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第 30 章
夜幕低垂, 華燈初上,含笑梅散發着蘋果味的冷香,齊眉帶沈怿回了自己小院。
已是深秋, 涼意漸深, 一進室內明顯感覺暖和很多,齊眉邊嘀咕邊拉沈怿坐下,“這大晚上,也不知小鳥兒跑哪裏去玩鬧, 凍不死他的。”
齊眉站着,沈怿仰着臉對她笑, “天氣确實一日比一日涼了。”
齊眉張開胳膊上前兩步抱住沈怿, 她微彎腰使人下巴抵在她肩頭, “所以你可一定不能再凍着了。”
沈怿第一回過鎮國公府來回去便起了燒,還給齊眉吓一跳, 心裏便總有點疙瘩。
沈怿回抱住齊眉腰身,帶笑應聲, “嗯。”還認真點頭。
齊眉笑眯眯的,說話也溫柔, “下晌被小鳥兒飯量吓着沒?他吃一頓你得吃兩天了, 吃那麽少你現在餓不餓?”
齊眉說話貫來插不進, 她話落沈怿搖頭,“我不餓。”頓了下又道:“能吃是福,你莫笑他。”
齊眉挑眉, 她笑吟吟問沈怿,“我笑誰了?”她說着摸摸沈怿後背, 那兒背骨嶙峋,齊眉正經道:“沈怿, 你不能這麽瘦。”
本來就清瘦的人,這幾日越發瘦弱了,之前還只覺着有些瘦削,近日便顯得病歪歪的了,雖然沈怿這幅病美人模樣齊眉依舊覺得好看,但終究太細瘦了些,讓人看着實在不太放心的下。
沈怿輕輕應了,齊眉微嘆口氣,“你以後多吃點,把身體養好,我們好晚上出去逛夜市。”她孩子氣未消,說着又想到玩。
沈怿點點頭,“好。”
齊眉輕哼,“小鳥兒肯定逛夜市去了,我來京好久都還沒逛過呢。”
沈怿有些好笑,他溫聲道:“今日有些晚了,明晚我陪你逛如何?”
齊眉搖頭,“不去,等你大好了再說。”沈怿還待再說,水仙聲音從門外響起,齊眉松開他直起身,對門外道:“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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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仙端了托盤進來,齊眉從她手裏接過銀耳蓮子湯,“看我娘睡沒,給她送一盞過去。”水仙應是乖乖退下。
齊眉在旁邊凳子坐下,她盛一湯匙喂沈怿,“這蓮子是我讓竹葉他們下午剛摘的,蓮子做湯,蓮心我打算用來做茶,你先嘗嘗這湯,改天茶出來了,我親手煮給你喝。”
沈怿唇角輕揚,露出一抹笑,贊道:“好喝,很新鮮。”
齊眉嘴角一翹,“那你喝完。”她說着又盛起一勺子,沈怿伸手拿起另一個勺子,“我自己來就好,畫畫也喝啊。”
齊眉放下手中勺子“那你喂我一口吧。”
燭光映在碗底,如玉的指節凸顯,沈怿彎眼盛一湯匙清晖,眉眼含情,神色溫柔喂到齊眉嘴邊。
齊眉看他眼底光亮發癡,一時含着勺子不松口,沈怿睫毛撲閃顯現出訝異,齊眉眨眨眼若無其事伸手擦過沈怿指尖拿過勺子,“太甜,還是你喝吧。”
女子眸子水汪汪的,手上卻一勺子一勺子喂過來,沈怿被她喂了大半下去,已然覺得撐得慌了,他微微後退,一手擡起輕扶在齊眉手腕上,“畫畫喝一點吧,我喝不下去了。”
齊眉擡眼看沈怿低垂的眸子,“真喝不下去了呀?沒多少了幾口喝了吧。”
沈怿抿嘴,低聲道:“真喝不下去了。”齊眉哦一聲,把勺子放托盤裏,雙手端起湯碗咕嚕咕嚕兩口把湯喝完,再随手把湯碗一放,也不知怎麽敲了兩下桌子,海棠輕手輕腳走進來把東西收下去,還把門也順手帶上。
齊眉打個嗝兒,伸手拉沈怿起來,“剛喝了湯不想睡,你幫我把頭飾取下來再洗漱好不好?”
