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戀愛DNA31
第031章 戀愛DNA31
換做是往常, 被旁人用這樣的眼神注視着，謝澤南一定是要罵回去的。
他們這一圈的人都知道，謝家的小兒子脾氣暴躁, 平常總是好亂樂禍, 說話也是夾槍帶棒的，一言不合就一拳打上來。
但是，在看到容秋晗那樣的眼神之後，小時候的謝澤南忽然一下子什麽話也說不出口, 反而還覺得自己心口堵得慌。
他匆匆丢下一句“懶得和你一般見識”，就跑走了。
謝澤南記得，他是跑去了書房, 找到了正在看書的商言。
商言從小就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謝澤南曾經懷疑過, 這家夥是不是打從胚胎開始，就是一個成熟的小老頭模樣。
商言被聲音擾得看不下去書，将快有他兩個頭那麽大的書合上。
“你最好是有要緊的事情來找我。”
謝澤南倒是一點不怕, 大咧咧地在邊上的椅子上坐下, “我剛剛和你那個便宜妹妹打了一架。”
商言又要打開書的手一頓，“她不是我妹妹。”
“早晚都是, ”謝澤南笑嘻嘻地在商言的雷區上蹦迪，結果看見後者的神色越來越難看起來, 連忙求饒，“好了好了, 你別生氣，我就随口一說而已。”
說完, 他又悠悠地補充：“我就知道，就算商阿姨他們都說你們兩個相處挺好, 但我知道那應該不是你的真實想法吧。那都是你裝出來的，你其實特別讨厭那家夥吧。”
商言沒有反駁，反而是冷淡道：“你來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些話？說完了。可以走了嗎？”
謝澤南：“哎，我是來告訴你，為了給你出氣，我和那丫頭打了一架呢。”
商言挑眉：“你如果能少給自己臉上貼金幾次，別人也不會總是懷疑你沒說真話。”
“啧。”
謝澤南雙手在頭後交叉，慢慢悠悠地把方才的事情講了一遍，臨了想起容秋晗那個眼神，努力壓下心頭的不适，有些嘴硬道：“真是的，我只是話糙理不糙，那丫頭的反應也太誇張了吧，簡直就像是恨不得咬死我的樣子。”
“你說是吧，商言——呃。”
出乎謝澤南的預料，商言的神色有幾分陰沉，語氣鄭重：“你再說一遍，你對她說了什麽？”
謝澤南下意識想逃過這個回答，但是在商言似有實質的眼神壓力下，硬着頭皮把那句話重複了一遍。
商言輕嘆一聲，将書合上，“阿南，你真的覺得，你說的那句話沒有問題？”
……
當然不是。
說出口的那一瞬間只是意氣用事，被容秋晗揍了一頓時還懵着，但是到現在，謝澤南其實有幾分清醒過來了。
但他還是不想承認自己是錯的。
“我說的話就算有幾分過了，但、但是現在事實就是她是攀上了你們家，勉強算是我們這個圈子裏的人了，這可是實打實的好處。她是麻雀變鳳凰，破落戶變公主，怎麽，交了這麽大的運，還不容我說兩句嗎？”
說到後面，謝澤南的底氣越發不足，“搞什麽嘛，你不是和我一樣，也很讨厭她嗎……”
“這是兩碼事。”商言徹底将書放在書桌上，站起身，就要拉着謝澤南往外走。
謝澤南：“你幹什麽！”
“去和她道歉。”
“商言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啊？我什麽地位，她也配我和她道歉？”
後面的話，都因為商言淡漠到有些恐怖的神色，被謝澤南咽了下去。
“我說，道歉，你明白了嗎？”
“……明白了。”
謝澤南最終被商言按着，和容秋晗道了歉。
後者垂着頭，任憑厚重的齊劉海将她的視線遮住。
“嗯。”
記憶的最後，是一這聲聽不出情緒的嗯。
從前，每次回想起這份回憶，謝澤南都有種說不出來的憋屈。
因為從小他就算是天不怕地不怕，長大了也是不聽家人的話，我行我素地背上背包滿世界亂跑，成為了一個自由自在的登山者。
他的人生裏，幾乎很少有被人勉強做過什麽事情，也沒有幾個人能強壓着他的頭去做什麽。
親姐謝青梨算一個，發小商言也算一個，前者大約是來源于血脈壓制，而後者則是因為商言這個人，從小就穩重自持，莫名地給人一種壓迫感。
