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 情書
49 情書
◎精準地踩在她的心巴上◎
桑瑜這會兒在寝室, 不用面對沈祐，人也放松了下來，氣定神閑後不忘打趣他, 回道：
【不是說賣藝不賣身嗎？】
【這麽沒原則？】
沈祐很快回複：
【我是說除了你, 我只賣身給你】
【原則嘛，原則是什麽？沒聽過。】
桑瑜再次确定他就是這麽毫無原則。
過了一會兒，沈祐又發來一串數字：【412010】
桑瑜回了個問號。
沈祐：【密碼，可以随時來找我】
桑瑜心想她才不會主動去找他好吧，但是還是認真記了一下數字，而且這串數字看起來有點熟悉, 于是問道：【這密碼有什麽意義嗎, 看起了有點熟悉】
沈祐：【笨, 倒過來看】
桑瑜看着數字倒着念了一遍：“010214。”
思考了一下，不确定地問：【我生日？】
沈祐：【嗯, 以前你沒發現嗎，你用過我手機】
桑瑜還真沒有發現。之前她倒是發現他的手機尾號是0214，以為就是湊巧來着，現在看來根本就不是湊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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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下午沒課，桑瑜推着兩個行李箱出了門。她邊走邊想, 人還是不要輕易下結論，這不她就打臉了，說不主動去他那裏，最後還是去了。
這段時間沈祐忙着準備live的事情，兩個人很少見面。桑瑜問他唱什麽歌, 沈祐也是保密工作做足, 躲起來悄悄練習, 還說提前知道就沒驚喜了。
桑瑜也準備忽然造訪給他個驚喜。
到了門口, 輸了密碼推門而進，把兩個行李箱一并提進屋後，桑瑜輕輕關上了門。
“沈祐。”桑瑜試着叫了聲，沒人應。
她把箱子放在了客廳然後朝卧室走去，聽到有淅淅瀝瀝的水聲。
他在洗澡嗎？
桑瑜走到門口，“沈祐。”聲音被淹沒在了水聲中。
桑瑜正準備轉身離開，這時門內有了動靜。
下一秒，門被推拉開，一縷縷白霧争先恐後地往門外蹿，帶着潮濕熱意的暖流撲面而來。
門內外的兩人打了個照面，沈祐正拿着毛巾擦着頭發，手上動作一頓。
兩個人都驚訝地愣在了原地。
桑瑜目不轉睛地看着他，他頭發濕漉漉的，還在往下滴着小水珠，有的滴落在身上，順着身體方向往下滑落。
桑瑜看得仔細，一粒水珠從他下巴方向像脫缰的野馬一樣一路彎彎曲曲奔騰前進，經過他的喉結，鎖骨，胸膛，最後消失在視野裏。
他潔白的肌膚就這樣毫無掩蓋地出現在了眼前，桑瑜這才意識到什麽。
他沒穿衣服，上半身是裸的。
桑瑜長長的睫毛抖動不已，視線慌張地移開，下意識地低垂下眼。
視線經過他的腹肌，再往下是……
下半身還是白花花的肉.體，沒有半分遮掩。
桑瑜徹底呆住了，大腦剎那間一片空白。
沈祐順着她的視線低頭，她在看他的哪裏？
兩人又默契地擡眼對望了一眼，而後雙雙反應過來。
桑瑜驚地張大了嘴，喉嚨卻像是被遏住了一樣發不出一點聲，驚慌失措地轉過身跑向客廳。
沈祐倒吸一口冷氣，看了眼她逃離的背影後迅速地進了卧室。
桑瑜來到客廳驚魂未定，坐在沙發上輕輕拍着胸脯給自己壓壓驚，又摸了摸自己臉，給燒起來的臉頰降降溫。
大腦快速地轉動着，她剛剛看到了什麽？她不會長針眼吧！
須臾後，她的心跳才漸漸平緩，緊繃的神經松懈下來，她往沙發上一仰，望着天花板。
她人冷靜下來後，腦海裏開始不受控制地回味起剛才的畫面。
他的身材還挺好的，肌肉線條優美流暢，秀色可餐。
忽而，桑瑜想到周思喬的話，眉頭不禁蹙起，又回想了一遍。
他那裏算得上……大嗎？
這個要怎麽判斷啊！
思及此，桑瑜的臉又開始發燙起來。
她害羞地用雙手捂着自己臉，心裏暗暗道：桑瑜啊桑瑜，你怎麽腦子裏盡在想這些黃色廢料呢，羞死人了。
“在想什麽？”沈祐的聲音忽然在頭頂響起。
