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
第 19 章
瓜耳瓦斯家裏的母羊受傷了。
它在地動中，被塌下來的房子砸到了一只前蹄。
“哞哞哞哞…”母羊沖着瓜耳瓦斯他們叫，很是可憐，兩只眼睛裏都是委屈，很人性化。
剛才他們能在地動之前反應過來，就是因為母羊的躁動提醒了他們。
“媽媽，多多流血了。”
小西麗看着母羊的蹄子，有些心疼。
瓜耳瓦斯也心疼啊。
她家裏一共有兩只母羊，有一只因為之前生病，她用很便宜的價格賤賣出去了。
剩下這只還是三個孩子們，用神明賜下的樹枝，在面包坊那裏換來的健康母羊。
現在西塔鎮上已經沒有了能看病的人了。
之前有拉裏奧在，不管是人還是動物，只要生病了，就都會找到對方，買下一些藥劑。
現在拉裏奧去了沼澤之地，已經成了神明的忠實信徒。
他們要想治療母羊多多的腿，就得去沼澤之地找拉裏奧。
所以一切又繞回了原點。
瓜耳瓦斯看着母羊不斷流血，明顯已經壓斷了的前蹄，心中下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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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帶上所有的糧食，去沼澤之地。”
倒塌的房屋，注定了沒法住人。
他們現在沒有其他的選擇。
“好哦！去找沼澤之主！”小西麗最開心了，原地蹦了起來。
本來媽媽說，要等過完這個冬天了，才會帶他們去那兒。
小西麗心中很難過。
自從被沼澤之主救了之後，這個才三歲多的小朋友，心裏就一直很親近那個在心裏說話非常溫柔空靈的聲音。
沼澤之主如果能變成人類的話，會長什麽樣子呢？
*
瓜耳瓦斯去和鄰居們商量，接下來該怎麽辦。
地動之後，西塔鎮上一片狼藉，還完好的房子所剩無幾。本來是應該有很大傷亡的，但所有人都知道，危急時刻出現了一根奇特的紫藤，将他們每個人都救了下來。
最開始帶着面包出來招攬人的流民，挨家挨戶解釋。
“是沼澤之主救了你們。”
“那根紫藤是我們領地的守護靈。”
災難之後，許多人都沒了主心骨，趴在家人懷裏嗚嗚哭。
流民們看了也很唏噓，他們也是這樣過來的。
只是不比西塔鎮上的人幸運。
他們那時候沒能趕上被沼澤之主救命。
如果他們也是西塔鎮上的原住民，能夠就近得到沼澤之主的庇護，他們就不會過那麽久颠沛流離的日子了。
想到這些日子來，不得不經歷的那些苦楚，每個人心裏都湧出一股想哭的悲痛感。
沒有誰願意遠離故土，在外面居無定所的流浪，去搶別人的房子和食物。
沒了家之後，在外面度過的每一天，都是難熬的。
再加上無處不在的天災，讓人有個安全的地方喘一口氣，都成了奢侈的事情。
在地動來之前，流民們哪怕帶來了面包，也依然讓西塔鎮的原住民非常防備敵視。
但在經歷了共同的地動後，有了紫藤的出現，兩隊人之間的距離，一下子拉近了不少。
治安隊的艾倫看着流民，皺眉思索，接下來到底要怎麽辦。
房子還沒塌，沼澤之地的人就提前來招攬他們了。
是不是那個沼澤之主有什麽未蔔先知的能力，才會算準了時機，特意那個時間過來？
房子被破壞後，衆人相當于失去了穩定的住所，自然要去考慮接下來去哪兒。
小個子希爾劫後餘生地捧着，之前從地上撿起來的三個面包，拍了拍上面的灰，先咬了一口，感受着面包的松軟和香甜，露出了滿足的表情。
艾倫狠狠瞪着他，嫌對方太沒有治安隊的威嚴。
他伸出手。
希爾愣了愣，只能讪讪從懷裏分出一個面包給隊長，嘀咕了一聲。
“都是我撿的。”
之前隊長還阻攔他，不讓他撿，地動來的時候，好幾個面包掉到地縫裏去了，怪可惜的。
艾倫只當沒看到隊員的委屈。
他狠狠咬了幾口面包，一開始只是為了洩憤，緩解壓力，但松軟香甜的面包一到口中就化掉，自動滋養了味蕾，他的表情整個舒緩下來，臉上也出現了幾絲享受。
沼澤之地真的像流民說的那樣，每個人去了，都能領取這麽好吃的面包嗎？
艾倫不解。
在此之前，他已經聽過鎮上流傳沼澤之主的傳說，但都只當趣聞聽聽。
說到底，治安隊也管不了那麽多的事情，只能在鎮上做一些基本的防禦。
但如果有鎮民主動離開，要去別的地方，他們也攔不了。
不知不覺就把一整個面包全吃完了，艾倫意猶未盡。
四周還是一片狼藉，許多人都在哭喊自己的房子倒塌，豢養的牛羊沒了。
哎，天災。
西塔鎮名存實亡，治安隊又能再做什麽？
這麽混亂的環境裏，艾倫都有些自暴自棄了。但吃完這個面包，他明顯感覺自己精神振奮了一些，好像頭腦都變得更加理性清明了。
嗯？
難道沼澤之主那裏給的食物，除了讓人吃飽之外，還有別的神奇效果嗎？
艾倫确定這不是錯覺，他是真的感覺到腦袋轉動快一些了，剛才的那些負面情緒也消失了很多。
他轉身看了眼希爾，希爾還是那副樂呵呵的樣子，懷裏還有一個面包被對方死死抱着，一副誰來了都不會撒手讓出去的架勢，真是沒眼看。
艾倫起身去找那些流民了。
下午，亂糟糟的西塔鎮，終于有一撥人做出了決定。
“我們要一起去沼澤之地。”
這些人裏還包括着瓜耳瓦斯一家人。
那頭受傷的母羊多多，瓜耳瓦斯實在是舍不得丢下，就把它背到了背上。
好在瓜耳瓦斯雖然體型瘦削，但也是有幾把力氣的，身體結實，能背得動。
至于三個孩子，則只能跟在她旁邊，互相牽着手走。
……
選擇去沼澤之地的人，這次有将近一百多人。
如果不是因為地動毀了他們的房子，又有這麽多人選擇往同一個方向去，他們還不見得會堅定選擇沼澤之地。
人多了，大家就會有盲從心理。
一百多人的遷徙，已經很可觀了，裏面有抱着自己養着的下蛋母雞的，也有牽着羊，用它代步的，每個人臉上的神情都很焦灼忐忑。
“到了嗎？”
“還有多遠啊？這裏這麽偏僻，能住人嗎？”
沒去過沼澤的人，看着四周的荒蕪景象，心裏越來越不安。
瓜耳瓦斯忍不住開口。
“就在前面了，沼澤之主能讓人起死回生，還能令人重返青春，祂有很厲害的能力。”
越是走近這片沼澤地，瓜耳瓦斯心裏的那幾絲別扭就也越淡。
哎。
她終于還是帶着孩子們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