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第22章
超市靠近中央商區, 平常來往職場精英頗多,不乏富豪。
不遠處就是奢侈品購物廣場,有錢人的銷金地。他們是個連鎖超市, 老板有錢,特意将超市也裝修得格外豪華。因此, 時不時還會有富商帶着漂亮姑娘過來買東西。
在這裏上班的不說見多識廣, 一定的眼力見兒還是有的。
其中一位收銀員忽然想到什麽, 心中隐隐不安起來, 猜測道:“不會是來找老板麻煩的吧?”
這人看着就非富即貴, 雖然他們老板也不差錢,但對方顯然更有勢。
京江這樣的城市,什麽沒有。
同事打了個寒顫:“不好說。”
“再觀察觀察, 看他到底想幹什麽。不行就告訴店長。”
“你說的對。”
…
謝津南把車停下後,本想趕時間立即下去把東西買了,然而剛把車門解鎖, 手扶上車門, 又有些猶豫了。
這種事情講究你情我願,并不是他想,對方就得接受。
溫景宜是他的妻子,他若是用這樣的方法試探, 礙着兩人的身份, 她就算有幾分勉強也會表示出自己願意。
他這不是強人所難。
宋川雖然是已婚人士, 但他和自己的狀況不一樣。他倆是兩情相悅, 只不過最近鬧了點矛盾, 早晚會解開心結。
他就不該聽宋川的提議。
謝津南擡手摁了摁眉心, 沒想到自己也有這麽進退兩難的時候。
新婚夜是水到渠成。
過了新婚夜,他好像就只能等溫景宜什麽時候願意。
豪車在超市外停留了幾分鐘, 裏面的人沒露面,就連車窗都沒搖下,就這樣待了會兒又走了。
和上次一模一樣。
超市的幾位營業員不禁茫然,望着車子逐漸駛遠,完全搞不明白這位有錢人到底什麽意思,竟然就是每天來他們超市門口停留那麽幾分鐘?
“他又走了。”收銀員覺得自己腦子都不夠用了。
“不會過幾天又來吧?”
“……”
對于謝津南的這番糾結,溫景宜半點沒有察覺。
謝津南走後,她就去了書房。一連好幾個小時都沒出來,忙着和幾家出版社以及書商聯系,大概聊了聊合作事宜,等合作确定下來已經是下午四五點,姜嫂也準點過來給她安排晚飯。
白衡站在客廳。
溫景宜從樓上下來,見到他的身影意外了下:“白衡?你怎麽過來了。”
白衡雖然是二十四小時随時待命,但一般情況下,只要她沒通知,白衡是不用待在她身邊的。
今天她也不出門啊。
白衡解釋:“莫助理說,姑爺給你買了東西,讓我過來幫忙。”
準确來說,莫晨是讓他過來卸貨。
本來莫晨是要自己過來,奈何抽不開身,就讓他過來了。
溫景宜疑惑:“什麽東西?”
白衡看了眼腕表,然後擡頭:“快到了。”
話音剛落,他手機便響了起來。白衡朝溫景宜颔首:“我出去拿,您在這裏等會兒,很快。”
溫景宜點頭。他這才掏出手機,邊接聽電話,邊往外走。
大概十分鐘,白衡抱着一捧超大的白玫瑰回來,身後還跟着兩位小哥,每人抱着一個大禮盒。
白玫瑰目測有九十九朵,純白色花瓣,微微翻卷的外瓣帶了點綠色,用同樣潔白的包裝紙裝飾着,精致又清新漂亮,讓人眼前一亮。
這麽大捧玫瑰,難怪讓白衡過來。
她肯定是抱不動。
怕白衡抱累了,溫景宜笑了笑,說:“放去起居室吧。”
至于兩個大禮盒,也不知道是什麽,稍微思考了下,她才朝兩位小哥道:“放卧室,麻煩你們了。”
兩位小哥依言,把禮盒帶去了卧室。
溫景宜則去了起居室。
白衡剛把玫瑰往茶幾旁的地毯放下,莫晨便給他發來了消息。
【莫晨】:今天麻煩你了。
【白衡】:嗯。
對方的冷淡,莫晨并不介意:【什麽時候有空,要不要喝一杯?】
經過這幾天他對老板的觀察,除了年薪百萬,莫晨有了另一個目标,那就是和老板娘處好關系。
而和老板娘處好關系的第一步,就是拿下她身邊親近的人。
【白衡】:看情況。
【莫晨】:等你有空了通知我,我請你喝一杯。
收起手機,白衡看向溫景宜。
玫瑰還很新鮮,散發着淡淡清香。
漂亮的花總能引人心情美好,溫景宜拿出手機挑準角度,給花拍了張照片發給謝津南,并附帶一句話。
【溫景宜】:花很漂亮,謝先生的眼光一如既往地好。
看了眼時間,溫景宜又接着道:【對了,你要回來了嗎?】
謝津南在忙,沒回消息。
溫景宜等了片刻,沒收到回信,也就把手機收起來了。
姜嫂習慣了做飯,就算搞許多花樣,也能迅速把一頓飯做出來,溫景宜去卧室看了下另外兩件禮物,差不多六點,晚飯就弄好了。
兩個禮盒裏,一個是最新款的奢侈品牌高跟鞋。
還有一個禮盒放着頂奢的珠寶首飾,整整兩套。禮盒裏還另外有個偏小的精致盒子,是限量款女士包包。
溫景宜大概估算了下價值,起碼九位數才能把這些東西拿下。
這麽一對比,她覺得自己當初送的香水還是保守了。
手機來了消息,她看了眼。
是莫晨。
【莫晨】:老板還打算送您一套禮服,怕自己選的不合你心意,特意讓我給您發了秀場高定禮服的照片和視頻,您看看,挑一件。
溫景宜回了個“好”,陷入沉思。
他送她禮服做什麽?
