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72章
正午時分, 陽光洋洋灑灑地落了一地。
白茸坐在餐桌邊,旁邊的廚房小門大開,卷進屬于三月末的春風。
圓桌旁邊坐滿了人, 白茸端着最後一盤菜出來後, 順勢坐在了應非逐旁邊。
直至白茸落座,這頓聚餐才算正式開始。
陽光從落地窗內落進來,将白茸的側臉和頭發上踱了一層暖黃色的金邊。
方駁深坐在白茸的斜對面,面前的杯子裏倒滿了酒,正在和東方青碰杯。
方駁深:“你們覺得,天道規則到了輪換的時間了?”
應非逐:“只是猜測。”
方駁深沉思片刻後, 說道:“也大差不差, 千年前,度法和尚坐化前,說是千年後會發生一場他也算不出結果的變化。我之前以為他說的是白小茸的出現, 現在想來, 應當是與天道有關。”
相瑤說:“上次還中氣十足的朝我劈雷, 看起來不像是要死的樣子。”
應非逐斂眸低垂,沒有結果話茬,而是調轉視線, 詢問一直未說話的白澤。
“如何看?”
白澤吃完龍富修給他剝的蝦仁,看起來還是一副不緊不慢地樣子。
“預知不到,不過,結局應當不錯。”白澤相當輕松, 大半個身子都落在了龍富修身上。
有了白澤這句話,應非逐松了口氣, 轉身将剃了骨頭的肉塊全都放在白茸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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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
方駁深松開了筷子,揉着眉心:“你們是喊我們來吃飯的, 還是喊我們來吃狗糧的。”
相瑤剛吃進嘴裏的菜,也因為應非逐的這個動作食之無味。
她開玩笑道:“沒想到,我們這麽多人裏面,最先脫單的居然是龍富修和你。”
這兩人一個賽一個的暴躁,卻通通遇到了克制他們的止|咬|器。
白茸本來不想參與他們之間的聊天,對于這些年齡以四位數起步的其他人來說,白茸這個年紀,放在他們中間只能算個小崽崽。
也因此,白茸不太了解過去的事情,也不了解妖怪們和天道之間的仇恨。
他沉默又專心的吃着自己做出來的飯菜,沒想到戰火會以另一種話題燒到他的身上。
白茸頓時有些手足無措,其他人則是收獲到了應非逐的白眼。
“愛吃吃,不吃滾。”應非逐語言簡潔,且效果粗暴有力。
一雙白玉一樣的筷子夾着菜落在自己碗邊,是白澤那邊的公筷。
白茸擡起頭,茫然的目光正好落入了白澤溫柔的視線中。
“不用管他們。”白澤說道。
龍富修抱着白澤,吃醋道:“我也要!”
應非逐聞言,鄙視地白了龍富修一眼:“你是小學生嗎?這也要吃醋。”
這麽說着,應非逐卻悄悄的将碗筷往白茸身邊挪了挪。
“……”白茸無語的給他也夾了一筷子離得最近的菜。
應非逐頓時得意洋洋的看向龍富修,那樣子了,比正在吃醋中的龍富修還要小學生。
龍富修的筷子往餐桌上一拍:“想打架直接說!”
“等等——”白茸及時攔在中間,他睜大了眼睛,有些不樂意了,“要打架出去打。”
轉頭又在應非逐耳邊說:“打完架今晚別來我的房間。”
雖然看貔貅很不爽,但顯然和老婆睡一起更重要。
應非逐頓時收了脾氣,拉着白茸重新坐下。
“我沒說打架,是貔貅脾氣不好。”
龍富修:?
他張口又想和應非逐吵,卻被白澤夾菜堵住了嘴。
“吃飯。”白澤的聲音溫柔又有力量,“不許再說話。”
一頓聚餐總算有驚無險的吃完。
應非逐和龍富修因為破壞聚餐氛圍,被指使到廚房處理聚餐後的殘局。
路數他們也基本都回去了,客廳裏只有白茸和白澤兩人。
白澤沒有骨頭一樣靠在沙發上,白茸端着一杯水從西式廚房出來。
毛茸茸的拖鞋在地上發出輕微的摩擦聲,正閉眼假寐的白澤聽到聲音醒來,沖着白茸招招手。
“小茸,過來。”
白茸喝完水,快步走到白澤旁邊蹲下。
他的身高不僅不如應非逐和龍富修,同樣也沒一米八五的白澤高。
以這樣蹲下的角度去看白澤,白茸需要仰着腦袋。他很喜歡這個角度,就好像他還是原形的時候,黏在白澤旁邊,仰頭撒嬌要零食吃。
白澤摸了摸白茸柔軟的黑發,手上忽地多出了個卷軸一樣的東西。
白茸歪着腦袋:“這是什麽?”
