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炎國皇城的中心街道上,兩名女子一前一後的站在那,面前站着兩位士兵。其中一個護衛的手握在腰間的武器上。另一名士兵則是在盤問兩人的來歷。
水霜簡嫌棄的往旁邊站了站,極力掩飾不認識身側人的假象,她清了清嗓子:“侍衛大哥,我根本就不認識這人。”還頗為勸誡的模樣:“怎麽會有人在城中心禦劍飛行。”
時舒塵抿唇硬生生的接下了一切。分明降落的時候,是水霜簡沒看清道路布局。她很是無奈的撇過頭去。
但這在侍衛眼裏反倒是一副抵抗的樣子,其中一個侍衛皺眉道:“各個國家皆不允許人在城中禦劍,更何況此處是皇城。照例,罰款十枚靈石。”
靈石是下界的流通貨幣。
“十枚?”水霜簡眨巴了兩下眼睛,在侍衛和時舒塵身上打轉,瞧着時舒塵豪氣的掏出十枚靈石後遞給侍衛:“看,這不就好了嗎?非要浪費人侍衛大哥的時間。”
水霜簡狡黠的勾唇,故意提了兩嘴。
“看人家的覺悟,好好跟人學學。”侍衛收了罰款便是放了兩人,走時還不忘念叨兩句。
“就是就是。”水霜簡點頭。
待人走後,時舒塵轉過頭,盯着她:“你倒是會撇。”
水霜簡笑意不減,她朝着一側的人群走去,慢條斯理的聳聳肩,攤手:“謝謝誇獎。”
時舒塵長臂攔過,直接把人拽了回來,她漠然:“別亂走,現在去皇宮。”
水霜簡道:“急什麽,那裏圍了那麽多人,多不定有什麽好玩的東西。”
她玩心大發,在上界礙于身份無法做的事情,在下界都可以盡情玩樂。
時舒塵皺眉:“人多。”
她記得水霜簡不怎麽喜歡跟人群擠在一起,今日是怎麽了。
她掀起眼皮看了兩眼,不遠處的一塊高木前一圈人嘀嘀咕咕的在說些什麽,她有意放寬靈識,打探消息。過了幾秒後,她神色正了正,松開了手掌,放任水霜簡往人群中擠。
但她有意放了些靈力阻隔了人群,不至于真的擠到這人。
此刻炎川正坐在附近茶樓喝茶,目光無意間掃過公告牌,依稀間看見道熟悉的身影,他板正的身子往外探了些,确定人後。他微張口,餘光卻看見對面疑惑的神情。
他本想站起的身子複又松下,故作無事的收回視線。茶水的熱度透過杯身傳至他的手心,本就溫熱的手掌更加暖了幾分。
她們怎麽來這了。當時被傳回芷蘭山後,經過交流,他發現,跟他一起的人都缺失了關于時舒塵和水霜簡兩人的記憶。結合最後水霜簡說的“日後相見”。他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只有他還有這段意識。
這是為何?炎川想不出,索性搖頭不去想。
“皇兄怎麽了。”炎川對面的男子問答,他們二人皆是喬裝打扮了一番,皇室的服飾都已換去,卻依舊富麗華貴,氣質非凡,一眼看去,也能猜到是富貴人家的公子。
“無事。”炎川抿了口茶水:“看錯人了。”
對面人跟着望了眼窗外,并未發現什麽奇怪的地方,調笑了句:“皇兄剛出遺跡出來,怕是出現什麽幻覺了。”說着他還感慨了句:“沒想到這次傷亡這大,其他國家的要麽就剩兩三個人,要麽一個都不剩,所幸我炎國是由皇兄帶隊的不僅沒怎麽傷亡,還找到了十數張符法。”
“就是皇姐現在還沒醒,也不知情況如何。”那男子嘆息了一聲。
炎川卻沒怎麽聽下去,他低眉看着茶水中漂浮的倒影,一言不發。
“煉丹賽事?”水霜簡輕念出聲,喃喃自語:“這是什麽賽事?”
擠在一旁的人掃過她,驚羨的道:“煉丹賽事是炎國的三大賽事之一,若是在比賽終會拔得頭籌,可以獲得數之不盡的資源。”
水霜簡挑眉,下界的煉丹師淪落到這種地步了嗎?在上界,煉丹師,陣法師等都擁有崇高的地位,大把的人擠着送各種資源,根本就不會愁。
她意興闌珊的退了出去:“沒意思。”
時舒塵挑眉:“不是跟你說了嗎?讓你別亂走。”
水霜簡切了一聲,她沒發現,在知道時舒塵對她存的感情後,她就開始有點肆無忌憚了,更甚至于對時舒塵也莫名的親近了許多。
“這種比賽真的會有人參加嗎?”她不可信的環抱着雙臂,靈鼠跳到她的肩頭,坐了下來。
時舒塵面無表情的單手拎住靈鼠的脖子:“參加的人還挺多的,你要去試試嗎?”
