臉通紅,羞惱道:“不許笑!”
“好。”席野隔着被子親了一下季知言,溫聲說,“我不笑。”
季知言忘了自己昨天晚上是怎麽睡着的,今早在敲門聲中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和席野相擁而眠。
他感覺父母的視線好像能穿門而過似的,立馬從席野懷裏跳了出來。
經過昨晚那一遭,季知言感覺他們之間有些怪怪的,是關系更近一步後還處于适應階段的那種奇怪。
可席野好像完全沒有那種感覺,整個人像個沒事人似的。
季知言有些郁悶。
他們今天要趕車,午飯以後就要走了。
離別的思緒暫時蓋過了他們之間的小別扭,季知言看着父母四處搜刮出來滿滿兩大包的特産,鼻頭發酸。
“這些都是經放的,可以以後再吃。這些是不怎麽能放的,得先吃。”周淑芸和季建國怕季知言搞不清,特意給他分好了。
“嗯。”季知言眼眶有些熱,耐心地聽着他們的囑咐。
“在外面要好好照顧自己,注意身體,一切安全最重要。”将他們送到門口,周淑芸還不忘叮囑。
季知言鄭重地點了點頭。
“哦,對了,差點忘了。”季建國拍了拍腦袋,對着季知言和席野說道,“你們等一下。”
不一會兒,就見他拿着幾個打包盒,遞給他們,說:“這是今天早上做好的,新鮮的,你們帶着車上吃。”
季知言隔着盒子看了一下,是些鹵味,心裏暖呼呼的。
他騰出一只手來,牽起席野的手,看着周淑芸和季建國,自然地說:“我們一定好好吃。”
周淑芸和季建國明顯愣了一下,但很快便反應過來,滿臉笑意地說道:“好,好。”
好什麽?什麽好?他們沒說,但大家此時都心有靈犀。
席野本來僵在原地的身子,在這兩聲“好”中也漸漸放松了。
他看了看面前的周淑芸和季建國,又側頭看着季知言,眼神顫動,難掩激動,最終紅着眼眶死死回握住了季知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