“好”,沈怿微微一笑,擡手給齊眉嘴角水漬抹去,齊眉反手握住沈怿微涼手指,輕飄飄一墊腳尖便親了上去,過了好一會兒直到她自己也呼吸急促才松口。
紅燭火光輕晃,齊眉的臉也不知是自己紅了還是被火光映紅了,她臉蛋紅撲撲呼一口氣,“水仙也不知放了多少糖在湯裏,甜的喲~”
她說着又一口咬在沈怿分明的下颚線上,微用力一咬便松口,而後笑眯眯把沈怿一路拉到妝臺前,自己徑直坐下。
沈怿噙着笑低頭把齊眉發髻上珠釵一一取下來,齊眉烏黑長發披散開來,沈怿以手代梳,白皙手指不疾不徐一下下為齊眉梳發。
齊眉撐着下巴看着菱花鏡裏兩人交疊的身影眉眼彎彎,她享受的捧着臉随沈怿動作。
為了遮掩脖頸上印跡,沈怿今日穿着豎領衣裳,顯得脖頸纖長,愈發儀态萬方。
齊眉腦袋一歪,沈怿打銅鏡裏瞥見自己下颚上兩粒牙印,再後是紅腫的耳垂。
他抿着唇,指尖摸上下颚,垂眸不語。
耳垂上紅痕明顯是女子午間咬的,母親,岳母,小舅子,他居然頂着這牙印走了這麽大一圈,沈怿越想越覺臉燒,半晌無語。
齊眉一看便知這人又別扭起來,她起身把沈怿按在妝臺前坐着,自己站人身後伸手摸上沈怿耳垂,嗓音裏滿是笑意,她分明知道她卻故意問人,“從玉,怎麽了啊?”
沈怿偏頭還是沒說話,齊眉便故意道:“你耳垂怎麽紅了呀,我給你吹吹?”她說着湊到沈怿耳邊吹氣,沈怿一把捂住耳朵往旁邊躲,急促說:“不用,蟲子咬了罷了。”
齊眉哼一聲,一手攬住沈怿,另一手兩指撚上人耳垂,手感溫潤細膩,她不覺多揉弄了兩下,“我弄的便我弄的嘛,做什麽罵我是蟲子,從玉真壞。”
她說着腦袋又湊過去,沈怿瑟縮一下,“畫畫不鬧了,天色已晚,我們洗漱睡吧。”
齊眉嘴角一翹,欣然答應,當晚又是一通好鬧,等到了第二日晨間,齊眉起身時發覺沈怿站銅鏡前,一手還摸着自己頸間青紫色,齊眉步子輕快走過去,一把抱住沈怿。
“從玉幹嘛呢?起這麽早對鏡自憐?”她說着蹭一蹭沈怿,沈怿抿唇,過一會兒溫聲道:“畫畫下次再別這樣了。”
齊眉逗他,露出疑惑神色,“嗯?別怎麽樣?”
沈怿垂眸,強作面無表情說:“畫畫給我咬成這樣,我羞于見人。”
齊眉歪頭,笑嗔一句,“假正經。”她說着一把将裏衣領子扯到老下面,白皙肌膚上隐隐有些青紫,齊眉道:“你難不成沒咬過我?”
沈怿連忙給她把衣裳拉起來,唇瓣開開合合還是沒能說出什麽來,臉色卻已經紅透。
齊眉哼笑一聲,她伸手摸上沈怿下颚,睜眼說瞎話,“這銅鏡不好都照不清楚,你沒見把我都照黃了嗎?”
