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鬼打牆
鬼打牆
夜色漸濃,黯淡的月亮不知何時隐匿于厚厚的雲層之間。
林晚夏三人沉默着一路疾行。即便三人早已疲倦至極,卻一秒都未曾停歇。誰也不願在這大山中“過夜”!
突然間,夜空傳來“咻”的一聲巨響。一道迅猛的電閃雷鳴将黑夜撕裂,仿若四分五裂。
“要下暴雨了!”賀弋蹙起眉頭,“我們趕快走!”
“沙沙沙!”三人鼓足一股勁,加快了步伐。
就連其中那狡猾的王麻子也寧願回到村裏接受“制裁”,都不願孤身被留在大山中喂怪物!
前者或許還能存活,後者卻不敢深思,畢竟這山裏不僅有兇殘的野獸,還有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髒東西”!
就在三人屏氣凝神趕路之時,不遠處一棵高大的槐樹下,出現了一個黑色的人影。
令人感到怪異的是,這個看不清面容的“人”,正低垂着頭,不停地圍着槐樹繞圈奔跑。
林晚夏倒吸了一口冷氣,暗自思忖,難道自己的運氣如此之差?
這是又撞見“鬼”了麽?
就在三人準備屏氣斂息,小心繞過此“人”時,周圍的草叢裏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隔着一片朦胧的夜色,林晚夏蹙眉瞧了一眼,隐隐約約地看清,來人竟是他們失散的“隊友”,分別是徐曉菡、李雪、姜耀、紀淮四人。
“是你們!”徐曉菡眯了眯眼,有些驚詫地望着三人說道。她的餘光掃過四周,沒有發現蘇夢嬌的身影,又仿若無事般地舒展了眉頭。
雖然考試中不能親手殺害其他考生,但只是合理範疇內的“競争”,卻不會受到懲處。
徐曉菡既然敢出手傷人,就不怕對方報複,但能少個麻煩自然是再好不過!
林晚夏臉色如常,沖對方微微颔首:“你們好!”
雖然她心中并不喜愛徐曉菡這個兩面三刀的女人,但眼下也沒必要去撕破臉皮。
“我們一起下山吧!”紀淮走上前來,一臉溫和地說道。
“行!”林晚夏餘光瞥了賀弋一眼,只見賀弋微微點頭,确認了同伴的想法,于是她淡淡地回應道。
雖然人多勢必動靜會大一些,但顯然大家一起下山更為安全,多一個人也就多一個分擔風險的!
七人默契地組成了一隊,誰也沒有提及其他隊友。
在大山中失散,意味着各自奔逃!
他們不過是臨時聚集在這“特殊之地”的一群陌生人,不僅相互間沒有任何情誼,還存在一定的競争關系!
“沙沙沙!”
七人中沒有好奇心爆棚的新人,紛紛自覺地繞過樹旁那個“詭異”的人影,朝另一邊下山。
然而大約十分鐘後,七人臉色一沉,他們走了半天,又繞回了原點,再次撞上了那個詭異的跑圈人。
“說!是不是你這家夥故意帶錯路!”徐曉菡眯了眯眼,冷冷地望着王麻子說道。
“各位姑奶奶!大老爺!小的怎敢在您眼皮底下偷奸耍滑!”王麻子戰戰兢兢地:“再說,現在天都黑了,小的也不敢在這山裏多呆呀!”
“少在這裏胡言亂語,小心我割了你的舌頭!”徐曉菡瞪了他一眼,眼中露出兇光,顯然此話并非說說而已。
“不是他帶錯了路!”紀淮望了一眼那繞着槐樹跑圈的人影,蹙起眉,肯定地說道:“我們這是碰上了鬼打牆!”
“難道······”徐曉菡立即反應過來,朝人影的方向看去,口中喃喃道:“造成鬼打牆的,難道是【它】?!”
此言一出,在場之人心中一沉,眼下若是無法破解這鬼打牆的局面,恐怕他們今夜都難以平安下山了!
“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徐曉菡攥緊拳心,問道。
“我們只能想辦法讓【它】停下來了!”紀淮幽幽地扶了扶眼鏡,說道。
“那···我們中誰先去?”徐曉菡餘光掃了一眼在場其餘人,似乎在估量着什麽。
她話音剛落,在場之人都沉默不語,沒有哪個傻子面對這種明顯異常的情況,第一個去以身涉險!
片刻後。
徐曉菡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她擡起手,指着王麻子說道:“不如,讓這家夥先過去瞧瞧!”
這話說完,在場其餘幾人紛紛望向王麻子,若有所思。
“這倒是個好主意!”李雪雙手抱胸,附和了一句。
見此情景,王麻子雙腿顫抖不已,渾身冒出冷汗,大聲掙紮道:“我不去!我不過去!”
“你給我老實點!”賀弋蹙着眉,拉緊捆綁着王麻子的藤蔓,毫不留情地給了他一腳,将他踹翻在地。
“萬一他丢了性命,誰來替我們帶路!”林晚夏想了想,冷靜地說道。
雖然這王麻子死不足惜,但眼下還需要他活着。
“我們一起過去看看吧!”紀淮平靜地掃了一眼在場的其他人,沉穩地說道。
風險均攤,這是目前最“合适”的辦法!
“行,那我們就一起過去!”林晚夏點了點頭。
既然決策已定,在場七人表面上無人反對,都同意了這個“辦法”。
此事不宜再拖延,大家立即行動了起來。
賀弋率先幾個大步,走到林晚夏身前,看似漫不經心地輕聲說道:“你跟在我身後,小心點!”
微風拂過少年清俊的臉龐,宛如守護公主的英勇騎士!
林晚夏望了他一眼,微微點了點頭,輕聲道:“你也是!注意安全!”
