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 情書
23 情書
◎沈家大少爺不缺這點錢◎
演講結束後, 觀衆陸續離場。桑瑜和周思喬坐在位置上沒動，等着一會兒人少了再走。
第一排前面的過道上，沈祐的室友和同學一窩蜂地圍了上去, 一行人說說笑笑。
沈祐笑着和他人說了幾句後, 視線越過衆人，直直地落在了桑瑜身上。
衆人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是兩位女生，随即視線又收回來，笑着看他。
有人已經打趣：“哎喲，什麽情況？”
沈祐笑笑沒說話。
錢一鳴心知肚明, 趕緊沖不遠處坐在位置上的兩位女生招了招人：“一起。”
周思喬站起來, 往前傾身, 大聲回話：“什麽一起？”
錢一鳴：“吃飯啊。”
周思喬回身問桑瑜，“他們叫一起吃飯, 去嗎？”
桑瑜愣愣地坐着，放眼看着前方，他正在人群中笑得恣意。
這時，沈祐忽地擡眸，也朝她看了過來。他的臉上仍帶有笑意, 盯着她看了須臾後，叫她的名字，“桑瑜。”
桑瑜還沒來得及反應，已經被周思喬拉起來，“我們過去嘛, 一起吃個飯。”
兩個女生來到沈祐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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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一鳴解釋說：“老大得了獎請客, 大家一起聚一聚, 剛好12號老大過生, 提前慶生。”
周思喬笑道：“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桑瑜卻在心裏想，他的生日……
“你們先去，找個位置，我回去換個衣服。”沈祐對着衆人說，瞅了一眼身旁的桑瑜，“桑瑜，你等我一下。”
桑瑜疑惑地擡頭看他。
他笑了笑，“找你有事。”
桑瑜還是點了點頭。
有人說：“那我們也不客氣了。”
有人附和：“就是，又是得獎又是慶生，那不得好好慶祝一下。”
沈祐欣然同意，“沒問題，随你們挑。”
“嗚呼。”
“老大牛逼。”
錢一鳴輕嗤一聲，“瞧你們那出息的樣兒，咱哥差那點兒錢嗎？”
随後一行人浩浩湯湯朝門口走，七嘴八舌地商量着吃什麽。
等人走了後，沈祐垂眸看着桑瑜，“走吧。”
桑瑜不解地問：“去哪兒？”
“陪我回去換個衣服。”沈祐理所當然地說道。
“……”
最後，桑瑜還是陪着他回了一趟男生寝室。
可能是他今天穿的太過招搖，也可能是他本人就是這麽引人注目。一路上，不知多少人回頭看他們，目光或打量，或探究。
從禮堂出來，走到男生宿舍，還是挺長一截路。
桑瑜走在他的身側，偏頭側目悄悄看了他一眼，他一臉淡然，完全沒有理會這些路人的眼光。
她收回視線，看着前方，也淡定地忽略掉這些赤裸裸的眼神。
“你不是說有事嗎？”她問。
聞言，沈祐嘴角彎起了一個弧度，擡起手搭在唇邊輕輕笑了笑。
桑瑜見狀，忽地反應過來，難道他指的事就是陪他回來換衣服嗎？
果然，下一秒就聽到他說：“這就是。”
“……”桑瑜噎住，無言以對。
到了男生宿舍樓大門。
沈祐沒急着走，而是把她帶到了大門一側，殷殷交代：“你就站在這裏別亂走，我上去換了衣服馬上就下來，很快的。”
桑瑜心裏暗笑，怎麽他的語氣仿佛在教三歲小孩一樣，生怕她走丢。面上還是面不改色地點點頭，“嗯。”
沈祐見她乖巧的樣子，唇角微微揚了揚，随即轉過身去，腳步匆匆。
幾分鐘的功夫。
桑瑜正低頭踢着腳下的小石子，注意到視野裏多出了一道人影，擡起臉來。
他已經換好了衣服，站在她面前。
他穿了件黑色呢子大衣，整個人看着有型挺拔，風度翩翩。大概是走得有點急，他微微張嘴喘着氣，氣息倉促。
桑瑜忍俊不禁，不知道他在急什麽，說道：“挺快的。”
沈祐笑說：“不想讓你等太久。”
桑瑜“嗯”了一聲，不知道怎麽說下去，只好垂下了眼。
沈祐無聲地笑了笑，從包裏拿出手機看了眼消息，“他們已經到了，我們過去吧。”
而後，兩人又一起往大部隊趕去。
一路上，自然也是注目不斷，回頭率賊高。
