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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章:扭曲

☆、第二十章:扭曲

我走在師父的房間門口來來回回的跺着步，昨天我沒有睡好，因為師父總是在我的窗前看着我，今天我想我是不是應該和師父說清楚了，不許看我了！就是睡覺也不許看我了！

終于鼓起勇氣，擡起腿對着師父的門就是一腳。

“砰！”門開了。

“閱兒怎麽了？”居然是師母。

我的臉一下子就紅了怎麽會是師母了？我突然有一種幹壞事被抓住了的感覺。

“你是要找你的師父嗎？”

我尴尬的點了點頭，我是來找師父的。

“閱兒為什麽要找你師父了？”

我想了想:“師父他晚上到我的窗前看我……不習慣 ”

師母突然笑了她拉着我的手說:“你知道嗎,閱兒，雖然我像是一個外人雖然我不知道這麽多年你和你師父發生了什麽但是，我看得出來，你的師父他真的很在乎你。”

我突然有些奇怪了:“師父他為什麽在乎我了？”這一點我始終不明白，為什麽了？到底是為什麽了？我不是師父的孩子，我不會體貼師父，在那些日子裏我欺負着失去了記憶失去了武功的師父，後來師父恢複了武功我還是欺負着師父，再後來他恢複了記憶他騙着我瞞着我這些我都不知道師父他到底是為了什麽。

不過有一點我始終知道，我讨厭師父離我太近，非常讨厭……

師母看着我有些惆悵，她說:“我不知道，或許你師父他自己也不知道吧……在乎這種東西真的非常奇怪，我是說不清楚的。”

我低下頭，在乎這種東西？到底是什麽了？

“好了，閱兒，去找你師父吧，他在回涯哪裏。”

回涯？我疑惑的看着師母。

“你讓彩玉帶你去吧，她知道在哪裏。”

我轉過身去找彩玉。

“你好，求閱。”

這個小孩子一般的聲音……我轉過身，果然，是影桀。

“給你！”

我接過這個小孩手裏的東西，居然是我壞掉的撥浪鼓。

“你……”

“修好了，不哭。”

說完影桀就飛快的消失了，我記起來了，影桀弄壞我撥浪鼓的時候，我，哭了。

我仔仔細細的看了看這個撥浪鼓，還是原來的顏色原來的樣子，只是，被影桀弄壞了的地方還是有一些細小的痕跡，想了想還是決定把這個撥浪鼓拿到房間裏面藏起來，重要的東西就要藏起來，不然，很容易壞的。

我去找彩玉，卻發現我好像根本不知道彩玉現在在哪裏。

随意的走了走，碰見的人基本上都是繞着我走，怕我的人見多了也是見怪不怪的，所以并沒有怎麽在意。

“你說，那個求閱為什麽姓求？”

突然我楞了楞，居然有人在前面談論我，我的聽力很好基本上方圓一百米以內的聲音只要不是可以壓低我都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你管他！別人父母姓求，別人自然姓求！”

“可是……這個姓怎麽這麽是那個姓了？”

“哪個姓？”

“你忘記了嗎？就是醫神——求家呀！”

一步，兩步，我開始不斷的往後退，直到聽不見那兩個人的一點聲音……轉過身，瘋了一般的往後逃走。

“小，小公子，你怎麽了？怎麽跑得這樣快！”

我看了看攔住我的人，是彩玉。

“小公子，你的臉色怎麽這麽白？”

我楞了楞，然後搖了搖頭。

“……沒事。”

我不知道是誰對我說過，這個世界我能信任的人，只有我自己，除了我自己再也沒有任何人可以信任。

說這個話的人或許是娘親，或許是爹爹，或許是……師父。

“小公子你手裏，是撥浪鼓？”

我一下子把撥浪鼓藏在身後：“是的。”

“小公子，”彩玉說，“你不喜歡我嗎？”

我搖了搖頭。

“那為什麽……藏起來。”彩玉的聲音很小似乎是自言自語。

“我也喜歡它。”影桀和師父都教會了我一件事情，那就是一定要把喜歡的東西藏起來，永永遠遠不要拿出來炫耀，不然它就會沒有了。影桀弄壞我的撥浪鼓，而師父弄死了我數不清的朋友……

“聽夫人說，你要去回涯哪裏找主人，我們走吧。”

彩玉一下子抓住我的手，我掙了掙，掙不開，狠狠地一甩。

“小……小公子……”

“對不起……我，不想去找師父了，沒有重要的事情了。”

“小公子，”彩玉認認真真的看着我，“你現在這個樣子，好奇怪，你的眼睛看着像是在害怕……”

