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失憶
失憶
“兄弟,你該提放身邊的人了”楚晨看了看冷岩,然後轉向我,“你們的保镖有意放走這個女人。”
“什麽”我看向冷岩,他只是看着天如意。突然他拔劍飛向楚晨,“所以你就殺了她嗎?”
“我只是想出手制服她,但是她毫不抵抗的迎接我一掌”,楚晨一邊和冷岩糾纏,一邊說“她是自己不想活下去”
“為什麽,你要殺他們,天如意”瑚兒抱着她問。
“我只是聽令于人,我的命由不得自己,死對我而言是恩賜,”天如意竭力平複着呼吸“如果沒有遇見你,我可能永遠不會覺得活着是有意義的。我傾慕你一塵不染的心靈,可是越是接近你,我就越覺得自己污濁”。血又一次不住的從她嘴裏湧出。冷語也過來為她診治,冷岩住了手,他想過來抱住天如意,可是天如意卻緊緊的擁着瑚兒。不由得絲毫的空隙。冷岩停在了那裏,他只能遠遠地看着她們。我們也只能靜靜地看着這個将死的殺手最後的告白。
天如意望着屋頂輕輕的祈禱,“如果我天如意還能得到你一絲的憐憫,請你保佑我的宋帥,讓她永遠快樂平安的生活下去,所有的悲傷,都由我來為她帶走吧,”天如意的手慢慢的敷上了瑚兒的頭,“忘記我們也好,但希望你記得,從此以後,你要走遍天下,萬事如意。。。。”說完這句話,瑚兒的手垂下來,瑚兒随即也暈倒在地上。
義兄将瑚兒冷語帶回七星,而我們則留下,安葬這些亡者。冷岩将天如意抱起向外走,我們沒有阻攔,因為我相信他不會背叛瑚兒,也許是在相識的日子裏,他愛上了天如意這個活潑的女孩,為了她,他甚至有一刻放棄了忠誠,可這是人之常情,他和天如意一樣,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沒有回應的愛慕,那一場心傷,我們無法理解的悲傷,但是埋葬了她一切終将回到原來的,從他的目光裏,我相信他做得到。
安葬了兩位老人,我和澈兒一起趕路回去。“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澈兒問我。
“沒什麽打算,也許該回家了吧!”我突然感到很茫然,我不知該去哪裏,在這個時代,我什麽也沒有。澈兒突然拉着我坐下,看她額頭有一絲絲細汗,我擔心她是動了胎氣了。轉眼她的臉上就好像塗了白霜一樣,我趕快握着她的手,希望能帶給她些溫暖。良久,她終于舒了口氣,氣色也好了,“一會兒,別和你大哥說,他以後就不讓我出來了,那我可就會悶死了。”好,我當然答應了。
站起來,我本打算扶她起來,可是,她卻順勢讓我抱她在懷裏。“讓我們像老朋友踐行那樣擁抱一次好嗎?”她搶着說,但是這個擁抱在她說完這句話時就結束了,仿佛用盡了她一生的力氣,離開我的懷抱,她就打了我一拳,“作為大嫂,我希望你趕快娶個賢妻,瑚兒不錯呦,美麗大方,只有她配得上。你一定要比我還要幸福才好。”說這些話時,她又恢複了往日爽朗的笑容,可是淚水卻不肯離開她那雙愛笑的眼睛。她對謙月的感情只有這一刻的釋放,卻讓她終生無怨無悔。
回到七星,瑚兒醒過來了,可是她的臉上竟然揚着開心,“這是哪裏呀,冷岩冷語,咦,曹大哥,我們”她驚異的看着四周,“我們不是剛剛從京城出發,陪曹大哥找師傅嗎?怎麽到這裏了”
失憶了!怎麽會,我趕快過去摸摸瑚兒的頭,沒事呀!