送珠寶首飾這些能理解,禮服沒有場合,她也用不上。
消息發送後,那端一直沒消息,溫景宜不确定謝津南還回不回來吃飯,到了餐廳,猶豫着給他撥了通電話過去。
鈴聲從她身後響起,溫景宜愣了下,往後看去。謝津南剛來到餐廳門口,聽見來電鈴聲,垂眸看向手機,發現是溫景宜,又擡起頭。
溫景宜挂斷電話,把手機收了起來:“我剛要問你什麽時候回來吃飯呢。”沒想到他人已經到門口了。
謝津南臂彎間擱着西裝外套,順手放到了吧臺的椅背上,眉目間染着淡淡的疲憊感,低沉的嗓音卻帶了笑意:“既然和謝太太說了會回來吃飯,自然是要回來。”
還真是說到做到的謝先生。
溫景宜輕笑:“對了,謝謝你的禮物。我很喜歡。”
謝津南問:“禮服有喜歡的麽。”
溫景宜也剛想問他買禮服是不是有什麽宴會要出席:“已經選好了。不過你怎麽突然給我買禮服?”
謝津南替她拉開椅子,見她坐下,自己也繞到對面坐下,不緊不慢地道:“後天有個晚宴。”
晚宴。
溫景宜猜到了,也不意外:“好。我知道了。”
“不問問是什麽晚宴?”
溫景宜愣了下,順勢就問了:“什麽晚宴?”
“……”
謝津南耐心解釋:“路明安記得麽?他父親舉辦的宴會。謝路兩家祖輩上就是舊交,按輩分,我應該喊一聲叔叔,理應帶你出席。”
路宇集團的名號,溫景宜雖然不接觸商業上的事了,處在同樣的圈子裏,多少也聽身邊的人說起過。
京江豪門衆多,但能同時擁有足夠權勢的不多,除了謝氏,路宇集團算一個。
也不怪路明安随性灑脫,殷實的家庭底蘊給了他足夠的底氣。
“那兩套珠寶要是不合你心意,你告訴鶴如,他會為你重新準備。”
“不用了,我挺喜歡的。”溫景宜知道他是認真的,于是也不吝啬地給予肯定,“你眼光很好。”
謝津南似乎是被取悅到了,眼裏帶了笑意,輕輕嗯了聲。
兩人開始專心用餐。
吃過兩次謝津南的廚藝,再吃姜嫂做的,溫景宜胃口沒那麽好了。
姜嫂廚藝确實很好,但謝津南做的就是莫名很合她的口味。
總不好讓謝津南經常給她做,溫景宜想着,只要有空閑時間,自己也一定要好好鑽研下廚藝。
吃好飯已經過去了半小時,溫景宜想着謝津南應該會去後院泳池,結果他走到吧臺,把西裝外套穿上,一副又要出門的模樣。
溫景宜面露疑惑:“你要出去?”
謝津南修長的手指壓平外套袖口,低低嗯了聲,又道:“集團還有事沒忙完,晚上不用等我,早點休息。”
溫景宜茫然。
她以為他是下班了才回來。
結果他回來單純就為了吃個晚飯,又趕着回集團工作。
那他回來做什麽?