桑瑜驚地一下站起來，看了他一眼而後別看視線，“沒什麽。”
她眼神慌亂，一看就是心裏有鬼，沈祐顯然不信，“真的？”
桑瑜快速地瞅了一眼又移開，“嗯。”
沈祐沒再出聲，桑瑜卻能感受到他一直看着自己，靜靜等她道出實情，最終她敗下陣來，結結巴巴地問：“你……你确定要……聽嗎？”
沈祐手抱在胸前，挑了挑眉，示意她說。
“那我說了？”桑瑜再确認一遍，心裏是不想說的。
“嗯。”
桑瑜轉動着眼睛，視線在他某處停留了兩秒，而後擡眼，聲音弱弱的，一點底氣都沒有，“我在想，那個……你……那個……大不大。”
“……”
沈祐聽後愣怔了一瞬，随即鼻腔裏發出很輕的笑聲，“那你得出什麽結論？”
“……”桑瑜覺得自己太誠實了也不好。
“不知道。”她擡手別了一下頭發。
“嗯？”沈祐微訝，“你的意思是不大？”
桑瑜噎住，內心欲哭無淚，他就一定要現在當面和她讨論這個問題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小聲嘟囔道，臉頰兩側一片緋紅。
沈祐輕笑一聲，“那你是什麽意思？”
“我……”桑瑜啞口無言。
沈祐見她手足無措的樣子，臉上笑意更顯，伸手過去牽她的手。
桑瑜心裏一驚，條件反射地掙脫，他該不會要讓她去摸吧，就像摸他腹肌那樣。
“我不要。”桑瑜下意識說出口。
沈祐手上動作一頓，松開她的手，“不要什麽，你以為我要做什麽，我就想抱抱你。”
“啊？”桑瑜微囧，“沒什麽。”
話音落下，手上再次多出一道力度，而後跌進了一個寬闊的懷抱裏，随即鼻翼聞到一股好聞的淡香，不知道他用的什麽沐浴露，清爽幹淨，像沐浴過陽光。
沈祐用下巴蹭着她的頭頂，手指滑入了她的發間，“想你。”
“我也是。”桑瑜環在他腰間的手更緊了，此刻隔着薄薄的一層衣料，能夠明顯感受到衣服裏藏着勁瘦的腰。
片刻後，桑瑜從他懷抱裏起來，這才注意到他換了身深灰色家居服，頭發也已經吹幹，看起來蓬松柔順，好想摸摸試試手感。
沈祐回頭看了眼她帶來的兩個箱子，問道：“帶行李箱做什麽？”
桑瑜笑了笑，“哦，一會兒陪我去躺書店吧，我想去多買點書給小朋友們，用行李箱裝。”
“我還以為你要搬來和我住。”沈祐笑道。
桑瑜撇了撇嘴，沒理會他的玩笑，在沙發上坐下。
沈祐見狀俯下身。
桑瑜往後仰，手撐着身體，“幹什麽？”
他靠得越來越近，桑瑜慢慢往後倒，最後快要倒下去的時候，他的手适時墊在了她的後腦勺處，以免她被磕到。與此同時，他已經傾身壓住了她。
“寶寶，賣藝很辛苦的，求安慰。”沈祐聲音低低的，聽起來還有點委屈。
“怎麽安慰？”桑瑜望着他。
沈祐沒應。
桑瑜注視了他幾秒，仰臉去親了他一下，彎着眼睛問：“這樣嗎？”
聞言，沈祐唇角揚起了一個弧度，眼裏盛滿了笑意。
桑瑜怕他還要繼續，趕緊推他，“快去換衣服，馬上出門。”
沈祐想了想，見好就收，起身進卧室換衣服。
最後，兩人去書店買了兩行李箱書拖回來。
這次活動捐款捐物都可以，桑瑜覺得書籍是最佳選擇，到了活動那天全部捐了出去。
這次live搭的是露天舞臺，當天晚上，現場人潮攢動。
桑瑜寝室幾個姑娘和錢一鳴等人混在人群中當觀衆，只是看到林秋池牽着一個姑娘好像不是上次吃火鍋的那位也不免詫異了一下。
但不得不說，拉來的高贊助不管是舞臺的搭建還是設備音響都比以往的活動好上不少。
而且，學校各個音樂社團出的節目質量也很高，觀賞性還是很好的。
這會兒剛好是一首輕快的歌，大家跟着臺上的人打着節奏，現場氣氛火熱。
“诶，妹夫第幾個出場，他唱什麽？”現場聲太大了，周思喬扯着嗓子問。
“不知道啊。”桑瑜搖頭。
錢一鳴聳了聳肩也表示不知道。
周思喬心想還挺神秘。
沈祐也沒壓軸出場，是在中後半段出來的。
主持人報了幕，現場就開始轟動。
臺下紛紛議論：
“啊啊啊沈祐，剛主持人說他唱什麽來着，沒聽懂。”
“我也沒懂，背了把吉他，應該要唱搖滾吧。”
“他唱什麽我都喜歡。”
“……”
沈祐閑适地走到舞臺中央，調了下話筒的高度，合适後，向旁邊的樂隊老師點了點頭示意。
