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第30章
腦子裏混混沌沌, 随着“啪”地一聲,不知道是誰随意扔在床上的衣服掉在了地上,溫景宜也聽不見了, 耳邊全是彼此粗重的呼息聲。
謝津南吻着她,溫柔又癡纏, 大手緊箍她腰身, 勒得她生疼。
他的手所到之處, 都讓溫景宜覺得像是被電流不斷劃過, 從尾椎到腳趾, 都帶來陣陣酸麻。
原本整整潔潔的床單,因為兩人的動作,變得褶皺不堪。
溫景宜呼吸急促, 雙眸濕潤而沒了焦距,所有的感官都被他濃烈的男性氣息氣息所淹沒。
電光火石之間,她喘着氣, 腦海裏閃過了某個念頭, 濕漉漉的手指抵住他胸口,在這種時候還有心情問他一句:“你什麽時候買的?”
男人的吻又熱又潮,聽到她這句問話,動作顯然有片刻的凝滞。
在他稍微移開唇的間隙, 溫景宜張了張口:“你……”
話沒說出口, 他俯首, 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唇, 将她還要再追問的聲音全都堵了回去。
這讓他怎麽回答?
說他準備了不知道幾天, 等到都快落灰了, 才好不容易能拿出來用用?
溫景宜到底是沒能問到答案。
安靜的夜裏,不知是汗水, 還是她忍不住流出的眼淚,倏然滾落而下,最後又湮沒于床褥。
…
濃稠的深夜,室外涼風習習,溫度偏低。卧室的恒溫系統卻宛若長時間失了效,令人生熱難耐。
淩晨,床頭壁燈被打開,昏黃的光線映出迷亂的大床。
溫景宜下意識用被子捂住半張小臉,已然被汗水沾濕的碎發貼在臉頰,幹淨小臉紅潤異常。見謝津南起身下床,不經意間瞥見他腰腹光裸的肌肉線條,她連忙閉上了雙眼。
床頭随即響起男人從喉嚨溢出的一聲悶笑:“去洗澡嗎?”
溫景宜遲疑着,慢慢睜開眼,謝津南已經随手拿了衣服套上,只是扣子沒系,松松垮垮地敞開着,露出裏面緊致修韌的腰身。
“我衣服。”她抱着被子坐起身,聲音沙啞,很悶。
衣服?
謝津南目光往床上掃了眼,又看向地面,才發現溫景宜的睡裙不知道什麽時候掉在了床邊的地毯上,上面還扔着幾張被沾濕的紙團。
很慘烈。
謝津南擰了擰眉,幹咳了聲:“我去給你拿套新的。”
溫景宜輕輕嗯了聲。
謝津南轉身去了衣帽間,望着裏面琳琅滿目的睡衣,他視線掠過一件清涼的吊帶睡裙,目光停留了片刻,最後還是拿了件還算比較保守的絲質睡袍,方便她穿。
剛要出去,又想起什麽,他視線在女士區域掃了一圈,走過去。
半蹲下身,他拉開某個櫃子,看見了裏面女孩子擺放整整齊齊的貼身衣物。
都是很嫩的顏色。
粉色,淺粉,嫩綠……基本上是偏粉色的居多,帶着各種各樣少女心十足的可愛圖案。
