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事情原委
52 事情原委
◎“那人已經付出代價了。”◎
季知言表面沒受什麽嚴重的傷,身上可以稱之為傷口的就是手背上的擦傷和手臂上那道割傷,按時用藥也很好痊愈。
醫生更重視的是迷藥的後遺症,季知言被迫吸入三次,第三次量還不小。他現在剛醒來,精神也不太好,後續還說不準。
為了保險起見,季知言又在醫院住了幾天,做了些檢查。
期間,季知言和醫生說了自己剛醒時有些恍惚的狀态。醫生檢查後,沒發現什麽問題。
季知言見醫生這麽說,自己也就剛醒那會兒有問題,只當是迷藥的後遺症。
幾天以後,見身體沒什麽問題,才出院。
這件事在學校算是一個大新聞,涉及好幾個同學,牽扯了幾家人,又是惡性事件,捂也捂不住。
雖然大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但對幾個當事人多少有些耳聞,校園裏衆說紛纭。
學校考慮到季知言的狀況,給他放了個假,讓他先回家休息一段時間。
季知言被帶回家後,身體跟外界基本上處于一個隔絕狀态。
但手機裏的消息卻不斷,平時就有聯系的先不說,本來在好友列表裏躺屍的也突然蘇醒,都想要探聽消息。
季知言煩不勝煩,索性直接關機了。
季知言現在待在家裏,身邊唯一可以讓他獲取這件事後續發展狀況的消息來源就是季明遠和林雅茹。
但他們兩人最近好像特別忙,自從将季知言帶回來以後,簡單地問了一下事情的發展原委,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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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件事裏,他也算是個當事人,但除了警察後來找他了解了一下現場狀況後,這件事好像就和他無關了。
确切地說,不止是和他無關,而是和這件事的所有當事人無關,直接變成幾個家庭的利益交鋒了。
畢竟人已經死了,你無法再讓死人付出代價。
季知言站在窗前,想到幾天前他和警察的談話。
“還有什麽要補充的嗎?”在季知言将他被顧澤從學校帶走,直到從醫院醒來的全過程說完以後,警察問道。
季知言在腦海裏思索,将事情從頭到尾又順了一遍,說道:“沒有。”
“我想問一下,他們當時……是什麽情況?”季知言猶豫再三,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他聽說了蔣旭帶過去的幾個人中,有活着跑出來的人。
“根據那個生還者的描述,蔣旭付錢找了他們幾個人。一開始到那兒的時候,大家不熟悉環境,找不到人,不敢貿然進去,所以先派人進去摸點。”
季知言想到他逃跑的那天晚上,在叢林裏看見的并非顧澤的那個人影,應該就是蔣旭派去摸點的人了。
“他們人多,沒過多久就讓他們找到了,然後作好标記,回去叫人。卻不知那些标記讓人給動了,他們幾個人就在裏頭迷路了。”
季知言想到顧澤将他鎖在屋裏後,就總不見人影。
“然後就有人在暗處朝他們射那種小箭頭,他們一開始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直到沒過幾分鐘,最開始中箭的人身體開始出現狀況,他們就猜測應該是毒藥。我們後來經過檢測,确認了是蛇毒。”
那條被顧澤抓住說要裝起來,扔遠些的毒蛇浮現在季知言眼前。
“他們幾個人,本來仗着人多,沒把顧澤一個人放在眼裏,手上帶的也都是些棍棒之類的,卻沒料到對方手上有那些東西。而且對方在暗,他們在明,他們還迷路了,在那種環境下,被射中就是等死了。所以人心一下就散了,幾個人四散開逃。不過後來根據現場狀況來看,跑出去的就那一個人。”
季知言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那些話就像電影放映似的自動在他腦海裏彙成畫面。
他的心髒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不能自主,喉嚨有些哽塞。
“那……蔣旭、顧澤……他們……”季知言從醫院醒來就知道他們死了,但具體的情況還不知道。
“蔣旭的死因是蛇毒,顧澤是燒死。”
季知言聞言又想到當時躺在床上看到的場景,那股味道仿佛被刻進腦子裏,但凡他一想起,就無形化為有形,直往他鼻腔裏鑽。
季知言屏住呼吸,瞳孔顫動,問道:“蔣旭是怎麽知道是顧澤在他車上動的手腳?”