她說着一捏人颚角青紫,“哪有鏡子裏那麽嚴重,一點點紅罷了,一會兒我拿粉給你撲一下,保準看不出來。”
這邊兩人還鬧着,那邊齊鴻已經又跑街上逛了一圈回來,秦氏也早早起來了,齊鴻帶了一堆吃食,他把各種挑出一半讓人廚下溫着,自己已經開吃起來。
秦氏捏着一串烤山藥,“你姐姐前些日子也老跑街上買這些吃食呢,還日日從沈府跑出去,買了給我送過來又跑回去。”
齊鴻含着一嘴點心含糊道:“姐夫看着喝風飲露一般,他吃街上那些吃食麽?”
少年人容易餓得緊,齊鴻每每早上爬起來便開始覓食,他往嘴裏塞口包子兩下嚼了,抽空又道:“我知姐必然對姐夫面容姿儀十分滿意,可不是我說,姐夫也太文弱了些,禁得起姐折騰麽?”
齊鴻說着撇撇嘴,秦氏瞪他一眼,“鴻兒休要胡言。”
齊鴻不以為意唉一聲,又吃掉一個小包子方才開口,“我哪有胡言,你看姐夫瘦得弱不禁風,昨兒晌午用飯也就吃那兩口,還不如個小姑娘吃的多,長此以往,身體招架得住嗎?”
秦氏将手上山藥往桌上一丢,“少胡言亂語說話,從玉只不過是近些日子身上不好沒胃口,以前不是這樣的。”
齊鴻起身攬過秦氏,“娘怎麽還生上氣了,我當然也惟願姐夫身體康健呀,這不是看他文弱替姐操心嘛,感情我這操心還操錯了。”
秦氏甩開兒子的手,“娘說話不聽,就知道跟娘套近乎,你可別在你姐、姐夫面前嘴壞,她剛成親新鮮勁沒過,你要惹了從玉,搞不好她連你也揍,你又沒她力氣大,到時候鐵定你吃虧。”
齊鴻向來不怕他娘,他沒皮沒臉又貼上去,“娘你該擔心姐惹姐夫才是,至于我,姐夫只要對姐好,我惹他作甚,再說姐夫只是身體差了些,人還是極好的,更何況比之當初聖上賜婚時所知情況可好太多了。”
當初衆所周知的沈怿雙腿殘疾,即使他們遠在邊城都不用打聽也知曉,如今只沈怿雙腿能正常行走,齊府衆人都覺得走大運了。
秦氏戳一下他額頭,“你知道便好。”
齊鴻胡亂點頭,又連吃了好幾樣吃食。
……
晨風徐徐,日頭也還沒爬上來,齊眉從結香姑姑手裏接過大氅給沈怿披上,二人往秦氏院落走去。
齊眉出嫁以來第一次在娘家留宿,她很有些雀躍,步伐輕快拉沈怿穿過兩道花藤纏繞的拱門,又鑽進兩旁開滿芙蓉花的小徑,齊眉左看右看很有些新奇,正這時,一只橘色肥貓闖進齊眉視線。
齊眉樂了,她停住腳步呼喚,“肉橘過來,喵喵……”那貓兒往相反方向跑一截蹲下回頭看齊眉,愛答不理喵了一聲。
齊眉笑起來,她松開沈怿慢悠悠走過去,邊走邊喵喵呼喚,沈怿原地站住,指尖空落落的繼而被風吹涼,他擰眉看齊眉動作,心下無端煩躁。
沈怿皺眉看齊眉如意摸到貓兒,他風裏站了一時咳嗽起來,齊眉還在逗貓,沈怿高聲道:“畫畫時候不早了,我們先過娘院子去吧。”
齊眉意猶未盡摸一把肉橘雪白肚皮,“肉橘乖,我過會兒再來找你玩。”她說着朝沈怿走去,貓兒喵一聲,齊眉回頭:“肉橘等我好不好?”
