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江戶川亂步的話說完沒多久,武裝偵探社的門就被人敲響了。随後不知道從哪裏摸魚回來的太宰,聲音就跟着從外面傳了進來,“這不是森小姐和中也嗎?”
“堵在別人工作的地方想要做什麽?該不會你們真的……被下屬追殺了吧?”
太宰治致以最高的慶賀:“真沒想到你們也有今天,啊不,你們也有這麽悲慘的一天。”
辦公室的門打開,太宰治一只腳已經邁入了門口,他一邊和身後的森鷗外和中原中也說話,一邊轉過頭來。
然後就對上了屋裏國木田看傻子一樣的視線。
國木田把人拖了過來:“我說你啊,不問清楚什麽原因就把人往偵探社裏領,是什麽意思啊!這萬一要是港口黑手黨想出來的,對付我們的陰謀怎麽辦!”
“诶?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啦,你想的太多了,國木田君!”
“這種情況很難不讓人多想吧!”國木田獨步一臉恍惚,“港口黑手黨的人追殺自己的首領和幹部,這種事情說出去別人可能都會以為我們在講笑話呢吧!”
“嗯,确實聽上去很扯,不過這件事我可以作證是真的。”太宰攤了攤手,“原因解釋起來比較麻煩,總之就是有個人盯上了橫濱,首先先拿港.黑下手了。”
“改變港.黑全員對森小姐的記憶,是那個人針對橫濱計劃當中的一環啦!”
國木田扯着太宰脖領子的手慢慢放了下來:“你說的是真的嗎?”
“是真的,我可以保證。”森鷗外插進了話題,“所以麻煩你通報一下福澤社長吧。這件事如果不好好解決的話,你們武裝偵探社接下來應該也會很麻煩的吧?”
“好、好的。”面對森鷗外,國木田的氣勢莫名就低下了兩分,“社長的話,今早有事和與謝野一起出去了,大概還要一段時間才會回來。不如你就先在這裏等一會兒吧。”
“難怪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沒看到福澤社長和晶悟君。”森鷗外笑笑,“那就麻煩你了。”
然後森鷗外和中原中也就坐在了偵探社的會客室,還有人給他們上了點心和茶,悠閑的樣子好像他們本來就是這裏的人一樣。
相比之下,另一邊的國木田獨步和中島敦,一個正襟危坐渾身僵硬,一個緊張得耳朵尾巴都冒了出來。這兩個人表現得更像是陷入敵對組織的羔羊一樣。
福澤谕吉和與謝野晶悟在二十分鐘之後回來了。
可能是從國木田那裏提前聽說了森鷗外的事情,兩人進門的時候表情都沒有多少驚訝。福澤谕吉沖着森鷗外兩人的方向微微點頭,說道,“久等了。具體的事情請到會議室裏來談吧。”
小小的會議室裏坐滿了人。
森鷗外盡數把自己的推測告訴了武偵的所有人,包括羂索可能拿到「書」的一頁紙這個推測。不過在說後者的時候,武偵的大部分人由于還不清楚「書」的存在,所以她又特意分出了一點時間解釋了一番。
“所以那個叫做羂索的男人,就是用了「書」,才讓港口黑手黨變成現在的這個樣子嗎?”中島敦想到自己之前在街上看到的,神色緊繃的芥川龍之介,又說道,“如果「書」什麽都可以做到的話,那豈不是沒有辦法讓芥川他們恢複如初了。”
“辦法也不是沒有,只要讓被篡改記憶的人意識到自己的記憶不是正确的就夠了。比方說芥川君的話,就可以……”森鷗外把視線投向了太宰治,“這個任務,應該沒有誰比你更适合的了吧?”
“诶——”太宰跟撒嬌似的,拖長聲音,“這種事讓敦去也可以嘛!”
森鷗外微笑看他:“不,就你去。”
太宰把背往椅子上一靠:“是是是,我去就是了。”
中島敦滿臉疑惑,這就行了?剛剛的那個人真的是平時最喜歡摸魚的太宰先生嗎?為什麽森小姐就多強調了一遍,他就突然這麽聽話了?等等,這麽一來的話,那是不是就是說以後他也可以對太宰先生……
中島敦晃了晃腦袋,把自己的妄想晃了出去。
不可能不可能,太宰先生是絕對不可能對他這樣的。
福澤社長接下來又給偵探社的其他人分了任務了,輪到與謝野晶悟的時候,他先是猶豫了一下,然後就被森鷗外給搶先說道,“晶悟君還是和我一組吧。這次實在是不能讓羂索逃走了,所以晶悟君的能力是必須的。”
“我的能力?”與謝野晶悟皺了皺眉,“怎麽,你是想讓我現場給那個家夥在傷重之後做個手術,好讓他可以毫發無損地跑路嗎?”
“怎麽可能?”森鷗外笑得燦爛,“是為了讓他能活蹦亂跳地自己走進我們港口黑手黨的刑訊室。”
“說了這麽多,你要是找不到那家夥的藏身之地也沒辦法。”
“不,我大概已經知道他在哪裏了。”
現如今對羂索而言,最安全的地方只有一個。那就是已經全員被他篡改了記憶的港.黑本部大樓。
“首領,森鷗外和中原中也的地點已經确認了。”尾崎紅葉雙手背在身後,一板一眼地梳理着剛得來的情報,“兩人現在正在武裝偵探社的內部,恐怕正和那裏的人商量怎麽對付我們的方法。”
“下一步我們要采取什麽樣的行動?直接派人去武偵抓人嗎?”
“是啊,武裝偵探社也是一個棘手的組織。”陰影中,頭發半長的俊美男人輕笑道,“那就幹脆這次一次性解決掉好了。紅葉小姐,還有廣津先生。”
視線轉移到房間中的另外一個人身上,那是港口黑手黨的兩代元老,嗯,或許現在可以說是三代元老(?)的廣津柳浪。
——“接下來的事情也要拜托給你們了。”
咔噠。
尾崎紅葉合上了首領辦公室的門,忍不住蹙起了眉頭。
“怎麽了,紅葉大人?”廣津柳浪注意到她的表情,詢問道,“是在等會兒該怎麽向武裝偵探社出擊而感到為難嗎?說起來,你一直關注的那個叫做鏡花的女孩子,現在也加入了偵探社對吧?”
“鏡花确實是一部分原因,不過廣津先生……”尾崎紅葉揉了揉額頭,“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我們不該這樣做。理智告訴我,我們要聽從首領的命令,但情感上……我卻對中也和森鷗外下不了手。”
“你說他們兩個,真的有做對不起組織的事情嗎?”
每當尾崎紅葉産生這個疑問的時候,她的記憶都告訴确實是這樣的。可再詳細地想下去的話,所有有關于森鷗外和中原中也叛逃組織的細節卻又都很模糊。
就好像是有什麽人在她的記憶上塗抹了一層朦胧的紗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