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陪媳婦,有什麽累的?
012-陪媳婦,有什麽累的?
一場考試耽誤了,接下來的考試不能再缺席。
阮停舟支支吾吾地向顧以寒表達了自己的想法,低着頭,十分害怕的樣子。
這兩天他好好在顧以寒家裏養着,好吃好喝伺候着,顧哥親自監督他喝藥,親自給他換藥。
“顧哥,我想回學校考試。”阮停舟聲音都在發抖,硬着頭皮:“接下來兩場考試都是專業課考試,我要是缺席的話,學分就沒了,我……”
話說到最後,都沒聲兒了。
顧以寒可是知道今天一上午,這人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了。
擡手揉了揉他的腦袋,顧以寒“嗯”了一聲,然後說:“下午我跟你一起回學校。”
阮停舟愣了一下,懵懵地擡頭:“真的嗎?”
“真的。”顧以寒微微勾唇,“不相信我?”
阮停舟立馬點頭如搗蒜:“信,我信你!”
顧以寒笑了,但心裏還是沒有忽視這人眼中流竄而過的疑惑。
吃過午飯,顧以寒收拾東西回學校,他其實在學校宿舍也訂了一年的住宿,但一般也是回家住,這幾天更是情況特殊,不可能在寝室裏照顧阮停舟,就幹脆回家了。
阮停舟的東西本來就不多,顧以寒後來好言相勸,他才勉強答應“借”了幾件顧以寒的衣服,說之後一定會還。
知道他的自尊心,顧以寒沒有強硬地說要送給他,只是點頭“嗯”了一下。
兩個人坐司機的車回了學校。
顧以寒堅持要把他送到寝室門口,阮停舟有點吓到。
“為什麽?”他除了吓到,還有點緊張。
以前他單戀顧以寒的時候,追着他跑,顧以寒從來沒有回頭看過他。
更別說來寝室了。
就算是跟着他一起出去應酬,給他擋酒,醉到不省人事,顧以寒也都是讓他自己回來,從來沒送過。
阮停舟心裏一片荒涼,有些苦澀的自嘲,這就是他表弟楚錦深帶給他的好處吧。
顧以寒走在前面,沒有看見他臉上的失望落寞。
阮停舟的宿舍在六樓,尴尬的是,沒有電梯,步行上來就會很累。
走到三樓的時候,阮停舟擔心地輕輕扯了扯顧以寒的衣袖:“顧哥……”
走在前面的人立馬回頭,下了兩步臺階,關切地看着他:“怎麽了?是不是累了?傷口還疼?”
阮停舟耳朵尖兒都紅了,不敢看顧以寒柔情似水的眼神,搖頭:“我宿舍還要上三樓,很累的,你先回去吧,不用送了。”
他是擔心顧以寒累到,會不耐煩。
顧以寒大少爺的身子,平時出個門都有車接車送,住的公寓有電梯,這麽爬樓,會不會不高興啊……
“胡說什麽。”顧以寒嗤笑了一下,屈起手指,輕輕彈了一下阮停舟的腦袋:“我不放心你,一定要送到門口才行。”
阮停舟吃痛地捂着額頭,聲音支吾:“我是怕你累。”
“不累。”顧以寒望着他露在外面的脖頸,因為害羞而浮起粉色,讓人想咬一口,頓時玩心大起,低頭湊在他耳邊,低聲說:“陪媳婦回寝室,有什麽累的?”
溫熱的呼吸撒在耳側,阮停舟睜大眼睛,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滿臉都是緊張:“你、你……”
平日裏陰狠張狂,不服就幹的小狼崽,在自己面前就變成了容易害羞,一逗就臉紅的小狗狗。
顧以寒心情大好,以前怎麽沒發現舟舟這麽可愛呢。
“怎麽,你不是我媳婦?”顧以寒歪了歪頭,眼神無辜,緊盯着面前的人,像是盯着一個獵物。
阮停舟被他過分熾熱的目光盯得臉上發燙,低着頭,往後躲,咬着牙:“我……”
“嗯?你什麽?”顧以寒不讓他躲閃,步步逼近,把人逼到牆角了,擡手撐在牆上,把人圈在懷中。
屬于男人身上那種專屬的冷香撲面而來,此刻離得很近,阮停舟更不敢擡頭了,閉了閉眼,心髒跳得飛快。
他沒有回答男人的話。
媳婦?
初中到高中,甚至到了現在大學,不乏有人開這種玩笑。
尤其是顧以寒的朋友們,每次見到阮停舟眼巴巴跟在他後面跑,都要吹口哨,嘲諷地說:“喲,顧少,你媳婦來了,快從了他吧~”
阮停舟其實知道他們在笑話自己,只是他不在乎。
他從來不在乎外人怎麽看,只在乎顧以寒怎麽看他。
直到有一次,顧以寒被他們這種不三不四的玩笑弄煩了,冷峻面龐變得更加鋒利,眼神也透露出厭惡的冷淡。
“阮停舟,你能不能滾遠點,你讓我惡心。”
站在天臺上孤立無援,被一群公子少爺圍住嘲笑的人,如同一盆冷水澆下來,冷得他在三伏天打寒戰。
勉強地笑着,聲音帶着哭腔:“顧哥,我求你,別趕我走。”
從那天開始,他不喜歡媳婦這個稱呼。
對他來說意味着嘲笑,意味着顧以寒厭惡他。
阮停舟心口酸澀不已,用力攥緊拳,咬着嘴唇,“不是。”
把他禁锢在懷中的男人一愣,“什麽?”
阮停舟鼓起勇氣,又說了一遍:“我不是你媳婦。”
顧以寒沒想到他會是這個答複,頓時臉色都變了。
阮停舟眼睛紅紅的,繼續說:“所以,你別嫌我惡心,行嗎?”
聲音帶着哀求。
顧以寒猛然想起來,高中的那次玩笑,他不耐煩朋友一直說阮停舟是他媳婦,他說了句惡心。
沒想到,他一直記在心裏,記了這麽久。
見他沒反應,阮停舟以為他生氣了,立馬又軟了态度,“對不起,我、我說錯話了。”
顧以寒一言不發,伸手把人抱進懷裏。
阮停舟吓了一跳,下意識掙紮。
“乖,別動,讓我抱一下。”顧以寒聲音沙啞,手臂緊緊抱住這人,低頭埋在他頸邊。
阮停舟愣住了,覺得顧以寒的情緒似乎一下子變得非常低落。
他在難過嗎?
難過什麽呢?
阮停舟心疼得呼吸都非常艱難,他不希望看見顧以寒這麽難受的樣子,他印象裏的顧以寒永遠是清冷矜貴的,不用為任何事發愁。
此時他抱着自己,阮停舟即便是疑惑,還是乖乖放松身體,任由他抱得更舒服一些。
顧以寒松開他,抵着他的額頭,低聲說:“你沒說錯話,是我做錯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