害怕……我楞了楞……然後伸出手摸了摸我的眼睛，手指觸碰眼睛的時刻有些疼，但是我看不見我的害怕。

“我，不怕。”

我不怕師父，我總是打師父，我總是罵師父，我總是不把師父放在眼裏……我不能害怕的，我不該害怕的。

師父養大了我，師父全心全意的愛着我，師父給了我榮譽，給了我一個安穩的家……師父給了我一切，他把他的全世界都給了我。

“怎麽了？”這個冷冷的聲音，是，師父。

我回過頭，啪！我給了師父一巴掌，師父的臉被打到了一邊，師父沒有生氣他只是溫柔的看着我：“怎麽了，閱兒？”

啪！我又給了師父一巴掌，左右對稱。

你看，我又打了師父，我是，不怕師父的，我真的，不怕。

師父一下子抱起了我，緊緊的把我抱在了他的懷裏，我掙不開，跑不了。

“閱兒……不乖了。”

我被師父帶回房間洗了一個澡，然後師父抱着我到了床上。

“閱兒，要乖。要乖的。”

我不說話由着師父把我抱着，一動不動的看着師父直到進入夢鄉。

“睡一覺，醒來閱兒就乖了。”師父的聲音很溫柔，很溫柔。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師父還在我的身邊，我卻不生氣了。

“師父……”我推了推師父，師父也睡着了。

黑幽幽的眼睛在我的面前睜開，師父楞了一會兒，然後放開了抱着我的手，我突然發現，這是我和師父分床的第十天。

“閱兒，乖了，真好。”

我點點頭，不想說話。

“閱兒今天找師父有什麽事情嗎？”

我想起來了：“不許在窗前看我了！”我對師父大叫。

師父楞了楞，然後露出一個不懂的表情：“這是，怎麽了？怎麽突然說這種奇怪的話？又是誰在教壞我的閱兒？”

“沒有人教！”我說，“你老是在窗前走來走去的我睡不着！”

師父黑幽幽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我，像鬼一樣的盯着我。

“不許！再這樣了！”我推着師父的胸膛。

“閱兒，”師父嘆了一口氣，“你知道嗎，這已經是我可以做出的最大退步了，再也，再也，不可以，退步了！”

我平靜了一會兒，看了看師父，不想說話了，因為我已經什麽都說不了了。從小到大師父一直盡力滿足着我所有的要求，哪怕奇怪的不奇怪的，有用的沒有用的，但是我從來都沒有離開過師父，從來都沒有。因為師父不許，從小到大無論我再如何哭鬧都不許，從來不許，從來不許。

好吧……我想，就是晚上吵一吵而已，吵一吵而已。

師父下了床去給我弄吃的。

我坐在床上等着師父。

接下來是加餐時刻。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師父是一個很好的人，他養大了我，他把他的一切都給了我，他只是想要我在他身邊而已……”

“師父是一個很好的人，他養大了我，他把他的一切都給了我，他只是想要我在他身邊而已……”

“師父是一個很好的人，他養大了我，他把他的一切都給了我，他只是想要我在他身邊而已……”

我一遍一遍的說，一遍一遍的說，直到……筋疲力盡。

在床上吃完飯，師父就去給我打洗腳水了。在山谷的時候也是這樣，師父做飯，師父洗衣，師父修房子，師父燒水，師父給我洗臉，師父給我洗腳。再也，再也，沒有比師父對我更好的人了，再也沒有了。

師父打了水過來，擰幹了帕子先給我洗了臉再把洗臉盆裏的水倒到了另外一個盆子裏面端到了我的床前。

我把腳放到了盆子裏洗幹淨，然後由着師父給我擦幹。

我有時候就想，要是，師父對我不好，哪怕就那麽一點不好，就好了……

師父想要離我近一點的事情我沒有拒絕了，管師父如何，他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第二天，我起了床，師父又去做事情了，我看得出來師父不喜歡這裏，師父他在忍耐着，我不知道師父到底在忍耐什麽，不過，師父他很奇怪。

丫鬟姐姐們給我把早飯端了進來，我正吃着早飯，突然一個聲音傳來：“求閱，求閱。”

是影桀。

“你來幹什麽？”我問他。

他笑了笑，這個年紀的小孩子都非常讨人喜歡，雖然我一見面就把他吊起來還用竹竿桶他，不過我還是覺得他長得真的很好看。

“給你。”

