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 情書
20 情書
◎聽到我的心了嗎？◎
周思喬聽着聲音大致也猜到是誰了, 瞅了桑瑜一眼，對着電話問，“沈祐是嗎？”
桑瑜一聽, 沒想到是他打來的, 又把門縫打開了一點，探出了一個頭，伸出白皙的手臂，小聲說：“給我吧。”
周思喬沒理，對着電話那頭接着說：“桑瑜啊，她在洗澡, 這會兒正打開了門, 你要不打視頻電話？”
“……”桑瑜聽到她在胡扯, 立刻大聲阻止，“思喬。”
周思喬笑了笑, “她有話跟你說。”說完，把電話給了桑瑜。
桑瑜無奈地看了她一眼，接過手機，關了門。
她看了眼屏幕，通話計時正一秒一秒地增多。身上到處都是水, 她便按了免提，“喂”了一聲。
對面停頓了一下，問道：“你在洗澡嗎？”
密閉的空間裏，水汽袅袅，熱氣騰騰。
他的聲音在迷蒙的白霧裏似有回音, 沾着氤氲的霧氣, 聽起來磁性又缱绻, 帶着點不真實感。
忽而, 她感到熱意明顯，臉頰似被帶着暖意的水汽浸過，隐隐泛紅。
她小聲地回了一個“嗯”。
電話裏的人笑了笑，“那你先洗，別着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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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秒，他卻沒有挂斷。
桑瑜看着屏幕上的通話計時仍在疊加，遲疑一下後，按掉了紅色挂斷鍵。
洗完澡出來，桑瑜以為沈祐還會打過來，好在最後也沒有他的電話，只是發來消息讓她記得吃藥。她心裏長舒了一口氣，心裏懸着的小石頭終于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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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好幾天都沒有再見過沈祐。
這期間，桑瑜的身體狀況禍不單行，好不容易送走了大姨媽，最後在發財與發光之間選擇了發燒。
再次和他有聯系已經是在發燒的末尾階段。
她剛吃完最後一頓藥，準備刷一套六級真題，突然收到沈祐的消息。
Uranus：【在忙嗎】
Uranus：【請你幫個忙】
桑瑜雖然不知道她能幫到他什麽，但還是一口答應。
Uranus：【最近一直在準備演講稿，想麻煩你幫我看看】
秋刀魚與貓：【我嗎】
秋刀魚與貓：【我也不是很擅長】
消息發出，沈祐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桑瑜正拿着手機，突然的手機鈴聲把她吓了一跳，她看了看來電顯示，劃過屏幕接聽。
他在電話裏問：“你這會兒有空嗎？”
“有空。只是……”桑瑜頓了頓，把剛才發出去的消息重複一遍，“我也不是很擅長。”
他似乎笑了笑，“沒事兒，你們學文的總比我們學理的有基礎。”
“好吧。”
他又笑了一聲，“我現在在我們教學樓103教室，你能過來嗎？”
桑瑜看了眼時間，尚早，“可以。”
挂斷電話，桑瑜穿了個外套，準備換鞋。
周思喬見狀，問道：“你還要去哪裏？”
“透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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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着沈祐給的地址，桑瑜直奔目的地，進了教學樓，只有一個教室的燈還亮着，應該就是他說的103教室了，她直接走了過去。
剛到門口，便看見他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上，桌子上放了一臺筆記本電腦和白色的紙稿。他背靠着座椅，微垂着頭，單手拿着手機，漫不經心地在浏覽。
她站在原地沒動，擡手屈指敲了敲門。
“咚咚咚”
沈祐聞聲擡起臉來，看見是她，眼裏瞬時有光，唇角随即揚起，“你來了。”
桑瑜“嗯”了一聲，走了進去。
“坐這裏。”沈祐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桑瑜點了點頭，坐在了他的身旁。
她尚未完全痊愈，臉色還有些蒼白，嘴唇也沒有血色泛着白，眼皮顯得很沉重，整個人看着恹恹的。
“生病了？”沈祐側身看着她，眉頭因擔心而緊擰着。
桑瑜對上他的目光，“前幾天感冒了。”
“那你還出來？”他似是不滿，有點責備的意思，但更多的是關心，“走，先回去。”
說着，他就要起身收拾東西。
“我沒事，已經好多了，只是還沒完全恢複。”桑瑜解釋道。
他沒聽，繼續整理收拾着稿子。
桑瑜擡手扯了扯他的衣角，“來都來了，看了再走吧。”
沈祐衣服被她拉着，他手上動作一頓，側目看了一眼她抓着他衣角的手，而後把手上的稿子又放回了桌上，微側了下身看着她，問道：“吃藥了嗎？”