“不去。”水霜簡拒絕,她可不願自降身價,也省得欺負了旁人。
靈鼠爪子撓了兩下時舒塵的手背,也沒怎麽用力,只留下兩道清淺的痕跡,水霜簡從她手中接過靈鼠:“你跟它置什麽氣。”
時舒塵不滿的盯了兩眼它,看着重新上了水霜簡的肩頭還不忘對她做了個鬼臉的靈鼠,沒有絲毫好感。
時舒塵刻意忽視了靈鼠的存在,她單揚了揚:“去皇宮。”
水霜簡拗不過這人,只能跟在她的身邊。兩人慢悠悠的往炎國皇宮走,一路上觀賞炎國的風土人情。
皇城中聚集了無數的權貴,與之擦肩而過的或許就是哪家喬裝打扮的公子小姐。
一輛華貴的馬車在道路上疾馳,絲毫不故是否會撞到人,路人們紛紛四散開來,給馬車讓出一條道來。
“哎,木家的混世小子又出來了,不知道這次是哪家姑娘要倒黴了。”兩側的人群中零零落落的傳出聲音。
“造孽啊,木家盡出這種後輩。”
“那還不是木老爺子的溺愛,皇城之下,還敢這般的,也沒幾人了。”
“誰說不是呢。”
水霜簡正跟在時舒塵的身側,手中是時舒塵剛買的糖畫,一只栩栩如生的龍畫凝固在一根木棍上。
她只是舉在胸前,沒有吃的打算。靈鼠眼睜睜的看着不遠處的糖畫,粉嫩的舌頭伸出,趁水霜簡不備的時候,跳到半舉起的胳膊上,快速的舔了一口。
手臂沉了一下,水霜簡就看見趴在她胳膊上的靈鼠,糖畫中被舔過的部分亮晶晶的。
“真貪吃。”水霜簡無奈的停下腳步,講糖畫喂給了靈鼠。
馬車內,年輕男子拉開車簾,滿意的看着兩側對他行注目禮的人,很是享受。即使那些人都眼中滿是厭惡和恨意,他也滿不在意,反正也拿他沒辦法。
他津津有味的欣賞人們的眼光,馬車行到一處時,他的視線被什麽東西吸引了:“停下。”
前面駕車的車夫立馬拉住缰繩等待吩咐:“倒回去。”
水霜簡正在專心致志的喂靈鼠,對停在她數米之遙的馬車視若無物。
時舒塵手指蜷縮,聽見人群裏的聲音,往前買了半步。
“這是看上了這位手拿糖畫的姑娘了。”
“不一定,興許看上的是旁邊的那名女子。”
“我覺得是兩位都看上了。可惜了這麽好看的姑娘了。”
面對人群中的惋惜,時舒塵神色不變。
男子掀開車簾,故作姿态的從車上下來。手中的折扇被他打開又在手心中合上。他停了幾秒,看着一旁敢怒不敢言的人挺了挺胸,大步往前走去。
人群或是往後,或是往兩邊走去,但都沒離開。
水霜簡喂完靈鼠,拿着手中黃白色的細棍,才掀起眼皮掃了眼站了一段時間沒說話的男子。她意興闌珊的給靈鼠拭去糖渣,便是準備和時舒塵一起走。
“慢着。”男子自以為潇灑的展開扇子扇了兩下:“二位姑娘怎麽從未見過,是從別地來的嗎?”
皇城中什麽時候有了這麽好看的女子。繞是見過了諸多美人的他,第一眼見到的時候也是驚豔了好久。更何況,還同時出現了兩位。
一位五官立體妩媚,一位氣質出塵傲然,一柔一冷,交相輝映,兩人站在一起,更平添了幾分美好。
水霜簡靜默的站在時舒塵的身後,手還在撸靈鼠的毛發。經過她的調養,靈鼠的體質好了很多,毛發也比在遺跡中更加鮮亮了。
男子見她們沒說話,又道:“在下還未自我介紹,我名木孤,乃是……”
“讓開。”時舒塵冷冷的打斷,她在外何時被人這般攔過。攔着水霜簡的手腕就要繞過木孤。
“啪。”木孤手中的扇子拍在另一只手上,登時從四面八方來了數個身着統一服裝的人,将兩人團團圍住。
“二位姑娘何必這麽急,不如去我木府坐坐如何?”木孤眼神在兩人身子上下掃動,在某處還特意停留了片刻,陰翳的笑出聲來:“帶走。”
水霜簡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态度。周圍人紛紛搖頭可惜,卻也無可奈何。
“炎國好歹也是大國,現在更是在皇城,光天化日之下,就沒人管管你嗎?還是說,準備讓別人幫忙管上一管?”水霜簡好整以暇的歪着頭,她的眉眼帶着笑,眼底卻是一片冰冷。
木孤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雙手抱拳:“我木家世代鎮守邊疆,皇上自然不會多言。”臉色閃動着別的神采,別有深意的道:“若是二位姑娘要管,木孤倒是願意。”
時舒塵耐心耗盡,正遇出手,水霜簡輕捏她的手腕,看向木孤:“你和木蕭是什麽關系。”
聽到這個名字,木孤顯然愣了一下,随機嗤笑一聲:“不入流的庶子罷了。”
水霜簡勾唇收回手,漫不經心的道:“是嗎?”
木孤點頭,他剛欲說話,幾滴粘稠的液體飛濺到他的臉上,在夾雜着周圍人的驚聲尖叫中,他下意識的扶上了臉頰,入手是黏膩的觸感。他失神的望着被染紅的掌心,滿眼的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