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人為什麽死過一次之後就不能再複生了,這件事在以前與謝野晶悟是從來都沒有想過的。
“都是那小子的錯!”
“他為什麽還不去死!”
“夠了!我真的受夠了!”
“你不是天使,是君臨在戰場之上的……「死之天使」。”
昏暗的房間裏,與謝野晶悟猛地睜開雙眼。他從床上坐起來,靜滞了一兩分鐘之後才突然意識到,現在他是在自己的家裏,不是那座只有黑暗與絕望的小島之上。
長時間維持同一個睡姿讓他的身體有些僵硬,活動了兩下之後才靈活了一些。嗓子傳來一陣渴意,與謝野抓起床頭剩下的半瓶礦泉水,咕咚咕咚地都灌了進去。
空了的塑料瓶被他用手捏扁,扔進了垃圾桶。主卧浴室裏的水聲響個不停,稀裏嘩啦的。到現在這個時候,他才終于有了自己從夢境中清醒過來的真實感。
真的是一個……太久沒有做過的夢了。
是因為昨天發生的事嗎?與謝野有點不能确定,腦海裏卻情不自禁地回放起來昨天的畫面。
“我和你的關系,要怎麽用滿滿當當的一張紙改變?”
在與謝野晶悟問出這句話之後,房間裏的空氣頓時變得粘稠了起來,令人難以呼吸,仿佛有什麽一直以來隐藏的東西在此刻終于要爆發出來了。
“這句話,我要怎麽理解?”與謝野晶悟已經很久沒有這麽認真地看過森鷗外了,以至于直到現在,森鷗外才如此清晰地意識到,當年在常暗島那個喜歡跟在她身後的小男孩,已經長成了氣勢逼人的男人。
——“回答我,林子。”
與謝野晶悟終于又叫了她這個名字,和埃裏斯一樣。
這也難怪。
本來現在埃裏斯的模樣,就是她按照當年的晶悟君,一點一點雕刻出來的。
像是必然的。
森鷗外看了與謝野一會兒,突然笑道,“晶悟君,你想不想看看你現在是什麽樣子的?”
“表情嚴肅,平常裝出來的那副從容的樣子似乎都不見了,簡直就像是……被欲望填滿了的男人一樣。”
她走過去,拉下與謝野的領帶,讓人和自己平視,“這麽期待的話,給你一個機會倒也不是不可以。”
“晚上十點,我在紅磚等你十分鐘。過時不候。”
與謝野晶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港口黑手黨的大樓裏面離開的。他只感覺自己一陣恍惚,記憶裏他模模糊糊地回到了家裏,再一回憶他就只能想起來他把冰箱裏的啤酒全喝了。
然後……
然後發生了什麽?
與謝野晶悟揉了揉酸脹的額頭,感覺自己的酒勁兒還沒有完全過去。後面的記憶全都想不起來,他甚至都不記得他到底有沒有在那個時候去見森鷗外。
等等,外面天還是黑的,現在時幾點?
他慌忙地在枕頭底下翻出了一只手表,表盤上短一些的時針無情地指在了數字三那裏。
淩晨三點。
這不是完全睡過去了嗎?
與謝野晶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不過話說回來,他其實根本就不能确定森鷗外當時說的話是真是假。以那個人的性格,說不準就是在耍他而已,就算他當時真的按時去赴約了也不一定能得償所願。
他颠了颠手裏的手表,突然聞到了來自自己身上的酒臭味,準備起身去洗個澡。他把手表随手放在床頭,表帶細小精致,一看就是女士專用的——
女士用?!
與謝野再次把手表拿起來仔細觀察了幾眼,他很熟悉這只手表的款式,因為它經常出現在某個人的手腕上。
浴室裏嘩啦啦的水聲停下了,門鎖打開,熱騰騰的蒸汽順着剛剛露出的一點門縫蔓延了出來。
與謝野晶悟眼睜睜地看着一只小巧白皙的腳先從浴室裏邁了出來,然後是纖細得沒有一絲贅肉小腿,隐藏在浴袍裏若隐若現的半個身子,最後是一整個人。
森鷗外頭上披着毛巾走了出來,寬大的男士浴袍只能把她的身體遮個大概,精致的鎖骨裸露出來,左腿因為走動時不時地在開叉的浴袍中顯出。
與謝野晶悟整個人都懵了:“森、你……為什麽……”
“呀,你醒了啊?”森鷗外擦着還在滴水的頭發,水珠順着她的脖頸一直溜進衣服裏,惹人遐想,“我還以為你要一直睡到天亮了,晶悟君。”
男人低頭,這才發現自己的上半身居然是赤.裸着的。
一個驚奇的猜想陡然浮現在與謝野的腦海裏:“我……十點鐘的時候去找你了?”
