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025年
做完, 吉喆拿手機看看,才發現此時并不是第二天早上,而是當天下午三點。
“餓了嗎?”靳博彥拍拍她的背問道。
昨天匆匆忙忙地趕飛機, 在飛機上激動地沒怎麽吃, 吉喆這會兒還真餓了。
“餓,想喝你煮的蔬菜粥。”吉喆摸着肚子回答, 多年沒再吃上靳博彥煮的東西, 吉喆還挺懷念的。
靳博彥說了句好,起床穿衣服去了廚房。
吉喆突然覺得目前的生活真好,媽媽跟爸爸和好,如膠似漆, 這邊靳博彥仍然在等她不曾有異心,這樣真好!
靳博彥把粥煮好端到客廳時就看到吉喆把自己的行李箱打開,正在一件件往外拿, 衣服收進衣櫃裏,抱枕放在沙發上,護膚品直接拿去了衛生間, 更讓靳博彥眼睛一亮的,是吉喆身上穿了他的黑色襯衣, 那襯衣很長,但也只堪堪到她的腿根, 靳博彥只覺得兩條又長又直的腿在自己眼前瞎晃悠。
“你不回家嗎?”看她的樣子下飛機已經就直奔他這裏, 還把這裏當成家,一副準備長住的意思了。
吉喆正在擺抱枕, 灰色的沙發上有了粉紅小豬的點綴,瞬間就亮了起來。
“我以後就住這裏啦!”吉喆走到桌前坐下,宣布道。
靳博彥把筷子遞給她,“那你前面的房子呢?”
“賣啊,聽說最近這邊房價漲了,我要賣掉。”
靳博彥聞言皺皺眉頭,把手裏的筷子放在一邊,突然問她,“你是一個人回來的嗎?”
吉喆不明白他為什麽這樣問,但還是誠實地回答,“對啊。”
“你...跟你爸爸...”
靳博彥覺得有些開不了口,今天早上初初見到吉喆的時候,他想象過她突然回來的原因,是父母同意了,還是決裂了,現在聽吉喆說要賣房,靳博彥幾乎已經确定她真的跟家人決裂了,這樣的結果讓靳博彥挺難受的,跟她在一起快一年,他知道她有多愛她的爸爸和媽媽,之前因為這個原因分手,靳博彥雖然難以接受,但也理解她,此時如果決裂,她心裏一輩子都會有疙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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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喆到這會兒才明白靳博彥的意思,不過這也怪她,一回來就只記得跟他溫存,都沒有好好說一下前因後果,于是她起身走到靳博彥身前,側坐在他的腿上,摟着他的脖子開始解釋。
“上個星期我媽去找我,說為了我跟我爸簽了離婚協議,準備跟我一起孤獨終老。我爸大概是想通了,昨天突然出現在我的出租屋,當着我媽和我的面撕了那份離婚協議,我媽很生氣讓他滾,我爸卻賴着不走,說哪裏都不去,只跟自己的老婆女兒在一起,還說以後他不幹涉我的私人感情。”
說到這裏吉喆捏捏靳博彥的鼻子,笑着繼續,“但他也說了,如果你以後做了對不起我的事,看不打斷你的狗腿!”
她老爸會妥協一方面是她和她媽集體逼他,另一方面,他偷偷去查過靳博彥的底,這事要放在五年前,他即使知道靳博彥是好學生也不一定答應,畢竟好學生學壞那是分分鐘的事,不負責任的碩士博士,高科技犯罪的學霸多的是,誰知道他是不是僞君子,但現在不一樣,他在全國數一數二的醫院任職,這些年沒交一個女朋友,更不亂搞男女關系,安安分分的,好吧,也算配得起他女兒。
在父母眼中,特別是女兒在父親眼裏,自家女兒那簡直跟天仙似的,等閑人配不上,只要有人觊觎自己的女兒,作父親的就把對方認作死敵,雙方“不死不休”。當然,當若幹年後靳博彥有了一個“世界上最可愛”的女兒,見有小男孩想牽女兒的小手就吹鼻子瞪眼時,他慢慢理解了跟岳父一樣作為女兒奴的心情。
靳博彥聽了吉喆的話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對“孤獨終老”這四個字很介懷,于是沉默着沒說話。
吉喆卻以為他是介意她把父母放在第一位讓他靠邊站的事,于是跟他保證道:“我的前二十多年都是我爸媽給的,我愛他們也尊重他們,但剩下的八十年都是你的,以後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靳博彥似乎有些不确認,“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你要不相信我,我把戶口身份證護照銀/行卡都給你保管。”
吉喆說着就跳下靳博彥的腿颠颠地去房間拿東西,她剛剛把這些貴重的證件都鎖在了床頭櫃裏。
靳博彥也不阻止她,只是靜靜地看着她的動作,但等她把自己的全部身家捧到他面前時,靳博彥突然拉過她的手臂把她扯到懷裏狠狠地吻她,吉喆被迫分開腿坐在他的雙腿上,熱切地回應他,兩人吻着吻着就開始互相扯對方的衣服,不一會兒靳博彥抱起吉喆走進卧室并關上了門,只留下餐廳裏冒着熱氣的蔬菜粥和一地紅紅綠綠的證件和銀/行卡。
......
