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
白茸徹底懵了。
他手足無措地趴在最上面那件羽絨外套上面, 腳下軟軟的觸感讓整個人……不對,整個小獸都有些飄飄然了,理智也跟着飛了出去。
他他他他……好像變成了原形?
沒有預兆的嗎!明明他這幾天什麽感覺也沒有啊!
白茸有苦不能說, 只能嗷嗚嗷嗚亂叫。
不知道是受到原形的影響還是怎麽回事, 他焦慮地在羽絨外套上磨爪子,本來墊在爪爪下面的羽絨外套被抓出一道道長痕,隐約可見裏面白色的羽絨。
還沒等白茸想出辦法,室外卻有聊天的聲音在逐漸靠近更衣室。
是負責給白茸化妝的那個化妝師,另一個似乎是其他工作人員。
兩人邊聊天邊朝着更衣室靠近。
“終于放假了,幸好今年剛好在年前拍, 明天就是除夕了, 我沒搶到票,直接有正當理由說不回家了。”
“你不回去啊?”
“不想回去,回去就相親, 煩死了。我去a市玩幾天, 正巧春節期間a市人少, 酒店也便宜了很多。”
“a市市中心有家海鮮味道很好,價格也實惠,我推給你啊。”
“好啊好啊。”
……
Advertisement
白茸生怕這兩人發現自己, 一動不動地坐在衣服堆裏,只剩下漆黑的眼珠子在轉動。
兩人聊了會兒,突然看向了更衣室。
“這更衣室還有人嗎?門好像是鎖的哎。”
“不知道啊,我剛過來的時候, 看到白茸老師的助理還在,白茸老師應該還沒走吧。”
兩人說到這裏就停了下來, 其中一人慢慢靠近更衣室,謹慎地敲了敲門。
“有人嗎?”
“白茸老師在裏面嗎?”
白茸連呼吸都忘記了, 有些驚恐地盯着門外。
幸好,那兩人等了會兒沒聽到聲音,只以為更衣室的門鎖壞了,化妝師還嘀咕道:“幸好遇到了休息,要是不小心把藝人關裏面了才麻煩呢。”
“回頭我和湯導說一聲,讓他找人來修一修。”
“直接找道具組的人更快吧。”另一人說道,“我們先回去吧,開工那天我找道具組的人來看。”
“行,走吧。”
化妝室重新歸于平靜,白茸吓得四個小爪爪都張開了,指甲從肉墊中伸出,緊緊扣在爪下的衣服上。
過了會兒,正在白茸琢磨着自己怎麽去找應非逐的時候,更衣室的門突然被敲了兩下。
白茸心跳驟停。
下一秒,熟悉的低沉嗓音隔着一道門響起。
“白茸,在裏面嗎?”
凝繞在周身的緊張、恐懼頓時全部消失。
應非逐的出現給了白茸很大的安全感,他顧不上之前的害怕,跑到門後想給應非逐開門。
做出擡手的動作,舉起來的是一個短短的爪子。
白茸:……
意識到自己做不到開門這個動作,白茸急的直轉圈,沖着門咪嗚咪嗚亂叫。
他不清楚應非逐能不能聽懂自己的聲音,白茸咬着自己的爪子,緊張地望着那道門。
門開了。
應非逐開門走了進來,視線直接落在地上轉了一圈,最後門邊靠牆的位置,如願以償地看到一團白色。
對上白茸急切、慌張的眼神,應非逐彎腰将白茸捧在掌心,低聲悶笑:“好了好了,沒事了,外面沒有其他人。”
看着小毛絨團子不再瑟瑟發抖,應非逐憐惜地在他毛茸茸的腦袋上輕輕親了一下。
“是我的錯,抱歉。”應非逐說,“沒注意到你快度過成長期了。”
這個輕吻出現得突然,結束得也突然。
在白茸什麽都沒搞明白的情況下,應非逐敞開了自己的大衣外套,将白茸裹在胸前。
“我們先回去,山海別墅區下面有聚靈大陣,對你恢複人形有好處。”
白茸想說好的,張嘴後變成:“咪嗚。”
奶聲奶氣的聲音,和小貓的叫聲有點像。
白茸又試着叫了一聲:“咪喵嗚~”
“……”好像和貓沒什麽區別哎。
應非逐似乎能聽懂他的心裏話,解釋道:“腓腓的習性和貓很像,體型不大,等你長大後,也會比成年貓的體型小一圈。”
白茸:!!!