他耳根難得蔓上熱度,撇開目光,順手拿了件,又合上櫃子,起身離開。
溫景宜已經挪到了床邊,見謝津南出來,朝他伸手。
謝津南把手上的衣服遞給她:“我去次卧。”
“好。”溫景宜把睡衣抱在懷裏,謝津南就出去了。
卧室門關上的聲音傳來,溫景宜才掀開被子下床,敞開睡袍時才發現,裏面竟然還有一件嶄新的內褲。
溫景面頰微熱,抱着衣服進了浴室,又關上門。
放好睡衣,溫景宜打開淋浴。
溫熱的流水順着肩胛往下,沖去了身上黏膩的汗漬。溫景宜深深呼出一口氣,撫上手臂,原本白皙細膩的皮膚,烙上了幾道紅痕,格外醒目。
她動作微頓,腦海裏劃過他親吻自己時,薄唇覆上她圓潤肩頭,帶來的一陣陣滾燙炙熱。
不知道是不是顧忌着現在是夏天,穿衣比較清涼,他沒往自己脖頸上留下痕跡,因此所有情緒都發洩在了她胸口,以及兩邊白皙肩頭。
溫景宜默默閉上眼,掬了捧水,沖上面頰,消去了腦海中的畫面。
洗好澡,溫景宜穿上睡袍,用毛巾擦去頭發上溢出的水分,才拿吹風機吹幹頭發。
洗澡的時候她磨蹭了半天,吹頭發的時候感覺眼睛酸澀起來,速度倒是加快了,十分鐘左右就吹好了。
想到剛才頭發都打結了,溫景宜又往手上擠了點精油,均勻地抹在發尾上,又用吹風機簡單吹了下,這才從浴室出來。
謝津南早就回卧室了,不僅換了床單,還把周圍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收拾幹淨,卧室又煥然一新。
“困了麽?”謝津南嗓音清潤了回來,看着她白淨小臉。
“有點。”溫景宜點點頭。
突破了這層關系,兩人對這場婚姻都有了不同程度的真實感,謝津南率先上了床,靠坐床頭,又替她掀開被子。
床頭的壁燈不夠亮,男人的臉龐在昏黃的光線下也顯得柔和起來,慵懶而雍容的俊美。
溫景宜上床,枕着他胳膊躺下。
身側的男人順勢攬住她,隔着兩層睡衣布料,彼此的溫度互相傳遞。溫景宜還是沒耐住困意,剛才又消耗了不少體力,很快就睡了過去。
“要不要關燈?”
雖然壁燈光線不明,謝津南還是怕晃到溫景宜的眼睛,影響睡眠。于是貼心地問了句。
半分鐘,沒得到回應。
謝津南眉頭微蹙,微微撐起身子看過去,才發現側身背對着躺在他懷裏的女孩已經睡着了。
“……”
他幾乎靜靜望着溫景宜的臉有一分鐘,才相信了兩人剛發生關系,女孩轉頭就呼呼大睡的事實。
謝津南只買了一盒計生用品,三片裝,體諒着溫景宜的身體,他才用了一支,即使心中還有想法,他也生生沖個冷水澡也就壓下了。
結果。
溫景宜睡着了。
她難道沒什麽想法嗎?
謝津南自認不是個傳統的男人,但覺得發生關系後,怎麽着也得溫存片刻,不說再接個吻,就是聊會兒天也差不多。
溫景宜睡着了。
是他太努力了,還是她體力太差?