結束後,吉喆任靳博彥給她擦拭,有氣無力地表示,“靳醫生,你體力真好,存貨可真多。”
靳博彥笑了一聲沒說話,給她換上幹淨內褲就轉身去了廚房。
吉喆雖然餓,但是更困,卷了薄被蓋在身上滾到枕頭上睡了過去,但只睡了二十分鐘就被靳人叫醒了,混混沌沌地坐起來就看到靳博彥正坐在床沿,手裏有一碗粥,碗裏還放了一根勺子,吉喆接過碗,抿嘴試了試粥的溫度,不冷不燙,于是把勺子上的稀飯舔幹淨後遞給了靳博彥,然後咕嚕咕嚕幾口就把粥喝進了肚子,又把碗還給靳博彥後,轉身又躺下了。
此時靳博彥右手拿勺,左手拿碗,呆呆地看着吉喆一系列連貫的動作,啞口無言,剛剛其實他想喂來着,但吉喆似乎根本不需要啊!
再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因為睡得好,起來的時候,吉喆臉色很紅潤,眼睛也格外亮,在床上滾了兩圈,美美地回憶了昨天的種種細節後,吉喆偷偷笑完就朝廚房裏的靳博彥喊道:“靳醫生,我肚肚餓餓,想吃飯飯。”
回到靳博彥身邊,吉喆原形畢露,該撒嬌的時候撒嬌,該“色”的時候色的一點都不含糊。
靳博彥聽見說話聲,從廚房裏探出頭看了吉喆一眼,洗幹淨手就往卧室來了。
“抱抱。”
吉喆伸出手臂讓靳博彥抱,但靳博彥壓根當沒看到,從衣櫃裏找出一件白襯衫和一條小黑裙就遞給吉喆。
“穿上。”
吉喆看着面前只在見客戶時穿過幾次的正裝,有些疑惑,“幹嘛要穿這個。”
靳博彥也不回答,反而說起了昨天吉喆的誓言,“不是說好我讓往東就絕不往西的嗎?”
吉喆脖子一縮,面前人真霸道,這種小事也要拿誓言說話,簡直太強勢!盡管心裏在吐槽,但吉喆的肢體很聽話,穿了內衣就開始穿襯衣裙子。
靳博彥見她毫不遮掩的在自己面前穿內衣,有些不自在地轉過了頭,好吧,以後這種事情每天都會上演,他總要慢慢習慣的。
吃完飯,靳博彥帶着吉喆出門,到了停車場就看到那輛之前送她去機場的汽車,上了車系好安全帶後吉喆問靳博彥,“我們去哪?”
靳博彥卻賣起了關子,“到了你就知道了。”
吉喆盯着靳博彥的側臉看了半天,視線下移又看向他的襯衣和西裝褲,覺得他似乎有陰謀,但她大概回到靳博彥身邊就智商喪失了的狀态,怎麽都想不出來。
當汽車開了半小時後,停在某棟大樓前面時,吉喆一臉的不可置信,“這是不是太快了?”
她不是不願意跟他結婚,但昨天才回來,今天就來領證,是不是太快了?況且,他都沒有跟她求婚啊!
靳博彥無視她臉上的掙紮,只是淡淡地提醒她,“我現在讓你往東...”
吉喆被人扼住要害,想反駁又不知道該從哪裏反駁,最後氣呼呼地說了一句“讨厭”就率先下了車。
靳博彥看着吉喆的背影輕笑了一聲,以後她就是他老婆了,誰也不能拆散他們!
吉喆先靳博彥一步走到民政局門口,只是推開門就看到離門不遠處坐着的四個中年長輩有些回不過神。
“爸,媽,你們怎麽在這裏?”
張靜姝見她進來,就微笑地站了起來,而剛剛跟她一起聊天的另一個中年女長輩也站了起來,同樣看着她,吉喆覺得她看着有些面熟。
“愣在那裏做什麽,快叫靳阿姨。”
吉喆呆呆的,靳阿姨,是她想的那個阿姨嗎?
正在此時靳博彥停好車也跟了進來,右手手臂很自然地搭在吉喆的肩頭,跟衆長輩打招呼。
“吉伯父好。”
“吉伯母好。”
“爸。”
“媽。”
雖然是初次見靳博彥,但張靜姝對他一點都不陌生,在剛剛過去的一個星期裏,女兒每天都會聊起他,她還看過了女兒保存的無數張照片。
而吉承澤心裏卻很憋屈,前天晚上吉喆偷偷回國,打得正在久別溫存的二老措手不及,張靜姝更是在吉喆關機的時間對他又吼又罵,總結一句話就是——年紀一大把了,還老想着這些亂七八糟的,如果女兒有什麽事,我跟你沒完!