貓兒再喵一聲,齊眉滿意走到沈怿旁邊,晨間濕氣重,沈怿拿帕子給齊眉擦幹淨手指,兩人走去秦氏院子。
齊鴻笑吟吟讓仆人取了溫着的吃食出來,府裏丫環又一一端來備好的早膳,幾人交談幾句用過飯後,齊眉要去校場看馬。
鎮國公府也是将軍府,府裏校場是齊眉最喜歡的場地,普一用過膳,齊眉拉着沈怿便往校場去,齊鴻一旁跟着。
齊府校場占地甚廣,之前齊越回京時來的匆忙只帶有幾匹不錯的馬,齊鴻這回慢條斯理來京,很帶了幾匹好馬,甚至連二人專屬馬奴也都帶了來。
齊眉昨日顧忌沈怿,沒能第一時間騎上自己闊別已久的紅沅兒,惦記了一晚上。今日馬奴剛給她把紅沅兒牽出來,齊眉便飛身而上,穩穩落在那棗紅馬兒背上。
齊眉策馬繞着校場奔騰,沈怿站邊上笑看,齊鴻走近沈怿,“我姐肯定和京都女子不同,她甚至和邊疆女子也不像,還勞請姐夫多擔待。”齊鴻說着對沈怿一抱拳。
沈怿還一禮,“每個人都是不同的,畫畫于我而言已是極好。”
兩人相視一笑,齊眉稍稍跑了一圈便回來,她拉過馬奴手中一匹桃花白色的高大駿馬,将缰繩遞給沈怿,“咯,從玉,浮雲送你了,要好好待它哦。”
沈怿接過缰繩,齊眉摸一把馬兒頸上長毛,“紅沅兒和白霜是我和小鳥兒親去大宛花重金淘來的,浮雲是我問爹爹求了好久求來的,都是最上等的千裏良駒,舉國也難找幾匹。”
沈怿捏着缰繩,眼睛下垂看向地面,輕聲道:“謝謝畫畫,我會好好待浮雲的。”
齊鴻一笑,“姐夫和姐客氣什麽,沒得生疏,何況姐一開始問爹要浮雲就是拿未來姐夫做的借口,浮雲本來就該是給姐夫的才是,畢竟阿辭哥問姐要幾回都沒要到。”
血氣方剛少年郎,哪有不愛馬的,沈怿含笑給浮雲順毛,齊鴻揮手讓馬奴把馬草遞過來,“桃花白性格很好,姐夫喂它兩回便能熟起來。”
沈怿點頭接過馬草,“有勞……小鳥兒。”他微一停頓眉眼笑開。
齊鴻瞪眼,“姐夫你這就不對了,你這麽神仙似的人物,怎麽能跟我那混蛋姐一樣叫我诨名呢?”
沈怿睫羽輕顫看齊眉,齊眉對着齊鴻下巴一擡,“我是你姐,從玉是你姐夫,他怎麽就不能了?”
齊鴻擰眉,煩躁說:“煩死啦,不帶這樣的!”他說着一把拉過齊眉,兩人往校場邊緣走去,沈怿專心給馬兒喂草。
齊鴻把齊眉拉到牆邊,他回首望一眼白馬旁芝蘭玉樹的公子,由衷感嘆一句:“姐你可真剽悍。”
齊眉挑眉,齊鴻他也不說話,只擡手摸摸耳垂又摸摸下颚,間或斜一眼沈怿,笑得很是意味深長。
齊眉哪裏還不明白,她揚手一巴掌拍齊鴻胳膊上,“你翅膀長硬了上天了是吧?”
齊鴻一下跳開老遠,捂着壓根沒打到的胳膊喊,“姐你下手真狠!”
齊眉沒搭理他,他便又跳近齊眉笑,這回聲音低些了,他說:“不僅下手狠,下嘴更狠,瞧我姐夫個小可憐,怪道穿個豎領衣裳呢。”
齊鴻明晃晃笑話她,話未落,手便又摸上了下颚,氣得齊眉追着他打,“小鳥兒我看你就是賤得慌!”