亦或是,她壓根兒就不在乎,只覺得在單純的履行夫妻義務。
想到後者,謝津南薄唇慢慢抿了起來,抱着溫景宜的手不由緊了幾分。
“嗯……”她沒睜開眼,只不過因為他的動作,讓她下意識輕哼了聲。
謝津南立馬放松。
幾分鐘後,他稍微調整了下睡姿,從身後抱着溫景宜,聞着來自她身上淡淡的冷香,也閉上了眼。
第二天還要上班,謝津南很早就醒了,懷裏的溫景宜還沉沉睡着。他怕吵醒她,起來的動作很輕,洗漱好先去了後院晨跑,又去健身房簡單練了下,折返回卧室的時候,發現溫景宜還睡着。
快八點了。
九點是上班時間。
謝津南難得不想提前去公司,居高臨下地望着女孩的睡顏,待鐘表上的時針準确指向八點,他才俯下身,輕輕拍了拍溫景宜的肩膀。
女孩側身睡着,半張臉陷進柔軟的枕頭,把半邊臉壓得肉嘟嘟的,泛着紅暈。
“……嗯?”她沒睜開眼,迷糊地應了聲。
謝津南心頭一軟,忽然就不想把人喊起來了。
又等了五分鐘。
謝津南俯首。
昨天剛書店開張,溫景宜一直在忙來忙去,晚上又折騰半天,再去洗澡吹頭發,直至淩晨才睡下,她已經身心俱疲,生物鐘都不起作用了,耳邊隐約傳來謝津南的聲音,她也恍若在夢中。
直到額頭傳來濕熱的觸感,那麽真實,一下就将溫景宜拉回了昨晚旖旎的畫面,皺了皺眉頭,睜開眼。
謝津南剛好擡頭。
兩人的視線交彙,謝津南眸底隐約浮過了抹不自在,溫景宜沒看出來,茫然地眨了下眼睛,額頭上的感覺還在,她下意識伸手碰了下。
謝津南及時扣住了她的手,又俯下身,在她微微紅起臉的時候,漆黑眼底掠過了絲淺淡笑意,輕松将人從枕頭上拉了起來:“八點了。謝太太再不起,沒時間吃早餐了。”
溫景宜另一只手條件反射地抓住他手臂,被迫坐了起來。
“我知道了。”溫景宜有些不好意思,竟然得讓人喊自己起床。
謝津南擡手,揉了揉她頭發:“嗯,快去洗漱。”
已經過了八點,溫景宜起床後,手腳麻利的開始收拾自己。
洗着臉的時候,忽然反應過來什麽,她望着鏡子裏自己面色紅潤的臉,疑惑地往門口看了眼。
謝津南今天這個點還沒去上班?
平常八點他人早就不在了。
今天竟然還在。
簡單護膚,上了個防曬,溫景宜去衣帽間換好衣服,才下樓吃早餐。
到了樓下,溫景宜沒看見姜嫂。
謝津南從大島臺出來,手上拿着盤三明治,走到用餐區放下。
溫景宜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早餐,一眼就注意到了一碗泛着清香的營養粥,擡頭,眼眸亮晶晶:“今天你下廚?”
謝津南坐下,一筆帶過:“姜嫂家裏有事。”
溫景宜也拉開椅子坐下,端過粥,又拿起小勺,光是聞着這香味,她已經食指大動了:“難怪我又能嘗到你的手藝了。”
謝津南失笑:“吃吧。”
“好。”
溫景宜又朝他笑笑,低頭吃了起來。
今天謝津南還在,溫景宜自然就不讓白衡送自己了,而是搭謝津南的車去。
吃好飯,兩人一同去上班。
謝津南先把溫景宜送到書店門口,溫景宜解開安全帶,和他道了別就要下車,然而手剛碰上車門,謝津南忽地拉住了她的手。
溫景宜詫異地回頭:“怎麽了?”
謝津南從中控臺上拿了個精美的首飾盒子出來,嗓音裏聽不出什麽情緒:“從缙市買回來的,覺得很适合你。”
溫景宜笑了下,伸手接過盒子,又當着他面,垂眸打開。
是一條價值不菲的白金項鏈,在光線下折射出熠熠光輝。
很漂亮。
一般女孩子都會喜歡。
這已經是她第二次收到他的出差禮物了。
難不成他每次出差,都要給她帶一份禮物嗎?
溫景宜心頭微暖,再擡頭的時候,朝他露出淺淺的笑:“幫我戴上吧。”
今天溫景宜穿了身月白色的上衣,領口有精致的刺繡花紋,沒戴任何首飾,十分素雅,戴上這款項鏈還算合适。
謝津南顯然沒料到溫景宜會這麽要求,微微愣住的幾秒,她已經調整好位置,将所有頭發順到一邊,露出她白皙修長的脖頸,幾乎白得發光。
謝津南斂了斂眸,把項鏈從盒子裏取了出來,雙手從她兩邊肩頭穿過,動作很輕将項鏈給她戴上了。
溫景宜低下頭,手指撫上吊墜上的鑽石,确定男人扣上項鏈,才扭過頭,輕輕地笑:“那我先下去了,你也快去公司,不然要遲到了。”
謝津南很淺地勾起唇角:“我是老板。”
“老板不怕遲到?”