桑瑜漸漸松開手，望着他，眨了眨眼睛，“吃了。”
她這個樣子別提有多可憐乖巧了，惹得沈祐心裏某處塌陷，神思恍惚了一下。
随即，他又坐了下來面向她，再次确認，“确定沒問題？”
“嗯。”桑瑜重重地點頭，趕緊轉移話題，“我看看你的演講稿。”
沈祐啞然失笑，還是順手拿起演講稿遞給她。
桑瑜接過，先随意地翻看了幾頁，看着上面有勾畫的痕跡，空白的地方還寫得有批注。
她擡起眼來，“你弄得挺好的呀。”
“既然要參加，就要做到最好。”沈祐笑着說，旋即擡起手滑動鼠标，“我還做了PPT，你一起看看。”
桑瑜看向屏幕，他沒有全屏放大，從上至下拉動着，一頁頁滾動。
忽而，他的手頓住，“但是我總感覺缺少點什麽。”
桑瑜仔細看了看他稿子，又和PPT對了一下內容，思考了一陣，開口道：“我感覺很多人應該都會着重去講那段歷史，其實歷史已經過去，重點是我們應該怎麽做，而不是花大篇幅去介紹那個時候的革命先烈們做了哪些努力。”
沈祐思忖了一下，點頭，“沒錯，所以我一直沒有确定主題，活動的意義其實也是勉勵後人，就算談我們應該怎麽做，重點也應該結合自身實際，而不是談一些假大空的話。”
“是的。”桑瑜建議，“比如這些地方其實可以不作詳細介紹……”
随即兩人一邊對着稿子和PPT，一邊談着怎麽修改。兩人全身心投入，她給出建議，他側耳傾聽，時而點頭，時而在鍵盤上打字批注。
兩人的想法大多數契合，就算有不同意見的時候，沈祐也很尊重她的想法，會在電腦上記好，“我回去再思考一下。”
桑瑜偏頭看他，他修長的手指正在鍵盤上跳躍，飛快地打着字。他沒什麽表情，目光專注看着屏幕，沒有平常的散漫和不上心。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果然認真的男人最帥。
他敲下最後一個字，嘴角扯了一個笑，“好了。”
随即，他偏頭過來看着她，眼裏笑意明顯。
她征了怔，唇角跟着輕輕揚了揚。
“對了，忘了給你聽這個。”他又滑動着鼠标點了幾下，“我選的背景音樂，你覺得怎麽樣。”
桑瑜聽後，給出評價，“蠻适合的，挺激昂的，适合演講。”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沈祐笑得更燦爛了。
他按了一下鼠标，播放器暫停，慷慨奮進的音樂戛然而止。他問：“這首歌你聽過嗎？”
“什麽歌？”
他沒答，從身旁拿出一個白色降噪耳機，插上線，“戴耳機聽。”
桑瑜疑惑地皺了皺眉，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已經站立起來，一只腿跪在座椅上，遮擋了她的視線，鼻翼是他身上的淡淡清香味道，他伸手過來把耳機戴在了她的頭上，她的兩只耳朵立刻被包裹住，軟綿綿的。
沈祐看她呆呆的樣子笑了笑，轉身過去敲了幾下鍵盤，按了播放鍵。
桑瑜懵懵地瞅了他一眼，而後擡起手調整了一下耳機，雙手撐在了桌上托着下巴。
須臾，耳機裏傳來聲音。
空靈的缥缈的前奏讓她心一跳，仿佛暢游在浩瀚的宇宙中。
緊接着，歌聲唱到：
着迷于你眼睛
銀河有跡可循
……
她被帶入了歌聲裏，沉浸其中。她像是一顆孤獨的行星，在預定的軌道日複一日地循環，卻永遠也無法靠近給她光的太陽。
副歌響起：
還要多遠才能進入你的心
還要多久才能和你接近
她愣怔了一下，心忽然開始怦怦跳。她直起腦袋，雙手漸漸放下，眼神迷茫，慢慢偏頭過去看向他，目光撞進了一雙深邃明亮的眼睛中。
他亦看着她。
兩人對望着，時間好像定格，又好像一眼萬年，有一種不可名狀的情緒在兩人視線中來回穿梭。
耳邊剛好響起：環游的行星怎麽可以擁有你
他的眼睛好像也在訴說着，但看不太真切，難以猜測。
心跳越來越快，她表面盡量維持着平靜，嘴唇松了松，想要張嘴說點什麽。
還沒開口，忽地，他嘴角化開一個笑容，剛才還飽含深意的眼睛此刻只剩笑意，“好聽嗎？”
他又恢複他最常有的神色和姿态。
桑瑜取下耳機，怔了怔，回道：“好聽。”
“《水星記》，郭頂的。”沈祐笑了笑，随即拔了耳機線，假裝無意地說，“其實還有挺多描寫宇宙的歌。”
耳機線拔掉後，聲音直接外擴出來。
婉轉的旋律萦繞在兩人之間，歌詞中唱到第二段：
無法靠近的那個人
也等着和你相遇
……
兩人忽而都定住了，面對着彼此，皆是沉默，誰也不想去破壞此刻的氛圍，亦或說是不敢打破。
窗外的月亮也靜悄悄，生怕驚擾了此刻兩個跳動的心。
靜谧的教室裏，兩人安靜聽着。
沈祐剛才還揚起的唇角已經收斂了回去，緊閉着唇，若有所思。
他望着她出神，眼神變得迷離起來，深不可測。
桑瑜也是茫茫然，大腦似乎因為發燒還在宕機。
直到這首歌唱完，自動跳轉到下一首，沈祐才回過神來，按了暫停鍵。
桑瑜也定了定神，想找點話說，“你很喜歡這首歌嗎？”
沈祐似是沒想到她會這樣說，微滞了一下，垂下眼，掩蓋眼底的情緒。
須臾，他擡起臉來，一邊整理桌上的東西，一邊随意地答道：“還行吧。”
“你呢？”他又問，“你覺得怎麽樣？聽出什麽了嗎？”
聽到我的心了嗎？
【作者有話說】
這章是循環聽《水星記》寫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