“這個就無從得知了,現場的東西都被燒毀了,包括他們的手機。”
“席野是怎麽找到那裏的?”臨了,季知言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根據席野自己的說法,他說他曾經在學校和蔣旭有過節,蔣旭車禍的兇手又一直沒找到,他擔心蔣旭會懷疑遷怒到他身上,所以一直有留意蔣旭的動向,這才讓他注意到蔣旭那段時間好像在私下找人。”
“他懷疑和車禍的事情有關,所以跟着他們,沒想到還真是。但他到的時候已經晚了,已經有人死了,他當場就報了警。然後根據現場的痕跡找到了木屋那裏,發現了你,将你救了出來。”
飛鳥從窗前越過,季知言從回憶裏醒過神來。
他想到他還沒回宿舍,就被帶回家,一直以來也沒好好跟席野道個謝。
季知言翻開手機,給席野打去電話,電話很快就被接起。
“你還好嗎?”沒等季知言先開口打招呼,席野就先關心道,“你回家以後,一直沒有你的消息。”
“我沒事,挺好的。”季知言笑了笑,語氣放松。
“你把我從火場裏救出來這件事,我一直沒來得及好好謝謝你。”季知言主動說起。
“那你想怎麽謝我?”只聽電話那邊,席野輕笑了兩聲。
這麽大的恩情,季知言覺得怎麽謝都不為過:“你說,你想要我怎麽謝你?”
“嗯……”只聽席野好像有些犯難起來,過了幾秒才說道,“那就先記着吧,等哪天我想到了,再來找你讨。”
“可以啊,随時恭候。”季知言笑着答應。
“你奶奶狀況怎麽樣?”季知言想到在醫院醒來時,看見的席野的狀态,有些擔憂。
席野那邊安靜片刻,聲音有些低沉:“還是老樣子,不過現在醒的時間多了些,精神看起來比之前好,還要一直住院觀察。”
季知言嘆了口氣:“有什麽需要的你盡管說。”
“哦,對了,給你奶奶打電話的那個人找到了嗎?”季知言突然想到這茬。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件事讓人氣憤,席野的語氣有些僵硬低沉:“找到了”
“是誰?!”季知言連忙追問。
席野靜默了幾秒,才開口:“是個附近的混混惡作劇。”
“什麽?”季知言有些難以置信。
“……奶奶可能無意中和那人起過沖突,那人見奶奶一個人在家,就起了報複心理,搞了這個惡作劇想要吓吓人。”席野說完,停頓了一下,語氣有些低沉地補充道,“那人已經付出代價了。”
季知言深吸了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麽。
最近身邊發生的這一件件的事,讓他覺得這個世界真是魔幻和莫名其妙。
兩人通話的氛圍一下子變得有些沉悶,彼此都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又簡單地聊了兩句,季知言準備說結束語,挂電話了,他腦海裏突然想到他昏迷之前好像聽見有人叫他的事情。
季知言想到這事,便幹脆趁着這個時機問了:“你救我之前,是不是叫我名字了?”
席野輕嗯了聲:“你聽見了?”
季知言如實說道:“就聽見一點點,然後就沒意識了。”
季知言說着,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順嘴問道:“當時火那麽大,離那麽遠,你怎麽知道裏面那個人是我?”
只聽席野那邊瞬間安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才笑着說道:“我眼神好呀。”
季知言聞言,也跟着笑了兩聲。
在家呆了一個星期以後,季知言回了學校。
由于幾個當事人家庭正因這件事的利益糾葛打得如火如荼,知道內情的人沒有幾個。
學校裏不知怎麽就開始傳開,說這件事是因為父輩家庭生意上的利益引發的小輩之間的校園慘劇,真真假假,誰也分不清。
季知言看着空蕩蕩的宿舍,有些愣神。
【我說了吧,這宿舍風水不好。】季時予幽幽說道。
“是嗎?”季知言低喃,不知是在問季時予,還是問自己。
季知言現在身處這間宿舍,心裏五味雜陳,他一時間有些迷茫困惑,書裏那未發生的事情和現在已經發生的事情,究竟哪個更……
更怎麽樣,季知言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他在想,是不是不管怎麽樣,這間宿舍都會像被詛咒一樣,不得安寧。
【我們搬出去吧。】季時予像是感受到籠罩在季知言頭上的烏雲,突然提議道。
“搬出去?”季知言疑惑了一下。
【對啊。我們可以在學校附近租個房子,遠離這個讓你不斷想起過去的環境。】季時予解釋說。
“那不就剩席野一個人在宿舍了嗎?”
【所以呢?怎麽了?】季時予不解地兩連問。
“他奶奶現在身體狀況不好,他學校醫院兩頭跑。又剛出這麽些事,輿論都還沒下去呢,留他一個人在宿舍不太好,我有些不放心。”季知言說出自己的想法。
【哼,你可真是好心啊。】季時予又有些陰陽怪氣起來。
“先不說他剛救過我,就算是作為朋友,現在也不應該留他一個人吧。”季知言好聲好氣地跟他說着。
“過段時間,等這些事的影響差不多消散了,我們再談這件事如何?”季知言決定選個折中的辦法,免得季時予拿這件事不放。
【記住你的話,到時候可別反悔。】
“一定以及肯定。”季知言保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