“老板怕賺不到錢,沒錢給老板娘買禮物。”
什麽老板娘。
溫景宜面頰微微熱了下,推開車門下去了。
謝津南看着她清瘦的身影走進書店,約摸半分鐘,才啓動車子,往謝氏大樓的方向駛去。
…
溫景宜進去書店的時候,店員已經在整理書架,白衡剛從二樓下來,應該是買了早餐,去樓上吃了。
見到她,白衡問:“大小姐,那把琴你打算怎麽處理?”
這樣好的古琴,放着也可惜。
溫景宜走進收銀臺,抽了張濕紙巾出來,擦着桌面,邊說:“我已經想好了,就在書店偶爾彈彈就好。”她擡頭朝他笑了下,“彈琴本就是雅事,我有興趣的時候,總不會辜負。”
但是以免影響來書店看書的客人,溫景宜只打算在二樓彈奏,對于在一樓看書的客人來說聲音不會太大。
而且她已經重新定制了門牌,一會兒就可以放在比較醒目的位置,把自己偶爾會彈古琴的事知會客人一聲。
這樣就差不多了。
現在才剛九點,沒什麽客人,溫景宜把收銀臺收拾好,便坐到了椅子上,自己看起了書。
大概中午,才有幾位客人陸陸續續地進店。
溫景宜也沒在意,自己看自己的書,書店裏大家都是自由挑了書看,只有想喝茶的客人才用溫景宜招待。她前段時間買回來的書,因為忙着開書店的事,都才看了一兩本。
正當她看得入迷,謝津南發了消息過來。
【謝津南】:一起吃午飯?
溫景宜放下書,回複:【我吃過了,明天怎麽樣?】
那端的謝津南剛把“晚上一起吃”幾個字打進輸入框,看到溫景宜的這條回複,又抿着唇把這行字一一删除了。
回複:【好。】
“老板。”
一道男聲忽地響起。
溫景宜愣了下,目光從手機上擡起,見到站在面前拿着本書的男人,放下手中的書,也站了起來。
“是要買這本書嗎?”
她的嗓音輕輕柔柔,落到人耳邊,音量剛剛好。
她詢問的時候,嘴角揚起的弧度淺淺。清麗的小臉宛若自帶柔光。男人微微愣了下,才把手中的書遞過去:“嗯,幫我結個賬吧。”
溫景宜接過書:“好的。”
經過幾次的嘗試,溫景宜對于收銀臺的工作已經熟悉了不少。平常其實也不用她收銀,只不過店員出去弄門牌了,她就暫代了。
蔣逸望着她不算娴熟的模樣,動作卻不慌不忙,令人賞心悅目,整個人美得出塵,一點兒不像普通開書店的人,好奇問了句:“老板不是京江人?”
他是從口音稍微猜出來的。
溫景宜把書遞過去,說了價格,才回答:“嗯,我不是。”
蔣逸也沒多問,怕自己問多了像是搭讪,付了款,拿上東西就出去了。
出了書店,蔣逸徑直走向對面的謝氏大廈。
溫景宜想去泡杯茶喝,剛好白衡回來,她朝他招招手,笑容明媚:“小白。”
白衡太陽穴一跳。
溫景宜往常都是連名帶姓地喚他,只有極少數情況下才會喊他“小白”,他大概能預想到她的意圖,在她開口前出聲:“我守着,大小姐你去休息吧。”
溫景宜眼裏的笑意更濃了:“辛苦你了,過幾天給你休個長假怎麽樣?”
