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 情書
36 情書
◎“你很想牽我的手嗎？”◎
兩個字直穿心髒, 心開始怦怦亂跳，還夾着絲甜蜜，桑瑜低着頭盯着屏幕, 唇角不自覺地上揚。
“坐車不要看手機。”
桑懷遠的話在身旁響起。
桑瑜猛地回神, 剛才的心動變成心虛。她快速地鎖了屏，把手機放回包裏，然後擡起臉來，“好的，爸爸。”
桑懷遠看她乖乖的模樣，滿意地點頭, 沒再說什麽。
桑瑜轉頭看向窗外, 沈祐的那條消息終是沒再回複。
一直到晚上, 桑瑜獨自在房間休息時再次收到他的消息。
沈祐問她有沒有一寸照，電子版的。
桑瑜心生疑惑, 不知道他要她的一寸照做什麽。畢竟寸照這種照片還是比較私密的，而且一般的場合用不上。
于是，回道：【要做什麽】
Uranus:【放心，我又不幹壞事】
接着是三個“奸笑”的表情。
這表情看着就是幹壞事的。
桑瑜雖有疑惑，還是在手機相冊裏翻找。
Advertisement
她有個好習慣, 什麽底色的寸照都保存在手機裏。仔細對比了一下，覺得藍底的好像拍得更好看，于是便把這張藍底的一寸照發了過去。
沈祐美美存下她的藍底一寸照，而後又發：【要紅底的】
“……”桑瑜又把紅底的發了過去，忍不住又問了一句要做什麽。
沈祐回：【等下就知道了】
桑瑜眉頭微蹙, 心想什麽事情這麽神秘。
他又發來：【都好看】
他沒由來的一句, 桑瑜秒懂。
她發的一寸照都是大一剛入學的時候拍的, 那個時候她還留着空氣劉海, 後來就沒有剪劉海，一直到現在的黑長直發。
想到他可能在屏幕前欣賞她的兩張一寸照，她猶豫了一下，幹脆不回了。
沈祐那邊效率很快，沒過一會就給桑瑜捎來消息，是一張圖片。
桑瑜點開放大，愣住。
以為自己看花了眼，她把手機屏幕拿近，埋頭仔細看了看，這是一張合成的照片，紅色的背景，左邊的人是她，是她一寸照上的頭像，右邊是沈祐，也是他的一寸照。兩人放在了一起，肩膀挨着肩膀。
可能是一寸照上的頭像太過正式，兩個人的大頭照放在一起顯得太呆板，怎麽看都不和諧。而且一看就有P圖痕跡。
這照片實在太滑稽了，桑瑜“噗嗤”一聲笑出來，怕家裏人聽見，又不敢放肆笑，只能壓着聲音，笑得整個人都在抖。
他還問她怎麽樣。
她沒答，只回複：【這照片是要做什麽】
沈祐回：【秘密】
“……”又賣關子。
桑瑜點開照片又看了一眼，突然意識到這照片好像……結婚證件照。
越看越像。
她低着頭，笑意斂住，臉不争氣地開始發燙。
這時，手機震動，沈祐又發來消息。
Uranus：【這照片不行】
Uranus：【回頭再弄】
桑瑜：“……”
她不知道沈祐到底要做什麽，盯着屏幕上的照片，視線落在右側。
照片上的他穿着白襯衣，衣服扣子扣得工整，連最頂上的一顆都扣上了，看着一派正氣。但他整個人看上* 去又很松弛，照片上是笑着的，看不出面對鏡頭的不自然。下巴微擡，眉眼處帶着一股自信拽拽的勁兒，好像什麽都游刃有餘。
桑瑜盯着看了幾秒，而後存下了這張照片。
--
選了個晴好天氣的下午，小情侶開啓了第一次的約會。
沈祐特意來接的桑瑜。桑瑜怕家裏人發現，直接到了她經常下車的公交站臺等沈祐。
他的車是反方向開過來的，和她打了聲招呼後，去前面路口吊了頭。
桑瑜記得上次一起搭公交回家……忽而明白。