白澤說:“雙修大法,不過我進行了一下改良。”
“更适合你和應非逐。”
剛從白澤手中接過卷軸的白茸忽地覺得手上的東西有些燙手。
但白澤沒給他拒絕的機會,在龍富修壓抑着怒火從廚房出來之後,馬上就離開了應非逐的別墅。
應非逐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白茸身邊,他習慣性地将白茸抱在懷裏,胳膊收力,像是很不得将白茸嵌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白澤給了你什麽?”
白茸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老老實實地說道:“他說是自己改良後的雙修大法。”
應非逐聽完,眼睛一亮:“這個不錯。”
白茸被胳膊勒的有點緊,就拍了下應非逐的胳膊。
他順着應非逐的動作坐在沙發上……哦不,是應非逐坐在沙發喪,他坐在應非逐的腿上。
白茸:“有點奇怪……”
就像是長輩教即将結婚的兒女如何行房中之事一樣。
應非逐把腦袋悶在白茸的發間,深吸一口氣,鼻尖頓時溢滿薄荷香洗發水的味道。
“哪裏奇怪。”應非逐不以為然,“他和龍富修在一起很多年了,肯定試過雙修之法。經過他改良後的,肯定更适合你。”
經過這幾天高頻度提及,白茸已經不再是之前那個一提到雙修就臉紅的小妖怪了。
應非逐的氣息均勻地噴薄在他的肌膚上,綿綿密密的一片,帶着屬于淡淡的溫熱。
白茸靠在應非逐的懷中,臉側貼在他寬厚的胸膛處,緩慢地眨着眼睛。
“好吧……我會好好學習的。”為了其他人,也為了應非逐、相瑤他們。
……
年後的兩個月裏,山海娛樂似乎全員懶癌發作。
快到五月的天氣,靠近廚房西面的牆上,粉色的花海從頂樓的小陽臺上傾瀉而下,帶來一片淡淡花香。
這是上個相瑤送給他的,叫三角梅。送過來的時候只有一個盆栽的大小,移植到頂樓的陽臺上後,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在別墅下面的聚靈大陣的加持下,飛快生長,藤葉爬滿了整面牆,還加班加點地開出了粉色的花。
今晚,白茸答應了陪應非逐參加一場晚宴。
他的房間自帶了衣帽間,早在他住進來不久,裏面就擺滿了各種牌子的衣服,大多都是日常款。
最裏面的那個櫃子,白茸一直沒打開過。
裏面整整齊齊擺放着一整排高定禮服,各種顏色款式的西裝,還有随便一個價格都不下七位數的男士配套飾品。
白茸本來還不知道要穿什麽,結果就在應非逐的哄弄下,穿上了和他同款的黑金色西裝。
白茸很少穿這麽深色系的衣服,剪裁很好的西裝勾勒出他的一臂可圈的腰間,再往下是微微翹起的臀部,以及修長勻稱的腿。
白茸的身材比例特別好,他的身高在娛樂圈算不上高的,但在穿上鞋子後上鏡從來沒矮過。
方駁深當時還感慨過,有時候身材比例比身高更重要。
白茸還在應非逐的挑選下,戴上了同樣是黑金配色的手表和領帶夾。
“好看。”應非逐從身後親了親白茸的耳廓。
白茸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
位于a市的宴會大廳裏,白茸跟着應非逐一同出現。
和山海娛樂他們自娛自樂的妖怪周年晚會不同,這場宴會是幾個娛樂公司的人類高層舉辦的,真正的屬于人類上流社會的晚宴。
白茸:……
太上流了,白茸根本融入不進去。
他實在受不了一句拐八個彎埋了十個雷的場面話,找了個借口從應非逐旁邊出來了。
宴會廳是在一棟市中心的莊園別墅裏舉行的,白茸穿過大廳,走到沒什麽人的後花園,這才松了口氣。
鋼琴的音樂聲從不遠處流淌而來,白茸坐在人工小湖旁邊的休息椅上,只覺得無比放松。
“你怎麽在這裏?”略有些驚訝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白茸扭頭,看到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年輕男人穿着西裝,身形瘦削的幾乎只有骨頭架子。
白茸不認識他,他看着對方,靜靜地等着他接下來的話。
“你好。”那人走到白茸旁邊,單手插在西裝褲的口袋裏,一副想表現得自己很潇灑的樣子。
說完,兩人齊齊沉默了三分鐘。
等了半天也沒等到白茸開口,這人皺了眉。
他似乎是生氣了,說話聲音也尖銳了很多:“大家都是為了資源不得不委身的人,你裝什麽清高呢。”
白茸:……
他只是不知道這個人的名字叫什麽。
白茸清了清嗓子,簡單打了個糊弄的招呼。
“你好。”
那人卻不知道為什麽更生氣了,怒氣沖沖的對白茸說:“白茸,你別太過分!”
白茸:?
不是要他說話打招呼嗎?
他又哪裏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