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第24章
江淼出事後, 江老爺子本來還算康健的身子每況愈下,大病沒有,小病不斷。
也正是那個時候, 公司被王海誠鑽了空子, 江淼手中的公務幾乎全被他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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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江淼特別看重的幾個項目被譚方興抓得死死的以外, 其他全都落入了王海誠手裏。
“你們現在沒法收權?”江望塵問。
金乾眼神滄桑,“收不回來啊, 江老年紀大了, 當年跟他交情好的那幫人全退休了,現在高層已經換了一茬, 他說話早不像當年那麽管用了。”
反觀王海誠, 他卻是實打實跟着江淼在公司裏幹了幾十年, 出事之前他也一直表現得像跟江淼一條心, 出事後自然而然成了公司的主心骨。
江望塵握了握拳,松開。
“所以?”
金乾嘆氣,“江老的意思,是讓你帶江總離開。”
安嶼猛地站起來,不可置信,“憑什麽?”
“不可能。”江望塵斬釘截鐵道, “我可以離開, 但是她不行。”
江淼生在京城, 長在京城, 她人生中所有可以肆意揮灑的年華和事業都留在了這裏。
他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帶江淼離開。
“你們這是欺負她不能開口。”江望塵說。
金乾渾濁的瞳孔中似有千言萬語,最後化作一聲嘆息。
“造孽啊。”
他在江家幹了一輩子, 眼看江老頭發花白, 年歲遲暮,怎麽……怎麽就攤上那麽一個狼心狗肺的女婿呢?
安嶼憤憤, “那個什麽公司,他搶走了,咱們不能搶回來嗎?”
金乾苦澀道:“哪裏有那麽簡單?”
這時,江望塵忽然意有所指地開口:“股權不在他手上吧?”
金乾愣住,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股權……”
江百的股權分布非常雜,江淼手裏的是最多的,占到百分之三十,因此才能在公司裏做到說一不二。
但也因為這樣,公司的其他股東都對這部分股權如何處理虎視眈眈,各方勢力意外處于一種平衡的狀态。
王海誠雖然看似勢大,但他手裏沒有實際的股份。
江家雖然占有最多的股權,但江淼一日不醒,就一日沒有主事人能站出來掌事。
對于其他股東來說,他們只想從中獲利,而不在乎事實的真相。
見金管家還是沒有想明白,江望塵解釋道:“現在這個局勢是最穩的,王海誠拿不到股權,他就只是一個紙老虎。公司裏的事可以靠譚助理掣肘一陣,江家還沒倒,股東們就必須保持觀望。”
如果他們把江淼送走,那就是先一步認輸,股東就會聞風而動,選擇明顯更能獲利的一方。
……
“他是這樣說的?”江老扶着書桌,撐着身子站起。
金乾連忙上來扶他,“您慢點兒。”
“咳咳——”
江老捂住胸口咳得很費力,金乾連忙端起熱水,給他遞到嘴邊。
那張蒼老的面孔上隐隐悲戚,老人手臂顫抖得接不住杯子。
“好孩子,我……我老了,不中用。”
金乾拿來藥給他,“您別想那麽多,保重好身體才是最重要的事。”
“對,對,我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白白便宜了那個白眼狼。”
江家大宅屹立多年,曾經的門庭若市早已不見,只剩下空蕩蕩的樓棟和呼嘯風聲。
……
那天離開京城後,江望塵和江老爺子仿佛達成了什麽心照不宣的約定,譚助理會将每一份項目方案和報表拿給他看,甚至有時還會詢問他的意見。
“哥,你歇一歇吧。”安嶼抽走江望塵眼前的手機,“你眼睛不疼嗎?”
他眨眨眼,“還好,晚上睡一覺就行。”
“我覺得不行。”
安嶼用掌心遮住他眼睛,“休息一下吧,過幾天要開學了,會更忙的。”
江望塵靠坐在沙發上,忽然門鈴響起。
“我去開門,你繼續休息!”
她跳起來,幾步便竄去了門口。
“誰呀?”
“快遞,尾號3117的!”快遞員遞進來一個小箱子,“簽下字。”
安嶼接過筆和箱子,簽上名。
關上門,她轉身問:“這是什麽呀?”
江望塵想了想,“好像是彩跑粉。”
“彩跑粉是什麽?”
