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她慌了
第十一章:她慌了
“稍等下,阿姨!”
路星凝一邊回應喬母,一邊安撫懷裏的喬羽昕:“寶貝不怕,剛剛敲門的是媽媽,羽昕最親的人,不會傷害寶貝的好不好?”
“不……”喬羽昕卻是一個勁地搖頭,對于親人這樣的詞語不僅沒有得到一絲的安慰,反而更加恐懼,恐懼到渾身抽顫,難過得說不出來話。
“沒事兒,沒事的寶貝!”路星凝抱緊了她,輕拍着她的背部緩解着:“有姐姐在,沒有人敢傷害羽昕的……”
喬羽昕抽顫變成了一下又一下的哽咽。
喬母還在外面等候,路星凝沒有辦法拖太長時間,只能再次與她商量:“那寶貝先躲起來,姐姐出去看看外面什麽情況好不好?”
喬羽昕聞言,兩只手鎖死在路星凝腰間。
“寶貝放心,姐姐超厲害,就出去看一下下,把外面的人打發走就回來了,很快的,”她往沙發旁邊看了一眼:“寶貝要是害怕的話,先躲在那裏,等會姐姐進來找好不好?”
喬羽昕眼看對方執意要出去,最終還是妥協了,戰戰兢兢從她懷裏爬起來,躲到沙發一側。
路星凝用外套把人裹起來,自己去外面見喬母。
門打開,二人目光流轉之際,喬母最先留意到了茶幾上的焦糊小米粥,她眼神詫異了下,用接近唇語的語氣詢問:“羽昕吃東西了?”
語畢,眸中流露出自然而然的喜悅與感動。
路星凝看在眼裏。
“是的阿姨,吃了一點點,不多。”她解釋。
“一點點也是好的……”喬母嘴裏喃喃着,随後像是反應過來:“哦,對了,小度說想見見你,了解一下羽昕的病情,他就在樓下,你這會方便嗎孩子?”
路星凝腦袋卡殼了一下,這才想起來系統早上提到與岑小度見面的事,迅速補充道:“方便,方便的阿姨,岑先生推薦我過來,理應第一時間跟他說明情況,是我的疏忽,阿姨。”
喬母見狀趕忙握住她的手:“孩子,你可千萬別這麽說,你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接近羽昕,還讓她吃了東西,我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
二人客套完下樓,喬母一路上跟路星凝碎碎念:“小度這孩子啊,從小與羽昕一起長大,兩人感情深,如今她生病,他最是放心不下。”
路星凝豎起耳朵聽着,不錯過任何一個重要信息,畢竟她接下來要向岑小度彙報喬羽昕目前的身體狀況,并得到他的認可,多一分了解總沒什麽壞處。
樓下會客廳,一身黑色西服,身姿挺拔的男人端坐在沙發上,見她們進來,一雙淩厲嚴肅的丹鳳眸望了過來。
“小度,路醫生下來了,這兩日,都是她在照顧羽昕,兩人相處還不錯,你有什麽想要了解的,都可以問她。”
“岑先生。”路星凝禮貌問好。
對方則是意思性地起來了一下,一副很難相處的樣子,路星凝下意識攥了下手指。
“行,那你們先聊,我去廚房準備點吃的。”
喬母說完便退了出去,将足夠多的空間留給他們二人。
岑小度凜冽的眸子往沙發對面瞟了一眼:“請坐!”
“謝謝。”路星凝道謝坐下,盡可能讓自己保持專業:“關于患者目前的情況,我這邊簡單跟您介紹一下?”
岑小度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路星凝拿不準他的态度,只能硬着頭皮繼續。
“經過這兩日的相處,我發現,患者其實并沒有完全喪失心智,只是內心深處充滿恐懼,時常以大喊大叫、藏匿、躲避、自殘等方式來緩解心理的緊張,至于為什麽這樣,還需要做進一步了解,可能得結合患者之前的一些經歷……”
路星凝介紹到一半,被岑小度推過來的手機打斷,她大腦空白了一瞬。
“微信用的吧?”對面人冷冷出聲。
路星凝有些沒反應過來,“啊”了一聲。
他掃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二維碼:“加我一下。”
路星凝這才反應過來,忙拿出手機掃他,二人加上好友,對方才緩緩擡起眼皮看她。
“我知道你資歷淺,也沒想着你能治愈她,之所以費力把你安排到家裏,就是希望能有個信任的人陪在身邊,萬一有什麽緊急情況的話,可以暫且護她一下,實在不行,通個信兒能做到的吧?”
路星凝聽得雲裏霧裏,可在對方問到最後一句的時候,還是斬釘截鐵地說了聲:“能!”