在公司吃了不是更方便。
還不用浪費來回的時間,說不定晚上就能回來早點。
話落,看着女孩眼都不帶眨望着自己的模樣,謝津南心尖像是被什麽輕輕劃過了下。他瞳眸深谙,似是難以忍受,抿了下唇,忽地伸手握住女孩的肩頭,把人轉了過去。
“我先走了。”
溫景宜來不及反應,就被迫轉了過去。男人成功遠離了她的目光,自己也轉身離開。
等溫景宜回頭,只看到他的背影。
溫景宜更茫然了。
…
謝津南從別墅出來,忽然覺得自己就是思慮過甚。
溫景宜是自己妻子,名正言順。
兩人就應該有正常的夫妻生活,他可以等她願意的那一天,但不至于這麽優柔寡斷,瞻前顧後。
最主要的是先弄清楚她究竟排不排斥,而不是自己胡思亂想。
來電鈴聲響起,他擰了擰眉,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看了眼備注,點開免提:“什麽事?”
安靜三秒,那端的路明安笑着問:“吃炸藥了?”
“沒事挂了。”
“有事有事。”生怕他真給自己挂了,路明安趕緊切入正題,“我就是想問問你,後天的晚宴是你出席,還是伯父伯母。”
“我會出席。”
“嘿!我可是錄音了,別到時候又給我爽約。”
謝津南嗯了聲。
“記得把小宜帶上。”路明安提醒。大家夥兒可都想認識。
廢話。
謝津南挂了電話。
溫景宜才嫁過來,有機會他當然會帶她出席宴會。
以他們謝家的地位,雖不至于讓她結交什麽權貴,但在大家面前露露臉,對她以後在京江行事也方便。加上她在這邊沒什麽朋友,出席晚宴也能讓她結交些朋友。
如果不是為了溫景宜,他就不會替他父親出席。
…
謝津南走後,溫景宜先是挑了幾束玫瑰插進花瓶,放卧室。然後去洗了個澡,随即整個人窩進沙發,和遠在南城的任思思開視頻聊天。
“你是說,沈寶寧讨厭你,是因為謝津南的前未婚妻?”
溫景宜點頭。
任思思笑出聲:“她是小孩子嗎?京江謝氏決定的婚事,能憑她一個人就發生改變?”
溫景宜無奈笑了:“她似乎很喜歡林知語,覺得林知語和謝津南才是一對,認為我是插足者。”
“只要不過分,別理她。”
溫景宜輕輕應了聲好。
“那這位林小姐什麽态度?”
溫景宜回憶了下,印象中,林知語對她還算友好,并沒有因為大家之間的這個尴尬身份而疏離。
“林小姐挺知書達理的。”畢竟是謝老先生帶大的,自然不至于像沈寶寧那樣沒有分寸。
任思思又道:“不過最主要的還是謝津南的态度,其他人的态度對于你們的婚姻而言,好像也沒有那麽重要。多留個心眼就好,別吃虧。”
任思思的話在理,溫景宜聽進去了。
“對了,我後天要來參加路家的晚宴,可以順便過來看看你。”任思思忽然想起這件事。
溫景宜眼裏泛出喜意:“你要來京江?”
“對呀,我作為喬恙的女伴出席。”
真好。
溫景宜眼裏的笑愈濃:“那我在京江等你們。”
兩人又聊了下書店的事,從天南聊到地北,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直到卧室的門被人推開,傳來動靜,溫景宜才反應過來看時間。
已經十點半了。
挂了和任思思的電話,溫景宜連忙把雙腿從沙發上移下去,穿上鞋,扭頭看見謝津南脫着西服外套,高大的身軀在燈光下,泛着疲憊感。
溫景宜走到他身側,看他眉宇間的倦意,體貼地接過了外套:“我幫你收吧,這麽晚了,你快去洗澡。”
謝津南視線掠過茶幾上白玫瑰,望着女孩恬淡的小臉,嗓音溫和:“好。”
有了上次的教訓,只要能想起來,溫景宜就把謝津南的睡衣放床尾了。謝津南拿上睡衣就進了浴室。
溫景宜垂首,理了理手上的男士外套,黑色的,質地考究,看不出品牌,和他本人深沉的氣質很搭。
忽然,似乎碰到個硬硬的東西。
是在他外套的口袋裏。
明天要送去幹洗店,口袋裏的東西自然是不能留了。
溫景宜伸手就要掏出來,才剛觸碰到口袋裏的東西,原本已經進了浴室的男人倏地把門打開。
動作很大,還很突然。
溫景宜被吓了跳,茫然地擡頭。
謝津南眉頭緊擰,深眸裏的情緒竟罕見的有幾分緊張,幾個大步走到她面前,把外套拿了過去,低沉的嗓音擲地有聲:“外套髒了。”
溫景宜:“??”
什麽時候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