那還不如貓呢!
應非逐說:“和貓不一樣,貓以利爪、速度作為主要攻擊。這些你都沒有。”
白茸:“喵嗚!”
應非逐說:“腓腓的親和力,會讓所有靠近你們的生物都變成友方。”
說着,他低下頭,摸了摸小貓崽的耳朵尖。
“所以,你們不需要攻擊。”
如果不是那場大戰無辜牽扯的腓腓一族,腓腓怎麽也不會淪落到滅亡的程度。
應非逐說完沒多久,就帶着白茸走出了化妝室。
室外寒風刺骨,地上的水窪都已經結了冰,足以見得溫度之低。
白茸被應非逐護在心口處,兩個前爪結結實實地趴在應非逐衣服上,身後是應非逐的羊絨大衣外套。
他全然沒有冬日的感覺,甚至舒服得閉上了眼睛。
離開劇組的時候,路上還有一些忙着将所有拍攝工具都收拾進屋子裏的工作人員,以及剛剛隔着更衣室門詢問自己在不在的化妝師。
化妝師注意到縮在衣服裏取暖的白茸,有些驚奇道:“咦,這是什麽品種的小貓啊?”
白茸:“喵嗚。”
應非逐低頭,目光溫柔地望着懷裏的小貓崽子,回答道:“普通的白貓。”
化妝師捂着嘴:“好可愛啊,這是白茸老師養的貓嗎?”
應非逐:“我的。”
這話表面上聽着沒什麽意思,白茸卻兀自紅了臉。
化妝師不知道應非逐的真實身份,和其他人一樣将他當作是白茸的助理。
她簡單地和應非逐聊了幾句,句句不離貓。
比如:
“真的好可愛,它叫什麽名字啊?看着好乖,不害怕也不掙紮,天啊,我的夢中情貓!”
“好可愛好可愛,你是要回酒店嗎?酒店好像不能帶寵物進去,如果你不方便的話,我可以抱着它在外面等你。”
應非逐:“他叫茸茸。”
應非逐:“不用,謝謝。”
見化妝師完全将自己當成了貓,白茸之前的害怕也少了許多,甚至還大着膽子大衣裏面鑽出腦袋。
白茸看到有一團很淡的白色光霧從化妝師的腦袋頂上飄出來,慢悠悠落到了自己身上。
這是……信仰?
白茸又往旁邊看了看,路過的人有幾個也在眼冒星星望着自己,時不時飄過來幾道信仰。
白茸:……
看來,大家都喜歡可愛的小動物。
怪不得他帶窮奇直播了幾次,對方的信仰蹭蹭長,沒多久就恢複了翅膀。
化妝師看出應非逐的疏遠,成年人的理智讓她點到為止,禮貌告別了應非逐,去了另一條街道。
應非逐帶着白茸去了酒店外面的露天車庫,路邊還有幾個舉着相機到處找素材拍攝的狗仔。
露天車庫的角落裏正停着一輛黑色的保姆車,應非逐走了過去,直接拉開車門上車。
東方青坐在裏面的老板椅上,沒在應非逐身邊看到白茸身影,訝異地挑眉:“白茸呢?”
車子裏開着暖氣,一進來就從頭暖到腳。
白茸也不等應非逐坐下來,主動從應非逐的衣服裏面擠出來,趴在衣領處探着圓滾滾的小貓腦袋往外看。
東方青瞬間便息了聲。
他張了張嘴,半天才出聲:“白茸度過成長期了?”
