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默默打賞
第32章 默默打賞
◎十指相扣◎
沈東庭給時錦南一個安心地眼神, 越過父親,走到母親面前,把她從沙發上硬拉起來。
“現在才十點不到, 不算晚。”
鄭心柔甩開他的手,義正言辭:“我十一點必須要睡美容覺的,現在趕回去, 根本來不及在十一點左右入睡。”
“你放心, 我們住挨着客廳的這間卧房, 不會打擾你們的。”
她推開沈東庭, 朝丈夫招招手, 擡腳走向客廳對面的卧房。
三間卧房是并排連着的,裏側最東頭是主卧, 主卧對面是書房和貓房,貓房旁邊是廚房和餐廳。穿過玄關入口, 就是最西面的客廳,客廳落地窗外是空中花園, 對面就是鄭心柔說的那間次卧。
一間在最東頭,一間在最西頭, 确實沒有打擾的可能。
時錦南與沈東庭對望了一眼, 兩人之前剛确定要分房睡, 這要是被發現了, 豈不是會讓兩位長輩多想。
走到次卧門口的鄭心柔, 還不忘回頭對兩人道:“不早了,你們也早點洗洗睡吧。”
房門關上的瞬間, 沈從林便壓低聲音開了口:“你看不出來兩個孩子不想我們留宿啊?”
鄭心柔理所當然點頭, “廢話, 我又不瞎。說來說去, 我這還不是為了咱兒子。晚飯前,咱們剛來那會兒,我去找貓,無意中發現倆人是分房睡的,東庭的衣物日用品全在主卧旁邊的那間卧室裏。”
頓了頓,她湊近丈夫,小聲說出自己的目的:“今晚我們留下來看看情況。”
沈從林并不贊同妻子的做法。嚴肅警告:“你晚上千萬別去瞎折騰。”
客廳裏的兩人無語對望了一會兒,時錦南先開了口:“我怕你爸媽會多想,要不今晚你還是睡主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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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東庭嘴角不可控的揚成欣喜的弧度,幾乎是不假思索答應:“好。”
聽到那聲音裏難掩的愉悅,時錦南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心裏想起他之前的那些話,覺得興許他只是客氣說分房睡,而她卻沒有說什麽過多堅持的話。
明白過來這一點,時錦南張了張嘴,卻始終說不出邀他以後都一起睡的話。最後幹脆放棄,轉身朝東側的主卧走去。
在路過貓房的時候,她打開房門,把十一與阿九以及那只緬因貓都放了出來。
十一與阿九見到熟悉的主人,忙屁颠屁颠跟上時錦南走進主卧。
那只緬因貓則徘徊在原地,無助看向後面走來的沈東庭。
沈東庭走過去抱起它,徑直走進主卧。
見十一與阿九往腳邊躲了躲,時錦南回頭,正對上那只緬因霸氣的眼神。
她好奇問:“它叫什麽名字?兇不兇?”
“它叫五一。”沈東庭走過去,把貓遞給時錦南,“緬因外表霸氣,實則脾氣很好很膽小。”
時錦南忙不疊接住五一那龐大的身軀,順口問了一句:“它叫這個名字,是因為五一出生的嗎?”
沈東庭否認搖頭,“并不是,我是五一那天在垃圾桶撿到它的,所以取名叫五一。”
回答之後,他似是明白了過來,指着地上兩只因被搶了主人而正在炸毛的小家夥,“它們的名字都是出生日期?”
“對。”
時錦南低頭看向腳邊,見十一與阿九高昂的尾巴都耷拉了下去,忙把五一還給了沈東庭。
沈東庭屈膝蹲下,把五一放到十一與阿九面前,再次安撫它們,“別怕,以後都是一家人。不對,都是一家貓。”
五一似乎并不敵對兩只外來者,鼻子翕張着,想要湊近去嗅十一與阿九。
兩只小家夥拔腿就跑,沖出了卧室,五一似是茫然了幾秒,也追了出去。
時錦南:“………”
沈東庭見狀寬慰她,“別擔心,五一不會傷害它們的。可能是因為一直沒有玩伴,看到十一與阿九,就總想着與它們玩鬧。”
時錦南彎唇扯出一抹淡笑,轉移話題:“你先去洗漱吧。”
沈東庭沒有客氣,點頭之後,就去側卧拿自己的睡衣了。
時錦南傍晚時已經洗過澡了,于是就只是簡單刷了牙洗了臉。
沈東庭吹幹頭發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時錦南正裹着毛毯盤腿窩在柔軟的椅子中,手中畫筆正在畫板上揮舞着。
他遠遠瞅了一眼,默默記下了那本漫畫的名字,然後倚靠在床頭,解鎖手機,下載了漫畫網站的APP。然後登陸開通會員并且充值,在站內搜索到時錦南正在連載的那本漫畫,看完一集打賞一次。
毫不知情的時錦南還在專注于畫板之上。
淩晨的時候,時錦南終于完成了更新,疲憊的伸了一個懶腰,活動了一下有些麻的雙腳,然後套上家居鞋站了起來,肩頭的毛毯滑落在身後的椅子中。
轉身見沈東庭還沒睡,她抱歉道:“是不是打擾你睡覺了?”