齊鴻早知道會這樣,齊眉一動作他便往沈怿方向跑,他許是讓齊眉追着打多了,輕功較之齊眉猶勝一籌,便先一步跑到沈怿旁邊,一見齊眉也過來了,齊鴻立馬站到沈怿背後,“齊畫畫發狂了,姐夫救我!”
沈怿一臉懵逼看着堪堪在他面前停住的齊眉,沒搞清楚狀況問,“畫畫怎麽了?”
齊眉看沈怿背後齊鴻,齊鴻居然還躲在人背後給她扮鬼臉,氣得齊眉越過沈怿伸手要打他。
齊鴻也是個精乖的,他幹脆伸手扒在沈怿肩頭,一時間活像小孩子玩老鷹抓小雞,沈怿便是那中間老母雞。
轉了幾圈後沈怿嘆口氣,無奈又好笑道:“畫畫讓讓弟弟算了吧,畢竟你是姐姐不是?”關鍵是這明顯姐弟倆玩鬧,可把他夾中間算怎麽回事呢。
齊眉對沈怿重重哼一聲,“我就大他不到半時辰,我幹嘛要讓他啊?再說分明是他賤得慌!”
齊鴻一挑眉,他還躲沈怿身後說:“姐夫,你看姐她又罵我!”
齊眉震驚了,“齊鴻你怎麽這麽不要臉呀!”她說着就撲過來,齊鴻便輕飄飄把沈怿往前一推,齊眉只得把沈怿接了滿懷,她手上摟着沈怿,嘴裏恐吓齊鴻,一字一頓,“你死定了 !”
齊鴻後退兩步,“她不僅罵我還要打我,姐夫你一定得制住這母老虎,我的小命可全靠你了。”齊鴻說着便要跑,齊眉氣極反笑,“你有種跑了就別回來!”
沈怿反手摟住齊眉,“畫畫莫氣,鴻兒太久沒見你,一時親熱過分,別放心上。”他說着伸手安撫性質拍齊眉後背。
齊眉眼睛一瞪,“才不是,他膽大沒邊笑話我呢!”她眉頭皺起,直言不諱,“他笑我嘴狠咬你一臉印!”
齊鴻預感齊眉要口不擇言,一聲聲姐喚着,齊眉還是脫口而出,齊鴻……
沈怿……
沈怿抿唇,不自覺擡手又放下,而後再次垂眸不語。
齊鴻無奈極了,“姐你別說話不過腦啊……”他倆親姐弟鬧習慣了的也就無所謂了,可沈怿明顯臉皮薄,瞧那臉紅得滴血似的,那話一出,不明顯讓沈怿尴尬麽。
齊眉瞪齊鴻,“我咬了怎麽的,我有人咬!”她說着看沈怿,“你臉紅什麽呀,我喜歡你才咬嘛。”
沈怿低低應一聲,齊眉不理齊鴻了,她拉着沈怿喂馬,沈怿踉跄一下,齊眉給他扶住,“你快快好起來啊,到時候我們跑馬長歌。”
沈怿垂眸望着自己腿,一時沒應聲,齊眉輕舒口氣,她柔聲道:“浮雲是難得性子溫和的良馬,咱倆騎上去試試。”
齊眉說着便一手抓住缰繩一手摟着沈怿,一個翻身,兩人穩穩落坐在馬上。
沈怿呼口氣,齊眉坐他身後摟住他腰身,“從玉騎術真好。”方才,若沈怿騎術不精,齊眉也能把人帶上去,但必然不會是現在這種姿勢。
沈怿搖頭,“幾年沒碰過馬了。”也不曾想以後還能策馬奔騰,以至于女子提出要求,半晌都不敢答應。
齊眉把臉埋他背後,腦海中浮現出身騎白馬的少年手持彎弓,一箭射落天邊雁。
齊眉蹭蹭沈怿挺直的後背,帶笑道:“從玉帶我跑一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