我楞了楞，影桀給了我一個風車。

“我不喜歡這個。”我把這個紅色的風車還給影桀。

影桀不接，說不清的尴尬。然後影桀就跑開了。

影桀身邊的丫鬟跺跺腳：“這是少爺非常喜歡的東西，他一直都很寶貝這個的，你……”然後飛一般的跑出去追人了。

我看着風車皺了皺眉，影桀非常喜歡的東西……

真是，喜歡風車，沒有品味。

吃完飯，師母又讓人送了一把劍來。這把劍紅的刺眼，我一看到就非常喜歡。

“小公子，這是意劍。”送劍過來的小斯說道，“這上面的顏色聽說是用犀牛血染的，裏面的劍雖然不是非常好的鐵，但夫人說，小公子一定會喜歡的。”

我笑着接過劍再拔了出來，的确這劍裏面的劍鐵不是非常好的鐵，而劍殼卻讓人看了不由得喜歡。

“這劍和劍殼不是一起的。”說着我把劍扔到了一邊，把劍殼放到了懷裏，然後找到了我藏撥浪鼓的那個地方拿出了撥浪鼓，“把這個給師母吧。”

小斯點點頭，接過我的撥浪鼓走了。

我閉上眼睛。

“閱兒，你是更喜歡你爹還是更喜歡你娘呀？”求封問着自己身邊的小娃娃。

“娘親，娘親當然更喜歡娘親了！”小娃娃高興的回答。

求封楞了楞：“怎麽這麽快，閱兒你不再想想？”

“老爺！”女子笑眯眯的看着求封，“你怎麽可以問閱兒這種問題！娘親和爹爹兩個都重要啊！”

“可是……閱兒更喜歡……你……”求封碎碎念。

女子笑得更歡了。

“娘親……”小娃娃拉拉女子的裙子，“撥浪鼓。”

女子又笑了，果然這個小娃娃從女子一進來就看見了女子身上的撥浪鼓。女子把紅色的帶着荷花圖案的撥浪鼓遞給了小娃娃。

“閱兒，慢慢玩……”

我睜開眼睛。

果然，沒有娘親。

我想，師母就是娘親多好。

看了看影桀送給我的風車，我覺得影桀不怕師父，即使是師父掐着他脖子的時候他也從來沒有怕過師父。

我把劍殼藏了起來，帶着風車走出房間找了一棵不錯的樹我用輕功飛到了樹的頂端然後把它放到了上面。

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去找影桀。這個小屁孩，其實，也很讓人喜歡。

我走到影桀的房門前，推開門，影桀正坐在地上，他在練功。我剛剛想要靠近他，他就突然睜開了眼睛，一雙黑幽幽的眼珠子直直的看着我。

“那個，你的風車我收下了，雖然非常難看，也沒有什麽用，還要找地方挂它……不過，我還是收下了。”

影桀眨了眨他自己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影桀他好像……笑了。

我叫影桀和我一起放風筝，小時候經常在山谷裏面放也就喜歡上了，剛剛好我看到影桀的房間裏面有一只大風筝。

影桀拿着風筝走了出來，我大叫：“把它放起來！”

影桀楞了楞開始用力的拖起風筝。

“小公子，這是夏天，風筝都是在春天放的，請你不要難為少爺了。”我看着說話的人是今天早上的那個丫鬟。

我皺眉：“一定可以的。”我每次放風筝都飛上去了。

我認認真真的看着影桀。

呼！呼呼！一陣風吹過，風筝……壞了。這是一只蝴蝶樣子的風筝，可是它現在的一邊翅膀卻被吹了一個大洞，空蕩蕩的。

影桀轉過頭看了看我。

呼！風筝飛起來了，我看了看影桀，他用六雨飛花的武功把風筝往天上托着飛起來了。

“這只風筝在房間裏挂了已經很久了，紙張脆弱所以才會破的。”影桀把風筝線放到我的手裏，“你玩吧。”

“彩玉你看，居然有人在夏天放風筝！”

我轉過頭，彩玉在看我。

再次見到彩玉的時候，果然，她的眼睛裏面出現了那種奇怪的眼神。

上次在山谷裏面，那個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的小孩子，在我打了師父以後也是這樣的表情，他說：“你為什麽發瘋？”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是笑着的，現在彩玉用這種眼神看我的時候我也是笑着的。

因為，彩玉和那個孩子，重疊了。

我拉着影桀走開了。

直到看不見彩玉我才停了下來。

“你讨厭她嗎？”影桀問我。

我想了想：“不跟你說。”

影桀說：“我帶你看看這裏吧！”

影桀的提議讓我笑了，自從到了這裏還從來沒有一個人帶我看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