應非逐點頭,松開衣服,給了白茸自由。
白茸卻不怎麽願意從他身上下來,他還沒習慣用四肢走路,只能本能地用爪子挂在應非逐衣服上。
應非逐裏面那件羊絨毛衣已經被他的爪子勾出了好幾道抓痕。
保姆車的隔板早早地落下,車後面除了東方青以外沒有其他人。
白茸壯着膽子,伸着爪子跳到老板椅扶手上,落地的時候還差點四肢打滑掉下去。
幸好,四肢的平衡能力比兩條腿要好上數倍,白茸穩住身體,剛松口氣,就看到一個儒俊但龐大的臉朝着自己貼了過來。
白茸吓得毛都炸開了,不管不顧地往後面退,掉到了應非逐腿上。
應非逐伸手接住白茸,眼刀子已經朝着東方青飛了過去。
東方青:……
“只是想看看腓腓,這麽多年沒見過了。”東方青扶額。
白茸委委屈屈所在應非逐腿上。
吓死他了。
怪不得有些膽小的貓這麽害怕人類的靠近,原來在貓的視野中,人類這麽可怕!
保姆車停在酒店外面一直沒離開,本身就是為了等應非逐和白茸。
應非逐上車後,東方青便指使着司機準備回a市。
跨省的旅途很長,車剛上高速,白茸就趴在應非逐的腿上睡着了。
東方青無聊地刷着手機,偶爾偏過頭去看白茸。
毛茸茸的一小團,剛變回原形似乎還沒什麽安全感,睡覺的時候會把自己團成球,腦袋用爪子擋着,睡得很香甜。
怕吵醒白茸,應非逐還在白茸周身落了個結界,隔去了外界的噪音。
東方青開口:“你還在找天道?”
應非逐寬闊地背靠在椅背上,指尖搭在扶手上,沒什麽節奏地敲了幾下:“嗯。”
東方青:“憑你一個人很難找到天道,與其一個人大海撈針,不如找白澤說清楚原因。”
貼了膜的車窗将光與車內的環境分隔開,應非逐大半張臉沒入陰影中。
“我會考慮吧的。”他的話中聽不出什麽情緒。
東方青嘆氣,沒再勸他。
手機震了一下,是沒什麽聯系人微信來了消息。
東方青打開微信,如他所猜想,消息來源是微信裏唯一的群聊。
群名:山海大世界
[相瑤]:@東方青幾點回來,我們去蓐收小院聚個餐啊
[相瑤]:@東方青人呢,怎麽又不回消息
[路數]:我問了應非逐,他們走高速回來,估計得晚上七八點才能到a市
[相瑤]:這麽晚,那還不如讓應非逐直接變回原形飛回來
[路數]:再來幾次,怕異物管理局會氣得在咱們公司賴着不走
[方駁深]:我也去,終于忙完了
[路數]:你請客,局中迷霧的播放量不錯啊,這不得慶祝一下,方導請客!
[方駁深]:可以,我請客。@應非逐帶上小妖怪啊
東方青瞥了眼閉眼假寐的應非逐。
[東方青]:小妖怪不一定去得了
他出來後,原本沒在聊天的相瑤迅速捕捉到他的蹤跡。
[相瑤]:白茸怎麽了?
[東方青]:圖片JPG
[相瑤]:白茸結束成長期了???
[方駁深]:為了給小妖怪補靈力,應非逐都快把蓐收小院搬空了,這個時候過成長期不奇怪
[方駁深]:挺可愛的,回來給我摸一摸
[應非逐]:龍爪摸嗎?
[方駁深]:……
[路數]:吓死我了,我還以為應非逐養了貓
[相瑤]:怎麽可能,除了白茸,你見過應非逐對誰好脾氣過?他那暴性子,也就白茸能壓得住了
[路數]:我贊同
[相瑤]:說起來,小妖怪都度過成長期了,應非逐你追人追成功了嗎?
這話一出,整個群裏都沉默了。
應非逐蹙着眉,在手機上敲字。
[應非逐]:???