雖然和他并肩一起走過好幾次，但是都沒有像這次這樣覺得壓力巨大，大概是心境不同了，做不到心如止水。
桑瑜覺得現在和他走在一起需要一顆強大的內心，從這邊到出校門還要一段路，她想還是找點話說吧。
“一會兒吃什麽？”桑瑜想了半天憋出一句，問出來她就後悔了，其實吃什麽都無關緊要。
“你想吃什麽？”沈祐聲音溫和，“他們定的海鮮，可以嗎？”
“我都可以。”
話音落下，又陷入了沉默。
她正想着，埋着頭走路，眼鏡往下滑了下來，她擡手扶了扶眼鏡。
經過減速帶，腳下不注意，她被絆了一下，一個趔趄。
“小心。”沈祐眼疾手快，一把扶着她的手，等她站定後才松開。
桑瑜擡手挽了一下頭發，擡眸望着他，“謝謝。”
“又開始跟我客氣了。”沈祐笑了一聲，想着她剛才埋頭沉思的樣子，“走路小心一點，別胡思亂想。”
“……”
她才沒有胡思亂想！
算了，還是不要說話的好。
沈祐倒是很享受這樣和她并肩漫步的感覺，盡管有很多雙眼睛窺視他們，但是只要是和她，不管怎樣都是好的。
天色漸暗，氣溫開始下降，路上的行人都搓着手哈着氣。
沈祐偏頭問她：“冷嗎？”
桑瑜手揣在衣服包裏，“不冷。”
“你等我一下。”
話音落下，桑瑜看着他往路邊的奶茶店走去。他颀長的身影站立在店門口等候着，脊背挺直，很是惹人注意，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沒過多久，他手裏拿着兩杯熱飲走了過來。
“給。”
桑瑜接過，剛想要開口說謝謝，還沒張嘴，就看到他挑動了一下眉梢，她趕緊把話吞進了肚子裏。
她雙手捧着奶茶，手心暖暖的。插上吸管喝了一口，一股暖流直接熱到了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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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包間。
剛推門進去，錢一鳴正拿着筷子敲碗，“你們兩個總算來了。”
陸千羽高興地揮了揮手，“桑瑜姐姐。”
桑瑜微驚，沒想到他妹妹也來了，對着她微微笑了一下。
陸千羽也笑得眼睛彎彎，視線落向後面的沈祐，臉色一變，“姓沈的，吃飯也不叫我，還是錢一鳴哥給我發消息。”
沈祐冷哼一聲，“吃飯你倒是積極，比賽的時候怎麽不見你來？”
兄妹倆一見面就要互怼。
陸千羽反駁：“反正你也不需要我的加油。”
沈祐點頭，“挺有自知之明。”
陸千羽氣得不行，“你……”
“我什麽我。”
陸千羽頭一轉，“桑瑜姐姐，你看他欺負我。”
桑瑜淡笑着，面露無奈，正準備說點什麽。
“別瞎嚷嚷了。”沈祐率先開口，轉頭問，“點餐沒有？”
錢一鳴答道：“點了。”
周思喬這時招了招手，“桑美麗，坐這裏，挨着我坐。”
“桑美麗？”有人問，“不是叫桑瑜嗎？”
“好。”桑瑜應着頭皮回道，走過去坐在了周思喬旁邊。
周思喬笑着解釋了一遍，衆人聽完，大笑：“你們寝室文化還挺特別的。”
“那是。”
桑瑜旁邊還剩一個空位，沈祐跟着坐了下來。
坐下後。
有人嬉笑道：“這不給我們介紹一下嗎？”
桑瑜聞聲環視了一圈，剛好坐滿，除了他的室友和陸千羽外，還有幾個陌生的面孔。她垂下眼，淡定地拿着手裏的奶茶喝了一口。
剛好有人注意到兩人手裏都多了一杯奶茶，故意說：“奶茶都喝上了，怎麽不給我們也買一個？”
“你他媽配嗎？”有人笑說。
“別瞎說。”沈祐心情很好的樣子，笑了笑，“朋友，還是校友。”
“校友啊，那不是更有緣分。”
沈祐無奈地輕笑一聲。
錢一鳴見狀，控制一下場面，“行了行了，就你長了一張嘴。”
注意力終于從桑瑜身上轉移，大家各自聊着。
周思喬往她旁邊靠近，問道：“沈祐找你去幹嘛？”
桑瑜被問住了，說實話和不說實話好像都有問題，只好含糊過去，“小事。”
周思喬也沒追問，話鋒一轉，“那個叫陸千羽的是沈祐的妹妹嗎？來了後眼睛就一直盯着錢一鳴旁邊那人看，叫什麽來着，紀清陽。”
桑瑜放眼看過去，錢一鳴旁邊坐着的紀清陽，眉眼冷淡，斯斯文文。再看陸千羽，小女生的心思藏不住，都寫在了臉上，眼睛冒星星。
唇角不由地翹起，秒變姨母笑。
