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戀愛DNA23
第023章 戀愛DNA23
容秋晗：“段律？”
“對, 就是剛剛你過來的約倫德律師。律所裏大多數人互相用英文名稱呼彼此，但還有一部分人，比如我, 喜歡叫他段律。因為聽上去很威風啊, 好像是那種TVB刑偵法律劇。”
凱莉的語氣很活潑幽默，帶得容秋晗也和她一起笑起來。
“段律雖然看上去總是笑，但是在工作時卻非常嚴格，還有人稱呼他是笑面虎——沒想到有一次被他本人聽見了, 他居然還笑着糾正我們，比起老虎，他更喜歡花豹, 因為身上的皮紋更好看。”
“咿，他當時說那句話的樣子, 讓人想想都覺得害怕。”
容秋晗：“所以他那時候真的生氣了嗎？”
“不知道啊。段律特別可怕的地方就在這裏，有時候他生氣起來，還沒有他笑着恐怖呢。律所裏幾乎絕大部分的人在做錯事後, 都更希望看到的是段律的黑臉, 而不是他那個神秘莫測的微笑。”
容秋晗心想，倒确實很符合她對約倫德的印象。
若讓她來想, 在那樣的情況下，她也肯定更願意看見約倫德生氣, 而不是微笑。
因為總覺得他那樣的微笑背後蘊藏着更大的危險。
“說起來啊，段律有一次的樣子, 讓我一直記憶猶新。如果說他平常最生氣的時候，怒氣值是十分, 那麽那個時候就有二十分。”
說到這裏，凱莉輕輕貼上容秋晗的耳朵, 用着只有兩人才能聽清的分貝說話。
“因為那一場段律本該是十拿九穩的案子，輸掉了。段律特別生氣。我還記得，被告方好像是一個特別火的新能源汽車品牌。”
凱莉還想再說下去，突然容秋晗出聲打斷：“抱歉，我感覺我其他地方的妝也需要再補一下，麻煩了。”
“好、好的。”
凱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方才一心只想着要和未來老板娘套近乎，都有些得意忘形了。
她連忙将八卦擱置一旁，專心地為容秋晗補妝。
很快，容秋晗收拾完畢，一打開門，約倫德就站在外面。
他領着她坐上電梯。
容秋晗：“我剛才進來的時候，看到論壇的舉辦地在八樓，我們現在不過去嗎？”
“不，論壇正式開始的時間還早，但有件事，我們需要現在就去做。”
容秋晗有幾分不解，但乖乖跟上約倫德的步伐。
兩人走到一間酒店房間之外，約倫德忽然笑起來，“就不怕我把你賣了？”
容秋晗：“這是在鏡頭面前。”
看得出來，這個答案約倫德并不滿意，他微微擡起下巴，“噢，所以如果不是在鏡頭面前，還是會有這樣的擔心，沒錯吧？”
容秋晗：“為什麽你好像總是致力于，讓我承認我對你懷有戒心？”
“非也。明明是因為我太在意這方面的問題，所以總是忍不住想多确認幾次。而且，你确實好像也對我懷有戒心吧？”
約倫德低下頭來，似笑非笑地看着容秋晗的眼睛，“我說錯了麽？嗯？”
就在這時，兩人面前的門咔嚓一聲打開。
房內的人有些哭笑不得，“你們打算一直在我的門口外聊到什麽時候？”
是一個看着四十幾歲的男人，兩鬓發根有些許花白，帶着一副考究的金絲邊眼鏡。
容秋晗驚喜道：“孟教授？”
這位孟教授算是AI聲音技術這一塊領域的大佬，容秋晗目前研究的正是這一方面，最近看了相關的許多頂刊論文，其中很大一部分就出自于眼前人之手。他也是今晚科技論壇的重量級嘉賓之一，是容秋晗想要來聽這場論壇的最主要因素。
孟教授看向約倫德，“葉承，這就是你說要給我介紹的朋友？”
約倫德點頭。
容秋晗伸出手，“教授您好，我是A大信息科技研究生專業的研二學生容秋晗，很榮幸能認識您。”
“進來說吧。”
孟教授先踏一步走進去，約倫德在容秋晗的身後，悠悠道：“如何？”
“……這就是你和我說，事情有變，讓我提前過來的原因？”
“嗯，孟老師的行程有變，所以提前過來了，我猜想你應該很想和他多聊聊。我猜的沒錯吧？”
