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除了白茸以外, 會議室裏的其他人全都一言難盡地看向胡河陽。
尤其是谷離山。
他一腳踹向胡河陽身下的椅子,嘴裏罵道:“說話別像個變态一樣說。”
胡河陽連人帶椅子刺溜一下滑到白茸身邊。
他笑容沒變,也沒慌亂, 還對白茸說:“懶得動了, 再踹一腳,把我送回去吧。”
白茸:……
他深吸了一口氣,強忍住不露出奇怪的表情,扶着滾輪靠椅,将胡河陽推回會議桌旁邊。
谷離山招手讓白茸來自己身邊:“坐我這兒,離他遠點。”
他的話正合了白茸心意。
白茸拖了個空椅子, 在谷離山的另一邊坐下。
這樣以來, 他和胡河陽之間便隔了一個谷離山。
胡河陽漫不經心地輕敲會議桌桌面,嗤笑:“護得這麽緊?我又不幹什麽。”
谷離山懶得搭理他,只是轉頭對白茸介紹對面的四人。
“這是神奇動物園的導演何慶輝老師, 這位是制作人蔣憶月女士。”
另外兩人谷離山沒有說名字, 白茸估摸着那兩人也是神奇動物園的工作人員, 或者是導演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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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茸特意站起身,對兩人問好。
何慶輝是一個微胖的光頭中年男人,即使坐在椅子上也能清晰地看到他的渾圓的啤酒肚。
不過他總是笑眯眯的, 倒是和方駁深那種全身上下寫着不耐煩的感覺不一樣。
何慶輝笑着接受了白茸的禮貌。
在看到白茸的瞬間,他的眼中就閃過一絲贊嘆。
谷離山将合同放在白茸手邊,壓低聲音給他解釋了幾條新加的條款。
這些新加的條款都是對白茸有利的部分,可以見得谷離山是下了功夫去商談條件的。
這麽一段時間相處下來, 白茸對谷離山的信任也逐漸建立起來。
他草草翻看了一下違約條款,确認自己可以接受後, 直接在合同的最後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簽合同的時間比白茸預想的還要短上許多。
半小時不到,白茸就從會議室裏走了出來, 旁邊的谷離山還在邀請何慶輝和蔣憶月吃午飯。
白茸站在會議室外,聽着何慶輝和谷離山商量着官宣嘉賓的時間,滿腦子想得卻是中午應該吃什麽。
一上午的演藝課結束後,胃部的饑餓感掐着點準時到來。
事實證明,學習真的很消耗腦力。
白茸摸着肚子嘆氣,他覺得自己這段時間的胃口大了許多,有種回到高三時候的感覺。
胡河陽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他身邊,雙手插着兜,臉上架着黑色墨鏡。
他的外形很優越,不過來往的山海娛樂員工的注意力都沒往這邊多停留一秒,有些不小心看到胡河陽的,還會趕緊避開視線,好像不想讓對方注意到自己。
“一起吃個飯?我請客。”胡河陽說。
白茸搖頭拒絕:“我要去食堂吃飯。”
山海娛樂的食堂直接刷員工卡就可以進,進去後随便吃,只要不過度浪費,怎麽吃都行。
這樣的情況下,也就沒什麽讓胡河陽請客的必要了。
胡河陽翹着嘴角,勾起自己的墨鏡,露出那雙狐貍般的丹鳳眼,眼尾微微上揚。
他就這樣看着白茸,也不說話。
白茸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還有些尴尬。
他也學着其他員工一樣,避開了胡河陽的視線,悶着頭說道:“胡老師,我要去吃飯了。”
說完拔腿就跑了,獨留胡河陽一個人站在會議室門口出神。
谷離山将何慶輝等人送進電梯後,剛準備回辦公室,一轉頭就看到胡河陽跟個呆木頭一樣愣在原地。
“又發什麽瘋?”谷離山淡定的望着他。
胡河陽取下墨鏡:“那小妖怪到底是誰?居然一點都不怕我?”
要知道,像他這種年歲的狐貍,一個眼神下去,修為不夠的普通人類或者小妖怪,根本無法避開狐貍精天生自帶的魅惑。
但白茸剛剛就毫無反應,分明是不受自己影響。
谷離山:“那你得問應總,我也不知道。”
胡河陽:“應非逐之前不是也不知道?”
谷離山心平氣和地說道:“在c市的時候,應先生帶白茸去了趟白澤的住處。”
白澤通曉萬物,是先知的化身。
這種掩蓋血脈的法術是瞞不過白澤之眼的。
胡河陽:“所以老應他已經知道了?”