[相瑤]:誰不知道你喜歡白茸這件事啊,你看白茸那樣眼神都快拉絲了。怎麽,別告訴我你自己不知道啊
[應非逐]:你很閑?
別墅裏,相瑤把自己倒挂在天花板上,九個腦袋互相擠着來看手機屏幕。
[相瑤]:啧啧啧,破防了?
[應非逐]:閑着無聊就去拍戲,多接點工作
[東方青]:白茸是不是還不知道
[路數]:啧啧啧,寡了千萬年的應龍也有動心的時候啊,栽咯
[方駁深]:你倆結婚的時候,我可以免費給你們策劃婚禮
[東方青]:按照目前的進度,結婚有點難
應非逐反手将白茸的微信賬號拉進群。
[相瑤]:……算你狠
白茸睡醒了過來,擡頭環視車內,發現東方青和應非逐居然都在玩手機。
詭異的和諧,詭異的畫面。
白茸叫了一聲,叫出聲後才想起自己現在說不了話。
發現他醒來後,應非逐放下手機,将白茸拎到他肩膀上站着:“看電視嗎?”
白茸:“咪嗚……”
應非逐打開電腦,找了個白茸平日裏比較喜歡的電影播放。
白茸踩在應非逐的肩膀上,發現這個角度非常好,簡直是豪華觀影位。
怪不得應非逐會将他放在肩膀上。
白茸看電影看得津津有味,等一部電影看完,車也到了a市市中心,車窗外的環境已經是熟悉的記憶了。
變成原形後,哪哪都不方便。
白茸回到家,坐在沙發的小角落,還差點跌到縫隙裏爬不出來。
應非逐去樓上換衣服了,說是待會帶他去蓐收小院吃飯。
白茸端坐在沙發上,他不需要換衣服,只是茫然地用尾巴圈着腳邊。
很标準的貓貓蹲坐。
變成原形後,原本熟悉的別墅都有些陌生了。白茸不知道做什麽,坐在沙發上發着呆,等着應非逐換好衣服後帶自己離開。
但白茸忘記了窮奇的存在。
等他感受到危險的時候,潛伏在背後的窮奇後腳一蹬,将還沒他腦袋大的白茸撲在地上。
“嗷、嗷嗚!”白茸吓得瘋狂蹬着四肢。
看着窮奇張開血盆大口,白茸恐懼地閉上眼睛——
救命,他今天不會要死在窮奇嘴下吧!
閉着眼睛等了會兒,沒等來預料中的疼痛,反倒感覺到前肢上被舔了一下。
窮奇認出了白茸,他們獸類本就是以氣味作為識別。白茸人形和獸形對他沒有區別,反正氣味都是一樣的。
但見喜歡的朋友變成了比自己還小的存在,窮奇循着本能将白茸壓在身下,想給白茸舔毛。
但他只舔到白茸的前爪,就被帶着戾氣的應非逐拎着後頸甩出客廳。
白茸呆滞地趴在原地。
“沒事了,沒事了。”應非逐抱起白茸,腳步匆匆地帶着他來到浴室,讓了熱水給白茸的爪子仔仔細細地洗了一遍。
白茸不喜歡水,但更不能接受被窮奇舔毛。
他委屈地縮在應非逐的懷裏,壓着想逃跑的本能,任由應非逐給他洗幹淨、吹毛。
應非逐臉黑了一半:“馬上把他送到林文玉那邊。”
白茸吸了吸鼻子:“嗷嗚。”
他雖然心疼窮奇,但一想到,以後可能還會挨窮奇舔毛,哆嗦着身體答應了。
應非逐動作輕柔地給白茸吹幹毛發。
看着白茸被吹風機吹得搖晃的柔軟白毛,應非逐若有所思的說道:“應該找胡河陽要一份毛發護理套裝。”
白茸還沉浸在剛剛被猛獸撲食的恐懼中,沒聽清應非逐的話,仰着小腦袋,滿眼困惑地望着他。
黝黑的獸瞳中印出應非逐的身影。
這眼神看得應非逐心都軟了,他摸了摸白茸的毛發,确認他身上已經被吹幹後,才帶着他離開浴室。