“笑什麽？”沈祐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
桑瑜一驚，而後神色恢複自然，偏頭看向他，眼睛睜大，像在說“我有笑嗎”。
沈祐看着她睫毛一上一下扇了扇，一副乖乖的樣子，也沒說破，只輕輕扯了扯嘴角。
之後的吃飯時間，沈祐很照顧她，旁人見了也不免打趣幾句，桑瑜只能安安靜靜地埋頭吃。
吃完，沈祐去結賬。
周思喬問道：“演講比賽學校獎勵多少錢？”
錢一鳴：“一千。”
桑瑜瞥了一眼賬單，長長的一條，心想，那這頓飯可要倒貼不少咯。
周思喬深有同感，剛才點餐的時候他們同學幾個是一點不客氣，“學校也太摳了吧。”
錢一鳴笑道：“重要的是榮譽，沈家大少爺不缺這點錢。”
不知情的沈家大少爺買完單過來，問道：“還有什麽安排？”
有人提議：“要不找個地方接着續？”
衆人附和：“行。”
于是，一行人又找了個地方坐着喝水。
陸千羽已經緊跟着紀清陽，見他落座，趕緊在他身旁入座，一口一個“清陽哥哥，加個微信嘛。”
陸千羽窮追不舍，紀清陽則巋然不動。
沈祐見狀，心裏苦笑，這丫頭也不知道要怎樣。
大家都一一入座，好巧不巧，沈祐又坐在了桑瑜旁邊。好像大家都自動把位置給她們二人騰出來。
服務員遞來酒水單，有人點了果酒，問女生們要不要。
陸千羽一心只在紀清陽身上，他喝什麽她就跟着喝什麽。
周思喬想要，桑瑜阻止道：“思喬，你确定……”
周思喬想了想，擺了擺手，“算了算了。”
錢一鳴疑惑地問：“怎麽不喝？”
周思喬難以啓齒，桑瑜替她解釋，“她一杯倒。”
錢一鳴發出了無情地嘲笑聲，周思喬翻了個白眼。
桑瑜點了杯橙汁，把酒水單遞給旁邊的人，問道：“你要什麽？”
沈祐沒接，一只手随意地搭在她的椅背後面，她側身過來的時候，就好像在他的懷裏似的。
眼前的酒水單是一眼沒看，定睛和她的視線對上，淺淺笑了一下，說道：“和你一樣。”
桑瑜愣了一下，轉頭過去，把酒水單還給服務員，“那就兩杯橙汁。”
有人笑說：“怎麽不問問我們？”
“……”桑瑜這才反應過來好像自動忽略掉了其他人，還沒有問其他人意見，不好意思地說，“那……”
那人笑得更大聲了，“逗你玩兒的，我們自己來。”
此刻，桑瑜覺得臉頰有些熱意，垂下了眼。
沈祐仍靠着椅背，見她有些羞赧，無聲地在後面彎了彎唇角。
一群人圍坐在一起，猜拳的猜拳，聊天的聊天。
周思喬已經和他們猜拳，他們喝酒她喝水，誰也沒比誰好。
陸千羽一直纏着紀清陽，反倒弄成了二人世界。
有人找沈祐交流着學業上的問題，兩人相談甚歡。
桑瑜坐在一旁靜靜地聽着，他不時偏頭看她兩眼，見她安靜乖巧的樣子，心裏忽就軟得不行，此刻好想牽起她的手，握在掌心。
她全然不知，只專心看着眼前的玻璃杯，伸出手彈着杯壁，杯子發出聲響。
對面的人正和沈祐交談着，看到她已經玩起了玻璃杯，眼神瞥向了她。
沈祐注意到，偏頭看她，她一只手拖着腦袋，一只手彈着玻璃杯。
“無聊嗎？”他問。
桑瑜彎着的脊背一下坐直，“不無聊。”
沈祐沒接話，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室內暖氣充足，橙色的燈光更顯暖意。
他盯着她看了幾秒，桑瑜覺得有些熱意，起身，“我出去透透氣。”
說罷，她朝外面走廊走去，邊走邊長舒了一口氣。
來到走廊上，冷冽的風拂過，桑瑜深呼吸了一口冷氣，熱意退散。
身後有動靜，她回身，微訝，沈祐不知何時跟了出來。
“不冷嗎？”
“不冷。”桑瑜淡淡一笑，“你怎麽也出來了？”
“我也來透透氣。”
随即，他走近了兩步，站立在她的旁邊。
沈祐轉了個身，雙手懶散地靠着陽臺，擡起一只腿屈着抵着牆，偏頭看着她。
桑瑜餘光瞥了一眼趕緊收回了視線，目視前方，看着遠處黑漆漆的一片，近處是昏黃的暖色調燈光，充滿了朦胧感，引人遐想。
思緒漸漸飄遠，遙遠的記憶，腦海裏隐隐浮現一個身影，模糊不清。
她沉思了片刻，側身問：“你高中的時候是不是在國旗下講過話？”
沈祐沒想到她會問高中的事，怔了怔，雙眸幽深地凝視着她，半晌後，他緩緩開口：
“桑瑜，你想到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