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祭祀
祭祀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終于在一片雞叫聲中醒了過來,此起彼伏的雞鳴讓人很難再睡。現在,我算是真的體會到了古人聞雞起舞的有利條件了。
我躺在床上,枕着那本不敢看的手記,對着青紗帳發呆。沒想到,一來到古代就遇到一個如此癡的情人-----芊尋啊芊尋,我喃喃的念叨着。卻聽得,門外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月兒,該起來了,快點我幫你梳洗。”是芊尋帶着幾個丫鬟進來了。
我騰的一下坐起來,還是會臉紅,都不太敢看她。但她卻很從容的照顧我起床梳妝。還為我挑選了一套绛紅色的長衫,但是腰帶卻不是昨天的那條白玉的,而是一塊塊黃色的寶石鑲成的,像是黃油,油油光光的。我在想它的價值會如何(我也不知為什麽會想着些,看來還是有點財迷心竅!)
芊尋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笑着說:“病糊塗了,這可是田黃玉腰帶呀,雖然你很少帶,但是珍貴無比。更何況這是當今聖上在你出生時賜你的禮物呢?”聽了這一席話,我恍然大悟,哦,是田黃呀。這個我知道,一兩田黃百兩金嘛!
它有“福”(福建)、“壽”(壽山)、“田”(財富)、“黃”(皇家色)之寓意,具備細、潔、潤、膩、溫、凝印石之六德,故稱之為“帝石”。得到這個寶物,我可以肯定,我現在所在的曹家一定是大宋時代的名門望族,但是,我對這裏,對自己的了解還為之甚少。
所以,我對芊尋說:“我今天好多了,可以在府裏走走嗎?在這裏,怪悶的”我的聲音富有磁性,且溫柔,但是芊尋聽了,卻張大眼睛看着我說,“你平時不是很讨厭外人麽,借着身子不好,幾乎不出靜怡苑,今天怎麽。”我聽了這話,暗想糟了,露餡了。
我正急着想應對之法,門外跑進來一個小厮,他低下了頭,雙手重疊放于腹部,似是禀報:“大少奶奶,二少爺,夫人請二位主子到無憂堂。然後迎接賓客。”說完,便退了出去。芊尋,趕快幫我拉平了袖子和肩部的袍子上的褶皺,嘆口氣道:“對啊,今天是曹府長子的壽宴,你我無論願不願是一定得出去的。你,還是那麽顧及曹家聲譽。”說這話時她眼圈紅了,“哎,苦了你。。。。。。”說完,轉過身,不想讓我看到她的淚。
我默默跟着她出了門,不敢再看她了,只得留意路過的花園長廊,很多很多的房間,它們有着相似的華麗,青瓦白牆,牆上鑲着镂空的石窗,隔而未隔,界而未界,隐約可見牆的另一邊,下人們在忙着幫東西,紅紅光光的禮品,全府都沉浸在壽宴的喜慶之中。不開心的,似乎只有此刻沉默前行的我們。
路過了幾座假山,轉了幾個回廊,我終于看到了挂着用楷書書寫的“無憂堂”牌匾下的屋子,大門敞開,我和芊尋一前一後進去了。一進屋便看到了,那天見到的很有氣質的夫人,也就是我該叫娘的人。只見她身穿深褐色鑲金絲繡福的錦衣端坐在正廳,喝着茶,見我倆進來,便笑着站起身,“謝天謝地,月兒你的臉色好多了,多虧了芊尋。先不急着應對那些官家。來,我帶你去祭拜祖先,謝他們保佑,正值你們兄弟生辰,也該拜拜了,芊尋也一起來。”說着便緊緊地拽住我的手帶我出了門。又是轉來轉去,一路上,他不停的問我吃飯了沒,衣服夠不夠暖等等問題。我只得應着萬事都好,她便一遍遍念着祖宗保佑。我心想還真是迷信呀,但還是可以感到她對我的關心,出自內心的關懷。正想着,我們在一個大約四米高的小樓前停住,這個地方是以黑色和金色為主色調的,給人一種:與其說是莊嚴,倒不如說是沉重的感覺。上面也有塊牌匾:精忠閣,旁邊還有一行金漆小字,趙匡胤書。嗬,這不是宋太祖的手谕嘛,面子好大。
我還在感嘆之中,便被娘拉進去了,但是芊尋卻被攔在門外,這裏是不準小輩的女眷進入的。我真的很讨厭重男輕女的封建觀念,女人怎麽了,哪裏會遜于男人呢。但是這卻也是我的傷,對于曹謙月來說,這使她只能是以男子的身份活下去。
一進去就見到一幅畫像挂在大廳正中,下面有一張大桌子,上面擺了好多靈牌,由高到低排列有序。我一邊仔細看着,一邊被大娘拉着跪在桌前的墊子前,大娘雙手合十,命下人點香。此時,我有機會近距離看清畫上所有:一個穿着蟒袍的老人,相貌英偉,一看就是将軍之才;旁邊還寫着,大宋魯國公像。當然擺在第一位的靈牌也是他的,宋魯國公曹公彬之位。也許他就是我們的祖宗了,也就是這個家族顯赫的來源。在向左右看看,牆上挂滿了寫滿了字的似是石碑的東西,記載着這個家族自建國以來的有功績的人物:最高有擔當過樞密使的,這相當于當時的三軍總司令了。還出過不少文官,更了不起的是,我的太姑奶奶輩出過一個皇後,就是宋仁宗的賢後-----慈聖光獻皇後,從事跡上說,她曾解決過宮中政變救過皇帝一命。而且,還垂簾聽政多年。對大宋有着不可忘卻的貢獻。還有她的哥哥曹國舅,為官正直清廉,為民請命。也許他就是八仙裏那個曹國舅的原形吧。
看着這個家族的歷史,我感到很不容易,我隐約記得宋代君主重文輕武相當嚴重,這個家能以武将受封并保持光榮到了今天,實在值得琢磨一番,想必他們一定是謹慎處事為人,而且永懷精忠之心的家族。
這樣想着,我對他們有了很多尊敬之情,正巧這時,娘遞給我一炷香,我接過後,聽娘的指示,對他們禱告上香。然後我們上了二樓,那裏更加富麗,一個大臺子上面供着一把金刀,還有一塊寫着:世傳盡忠的匾額,據說那刀是太宗所賜,匾額是真宗所賜。哇,原來祖先還是三朝元老呢。
正在我佩服之時,娘領我到了窗前,開口說:“也許,你可以改變這一切呢,讓女人在這家裏有着和男人一樣的地位,站在這裏俯視所有人。但我不想你承擔這份責任,作為女人那太苦了”我吃驚的看着她,她的臉上沒有了一貫的微笑。我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在我們的視線裏,是芊尋立在門旁,靜靜地等待着,仿佛很從容。我又聽到了娘的嘆息聲,“是我們曹家對不起她,她本該是雪蓮花般不被世俗所染,但我們卻騙了她。在這家裏我對不起的人太多了,但互相争鬥中已經沒有什麽所謂的受害者了,大家都一樣了。可是無辜犧牲的卻只有你們兩個。現在芊尋心裏有的只是你,只有你在她才會安然的生活,所以不管怎樣你應該讓你們活的快活些。”又是一驚,我望着芊尋,心裏想難道母親是暗示我該和她私通嗎,還是私奔呢?這些都不是一個長輩該說的,但是我卻感覺不到惡意。只是,讓我抉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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