“嗯！”容秋晗點頭，發絲晃動，“謝謝你。”
亮晶晶的眼睛，像是融入一片璀璨耀眼的星河，讓人完全挪不開眼。
約倫德瞳孔微微一縮，怔在原地。
等到他再反應過來，方才還在眼前的容秋晗，已經走到屋內和孟教授交談了起來。
約倫德側過頭，看着兩人在桌邊促膝長談的樣子——尤其是，仔細注視着其中一人的側面。
他咽下一口唾液，壓下心中那陣無名的渴意，分明而性感的喉結微微滾動。
……不會的。
他絕對沒有對容秋晗動心。
約倫德這麽告訴自己，刻意忽略那泛起層層波瀾的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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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各位來到第八屆湖畔科技論壇。”
臺上的主持人慷慨激昂地念着主持詞，臺下的約倫德感受到身邊有人接近，含笑側首。
連思齊皺眉：“秋晗呢，你把她帶到哪裏去了？”
約倫德：“終于不裝作小奶狗了？”
連思齊堆起不及眼底的笑意，“不懂你約倫德大律師在說什麽，可能人上了年紀之後，就會對年輕人的朝氣感到無所适從吧。”
約倫德輕嗤一聲，“你這麽覺得年輕是你的一大利器，難道是因為其他方面太拿不出手了是嗎？讓我猜猜看，你應該很喜歡在秋晗面前扮作純情害羞的樣子，而且估計還很喜歡明褒實貶我在內的其他男嘉賓，對吧？”
連思齊：“我在其他地方優秀，也并不代表年輕這一個優勢不存在。千說萬說，你的年紀确實和秋晗比起來有些不太合适了吧。那句話怎麽說來着？”
“噢，”連思齊滿含攻擊性地笑起來，絲毫不見在容秋晗面前的乖巧無害，像是一只鋒芒畢露的狼，“老牛吃嫩草。”
約倫德：“……”
啧。
真是讨人厭的臭小鬼。
【噗哈哈哈哈，我突然想起璐璐說思齊和自己很像，我本來沒覺得，現在聽到思齊也說出了璐璐說過的老牛吃嫩草，我發現他們兩個人确實在某些地方很相似啊哈哈哈哈。】
【有生之年居然能看見精英律師被怼到無話可說，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但是不得不說，約倫德把思齊的心态揣摩得很明白，他确實在秋晗妹妹面前很會裝23333。】
【果然思齊最開始登場就在裝，扮作節目員工的時候也是！思齊啊，你是要拿影帝嗎！】
【秋晗現在在哪裏啊？她不在現場，這兩人都打嘴炮、扯頭花到這個地步了，如果她在，不知道會發展成什麽樣呢？】
【只是拌嘴而已，我表示還不夠，有本事打起來！（期待看戲的星星眼.jpg）】
【秋晗好像在後臺候場，或者是和什麽專家在social吧？之前那一段節目組大概是顧慮到素人的隐私，也沒怎麽拍，前情我也不是很清楚。】
一位服務員從兩人身邊走過，約倫德從他的托盤上拿下兩杯低度數的雞尾酒。
“到喝酒年齡了麽？”
連思齊接過酒，“原來老男人也會說這種激将法的話啊，看來也沒有成熟到哪裏去呢。”
約倫德輕輕搖頭：“我第一次喝酒，覺得酒特別難喝，不明白酒這種東西怎麽會這麽多人喜歡，簡直是不可理喻。不過随着年歲漸長，慢慢地也能品出來一些滋味，并最終形成了自己喝酒的品味。”
修長的手指托着高腳杯，随意而優雅地晃動着酒杯，淡橙色的酒水在杯壁內側流淌。
“就比如我最喜歡的是白葡萄酒。”
連思齊：“律師先生，您現在是想和我聊聊喝酒的口味？”
“不，我只是想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就像酒一樣，其本身和品味者都需要歲月的沉澱，歷久彌新。時間對于有智慧的人來說，是一種饋贈。而對于沒有這種智慧的人，他們大多數時候喜歡為自己的年輕沾沾自喜，當歲月漸長，又會可笑地哭天搶地，哀嘆自己青春不再，甚至奢求時光能夠倒流。”
