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把脈
第42章 把脈
雖然許青遮并沒有和自家師尊相處的時間很久, 但也從白虎口中得知對方是怎樣的一個人。
剛拜師沒多久,自己就下山歷練,而且修為還沒有絲毫的變化。哪怕師尊知曉情況,但他還是有些羞愧。
想到這裏, 青年連忙開始打坐。
他閉着眼睛, 感受到白虎又纏了上來。
“我……我現在要修煉。”
莫東流一看就猜到他心中所想, 于是懶洋洋地開口:“又不差這一天, 而且你師尊知道你的情況,不會怪罪你。”
“話雖如此……”
眼看徐青遮要繼續往下說,莫東流便連忙打斷了他:“好了, 在你心裏難道他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
“這……”
青年被問住了,薄唇微抿,看樣子有些不好意思。
“我沒這麽想。”他低下頭, 手指握着衣衫,“只是覺得我這麽毫無進展,有愧于師尊的期望。”
他擡眸看像床下的白虎, 對方打了個哈欠,并沒有因為他所說的這些話而感到不滿,而是耐心地安慰着。
“你修為毫無進展, 難道不是因為中毒了嗎?這并不是你自己所能控制的, 不必挂懷。”
說罷, 體型巨大的白虎一躍而上, 如同蟒蛇一般将青年圈在自己懷裏。
它趴在床上, 胡須抖動着,長長的尾巴緊緊的圈着許青遮的腰肢:“等你身上的毒解了, 該屬于你的自然會得到。”
聽到這番話,許青遮緊握着的手緩緩松開。
“抱歉。”他低聲道, “是我太心急了。”
“你我之間不需這樣客氣。”
莫東流甩了甩頭,柔順的毛發如同麥浪一般。
它張開血盆大口,銳利的虎牙如同利刃一般。
這副模樣若是被旁人看到,早就被吓得屁滾尿流了。
不過許青遮倒是習慣了,一看就知道對方是要做什麽。
于是,他擡手緩緩地撫摸着白虎的腦袋。
柔軟的毛發在掌心摩挲着,引起一陣癢意,就像是有螞蟻在掌心爬似的。
若是放在之前,許青遮肯定不敢這麽上手。但現在不一樣了,他們之間熟絡了起來,摸頭也只是增進感情的手段。
翌日
早上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的,外面像是籠罩着一層薄霧似的,朦朦胧胧看得不是很清楚。
等到臨近中午時,雨才停了下來,還沒等雨霧散盡,太陽便刺破層雲露了出來。
陽光普照,沒一會兒地面上淺淺的積水便被蒸發。整個世界如同水洗過一般,其中都帶着絲絲泥土的腥味。
許青遮原本以為昨日的萬雪原已經夠熱鬧了,沒想到今天更上一層樓。
若是說昨天看到的那些修士大部分是散修,那麽今日便多了不少宗門弟子。
不僅中州來了人,就連遙遠的北境都派了弟子過來。
甚至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許青遮還瞥見了幾個身着無竅宗校服的弟子。
他心頭一動,下意識地尋找起熟悉的身影,不過并沒有什麽收獲。
大概是因為還在客棧修整吧。
青年在心裏想道,随即便快步下了樓。
萬雪原的客棧不少,他也不知道同宗的師兄弟住在哪裏。
還是秘境快開始時再找吧。
無竅宗地位不低,屆時一定會在顯眼的地方。
許青遮心裏是怎麽想的,他依舊抱着白虎。
對方将體型變小,一開始是為了不那麽引人注目,但現在看來……
青年低頭看着趴在自己胳膊上的虎頭,對方眯着眼睛曬太陽,一副舒适的表情。
如今依舊維持着這種體型。看來是早就習慣了被人抱着。
當然,這個人僅限于許青遮。
若是旁人想過來抱它,恐怕早就被它一爪子撕破。
在街上走了一刻鐘,許青遮知道十個不同宗門的人。
但憑這架勢便能猜出将要開啓的秘境是多麽的難得,不然也不會有這麽多人遠道而來。
碰巧,他看到了一名無竅宗的弟子,走過去開口詢問了大家住的客棧,随後便往那裏去了。
沒走幾步,許青遮就停了下來。
他低下頭看着在自己懷裏快睡着的白虎:“你就這副模樣過去嗎?”
對方是郁孤山的“兇獸”,想必有不少人能夠認出它來。
如今這個模樣被外人看到了,他又該如何解釋呢?
青年擡手摸着下巴,一手緊緊地撈着白虎。
莫東流睜開眼睛,眼眸之中毫無睡意,反倒是十分的清醒。
“就這麽去。”
它打了個哈欠,雖然體型變小,如同貓一般,但這長得可一眼就能讓人看出來是虎。
算了,有對方在也出不了什麽事。
許青遮在腦海中想了一瞬,很快便繼續往前走。
“師姐!”