吉承澤其實挺委屈的,他也就55歲,哪裏算年紀一大把?再說了,跟他同齡的老陳剛抱上了新兒子,比他外孫還小呢,他們這個年齡段的人怎麽能叫年紀一大把,明明是寶刀未老!
後面的事,吉承澤就更氣了,他們昨天前腳剛到錦繡江南,後腳就被靳博彥的爸媽強勢登門拜訪了,而且對方開口領證閉嘴婚禮,聽得吉承澤直冒火,最後還是張靜姝警告的一眼讓他回了神,好吧,他現在在家裏沒有絲毫的決定權,只有聽從的命。
而靳博彥的媽媽付雪對着兒子微笑點頭後就繼續打量馬上成為自己兒媳的吉喆,這孩子臉上的天真看得她很滿意,自家清冷的兒子就應該找一個活潑可愛的伴侶。
站在付雪身邊的靳爸爸靳天面上含笑,內心卻在無情地吐槽自家兒子:這都還沒嫁過去呢就向着那邊,果然是要嫁出去的兒子已經成潑出去的水了。
靳博彥喊過長輩後就跟吉喆介紹自己的爸爸媽媽,吉喆面上帶笑打招呼,但靠近靳博彥的手卻暗暗擰他腰上的軟肉,這人要不要準備這麽多“驚喜”給她,她心髒病都要被吓出來了,好嗎!
吉喆的意外和不解顯然都在靳博彥的意料之中,被她捏,也不惱,反而低頭靠近吉喆耳邊對她說,“乖,回家我再跟你解釋。”
僅僅一句話,吉喆的怒氣就消了,她給了靳博彥一個“晚上不好好解釋清楚有你好看”的眼神後一手挽一位媽媽到一邊聊天去了。
兩位爸爸被落下,齊齊看了靳博彥一眼後又互相看向對方,最後還是靳天扯了個話題,“親家,聽說你是醫藥出身的,這個行業挺景氣的啊,而且一看您就是做良心藥出生,讓人佩服。”
一說起做了大半輩子的事業,靳承澤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哪裏哪裏,您高看了。”
靳博彥看着四位長輩和嘴甜逗得兩位媽媽哈哈笑的準老婆,轉身去櫃臺取資料。
領證的步驟一點都不複雜,填表格,宣誓,照相,等到工作人員遞給他們兩個紅本本,說了句“恭喜二位”,這領證的儀式也就完了。
吉喆接過兩個鮮紅的本本,回頭就看到對她微笑的家長,直到此時,吉喆不得不承認,靳博彥還是最了解她的人,吉喆拿着本本走到眼睛紅紅的吉承澤面前,墊腳親了他的臉一口,說道:“爸爸,我愛你。”
因為這五個字,吉承澤強忍的淚水奪眶而出,這五年他沒有一天不後悔當初的武斷,如果他不霸道地拆散他們,如果她能更尊重女兒的想法,如果他能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跟女兒好好溝通,而不是一巴掌打到她躺在地上半天起不來...那女兒這些年的苦是不是就不用受了?而他是不是也不會想去又不敢去看她,生生急白了頭發?
吉喆見爸爸哭,偷偷抹掉眼角的淚水,她媽媽一直在家念叨她爸最丢臉的三個時刻,第一個是當他抱起剛剛出生的她時留下的欣喜的眼淚,第二個是她讀幼兒園,他爸趴在窗臺上了看了他半天,最後在車裏哭了半小時,最後一次是送她去上大學,回去的路上偷偷抹眼淚,現在最丢臉的時刻還要加上此時哭得鼻水都流出來的時刻了。
等吉承澤慢慢平複下來,靳天就提議找個酒樓坐下來聊聊天吃吃飯,因此一大群人一起出了二樓大廳。
下樓的時候,吉喆見很多時往三樓去,而三樓的轉角處寫着“婚檢處”,吉喆有點疑惑,小聲問靳博彥,“我們為什麽不用婚檢?”她依稀是記得領證需要婚檢,但他們怎麽就跳過這個流程了?
靳博彥對着她的耳朵說道:“因為我對醫生說,你不方便。”
吉喆反應了一回兒才意識到他說的“不方便”是什麽意思,但是事實卻是,時隔五年,他們昨天才滾到一起,怎麽可能懷孕?哪吒也才懷三年,難道她比哪吒他媽還厲害?
“這不好吧,萬一我有什麽病呢?”對于在醫院工作的靳博彥來說,一年體檢兩次是不可缺少的流程,但自己好像有一年多沒體檢,會不會有問題?
聽到這個問題,靳博彥輕咳一聲,回答道:“沒有。”
“你怎麽知道沒有?”
“因為我昨天檢查了多遍,确定無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