難道是天如意,剛剛她的手摸着瑚兒的頭,一定是她,死前做了什麽。瑚兒不記得了,但是像她說的,忘了也好,雖然,我們相交的過往也被瑚兒忘記了。可是也許這樣才是最好的,我和瑚兒那種朦朦胧胧的不舍之情也終于可以畫上句號了。想到這裏,我的心平靜而惆悵。
瑚兒剛剛起床一些東西就從她的衣袖裏掉出來,人皮面具。她對新鮮事物的喜歡倒是沒有遺忘,趕快追着澈兒學易容去了。看着她們興致依舊的玩鬧着,“為什麽都是醜的呀,”瑚兒一邊比量着面具,一邊問。
“因為,我們是女人呀!”澈兒回答, “女人的美貌天生就是恩賜,同時也是詛咒,人皮面具是保護自己用的,難道還要加重自己的不幸嗎!所以,只有醜陋才可以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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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半是嚴肅半是微笑,似乎說着什麽玄妙的真理,“當然了,沒有女人願意變醜,除非她心裏有個能讓她安心守候的人,他能給她信心、信念,讓她發誓要保護好自己,才能守在他身邊”
瑚兒聽着點點頭又搖搖頭,看來是不能理解。但是她玩起來還真是不亦樂乎。
“咦這是什麽,”瑚兒在一堆面具裏發現了一張羊皮卷,上面寫着,“賽馬大會,我要去看看,在西夏王城。”原來是西夏舉辦賽馬大會的邀請,澈兒不小心混在了送給瑚兒的面具裏。
“曹大哥,聽說你的傷也好了,不如我們一起去呀。”還是那麽貪玩的孩子,我将自己打算啓程回家的打算說了出來,卻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對,包括大哥和澈兒。真是添亂呀,其實他們是想撮合我和瑚兒,可是這也太。。。。
最後我被瑚兒再三的忽悠拐上了馬。是時候和七星告別了,這回的送行很簡單随意,大哥和澈兒自然地向我揮手。我們騎着馬的向北走,漸行漸遠,卻聽到,“記得我們的約定,将來帶着兒媳婦給我們家沐風呀,”
哈哈,我不禁的笑了,瑚兒問我誰是沐風我笑而不言。她沒有接着問,“其實,曹大哥西夏離京城不遠,”忽悠誰呢?我可是學過歷史,看過地圖的,一點都不近。我心中低吼,但是,也許這就是我的方向吧!山谷幽幽,春花燦爛。瑚兒一邊賞花一邊騎馬,很有走馬觀花的意味。路上我看到山上有一座新墳被鮮花覆蓋着,不禁讓我看了看冷岩,能忘記是快樂的,可是我們呢?我們都還記得,要怎麽快樂無憂的生活下去。
一路向北,原本沒有去路的我,不知道現在的方向是否正确。蝴蝶萦繞在花間,我跟随着瑚兒。我們不知道,繼續向前将會揭開與結下長達百年的情絲,這關乎到過去的十幾年、今後的幾十年。宿命正在這條亂花迷眼的路的盡頭等待着我,等待着我們!
半個月下來,我們終于趕到了大夏國邊境。最近幾天,路上遇到不少前來參觀的武林人士,也有商人,這也是必然的。西夏地處絲綢之路的要道上,自古良駒都是來自波斯等西域國家,這盛會每年都有而且每每必會發起經濟軍事的一些改變。自西夏敗于宋而稱臣後,它與大宋保持着很平靜的關系,這源于宋每年的歲賜,不僅讓他們可以富裕的生活,更有利于抵禦遼國的侵略。
天色已晚,我們決定先在境外的小村裏休息明日在進王城。可是這裏竟然沒有客店,後來我們本想找一個民居,可是這個村子呀實在是太小了,家家戶戶雖然好客,可是是沒有一家能容納下我們四個人,無奈我們只好住在相鄰的兩家。瑚兒已經不再想着和我一起睡了,她帶着冷語,而我和冷岩住在一起。這是個平靜而特別的夜晚。
半夜裏,忽然火光沖天,驚醒的我看看外面如同白晝一般,冷岩早已沖到了隔壁。我聽到了哀嚎,喊殺聲,但是卻不是我懂得的語言。追随着冷岩,我到了外面見到的是無數手持彎刀,頭戴皮帽的騎兵。聽奔逃的百姓喊,他們是遼國流竄過來的強盜。契丹人,難怪如此彪悍,百姓在他們的刀下馬下如同青煙般消散了。瑚兒此刻也被冷岩冷語帶出來,火光中的她青絲淩亂,柔弱不勝春風,恰恰美的不可救藥,這是致命的,因為激發了這些蠻人搶掠屠殺的欲望,更有無數契丹人向她奔來,“哈哈,如此絕色,我怎能放過。”一個好似頭目的人用不太标準的漢語說着。随即,用契丹話喝令大批強盜湧到瑚兒那裏。冷岩雖然身手高強,可是好虎敵不過一群狼,更何況還要保護兩個沒有武功的弱女子。
在這樣冷兵器至上的時代,我的能力是可以忽略不計的,我看着四周的契丹人向我們聚過來,可是只有幹着急。突然,冷岩将瑚兒推給了我,并在那群強盜的刀和馬包圍我們之前,将我們用掌力打了出去。高高的飛起,居然在很遠的地方落了下來。顧不得疼痛和頭暈,我拉着瑚兒就跑,往村外的山林裏跑,前路越來越黑,可是我不敢停息。
因為樹木生長得很濃密,所以仿佛将這座山隔成了好幾個世界,契丹人的馬蹄聲,若近若遠,終于聽不到了。我們找到了一座幾乎坍塌的寺廟裏,這裏看來荒廢已久了,和土丘無異,若不是剛剛我撞到了這牆上,必定發現不了。接着微弱的月光,我們摸進去。
“呲”黑暗中一道火星從我胸前劃過,接着一個黑影撲在我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