白衡換了溫景宜出來,平靜地答:“這是我應該做的。”
溫家給的報酬足夠豐厚,加上他已經守在溫景宜身邊數多年,從她高中青澀懵懂的年紀,再到如今美麗端莊的謝氏少奶奶,他從未缺席她的成長,早就習慣做她的保镖。
突然讓他長時間不待在她身邊,他反而不知道做什麽。
溫景宜沒再說什麽,反正到時候她說給他休假,他自然就去休假了。
這時候書店裏只有兩位客人在窗邊看書,溫景宜去了二樓。
二樓在裝修的時候也有隔出一間茶室。此時點着焚香,香氣很淡,溫景宜在茶室坐下,剛要泡茶,餘光忽地瞥見了什麽,下意識側頭。
謝津南挺拔如玉的身影朝她走了過來,西服外套敞開着,露出裏面的白色襯衫,打着溫莎結的領帶垂直落下,袖口的寶石袖扣折射出溫潤的光,整個人英挺逼人。
溫景宜站起身,眼裏的詫異很清晰:“你怎麽過來了?”
謝津南沒進茶室,就勢站在休閑沙發旁,撩起眼皮看她:“過來看看謝太太都在忙什麽。”
忙到那麽早就吃了午餐。
都沒想起來兩人離得那麽近,是可以一同用餐的。
溫景宜笑了下,問:“喝茶嗎?”
“不打擾?”
“我剛好要泡茶。”她說着已經重新坐了下去,又扭頭看他,“你喝什麽茶?”
謝津南問:“你喝什麽?”
“我想喝紅茶。”
“一樣。”
溫景宜還想說紅茶種類,聽到謝津南這句,後面的話就咽了回去。
幾分鐘後,謝津南見她弄的差不多了,才走進茶室,在她對面坐下。溫景宜給他斟了杯茶:“嘗嘗看。”
謝津南去接,指骨分明的修長大手覆上杯身,同樣也半裹住了她的手,壓着她手指。來自他指腹的熱度,也跟着傳遞了過來,像是被電流倏然劃過,溫景宜只覺手指都微微麻了下,下意識擡頭看向對面的男人。
謝津南面上沉靜從容,完全看不出什麽異樣,好像剛剛不過是無意間包裹住了她的手,在她視線過來時,已然把茶杯接了過去。
溫景宜穩了穩心神,消去了耳根升起的熱度,把手收了回去,手指輕輕收攏,又松開。
謝津南修長手指托起白瓷茶杯,低頭聞了聞茶香,也不急着品,擡頭看向對面的女孩,嗓音溫和:“打算幾點回去?”
溫景宜抿抿唇,看着他英俊淡然的臉,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他剛才就是故意的,又沒證據:“工作日七點,周末晚上九點。”
謝津南嗯了一聲。
喝了半盞茶,謝津南手機就響了起來,他看了眼,眉頭輕皺。
溫景宜問:“是不是公司電話?”
謝津南沒反駁,把手機摁滅,順勢就收了起來,随即起身。
溫景宜跟着起來。兩人一前一後出去,剛到門口,謝津南回頭,目光裏的眸色是她看不懂的情緒,濃稠得宛若能把人吸進去,溫景宜怔住:“怎麽……”
話還沒問完整,男人大手扣住她後腦,俯下身,薄涼的唇輕輕壓上了她唇角。
溫景宜先是怔住,等反應過來他在做什麽,她小臉倏地就熱了,沒想到在店裏謝津南就親她。
生怕被人撞見,她下意識想推開他時,謝津南卻已然離開了她的唇。蜻蜓點水的吻,很淺,幾乎沒什麽深入,他便直起身退開。
溫景宜連忙往周圍看去,手背覆蓋住唇,小臉通紅:“你做什麽?”
謝津南看她反應這麽大,眉頭微皺着陳述:“你是我太太。”
所以親吻沒事。
溫景宜咬唇:“那也不能在這種地方。”
他求知若渴般:“那在什麽地方?”