其他人不懂，喜歡西方哲學的桑瑜卻是秒懂，聽到歌名時還震驚的睜大了雙眼。
他總是精準地踩在她的心巴上，心裏淌過一股暖流，甜滋滋地冒着小氣泡。
他唱的是英國搖滾樂隊coldplay的《Viva La VIda》，歌名是西班牙語，意為生命萬歲，也很貼合這次公益的主題，每個生命都是平等的。
現場默契地陷入了安靜，靜靜等着。
音響裏響起前奏：“oh-oh-oh……”
澎湃激昂。
沈祐雙手握着話筒，頭微微側着，跟着音樂點着。他神情悠然，沒有一絲緊張，随性又灑脫，上揚的唇角顯示出他的游刃有餘，一切都胸有成竹。
他享受着臺下衆人傾慕的眼光，又好像沒放在心上，因為他根本就不在意這些。
不知誰舉起了雙手揮舞着，打着節拍，大家被感染跟着舉起雙手，現場整齊劃一地拍手打節奏。
随後，他邊彈邊唱，聲音透過話筒傳出來：
I used to rule the world
Seas would rise when I gave the word
……
他的聲線很适合這首歌。
桑瑜聽過他唱歌，這次面對這麽多人，他依然唱的很穩，聲音沒有抖動，反而更加自由自在游刃有餘，超級适配這首歌的主題。
唱過第一段後，他取下吉他放在了後面，而後拿下了立麥上的話筒。
進入第二段，歌曲更加豁達壯麗，感情更加飽滿激昂。
沈祐時而仰頭接受衆人仰望，時而躬身唱出歌詞裏的吶喊。他拿着話筒邊唱邊跳，又擡擡手，示意大家一起，帶動着氣氛。
他已經全身心投入進去，與舞臺融入一起，在自己的世界裏自由翺翔。他好像就是天生的舞臺王者。
臺下的人也跟着律動身體，大家沉浸在這自由高漲的氛圍裏，盡情享受。
桑瑜清楚地記得這首歌的專輯封面還是油畫《自由引導人民》，這是法國七月革命時期浪漫主義的代表作品，象征着“自由平等博愛”，而這首歌也是浪漫主義的載體，感嘆生命和自由。
桑瑜眼睛熱脹，心裏動容。
為這樣青春熱情的同學們動容，為這場充滿愛意的公益動容，更為臺上具有浪漫主義情懷的少年動容。
他就是浪漫主義的化身。
沈祐唱完後，手指向天空，“送給大家，與君共勉。”
他似乎興致很高，還朝着話筒喊了一聲，“唔。”
大家跟着他的視線看去，頭頂上無人機在表演。
“诶，怎麽還有無人機表演。”
“聽說是他自己掏腰包請的。”
無人機先是展出“生命萬歲”四個字，而後是“自由萬歲”四個字……
周圍歡呼聲不斷。
桑瑜垂下眼，她已然顧不上看頭頂的無人機表演，只看着臺上屬于她的少年。
他溺在光裏，背後光芒萬丈，都不及他耀眼。
他亦看着她，視線交彙處火光四濺，盡管隔着些許距離，也阻擋不了兩顆熱忱的心向彼此靠攏。
須臾後，周圍有了議論聲。
“啊啊啊，聽了後突然好想回寝室怒刷幾套四級卷。”
“我也是，跟他媽打了雞血一樣。”
連周思喬都說：“桑瑜，我忽然有點想哭，這歌太讓人心潮澎湃了，我決定以後好好學習了，我要考研。”
沈祐表演完後，桑瑜等人也擠出人群去後臺找他，他正倚靠在牆上，懶懶散散的，低頭看着手機。
錢一鳴上前，“哥，搞什麽這麽浪漫。”
沈祐收了手機，目光直接落在桑瑜身上。
桑瑜微微笑了笑，心裏裝了許多話，但不知從何說起。
沈祐也彎唇笑，想了想後，像是回答錢一鳴，“浪漫主義啊，那是革命。”
“什麽？”錢一鳴一臉懵。
其他人也沒懂他在說什麽。
桑瑜心跳卻忽然漏掉幾拍，和他對望着，兩雙眼眸都暈染了喜色。
他們好像在打着啞語，只有彼此能懂。
桑瑜心裏還微微驚了一下。驚的是她只随口一說，他就能記住。而且她猜想他應該是看完了的，不然怎麽知道。
桑瑜望着他的眼睛，他眼睛明亮，眸色深深，讓人想鑽進他的眼底，在他的眼波裏沉淪。
她在心裏否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他不是浪漫主義的化身。
他是她浪漫主義的根源。
【作者有話說】
“浪漫主義，那是革命。”——以賽亞·伯林《浪漫主義的根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