走到師兄弟暫住的客棧前,許青遮一眼就望見了月落霜。
“師弟!原來你已經到了這裏。”
月落霜揚起抹笑來,先是上下打量了青年一眼:“沒受傷便好。”
“你怎麽找過來了?”
“在街上遇到了一個師弟,問了問。”
許青遮和月落霜并肩而行,一同進了客棧。
大堂裏坐了幾個師兄弟,但大部分都是一些散修。
“你猜這次帶隊的是誰?”
月落霜像是想起了什麽,彎眸一笑,側首看着身側的師弟。
“是師尊?”
許青遮昨天便知道了這個,他握緊了手裏的劍,神情認真了起來。
“師尊也在這家客棧?”
“對。”月落霜原本有些驚訝,有些好奇他是怎麽知道的?但轉念一想,莫長老和許師弟本就是師徒,提前告知了也是正常的。
“我去給你安排房間。”
“不必了。”
許青遮婉拒:“我已經定下客棧了,就離這邊不遠。”
他微微颔首,擡眸打量了一番周圍,疑惑道:“外門只有師姐來嗎?”
“對。”
月落霜點點頭,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武師兄近日犯了錯,被關禁閉了。”
聽到這句話,許青遮眉梢一挑,看表情有些不可思議。
畢竟武攀亭在外門雖然名聲不好,但畢竟有一個外門掌事的師尊護着他,怎麽會突然被關禁閉?
或許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月落霜解釋道:“師尊本來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奈何這個懲罰是從內門傳來的,可能是他沖撞了什麽人吧?”
許青遮地垂下眼眸,仍是覺得有些奇怪。
不過,既然武攀亭被關了禁閉,那他就不必去思考對方為何會這樣了。
“莫長老就在三樓的第一間。”
月露霜猛地停下腳步,這次出行下山,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這位長老。
之前從未聽說過對方的大名,甚至都不知道宗門裏還有這號人存在。
她想起第一次見到對方時,玄衣白發,眉若浸墨,眸似琥珀,哪怕一句話不說,只是站在那裏,就讓人忍不住害怕。
而且一路上,對方一直待在房間裏不出來,或許是覺得他們這些弟子吵鬧吧。
月落霜沒多想,只是在上了二樓之後就停下了腳步。
雖然莫長老什麽都沒做,但她還是畏懼對方,更別說上去見對方了。
“多謝師姐。”
許青遮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對方帶到了二樓,看樣子,師姐是以為他要去找師尊。
其實,他一開始并沒這個念頭。
一時之間也說不上來是因為許久未見而感到踟蹰,還是其他的原因了。
不過既然都上來了,若是不去問好,豈不是失了禮數。
想這些事情的時候,他已經走到了三樓。
擡眼,面前便是師尊的房間。
想必對方早就察覺到了他的腳步聲,畢竟師尊那麽厲害。
許青遮擡了三次手,總算在第四次擡手時敲響了門。
“進。”
敲門聲剛剛落下,屋子裏一遍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他推開門,映入眼簾的便是在打坐的師尊。
這麽久沒見了,師尊好像沒有什麽變化。
“下山歷練的如何?”
莫東流睜開雙眼,裝模作樣地問着。
被這麽一問,原本有些緊張的許青遮便一五一十地将自己下山後遇到的事情都告訴了對方。
說完後才後悔起來,他剛才那麽啰嗦,也不知道師尊會不會感到厭煩。
“修為不重要,身體如何?”
剛才在二樓的時候,莫東游掙脫開青年的懷抱跳了下去。
畢竟和自己待在一個房間有些奇怪,它怕到時候忍不住笑了出來,還是先找個地方避避吧。
“一切都好。”
許青遮報喜不報憂,當然一路上他也沒遇到什麽危險,畢竟有白虎在他身邊。
“那就好。”
玄衣男子屈膝,擡手撐着下巴。
“白玉城的事情你不必放在心上,會有人去查的。”
他姿态懶散下來,和外人眼中威嚴有壓迫感的形象截然不同。
寬大的衣袖因為這個動作堆疊在手肘,露出了強勁有力的小臂。
與許青遮一言不茍束起的長發不同,莫東流的一頭白發未束,如同瀑布一般披在身上。
“過來。”
像是想到了什麽,屈膝坐在那裏的師尊沖許青遮勾了勾手指。
青年聽話的走了過去,但依舊在距離男人三步遠的地方停下。
見狀,莫東流只是手指一擡,剛停下來的青年便繼續往他這邊走,直到距離拉近才停下。
還沒等許青遮反應過來,他就擡起手抓住了對方的手腕。
許青遮被吓了一跳,下意識地想要抽回手。
但莫東流修為比他高,力氣也比他大,一時之間也沒能抽回。
玄衣男子沒說話,手指熟練地按在了許青遮的脈搏上。
帶着薄繭的手指緊貼着細膩的肌膚,和冷漠的外表不同,莫東流的手指滾燙,摁上去的那一瞬清晰地察覺到了青年的胳膊抖了抖。
許青遮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師尊這是在把脈,就是動作有些強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