約倫德嘲諷地輕笑，“因為對這種人來說，除了注定會失去的年輕之外，他們自知身無長處，所以在過度的自信背後，是不想讓別人看見的自卑。”
“你說，這種人是不是可笑，又可悲？”
連思齊的嘴角抿平，“這種人可不可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拐着彎陰陽別人的老男人也未必多有水準。”
【從這裏就可以看出來成熟男人和年輕男人罵人風格的不同，成熟男人罵人多是指桑罵槐，拐着彎罵，情商稍微低一點還聽不出來他在罵自己；年輕男人就不一樣了，不指着你鼻子開口罵都是算他脾氣好。】
【總結：雄孔雀争相開屏，怒啄情敵羽毛。】
兩人臉上都含着虛假的笑意，對視一笑。
臺上正在演講的是孟教授，他正在以自己年初被頂刊接收的一篇論文為基礎，和與會嘉賓分享經驗。
現在已經是演講漸入尾聲之際。
“……說到這最後一點，我最近也有看到許多很有趣的論文，其中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一篇探讨如何在AI聲音中凸顯個人性格與情感，擁有特質性，更近一步地模拟人類的論文。這個想法的提出者，她現在也在這裏。”
“我在論壇召開之前，特地和主辦方溝通了一下，争取到将我的五分鐘時間勻給這位小同學，也讓她來和大家講講看這篇很有趣的小論文。”
主持人上臺：“接下來，讓我們歡迎A大信息科技學院的學生，容秋晗。”
女生穿着簡潔得體的白襯衫，登上主講臺，儀态大方，談吐自信，演講的內容深入淺出，言之有物，讓人不自覺就跟着她的思路動起來。
饒是約倫德、連思齊這樣的外行人，都能聽得津津有味，聽出來這是一次質量很高的演講。
連思齊：“……你還真有本事。”
約倫德自然聽出來了連思齊的意思，他難得地沒有怼回去，而是淡淡道：“你想錯了，是她自己争取到的機會。”
就在方才，容秋晗和孟教授在後者房間內暢聊研究，越講越投機之時，容秋晗提到孟教授今晚要做展示的那一篇論文，其實和自己現下的研究就有着一部分共通之處。
在聽完容秋晗論文的大致內容之後，孟教授的眼睛越來越亮，于是兩人非常順利成章地達成了約定，又在主辦方同意之後，徹底将容秋晗的演講敲定下來。
她現在講的稿子、PPT都是她在原有的一些資料上修改而來，完成不到一個小時之後，她就站在衆位業界大佬面前，毫不怯場地侃侃而談。
時間不可謂不緊張，但容秋晗完成得異常出色。
不僅是她能力過硬，也是因為她早就做好了準備，以最漂亮的姿态迎接勝利的到來。
就在容秋晗心無旁骛、争分奪秒地修改演講資料時，孟教授給了約倫德一個隐晦的眼神。
孟教授聲音很輕地說：“葉承，你給我介紹的這個人，很有野心啊，而且有能與之匹配的能力。這樣的人，不論在哪個行業裏，都是會做到頂尖的佼佼者。”
閃亮的燈光下，她的眼睛裏凝聚更閃耀的光輝。
于是被她吸引，真是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太謝謝你了，約倫德。”
等論壇結束之後，三人一起坐上返回小屋的車，在車上，坐于副駕駛的容秋晗由衷道謝。
駕駛着車子的約倫德：“我也只是發揮了一下牽線搭橋的作用，主要還是秋晗你很優秀，不必太放在心上。”
“說的是啊，”獨自坐在後排的連思齊雙手環抱胸前，接話道，“一切都是秋晗你應得的。”
三人的座位都是上車之前按照小程序的抽簽結果随機分配的，如果不是怕在容秋晗面前留下一個太不好的印象，連思齊說什麽也不會願意自己一個人坐在後排，而看着老男人和秋晗坐在前方，隔着一側頭就能看見的距離。
啊，這個老男人又在看秋晗了。
這麽想着的連思齊，于下一瞬間透過後視鏡，看到了約倫德挑釁的眼神。