有點像趕鴨子上架,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應下來再說。
于是岑小度又審視地看了她一眼,依舊冷漠的語氣道:“別答應的那麽積極,這可不是什麽好完成的任務。”
路星凝點頭,心裏非常認同他的說法,與此同時,那個怪阿姨的形象在她腦海裏浮現,還有喬羽昕頻頻提到的惡魔。
她想就近打聽一下那個女人的來歷,以及喬家知不知道她的存在,猶豫了下,還是放棄了,畢竟說得越多錯得越多,萬一被岑小度一個不小心踢出劇本,可就不劃算了,還是等回頭問問喬母,比較保險。
岑小度又簡單交代了幾句,就起身,準備離開了,正好這時喬母端着點心進來。
“小度有公事要處理嗎?阿姨新買的點心,不吃點再走?”喬母客氣地問。
“不了,公司有事先回去了。”
岑小度面對當家主母,也是一副冰塊臉,好在喬母也是見怪不怪:“行,那你先去忙公司的事,回頭空了多來家裏坐,陪陪羽昕。”
岑小度冷冷地應了聲,便背着電腦離開了。
喬母将端來的點心放到茶幾上,讓路星凝吃,嘴裏還不忘以長輩身份跟她碎碎念:“星凝你別見怪,小度這孩子,就是這性格,雷厲風行,給誰都一張臭臉,但是他心不壞,對羽昕這個姐姐也是上心。”
“姐姐?”路星凝詫異。
“嗯,羽昕比他大兩歲,小度六歲的時候,父母雙亡,被你喬叔叔帶着身邊養着,這孩子也是懂事,十幾歲就接觸公司事務,每一件事都處理的得心應手,你喬叔叔過世後,更是一人撐起半邊天。”
喬母似乎對路星凝沒所保留,這讓她更加覺得這位母親為人親和好相處。
“那阿姨,叔叔他是什麽時候……”路星凝試探地道。
“走了有三年了,羽昕二十五歲的時候,你喬叔查出來癌晚期,父子倆當時鬧矛盾,連最後一面都沒見上……”喬母說着眼眶微紅。
路星凝連忙遞紙巾過去,心雖疑惑,但還是道歉:“抱歉阿姨,讓你勾起往事。”
喬母接過紙巾,深吸了下鼻子,故作堅強地道:“也不是什麽不能提起的往事,活着的人總是要面對的,我現在就想,我的羽昕能夠健健康康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會的阿姨,羽昕有您和弟弟這麽深愛着,相信她一定會很快好起來的。”路星凝只能選擇用這麽蒼白的語言去安慰。
安慰完還不忘再次詢問:“對了阿姨,羽昕的房間,是不是有阿姨會定期打掃啊?這兩天我跟她在一起,有個蒙着口罩的阿姨過來說是搞衛生。”
“哦,你是說向荷阿姨啊?”喬母似乎并不陌生這個人的存在。
見路星凝一臉疑惑,随即解釋道:“她也是我們家裏的老人了,南方的一個小鎮子出來打工的,因為臉上有胎記,二十七八的小姑娘,找不到一份體面的工作,就連家政保潔,也處處受人歧視,你喬叔當時在一次宴會上撞見被人欺負,之後就給了她一份offer,轉眼二十多年過去了,她得有個五十來歲了吧……”
喬母感嘆時光匆匆,說起丈夫的種種善舉時,總是眼裏帶着光,足以見得,夫妻倆的感情,确實如書中所言,喬羽昕也因為在這樣的家庭氛圍裏長大,前期的作品才那樣溫暖。
那麽問題來了。
既然喬母知道有這號人物的存在,且這麽信任她,那那個所謂的向荷阿姨,難不成真不是什麽壞人?還是說她在取得主人信任之後,對小主人開始施虐?喬羽昕心中的惡魔,到底是不是她?
“阿姨,那她……”路星凝想問,發現話到嘴邊又不好說出口。
喬母見狀解釋:“你來那天,向荷阿姨老家有事,剛好回去了,第二天才回來,所以你們沒碰到面很正常,她就是因為長相的原因性格比較孤僻,人很善良的,羽昕小時候她還經常給她從老家帶特産回來呢!”
“帶特産?”路星凝驚訝出聲。
“是啊,南方很多小吃,我們北方這邊不做的。”
“這樣啊?”路星凝意識到自己反應有些奇怪,只好作出一副了然的模樣:“那阿姨确實人挺好的。”
她沒有再追着問,畢竟自己現在還沒有抓到對方傷害喬羽昕的證據,僅憑直覺說這個人有問題太過唐突,況且喬母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了。
受此影響,喬母又細細碎碎回憶起一些喬羽昕小時候的事情,與路星凝分享,眼睛裏全是喜愛,看得出她對自己這個女兒有多寶貝。
路星凝考慮到喬羽昕一個人在房間害怕,聽喬母說了幾分鐘就上去了。
她還是動作很輕的上樓,進門前先敲了門,告知自己一個人之後,再開門進去,随後将門反鎖。
“羽昕,姐姐回來了……”路星凝一邊向沙發旁邊靠近,一邊與喬羽昕溝通。
可沙發後面的人卻沒有回應,路星凝放緩腳步走過去,發現沙發後面根本沒有人,臨走時蓋在喬羽昕身上的醫護服散在地上。
“羽昕?”她心裏緊張了一下,拔高聲音尋她:“羽昕,你在哪……羽昕……”
無數聲呼喚沒有回應,路星凝轉眼看到喬羽昕的兩只拖鞋歪七扭八的躺着,這下她徹底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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