“沙沙沙!”
七人小心翼翼地接近槐樹下那個詭異的人影,随着距離的逐漸拉近,七人紛紛面露驚愕,停下了腳步。
只見那槐樹下的人影并非是他們猜測的“髒東西”,反而竟是他們的熟人——謝俊才!
此時,謝俊才如得了失心瘋一般,瞳孔渙散,臉色透着一股死人的灰暗,渾身肢體僵硬,只知道機械般地圍着槐樹繞圈跑!
“他這是怎麽一回事?!”徐曉菡驚訝道。
“他這是中了邪!被髒東西給魇住了!”紀淮蹙起眉頭說道。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徐曉菡微微咬了咬下唇,手背上時不時傳來的瘙癢讓她心煩意亂。
此刻她已經想明白了,那黃仙姑在兩人第一次接觸時,絕對對她做了什麽手腳,可惜即使此時得知真相,她也無力改變什麽。
徐曉菡心中惱怒着,恨不得趕緊下山,找個機會從老太婆那裏“套得”解藥!
哼!軟的不行到時候就來硬的!
“想辦法讓他清醒過來!”紀淮神情凝重地說道。
“這樣啊!”賀弋聽到此話,微微眯了眯眼,随手從地上撿起一顆小石頭掂了掂。
下一秒,這一顆小石子如同疾馳的子彈,準确無誤地砸到了謝俊才的臉上!
謝俊才的左臉頓時青了一塊,他神色微微一愣,接着又面無表情地繼續跑圈起來!
“難道砸得不夠狠?”徐曉菡有些焦躁地來回踱步,餘光一瞥,撿起一塊大石頭。
“你別沖動!”紀淮蹙起眉頭,攔住了她,說道:“我這有一民間秘方,或許有用!”
說着,紀淮從口袋裏掏出一塊黑色方巾。打開一看,裏面竟是一團白花花的大米。
“這是米飯?”徐曉菡略作遲疑地問道。
“我舅老爺曾說過,他幼時曾見過有高人用大米驅邪,将大米灑遍中邪之人其身,再掐其人中即可醒轉。”紀淮不緊不慢地說道。
“民間的确有此土方。”林晚夏瞥了一眼氣定神閑的紀淮,幽幽地開口道,“值得一試!”
她暗自思量,這紀淮深藏不露,日後接觸需更加警惕才是!
“我們幾人中,唯有賀兄弟一副好身手,此事就拜托你了!”紀淮将大米重新用方巾疊好,往賀弋面前一遞。
“客氣了。”賀弋神色如常地接過大米。
“小心點!”林晚夏拉了拉賀弋的衣角,眼神中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絲擔憂。
“放心,我自有分寸。”賀弋微微颔首道。
說完,賀弋健步如飛朝謝俊才猛沖了過去,直接把米飯糊了他一臉!
“······”
林晚夏神色一愣,自有分寸這個詞是這麽用的麽!
怕不是你小學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
好在賀弋的行動效果顯著,被白米糊臉的謝俊才如脫線的木偶,呆呆地定在了原處。
賀弋微微眯了眯眼,若有所思地一把掐住謝俊才的下巴,将手中剩下的最後一點米飯連同布巾一起用力地塞入他的口中,再指尖并攏猛地掐住他的人中!
頃刻後。
謝俊才漸漸恢複神智,他瞪大了雙眼,劇烈地左右搖晃着腦袋,拼命掙紮起來!
媽呀!誰懂!好不容易活了過來,又險些被賀弋這毫不留情的一手硬塞猛掐,差點給活生生地弄死!
“唔唔!”他眨巴眨巴眼,似乎無聲地大喊着:“大哥!求放過!”
瞧着謝俊才似乎恢複了正常,賀弋松開了手,退到一邊,朝林晚夏他們比了個 ok 的手勢。
“咳咳!”謝俊才摳着嗓子眼,大聲咳嗽起來。
“你沒事吧!”紀淮溫和地問道,“這是怎麽一回事?”
謝俊才擺了擺手,彎着腰到一邊嘔得不行。
賀弋瞅了林晚夏一眼,像個急于在心上人前表現的小夥,眼中暗藏一絲得意,說道:“瞧見沒,賀哥出手!無往不利!”
林晚夏翻了個白眼,道:“你得瑟個什麽勁,是嘴巴抽筋了麽?”
賀弋:“······”呵呵,白耍酷了。
緩了一會,謝俊才有氣無力地喘了一口氣,蔫頭耷腦地說:“媽的,老子差點就栽了!”
随後,謝俊才斷斷續續地将他突遭白霧中的怪手襲擊一事說了出來!
那會,他新認的好大哥劉強,大喊着讓自己別回頭看。
可惜太遲了!
也許是他過于恐慌,情不自禁地轉了大半個身,驟然間霧裏傳來一股詭異的力量促使他繼續将腦袋轉了過去。
這一看不要緊,直接吓得他差點當場尿褲子!
只見大霧中那恐怖的人形骷髅頭正與他四目相對,臉快貼着臉,那雙黑黢黢的窟窿眼裏滿是怨毒之色。
謝俊才吓得臉色煞白,喉嚨裏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下一秒,那鬼手攥緊了他的肩膀,怪嘴咧成了鲢魚那麽大,還不斷發出咯咯的陰笑聲!
也許是想起了那段恐怖的回憶,謝俊才神情萎靡,半晌都沒說話。
“然後呢?”徐曉菡急着追問道。
“然後我就被吓暈過去了!”謝俊才有些尴尬地說。
“······”
在場衆人聽完他“精彩”的講述,紛紛陷入了沉默。
好家夥,看這人講得口幹舌燥的,結果滿嘴都是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