可惡。
連思齊瞪着眼。
如果怨念可以實體化，他一定要在坐在車前排的兩人之間建起一堵大石牆。
就在這時，手機上傳來提示。
又是發送心動短信的時間。
三個人，幽閉的車內空間，在屏幕上編輯、發送、接收代表着心動訊號的短信。
空氣一瞬間都似乎變得暧昧而焦熱起來。
車正好在一個紅燈面前停下。
連思齊飛快地把短信發完，擡頭看了一眼約倫德。
呵，還沒發好，老男人就是遜，果然心意沒有他堅定。
他贏了。
信號燈上出現紅燈倒數的數字：10。
“秋晗。”
容秋晗擡起頭，約倫德遞出自己的手機，“你幫我發吧。”
“——？”
約倫德從容不迫地笑着，“随便什麽內容都可以，只要收信人是你就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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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吶！”
明星觀察室裏響起整齊劃一的尖叫聲。
付茸的眼睛和嘴一起張大，驚訝得臉都快變成三個大圈圈的簡筆畫，“我看戀綜少，這種操作是可以的嗎？”
一向對節目裏暧昧情節十分淡然的嚴岩，此刻都表現得有幾分牙酸，“我也不知道啊。曾然前輩，這種情節之前類似的戀綜節目也有過嗎？”
曾然眨巴眨巴豆豆眼：“我不知道啊。”
于是衆人又再一起看向上戀綜當觀察嘉賓經驗頗豐的孟和光。
孟和光笑着連連擺手，“不行不行，我也不是很清楚呢。”
主持人曾雅佯裝驚訝地舉手，“我要報告導演組，這種代發心動短信的行為也是可以的嗎？！”
【哈哈哈哈，約倫德這一個操作，不僅硬控秋晗十秒，讓情敵思齊暴跳如雷，連觀察室嘉賓都被秀到了。】
【前面的還少說了一個反應，那就是我作為觀衆！恨不得現在就化身為尖叫雞！媽媽，為什麽這個男人如此之會，我嗑！我嗑！我嗑你們春花秋約還不行嗎！】
【我恨不得化身成蛆，在床上無限扭動，這才是我想要看的戀綜味！就這個味道，爽。】
【成熟男人的直球——我靠，還是冷靜不下來，大律師你怎麽這麽會啊，我要受不了了T-T我才剛有點買股思齊和秋晗的氣球CP，這轉眼就被你錘進坑底了。】
【屏幕上反射着一個癡漢的姨母笑，沒錯，正是來自不才在下。】
【焦灼得原地走來走去ing。】
【啊，果然秋晗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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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容秋晗的拒絕，約倫德沒有一點意外，從善如流地把手機接過。
此時紅燈倒計時還剩下五個數字。
約倫德點開界面，一手握着方向盤，一手快速地在鍵盤上打字。
直到倒計時顯示為1時，他點下确認發送鍵。
短信發送成功，他一把将手機關上，放入西裝口袋裏。
容秋晗一怔。
“回神了，”約倫德挑着笑，目視前方，跳動操縱杆，“再發呆，你說不定就要步龜兔賽跑裏兔子的後程，錯過時間了哦。”
容秋晗忙低下頭将短信發送，然後擡起頭：“龜兔賽跑裏的兔子只是太傲慢，因為中途睡大覺而讓烏龜反超了吧，哪裏有錯過時間呢？”
“讓烏龜超過他，錯失冠軍也是一種錯過。說起來，我有時候會覺得戀愛就像是一種比賽，或者說博弈，取得勝利的人才能牢牢地占據主導權。”
開到轉彎路口，約倫德轉動着方向盤。
嘴上悠悠地說着：“秋晗，你覺得我和你之間，是誰輸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