“家裏。”
“知道了。”他像是沉吟思考,然後道:“我們回家親。”
“……”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他又道:“我先回公司了。”
溫景宜面上還有熱度,只希望他快走,勉強笑了笑:“好。”
…
有了謝津南這句“我們回家親”,溫景宜關店回家的時候,總覺得自己像是掉進了獵人的陷進,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被拆吞入腹。
好在她到家的時候謝津南還沒回來,她發消息問了下,知道他大概十點下班,她便先去洗澡了。
剛洗好澡要吹頭發,她放在床上的手機響了起來,溫景宜用幹毛巾擦着頭發,邊從浴室出來,發現是一通陌生號碼,來自南城,她遲疑了片刻,接通。
“您好?”
“小宜。”是喬恙溫和清潤的嗓音,“是我,喬恙。”
溫景宜拿下手機看了眼。她雖然和喬恙認識多年,但因為種種原因,一直沒有他的聯系方式。
“喬恙哥?你找我有事嗎?”
喬恙笑了下,也沒寒暄:“上次你說客戶真正的目标是安惠,我們也就沒去簽約,安惠自然也沒降價。客戶知道自己計劃暴露,咬着牙以高價買了安惠的設備。”
安惠為了打造一流設備,投了不少錢進去,又沒其他投資商,領導層已經虧不起錢,執意定高價。而客戶為了能拿到最合适的價格,只好和安惠代理商暗度陳倉,假意讓客戶和他們喬家簽約,讓安惠的領導層着急,最後不得不降價。
當真是好一招釜底抽薪。
如果不是有溫景宜給他的信息,他們喬家還真就成了別人棋盤上的棋子,任人擺布。
“失去了這個客戶,公司雖然沒什麽大的損失,項目組的人倒是意志消沉。”喬恙無奈地笑。
溫景宜不知道該說什麽,畢竟她也沒參與這個項目,想了想道:“那你打算怎麽辦?”
“你覺得呢?”喬恙正經起來,“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現在嗎?”
溫景宜看了看時間,眼眸閃過一絲為難,已經快十點了。
喬恙怔了下,忽然反應過來什麽。溫景宜已經結婚了,他大半夜打電話給她本就有些不合時宜,再多聊下去确實欠缺妥當。
剛才項目會議上,他沒聽到什麽有用的信息,忽然就想起溫景宜,忍不住才想問問她的想法,希望能有什麽收獲,一時忘了時間。
喬恙指尖揉了揉眉心,雖然他沒什麽壞意,但也得顧慮溫景宜才嫁過去,不好和他多聯系:“這樣吧,等你什麽時候有空,或者有什麽想法,可以讓阿然轉達給我,你覺得怎麽樣?”
溫景宜淺淺吸了口氣,說:“喬恙哥,我對這個項目知之甚少,其實也幫不了你什麽。但客戶既然都已經到了破釜沉舟、铤而走險的地步,說明安惠的價格已經大大超出了他們的預算,否則不會明修棧道讓你們趙喬兩家陪着演戲,想要迫使安惠降價。最後計謀失敗了,仍選擇花高價買安惠的設備,這并不是什麽好事。”
喬恙斂眸,陷入沉思。
片刻後,他道:“好,我知道了。你早點休息,我就不打擾你了。”
溫景宜嗯了聲,挂斷電話。
正想給喬然發消息,察覺到身後的異樣,身子微僵。
轉過身,就見謝津南站在幾步外,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的,又走進卧室。許是剛才和喬恙通着電話,竟然一點兒也沒察覺。
他西服外套擱在他臂彎間,另一只手解着領帶,動作不疾不徐,反而透着幾分慵懶的優雅,看着她的目光意味深長。
溫景宜睫毛顫了下,被他直勾勾的目光盯得不自在:“你都聽到了?”
他抽出領帶握在手中,明亮的燈光映出他英挺俊美的臉,淡淡地笑:“也不多,就從我們小宜說破釜沉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