等坐上車後，桑瑜說：“你沒住這邊。”
她是肯定的語氣。
他沒應聲。
桑瑜就這樣側着身看他，等他的答案。卻見他唇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眼睛裏盛滿了笑意，笑得明朗。
最後，他偏過頭來看她一眼，笑說：“才發現啊！”
說完，又目視前方專注開着車，臉上的笑還沒收斂，越發招搖。
桑瑜噎住，調整了姿勢坐好，心想他那個時候就對她有意思了嗎。
許久後，沈祐帶着桑瑜來到了一家攝影店。
進店後，桑瑜打量了一圈，牆上裝飾了一些藝術照和婚紗照，到處都挂着衣服，最為顯眼的就是一排排挂着的白色婚紗裙。
化妝間裏還有女生在化妝，旁邊沙發上坐着等待的男士。
桑瑜心一驚，難道她們來這裏也是拍婚紗照？會不會太早了？
沈祐見她出神，臉色還有些慌亂，“桑瑜。”
桑瑜思緒回籠，擡臉看向他。
沈祐笑了笑，“別緊張。”
“……”他這樣一說，完全不知道要做什麽的桑瑜更緊張了。
接着，有個打扮很潮的男人走過來，大冬天還穿着破洞牛仔褲，招呼道：“終于來了，怎麽拍，要不要參考一些？”
“不用，就簡單拍兩張。”沈祐說。
“行，去樓上，給你留了場地。”男人點頭，轉身在前面帶路。
桑瑜不知他們兩個打的什麽謎語，充滿了疑問，從進店開始眉心就沒松過。
沈祐擡起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解釋道：“就拍一張合照，到時候登報用。”
“登報？”桑瑜驚訝地問。
沈祐眉毛一挑，“對啊，可以在報紙上刊登結婚啓事。”
忽而他又湊近，低頭在她耳邊接着說：“當然，我們現在還不是結婚，暫且叫戀愛通告吧。”
他的語氣和話語都暧昧極了，桑瑜不禁臉發燙，不好意思地垂下眼。
沈祐怕她排斥，思忖着，幾秒後，語氣變得認真起來，“桑瑜，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們現在就走。”
“我不是那個意思。”桑瑜擡起臉，微笑着，“只是從來沒有聽說過。”
沈祐見她點頭答應，眼睛瞬時有光，“到時候登了報就知道了。”
拍照的過程很順利，兩人今天穿的也很般配，桑瑜穿了件白色呢子大衣，沈祐則是黑色的。桑瑜站在左邊，手裏拿了一束花，沈祐站在她的身旁，拍的比較正式。
拍完後，很潮的男人把相機給沈祐看，沈祐反複看了幾遍最後選定了一張。
“修好看點兒。”沈祐說。
很潮的男人笑道：“二位顏值這麽高，不修也好看了。”
沈祐笑着揚了揚頭，遞了個點子，“那我們先走了，回頭直接發我就行。”
“好。”
從攝影店出來，沈祐又帶着桑瑜去了商場。
桑瑜看出來了，他今天是純帶她來買東西的，不是漫無目的地閑逛，是早就準備好了，直奔店裏試好就買單，末了還要加一句，“我眼光不錯。”
桑瑜：“……”
最後去洋餐廳吃了一頓燭光晚餐，沈祐才載着桑瑜返回。
沒直達桑瑜下車的地點，而是在距離不遠的安靜路段停了車。
桑瑜問：“怎麽了？”
沈祐沒熄火，調了下暖氣，“想和你多待會兒。”
話落，他拿出手機，下午一直沒來得及仔細看，這會兒才有閑工夫好好看一下兩人拍的合照。
他看着手機上的照片，她臉上挂着淺淺的笑，又純又乖，“我就說嘛，還得去店裏拍。”
轉而把照片也發給了桑瑜。