森鷗外點頭:“是啊,還是一副喝得爛醉的樣子。”
“那我們……”與謝野晶悟瞳孔地震。
酒後亂性?他為什麽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你身為醫生的常識也随着啤酒一起喝進肚子裏了嗎?”森鷗外疑惑地看着他,“還是說你覺得你自己會天賦異禀到,即使喝到斷片了,身體也會起反應?”
很好。
他的記憶果然沒出錯,确實什麽也沒發生。
“看你這個樣子,難道是以為我對你做什麽了嗎?”森鷗外舔了舔嘴唇,輕笑,“放心吧。看你現在這個好像被欺負了的良家婦男形象,有什麽心思也要消失了。”
“那麽接下來就拜托你了,我要睡了。”她徑直走到床的另一邊,熟練地掀開被子的一角,把自己裹了進去,“晚安,浴室的燈記得關了。”
與謝野晶悟靜靜地盤坐在床上,沉默了一秒,兩秒,突然起身壓在了森鷗外的身上。他垂頭,嘴都快靠在了森鷗外的側臉上,“深更半夜,出現在一個正常的成年男人家裏,還睡在了別人的床上。”
“這是什麽意思?應該不需要我再告訴你了吧,林子?”
森鷗外睜開了一只眼:“你們男人在做這種事的時候,都喜歡給自己找借口的嗎?”
“借口?”與謝野晶悟笑了,“不,這只是一則通知。通知你,你沒機會再逃走了,林子。”
唇落在了一處柔軟之上。
與謝野晶悟感覺自己好像又變成了醉酒的恍惚狀态,汗水從他的額頭落下來,順着臉頰滴到了另外一人的眼角。他拿自己右手的大拇指湊過去,擦了擦,直到那處嬌嫩的皮膚變皺變紅。
戰栗的感覺從脊骨尾端刺激到了大腦深處,他仿佛失去了自己全部的意識,所有的感官只集中在了一處。
他看見自己掐住了那人的腰,聽見了自己被翻湧上來的欲念裹挾的話語,“這只是開始,林子。”
“這只是開始。”
“我不會再給你機會了。跟我一起下地獄吧,林子。”
“你話太多了。”森鷗外原本摟着他的手,在他的背上劃出兩道血痕。她眼角濕潤,眼尾泛紅,嘴邊彎起來的弧度宛若挑釁,“再說這麽多話……就直接給我出去。”
與謝野晶悟把她完全摟進自己的懷裏,兩個人靠近的那一刻,他的心裏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滿足的喟嘆。有些事情早在很久以前就命中注定了。
他不知道在多年之前,森鷗外把他從那家普通而平常的蛋糕店裏帶走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今天的這幅場景。與謝野知道自己肯定是沒有想過的。
那個時候的他滿心滿眼都是森鷗外口中說的“救人”二字。
他的異能力可以救到很多人,他為此高興。
他的異能力能夠幫到森鷗外,他為此喜悅。
剩下的其他什麽,當時的他想不到,也沒從來想過去想。
所以後面才會發生那麽多挽救不回來的人和事。
這是他的罪孽,也是森鷗外的罪孽。
他們的命運早在那個時候起就已經纏繞在一起了,誰也分不開。
一張只剩下一點空白的紙?
的确什麽都改變不了了。
我鬼混回來了【哭】
是真的沒有想到這個出差會如此坎坷,給大家跪下了!
是我的錯,本來出差是兩三天就能回來的,所以我就沒想着挂請假條,但是沒想到老師給我們加了任務,事情就一下子變得多了起來。白天上山采樣,晚上回酒店測樣,着實抽不出時間來碼字了。消失了這麽久,給大家道歉!
聽花花聯系我的時候,我真是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另外前段時間作話裏說的那個普信男,大家也不要擔心了,事情應該是解決了(?)反正是出差這段時間都沒見他聯系過我,也沒有聯系過我身邊的人了,謝謝大家的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