明明是那麽讨厭的繼妹，商言卻還可以忍住心裏的厭惡，在衆人面前表現出一副平淡的樣子來，甚至還可以做到公私分明，公平地評判她和他之前的對錯，讓他去道歉。
某種意義上來說，商言其實是一個很恐怖的人。
想到這裏，謝澤南垂下頭，手指摩挲一番。随着年歲的增長，童年的事情越來越遠，他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這段記憶了。
這一次想起，他再也沒有往昔的憋悶，反而是有幾分不願回想的難堪，以及慶幸。
幸好當時是聽了商言的話。
至于為何感到慶幸，他暫時，有點不太願意去想是為什麽。
他曲起手指，點了點鼻子，“抱歉。”
“嗯？”
“當初，我對你做的那些事情太混蛋了，我替當年的自己向你道歉。真的，很對不起。”
商言不喜歡容秋晗，可能是因為那時的他無法接受這樣一個外人加入他們的家裏，那宣告着他的原生家庭再也回不來了，可商言可怕就可怕在，至少能維持住了表面的風度和禮儀。
但自己不喜歡容秋晗……
或許就像一個喜歡紅色玩具，讨厭綠色玩具的小孩，在一堆紅色玩具中看到了一個綠色玩具。
是單純的不喜歡，或者說，是排外情緒在作祟，是他總是太高高在上地俯視別人。
但不論是什麽理由，其實對方從始至終都沒有做錯過什麽。
那時的他，确實做的太惡劣。
容秋晗靜默了一會兒，忽然道：“其實也沒有太大的關系，畢竟我們兩個當初的交往也不多。除了那一次之外，你後來最多也只是看見我就做個鬼臉，這種事情我是不會放在心上的。而且，也不只是你一個人在對我表達敵意。”
謝澤南身體一僵，心底裏湧上說不出來的感覺。
他能理解容秋晗話裏的意思。
商家家大業大，來往的也都幾乎都是同層級的家庭，容秋晗是冒然闖入其中的異類，大人為着體面，也許不會多說什麽，或者是不會在意這些，但是小朋友的惡意卻是明晃晃的，毫不加以掩飾的。
他是如此，除他之外，大抵還有其他人也是如此。
謝澤南愈發覺得羞愧，低下頭：“真的，太抱歉了。”
容秋晗輕笑一聲，“都過去了，我們下山吧。”
兩人在山下找了一家做齋飯餐廳，餐廳的裝修風格是新中式，窗戶外還有梭梭作響的青蔥竹林。
見謝澤南從山上下來，一直到現在都還有幾分萎靡，容秋晗說道：“你不會是累到了吧？”
“怎麽會，就這麽一點腳程，完全是不在話下。”謝澤南擡起頭，看見容秋晗一臉笑意地看着自己，反應過來是對方故意在抛話題緩和氣氛，心尖一癢，輕笑起來。
謝澤南忽然反應過來：“剛才登山的時候，你說要休息，不是你累了，是你覺得後面那些擡攝影機的工作人員太辛苦了，是麽？”
容秋晗笑着回答：“一半一半吧。你剛開始走的确實太快了，他們還比我們多扛着那麽重的機器，實在是有點辛苦了。”
謝澤南說不出來心裏什麽滋味。
從小到大，他幾乎都是一副任性少爺的做派，缺了一點為他人着想的體貼。
謝澤南擡手給兩人倒了茶水，“雖然已經說過一遍了，但還是不得不要再感嘆一次，你的變化真的很大。”
“我本來覺得你好像變化不大，現在聽你說了這麽多聲對不起，發現我也許是想錯了。”
謝澤南聽出了容秋晗話裏的打趣，莫名地心情有幾分變好。
“總之，當初的事情我有很多的不對，尤其是那一句話，”謝澤南飲下一口茶水，“也是長大了才發現，我當初的話究竟有多過分，你打我一頓算是輕的。”
“所以，過去的事情能當作都過去了嗎？”謝澤南擡起眼，話裏帶着幾分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小心翼翼，“一笑泯恩仇，可以嗎？”
容秋晗輕笑，拿起茶杯輕撞了一下他的茶杯，“在我當年把你打成那副慘樣時，早就兩清了。沒想到這麽多年之後，你還一直記着呀？”
兩人相視一笑。
吃過飯後，兩人又去附近的手工工坊體驗制作手工香薰蠟燭。
容秋晗選擇了一款可愛造型的蠟燭，打算做一個桃子香氣的蠟燭。
謝澤南對香薰蠟燭的氣味沒有太多的想法，但是對于外觀卻要求有些高，他将參考的産品冊翻完，都沒有找到想要的，沉思片刻後，他決定在其中幾款的基礎上，做一個新型外觀的蠟燭。
容秋晗有條不紊地執行着步驟，到将蠟液倒入模具這一步時，清新好聞的桃子香在兩人的工位附近彌漫開來。
容秋晗看見謝澤南看過來，說：“啊，有打擾到你嗎？”