桑瑜也拿出手機看，想到之前那張合成的照片，問道：“你怎麽想到那個方法的？”
“還不是想快一點登報。”他解釋着，聲音沉悶。
桑瑜見狀，輕輕笑了一聲，把這章照片也保存下來。
沈祐瞪了她一眼，随即眼睛又亮晶晶的，“你看，拍得多好，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
他又伸手去後座拿下午買的東西，拆了包裝，一一拿出來。
桑瑜實在不懂他為什麽要給她買圍巾手套耳罩眼罩。
沈祐瞧出她的心思，伸手過去把圍巾給她系上，“吶，圍上我的圍巾就是我的人了，心裏面只能有我，不能有其他人。”
桑瑜無奈地笑。
又給她戴上耳罩，白色的，毛茸茸的，她戴上的樣子很可愛。
“戴上我的耳罩就聽不見其他的男人的話了，免得三言兩語就把你騙走了。”
“……”
他又看了眼手裏的手套和眼罩，“戴了我的手套，就別想被別的男人牽走了。還有眼罩，戴上就看不見其他男人了，眼裏只能有我。”
桑瑜還是笑着。
沈祐随即抄着手，沖她揚了揚下巴，故作樣子地問：“聽見了嗎？桑美麗。”
桑瑜晃着腦袋，“聽不見，耳罩堵住了。”
沈祐被她的可愛模樣逗笑，俯身過去幫她摘了耳罩，在她耳邊低語：“聽見了嗎？”
他的氣息拂過耳側，引起一陣酥麻，桑瑜整個人僵住。
而他說完便退回原位，等她的回答。
桑瑜壓下亂跳的心，而後笑眼盈盈，“聽見啦。”
沈祐無聲笑着看她，眼裏盡是情愫。
出風口還在呼呼吹着暖氣，車窗已經蒙了一層朦胧的白霧，空氣在緩慢流動。
狹小的車內光線昏黃，他的目光像是感染了暖氣的溫度，炙熱滾燙，灼燒着她，以至于她的臉頰已經染上紅暈。
他就這樣一直深深注視着她。
桑瑜被看得不好意思，垂下眼，視線下移，看到他突出的喉結，像一座低矮的小山包。
忽而，喉嚨上下滾動，聽到他壓着聲音在叫她的名字，“桑瑜。”
桑瑜聞聲擡起臉來，臉上有絲慌亂，沒等他繼續開口，她先出聲：“有點熱，我們去外面走走吧。”
沈祐想了想，“好。”
桑瑜把圍巾也取下放回車裏，下車走上路邊的臺階，冷空氣撲面而來，發燙的臉頰舒緩過來，再深吸一口氣灌進肺裏，整個人一下變得輕松。
沈祐從車前繞過來走到她身旁，關心地問：“冷嗎？別感冒了，要不我送你回去了。”
“不冷。”桑瑜趕緊拒絕，用手給臉扇了扇風，“我想走走。”
沈祐笑笑，點頭。
這條路平時車輛就不多，此時這樣寒冷的夜晚，更別說有行人了。
兩人并肩走着，桑瑜時不時地給自己扇風降溫，而後把手放下來。
沈祐原本是把手揣包裏的，這樣走着走着，手從包裏拿了出來，自然垂到身體兩側。
兩人走得近的時候，手背無意間觸碰到。桑瑜的手冰冷，感受到手背上瞬間而過的暖意，心跟着一跳，把雙手背在身後，兩只手緊扣着絞着，偷偷瞥了一眼旁邊的人，他卻沒什麽反應，淡定地看着前方，但微擰的眉峰出賣了他。
走了兩步，桑瑜又把手放回身側。須臾，她的手背又碰到了他的手指，感受到他手背突起的骨節。
桑瑜假裝不知道，只埋着頭看着腳下走路，餘光偷偷去看他的手，發現他好像有點緊張，時而拇指食指在摩挲，時而緊握又放開，他想要觸碰又極力克制隐忍。
忽地，桑瑜停下腳步。身邊的人一頓，轉過身來疑惑看着她。
她擡着頭對上他的目光，問道：“沈祐，你很想牽我的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