沈東庭又打賞了一次,就關上了手機放在床頭小方桌上。
“沒有,我也在忙。”忙着打賞你的作品。後面這句,他是在心裏說的。
時錦南問:“忙工作嗎?”
“對,手下有個律師的案子比較棘手,讓我幫忙想辦法。”
沈東庭謊話張口就來,臉上并無任何異樣。
時錦南沒有過多懷疑,解下綁長發的頭繩,掀開被子,有些拘謹鑽了進去。
旁邊床墊有些輕微下陷,沈東庭喉結不自覺滾動了兩下,身子下滑,也鑽進了被窩裏。
‘啪’的一聲輕響,床頭燈熄滅。
時錦南想要調整一下睡姿,可又不好意思發出聲響。
沈東庭似乎是能猜出她心中的顧慮,在暗夜中低聲對她說:“你不必總是這麽拘謹,誠如你之前所說,我們現在是夫妻。你總是這麽小心翼翼,會讓我覺得自己是個嚴肅不好相處的人。”
沈東庭這話說的臉不紅心不跳,事務所裏的下屬們沒有一個不說他看起來嚴肅話少的。他自己偶爾也會聽到,那些實習小律師背後議論他高冷待人不熱情。
其實,也不是他裝高冷,他只是不愛說除工作以外的那些廢話,但對時錦南是除外的。她總給人一種淡漠疏離的态度,他若是不再多說點廢話活絡氣氛,那這場夫妻關系可能就要一直僵着,永遠沒有進展了。
而時錦南聽到沈東庭那話,卻陷入了沉思。她從未覺得他高冷過,從除夕夜初見,她就覺得他只是個外表清冷的人,比自己要好相處的多。
遲遲聽不到時錦南的應答,沈東庭試探着喚她:“南南?我……可以這樣叫你嘛?”
印象中,這是沈東庭第一次叫她‘南南’。不似父母喚她的那種語氣,他那故意壓低的悅耳嗓音,聽起來隐忍又親昵,似是影視劇裏那些熱戀中青澀的少男少女。
那兩個字傳進耳朵了時候,時錦南心裏劃過一絲異樣的熱流,讓她不自覺手指彎曲,無力握成拳頭,半晌才回了一聲:“可以。”
得到應答,沈東庭朝着她的方向挪動了一些,骨節分明的修長大手,在被褥裏摸索到她柔軟細膩的手,悄無聲息撐開她的手指,與之十指緊扣。
時錦南手指瑟縮了一下,想要掙脫,但卻被握的更加緊了。
寂靜的暗夜中,響起沈東庭略微有些暗啞地聲音:“不早了,睡吧。”
這話讓時錦南放棄了掙紮,兩人如今的關系,她不該抗拒的。
然而手心裏溫熱的觸感卻讓她無法入睡,一直到淩晨三點才撐不住,模模糊糊睡了過去。
清晨六點半,沈東庭緩緩醒來時,那對牽在一起的手不知何時分開了。而時錦南正乖巧依偎在他手臂上,左手緊緊抓着他睡衣的袖口,濃密卷翹的長睫是靜止的狀态。
沈東庭眸子霎時間溫柔似水,右手擡起虛浮于她的面頰之上,從眉眼到小巧挺直的鼻梁,再到紅潤的嘴巴。這些,他都曾在心裏以及紙上臨摹過。
時錦南是很标準的鵝蛋臉,臉部線條流暢,光潔的額頭飽滿好看,圓潤的腦袋襯得她原本就小巧的臉更加小巧。
長指停留在那緊抿的唇瓣上良久,沈東庭才驀地蜷起手指,收回了手。
時錦南似乎睡得很沉,腦袋無意識往沈東庭懷裏拱了拱。
沈東庭因着她的動作,呼吸停滞了幾秒,心裏像是有一群螞蟻大軍經過。
手臂已經有些麻木,可他舍不得抽回。
不知過去了多久,時錦南眼睫顫動,似是有轉醒的趨勢。
沈東庭立刻閉上眼睛假寐。大約一分鐘左右,身旁的人終于松開了他的袖子,胳膊上也是一輕。緊接着是輕微的窸窣聲,伴随着的還有時錦南壓低的懊惱聲。
“該死,怎麽又枕在了沈東庭的手臂上。”
沈東庭忍不住悄悄掀開眼皮向旁邊瞄了一眼,時錦南正滿臉自責。他假裝無意識動了一下,裝出睡眼惺忪的樣子睜開眼睛,明知故問:“幾點了?”