“沒有，就是覺得太香了，所以多看了幾眼，”謝澤南看着容秋晗嘴角的笑容，“你喜歡桃子？”
“嗯。”
“好的，我知道了。”
容秋晗沒有把這句話放在心上。
她的蠟燭制作起來相對簡單，等待蠟燭凝固時，她有些好奇地往謝澤南的桌上張望，見對方小心翼翼地在半幹不幹的蠟燭表面上添加裝飾物。
等到謝澤南做完後，她才出聲：“你是想把蠟燭做成山的形狀嗎？”
謝澤南點頭。
“做的很好看。”
謝澤南難得有幾分不好意思，“嗯，思來想去還是想做這個。”
“你真的特別喜歡山啊，聽說你後來加入了國際登山組織，環游全世界，去了很多地方，也已經爬了很多座山了？”
“是的。這次回國也是想簡單地休息一下，”謝澤南一頓，忽然有幾分自嘲地說，“不過，這個也只能算是我的個人興趣，甚至只是瞎折騰而已，也沒什麽好說的。”
“可我覺得不是這樣的。”
謝澤南一怔，就見容秋晗語氣認真地說：“喜歡的、在用心做的事情，絕對不是瞎折騰。就像我求到的那個簽上說的，前路多艱，但也許總會有破開風雲、踏浪而來的那一刻。”
謝澤南垂下眼，低低地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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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算是我想要來一個幹脆的了斷吧。”趙溪的視線裏，是自己微微緊張地交握着在一起的雙手。
下一刻，她深吸一口氣，直視着萊蒙的雙眼。
“你真的，完全已經做好決定了，一絲一毫動搖的可能都沒有了嗎？”
萊蒙輕輕地點了一下頭，“抱歉。”
趙溪呼出一口濁氣，感覺心中最後一點重壓也消散而去，“沒有關系，這其實也在我的預料之中。你不用覺得太有負罪感。”
“雖然你确實是我會行動的類型，但我已經在這個小屋裏收獲到了很多更重要的東西，所以在問你那個問題之前，我就已經猜到了你的答案，也猜自己大概率可以接受——果然如此，而且我一點難過也沒有。”
說完，趙溪淺淺地笑起來。
萊蒙也慢慢地抿出一分笑容。
【嗚嗚嗚嗚，我從一開始就看好的仙女酷哥CP，明明節目第一期還互發了短信，怎麽就徹底BE了呢。】
【前面的，你如果看多了戀綜，對這種事情就會習慣啦。44這種情況還算好的，只是沒在一起而已，戀綜裏鬧成仇人的都不在少數，44這至少還能做朋友呢。】
【萊蒙真的很真誠了，基本上從最開始就喜歡上秋晗，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搖擺過，原以為是情場裏的花花公子，沒想到是鐵血純愛戰士！】
【嗚嗚嗚嗚，秋萊CP真的不能在一起嗎！秋晗寶寶求求了，和我們萊蒙小狼狗HE吧，他真的超級喜歡你啊。】
而另一邊，約倫德和蜜雅的約會，卻是另一番光景了。
蜜雅放下卷起一圈意大利面的叉子，“你想和我說什麽？一直用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我，讓我很沒有食欲的啊。”
約倫德有幾分糾結，摩挲着手腕上的表盤，“抱歉，是我的問題。只是，我想問的問題可能有些不太禮貌。”
“你想問我關于秋晗的事情嗎？”蜜雅冷不丁地開口，見約倫德神色一變，仰頭喝下一口果汁，“啊，果然如此，因為我和秋晗的關系很好，讓你有些沖動。只不過呢，在和一個女生約會，尤其是和一個對你表達過好感的女生約會，在這種時候，和她打探她好朋友的情況——”
“約倫德，你該不會是被驢踢了腦子，神智不清醒了吧？”
被蜜雅冷硬的話一刺，約倫德垂下眼：“抱歉。”
“噢，不過你放心，我也不是在為這種事情和你生氣，”蜜雅的音色愈發堅冷，後半句話近乎是沒有任何起伏，“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
約倫德擡起眼，蜜雅的眼睛黑洞洞的，像是壓抑着巨大的怒意。
“你昨天和秋晗發生了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