“不去蓐收小院了。”應非逐沒有帶着白茸出門,而是帶着他往樓上走去,“你現在還沒适應原形的身體,還是待在家裏比較安全。”
白茸還沒弄明白狀态,就被應非逐放在床上。
睡了好久的床對于白茸來說算是最安全的地方。
接觸到熟悉的溫度,白茸四肢一軟,藏進了被子裏面。
原本整齊的被子被他踩得淩亂,過了好一會兒,白茸才将腦袋從被子邊緣鑽了出來。
應非逐仍站在床邊。
窗簾沒有合上,月色搖曳着落在應非逐的眼中、唇角,白茸看見他嘴角蔓延開的淺淺的笑意。
之前的不安情緒跟着散去,白茸往另一邊挪了挪,沖着應非逐叫了一聲。
“喵嗚。”
應非逐輕笑:“我去給你做晚飯,在樓上吃還是樓下吃。”
白茸:“咪嗷嗚。”
應非逐:“那就在房間吃。”
他說着,彎下腰與白茸保持實現平齊:“等我一會兒,我馬上來。”
白茸乖巧地踩着被子:“咪嗚。”
應非逐從白茸房間出來,還不忘替他關上房間門,将他能待在房間裏熟悉自己現在的狀态。
下樓後,應非逐看到縮在院子裏的窮奇,嘴角的笑頓時消失。
他冷着臉朝窮奇走過去,拎着想逃竄的窮奇,去了18號別墅。
……
事實上,人的适應能力是很強的。
不過一晚上的時間,白茸已經完全适應了自己現在的形态。
白茸總覺得,自己現在的性格被原形影響了許多。
他現在明白,為什麽窮奇總是從別墅裏溜出去到處玩。
白茸坐在門邊,看着外面的院子,心裏癢癢的。
想出去,想跑酷。
白茸強忍住這種想法,屋外很危險,應先生也會擔心。
他不能出去,至少不能獨自出去。
白茸忍了一上午,最後還是在午飯後,趁着應非逐不注意,從門縫裏溜了出去,在院子裏肆意奔跑了好幾圈。
探索了院子後,白茸又将目标放在了外面的小區公共區域。
他貓着身子藏在灌木叢裏,原本感覺的白毛上也沾了些幹枯的葉子和泥土,活脫脫像一個小野貓。
底線是一步步降低的。
白茸在灌木叢裏坐了會兒,心想,反正都出來了。
華國有句古話叫來都來了,既然都出來了,那就在別墅區淺淺轉上一圈吧。
白茸說服了自己,四個爪爪興奮地在地上踩了次啊,轉眼間便溜沒影了。
別墅區對于人類來說已經很大了,對于此時只比成年男子巴掌大一點的白茸來說,更是大到沒邊。
白茸興奮地竄過花壇,有時候去撲花園裏的蝴蝶,有時候又去咬路邊的綠植。
玩上頭後,白茸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裏。
他正站在一棟具有自然和生命力的別墅門前,旁邊的門牌號上挂着18的數字。
白茸的視線全都落在了別墅前院裏的一棵樹。
那是一顆很粗壯的樹木,看樣子已經有些年歲了,樹幹上布滿了年歲的痕跡。
白茸望着樹,像是被控制了般,不知不覺地從別墅栅欄縫隙裏鑽了進去,走到那棵樹下。
好好聞的氣味……
白茸站在樹根下,很努力的仰起自己的小貓腦袋,卻依舊看不到樹冠頂。
午後的日光穿過茂密的樹葉,在地上落下一片斑駁的光影。
有風吹來,拂動起樹木上繁茂的枝葉。
枝幹被風吹得晃動,連同地面上那光影投下的斑駁巨網也跟着輕輕搖晃。
白茸恍恍惚惚間,似乎聽到了有人在邀請他來樹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