時錦南回頭看了一眼床頭桌上的電子鐘,“七點半了。”
由于手臂太麻了,沈東庭試探着活動一下的時候,忍不住‘嘶’了一聲。
聽到他唇齒間發出的聲響,時錦南面頰一熱,尴尬道歉:“不好意思,我又不小心把你手臂壓麻了。”
那個‘又’字,不免讓兩人同時想到了領證翌日醒來的早晨。
沈東庭輕笑出聲,低沉地笑聲似是從胸腔裏發出來的,“不用不好意思,我們是夫妻,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你下次可以直接跟我直說,我提前把手臂給你擺好。”
“………”
時錦南面上又是一熱,随後迅速轉身,下床直接去了衛生間。
對着鏡子拍了拍有些滾燙的面頰,懊惱低語:“時錦南,冷靜點,說者無心,聽者怎麽能有意呢!要喜怒不形于色,為了區區幾句話就臉紅像什麽話!這要是以後那……什麽……”
想到那些,不知怎的,時錦南瞬間冷靜了,一拍腦門,“想什麽呢,你怎麽能像喬詩甯那樣,光想那些沒用的。”
外面的沈東庭并沒有着急起來,而是雙手枕于腦袋下面,定定望着衛生間緊閉的門。如果剛才沒看錯的話,她好像有點臉紅。
少女時期,每一次男生露骨高調的表白都會令她面紅耳赤。這麽多年過去,她依然一如當初。
想到以後……沈東庭墊在腦袋下的雙手倏然握成拳,在心裏告誡自己停止幻想。
時錦南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床上的沈東庭已經不見了,她環顧房間一圈,猜測他可能是去次卧換衣服了。沒有再多想,她也去了衣帽間換衣服。
作者有話說:
下本準備寫《深海鲛人族[嬴政]》貼個改版文案,有興趣的小夥伴可以先去專欄收藏,感謝支持。
文案:
〖鲛人師父×帝王徒弟〗
依照數千年來鲛人族的傳統,作為鲛皇唯一子嗣的琉璃,需在三百六十歲成人禮之後前往人族歷練五十年。在那片時常戰亂的土地上,她救下了一個人族孩子,而那個人族孩子也成了她漫長生命裏躲不開的劫。
兒時在鄭國做質子的艱難歲月中,嬴政有一個夢想,平定天下,結束戰亂,讓這世間不再有質子。而在無法離開鄭國的無數個日日夜夜,他以為那永遠是遙不可及的夢想。直到他立于權利的頂端手握天下,才終于有了塵埃落定的心安。
一個是被全族寄予厚望的鲛人少主,一個是生于異國生存艱辛的質子。命運的齒輪牽引着兩人相遇,在諸侯紛争的亂世中攜手一步步走向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當初令人憐惜的質子早已成長為讓人仰視的存在,幼時清冷的眉眼也變得深邃威嚴。
彼時的人族帝王,卻仍舊想要冊封自己的鲛人師父為後。
〖小劇場〗
嬴政:“琉璃…+…+”
琉璃:“我是你師父。”
嬴政:“…+…+…+”
沉默稍許,嬴政狹長深邃的眼眸閃過晦暗不明地情緒,卻仍舊固執喚她“琉璃。”
“幼時初見,你便是這般少女模樣,為何十多年過去,你依然還一如當年?”
琉璃下意識摸上自己光潔瑩潤的面頰,一本正經道:“為師本就還是少女,初見你時才剛過成人禮,依照我們鲛人的成長速度,差不多要到四百八十歲才能如你這般進入青年期。”
琉璃的話讓嬴政面露茫然,“鲛人?”
琉璃:“對,也就是你們人族歷史上所記載的泉先。”
嬴政:“那要如何才能活的如你們鲛人那樣久?”
那樣毫不避諱的直白讓琉璃啞然失笑,“你這孩子,人族與鲛人是不一樣的…+…+”
“琉璃!”嬴政面容冷峻,嚴肅糾正:“寡人而今已二十有二,早已不是孩子。”
半跪在矮桌前的年輕君王豁然直起身子,伸出結實有力的長臂,握住鲛人師父的後脖頸,俯身湊近,攝人心魄的眸子凝視着近在咫尺的女子。
四目相對間,他一字一頓道:“請不要再把寡人當做孩子看待。”
桌案上搖曳不定的燭火,映照在年輕君王的側臉之上,使其表情更加隐忍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