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病态生活
☆、第五章:病态生活
開春的時候我病了。
頭好痛,不過心口不是很疼,這是一個好現象說明我真的小小的發燒而不是真正的犯了“病”。
師父看着我病了,他也“病”了。他砍光了山谷裏面的所有樹,又開始天天熬藥給我喝。
我的病時好時壞,師父的“病”也時好時壞,有時候我會突然心口疼,有時候師父會突然的暴虐起來。這非常奇怪是不是,可是這就是我的生活。
我對着師父大喊大叫。
我的心情不好,師父比我的心情更加不好。
我對師父暴虐,師父也對其他生物暴虐,這是一個循環往複。
喝了那種苦得要死的藥,師父就把他的手放到我的嘴邊讓我咬。
每次痛的時候我都會咬師父,有時候我會把師父咬得鮮血淋漓,但是師父他從來都不介意,他總是在我犯錯以後輕輕的拍着我的背。
“閱兒不痛就好了……就好了……”
我不知道其他師徒是如何相處的,但是我知道,我和師父——不正常。
師父又開始了他的燒香拜佛之旅,他在我的房間外面燒香把整個房子都弄得烏煙瘴氣的,他又喜歡一邊念佛經一邊念叨“保佑閱兒平平安安“把我弄得厭煩極了,我發着燒最讨厭吵了,每次他一念那些奇奇怪怪的經文我就撐着難受的身體在房間裏面找東西摔。
總之師父在外面念的多起勁我就在裏面摔得多起勁——直到,我的病漸漸的好了起來。
其實對于我來說發燒這種小病根本沒有什麽,頂多就是感覺到頭暈喉嚨疼,但我那“病“可遠遠不止這樣的疼痛。但師父真的把我吵得可以了,所以我病好以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砸了師父這幾天敲的木魚再把師父求的符紙什麽的都給撕成了粉碎。
這沒有什麽,我砸師父的東西砸得多了,連我都記不清我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這樣對待師父的了。
師父因為在我生病的時候把所有的錢都捐給了一個道士,師父經常這樣做、我發病的時候他就把所有的錢都捐給道士或者寺廟然後我要是一直不好他就會發病然後又會回去把那些道士或者和尚全部殺光、要是我好了的話他也就正常了還會去道士或者和尚那裏再捐一次錢。所以師父現在是一分錢都沒有了。
師父在山谷裏面殺了許多的動物剝了它們的皮要拿出去賣,這一次我就不和師父一起了,我實在是受不了在背簍裏面颠來颠去的了。
師父和我讨論了一番,最後他同意了把我留在山谷裏面。
我一個人在山谷裏面其實是很不好玩的,這個時候我一般會去找獵戶大叔玩。師父在正常的時候是不會阻止我和任何一個人玩的,但我知道師父一但發病他就會弄死、弄傷任何和我一起玩的人,而且發了病的師父幾乎是可以記起所有和我一起玩的人。
我多想,師父要是一直都是正常的就好了。
後來我總算總結出了一個避免和我一起玩的人“不見了“的方法就是不讓師父知道我和任何人玩,永遠、不讓!
我的朋友、和我一起玩的人都必須是在陰暗角落裏才能活下去的。
不過獵戶大叔是特別的,他救過師父的命,就是師父發了病也沒有殺他。
我估計了一下師父回來的時間應該是在下午,我有非常充足的時間出去玩。
“獵戶大叔,獵戶大叔,你在嗎!”我站在獵戶大叔家的門口喊他,獵戶大叔并不和村子裏面的人一起住,他一個人住在一間茅草屋裏面。
獵戶大叔打開門,看見是我露出了笑容,“是求閱啊,最近沒有惹你的師父不高興吧。”
我皺了皺眉,“才沒有了。”
“你就騙我吧,就你這脾氣,真沒有惹你師父生氣?”
“當然了。”
“好吧,我姑且就信你一回兒。對了你來找我幹什麽?”
我來找獵戶大叔幹什麽當然是來找獵戶大叔玩了。
“我來找你玩的。”
“你來找我玩,可我這裏沒有什麽好玩的。”獵戶大叔露出苦惱的表情,“再加上我也實在是不知道你這般年紀得人喜歡什麽。”
“沒有關系的,獵戶大叔,我可以玩你平常玩的東西。”
“我平常玩的東西啊,”獵戶大叔撓撓頭,”我平常玩的也就只有打獵了,你這小娃娃喜歡玩這個?“
我也不知道我喜不喜歡這個,但我實在是非常想找人玩。
“你今天要去打獵嗎?”我問獵戶大叔。
獵戶大叔對着我搖頭,“今天不了。我今天有事情要做。”說着獵戶大叔居然臉紅了。
“是什麽事情啊?”我非常的好奇,我幾乎從來都沒有見過獵戶大叔臉紅。
“他們給我介紹了一個姑娘……讓我今天去看看。”
“獵戶大叔你要娶媳婦了啊。”怪不得今天的獵戶大叔看起來異常的整潔。
“別胡說,”獵戶大叔看了我一眼,“這事還不一定了,萬一把那姑娘的名譽毀了就不好了。”
我知道的,獵戶大叔一直都是一個很好的人。
漸漸的我的腦海裏面模糊出一個女人的身影,我看不清她的臉卻覺得她很漂亮,我聽不見她的聲音卻覺得她的聲音一定非常好聽,她好像在找什麽,可我卻不知道她在找什麽。她的動作是那樣的溫柔那樣的寵溺。
她似乎是我的……娘親。
“她漂亮嗎?”我問獵戶大叔。
獵戶大叔搖頭,“我不知道。”
“她性格好嗎?”我問獵戶大叔。
獵戶大叔搖頭,“我不知道。
“她喜歡你嗎?”我問獵戶大叔。
獵戶大叔搖頭,“我不知道。
“她喜歡……小孩子嗎?”
獵戶大叔搖頭,“我不知道。
……
我明白了,獵戶大叔是不了解這個姑娘的。
“你怎麽什麽都不知道啊?”
獵戶大叔笑了笑,“我還沒有和她見過面了,我能知道什麽。”
“那你見了面以後就知道了嗎?”我問獵戶大叔。
獵戶大叔撓了撓頭,“這個,不一定啦。一個姑娘哪裏是那麽好了解的,至少要和她相處幾個月才知道她的品行習慣愛好。”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嗎?”
“這可不行!你一個小孩子去幹什麽,再說了你去了別人以為你是我的孩子了怎麽辦,去去去,自己一邊玩去,我馬上就要走了。”
獵戶大叔驅趕着我,把我推出了他的家,然後他也把門關了準備走了。
我追上獵戶大叔,拉住他的衣角,“你真不帶我嗎?”
獵戶大叔把我的手拿開,“真不帶你,不管你怎麽說都不帶!”
獵戶大叔走了,去見他的未來媳婦了。
我呆滞的看了一會兒獵戶大叔走的方向然後我也走了,我不知道我要走到哪裏去,我只知道我應該不停的走下去、永遠不停。
對了——我想到了,要是師父的病好了就好了!
只要師父沒有了那樣奇怪的病,我就可以不是一個人了,我可以有許許多多的朋友,師父也可以有許許多多的朋友了。
我覺得我應該找一個大夫,一個醫術高明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