谷離山:“大概,但是應總沒有告訴我,想必白茸的身份并不簡單。”
“啧。”胡河陽撩起額前的碎發,“我去找他。”
……
接下來的日子一如既往地平靜,白茸每天早睡早起去上演藝課,偶爾會被應非逐拎着去總裁辦公室吃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白茸也問過應非逐這些是什麽,對方沒有詳細和他解釋,只是說這些是可以幫助他度過成長期的東西。
幸而味道不錯,喝着更像是食材原料鮮嫩的高湯。
兩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
《神奇動物園》的合同雖然簽了,但真正的拍攝時間安排在十月份。
因為何慶輝還要和動物園那邊洽談,所有嘉賓也需要接受相關課程教學。
本來何慶輝安排了兩個專業動物飼養員來給白茸和胡河陽補課。
不過胡河陽行程忙得要死,只上了一次課,沒多久就飛到國外參加各種高定秀場和紅毯了。
雖然這樣想不好,但沒了總神經兮兮的胡河陽,白茸一個人上課反而更舒服。
他每天上午學習演藝課,下午坐地鐵去a市動物園,找那兩位動物飼養員觀摩學習。
應非逐本想給他配個專業團隊和司機,但白茸覺得麻煩。
a市交通堵得要死,開車還不如坐地鐵來得快。
國慶假期過後,已經步入初秋的a市剛結束秋老虎的高溫,迎來了溫度的驟降。
距離綜藝《神奇動物園》拍攝只剩下一周不到的時間了。
不過白茸以及其他a市生活工作的人更關心的,是今晚會在a市登陸的臺風。
白茸從浴室走了出來,濕潤的發尾挂着晶瑩剔透的水珠。
随着身體主人的走動,水珠在黑色發尾上搖晃了兩下,最終抵不住重力,一路墜落到白的晃眼的脖頸處繼續下滑,順着脊骨,直至腰窩處才被衣服吸收。
白茸回到房間,找了條幹毛巾擦拭頭發,最後才用吹風機吹幹。
窗外的夕陽染紅了半邊天空,一旁打開的電視機正預告臺風即将到來。
吹幹頭發後,白茸穿着長袖長褲的睡衣走進廚房,打算給自己煮個面條。
作為臨海城市,a市受臺風影響比較大,所以白茸特意準備了三天的食材,打算在這幾天待在家裏。
不過奇怪的是,平常工作十分松散、嚴格遵循朝九晚五上下班的山海娛樂,居然沒有給員工放臺風假期。
員工也沒覺得哪裏不好,依舊照常上下班,完全沒有被臺風影響生活的樣子。
白茸覺得奇怪,又說不出哪裏怪。
谷離山最近去了京市,說是有會議要參加。應非逐最近也忙得神龍不見尾。
白茸雖然好奇,但除了谷離山和應非逐兩人以外,他和其他人的關系都不是很熟,也不方便去問他們這些問題。
總不能随便拉一個員工,上去問他“為什麽臺風要來了你們不放假啊”,這問題聽起來實在是有些何不食肉糜。
白茸剛從冰箱裏拿出西紅柿和雞蛋,宿舍門外的鈴聲就響了起來。
奇怪。
白茸看了下手機時間。
晚上六點四十二,而這個時候的谷離山和應非逐都不在a市。
那敲門的會是誰呢?
白茸想了一圈,也沒想到會有誰來敲門。
沒有快遞,也沒有外賣,就連施淮也在戈壁灘那忙着拍戲,得後天才能回來。
宿舍門上沒有貓眼,白茸猶豫片刻,外面的敲門聲沒有再響起。
難道是有人喝酒走錯門了?
員工宿舍安保很好,外人進不來。
擔心是其他員工喝醉酒或者生病倒在門外,白茸糾結了小一會兒後,還是去開了門。
小心翼翼地打開門縫,左右看了看,沒有人。
低頭看,一只白色的毛絨團赫然映入視線中。
白茸:?
貓?不對,貓不會這麽大。
難道是狗嗎?
白茸頓時心生憐憫,蹲下身檢查這個不知道是什麽品種的小狗身體狀況如何。
小狗将自己團成了球,臉埋在肚子裏。
他們宿舍是全部朝南的,走廊的只用了玻璃窗簡單封住。
玻璃窗是打開的,降溫後的風吹在身上還是有些涼的。
看着小狗身上的絨毛被吹得顫抖,白茸越發覺得小狗可憐。
他将小狗整個抱起,然後就對上了小狗水盈盈的可憐獸瞳。
白茸一愣。
這哪是什麽小狗,分明是一只白色的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