她兩下拆開快遞盒,取出裏面的小瓶子。
江望塵從沙發上坐起,接過瓶子,“給你染色的,你不是想染很多顏色嗎?”
安嶼微張嘴巴,“……”
她捏着一個小瓶子,看着上面的說明,疑惑:“染發不應該用染發劑嗎?”
江望塵莞爾,“我沒說要染在頭發上。”
兩人對視了許久,安嶼驚恐地跳起來。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不行!”
那雙眼睛裏難得溢出了些狡黠的笑意,眉眼間盡是風景。
“笑笑。”
安嶼語氣弱下來,但還是很有原則道:“不行!”
“笑笑。”他又叫一聲,“染吧,我想看。”
安嶼挺胸,又洩了氣。
“染這個會很蠢的。”
“這個肯定比染發好看,我保證。”江望塵拉着她的手腕晃,哄着道:“試試吧,好不好?”
“……”
塑料摩擦的聲音斷斷續續地響着,江望塵戴着一次性手套,一只手捏着小瓶子,一只手按着手掌下的毛尾巴。
“嗷嗚嗷嗚!”
安嶼生無可戀地趴在地上,尾巴被人拿捏在手裏,不敢輕舉妄動。
她可不是怕江望塵,她是怕自己一動,江望塵手抖一下把那瓶彩跑粉全灑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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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兩個顏色,再等一會兒。”
“嗷……”安嶼有氣無力地應一聲。
江望塵坐在小凳子上,用梳子将她的尾巴毛梳順,等分為七份後,一撮一撮地染上顏色。
彩跑粉的色彩都很淡,很容易上色,當然也容易清洗。
随着七種顏色一點點染上,他的眼睛越來越亮,顯然對自己的作品非常滿意。
“笑笑,你要不要照鏡子?”
安嶼靜悄悄地趴着,完全沒有要起來照鏡子的意思。
“好了。”
江望塵摘掉手套,沖水洗去手腕上沾到的彩粉。
打掃幹淨浴室,他又轉頭去看擁有了七彩尾巴的安嶼。
“很可愛。”他抿唇彎了眼睛,“你要不要自己看看?”
安嶼怨念地看了鏡子一眼。
“嗷嗚!”一點兒也不酷!
江望塵去客廳裏取手機,安嶼就別扭地翹着尾巴跟上。
快給她洗幹淨啊!
她在腿邊不停地撞,江望塵趁機抓拍了幾張傻乎乎的照片。
快删掉!
安嶼氣炸,從他腿縫裏擠出來,她要去卧室裏穿衣服變回人形!
江望塵捏住她的後頸,将她提起來,“衣服在我床上,你這樣上去會把床單染髒的。”
她蹬着後腿去踹他。
還不是因為你要染色!
“真的很可愛,再留一段時間好不好?”
“嗷嗷!”不好!
“我給你畫一張畫像?”江望塵試圖談條件。
安嶼不信,上次答應的兩張畫都還沒畫呢!
他似乎也想起了自己之前空口承諾的畫,忽而靈光一閃。
“我現在給你畫吧,你就坐在陽臺上的花盆裏。”
花盆裏的那株綠蘿在沒有安嶼的幹擾後長得格外茁壯,已經重新恢複了生機。
然而當江望塵強行将某只七彩尾巴的暴躁生物塞過來時,綠蘿似乎瞬間蔫了不少。
“怎麽回事?”江望塵不解,“笑笑你是不是壓到綠蘿的根了?”
她才沒有!
明明就是這綠蘿太脆弱!
安嶼憤憤地用尾巴在綠蘿葉子上蹭來蹭去,試圖将彩跑粉蹭幹淨。
江望塵拿出手機拍了幾張,于是手機裏又成功多了幾張某人的不雅照。
油畫畫起來非常費時,中途安嶼幾次想跑,都被人抓了回來。
“嗷嗷嗷!”壞男人!
她氣到跳腳,用爪子在他褲子上洩氣般勾出好幾根線頭。
“快了快了。”
咚咚咚——
房門被人敲響,正在打鬧的兩人一齊停住。
“小塵!小塵在嗎?”
房間門越敲越急,是郭婆婆!
怕有什麽急事,江望塵連忙打開門,“怎麽了婆婆?”
安嶼也湊過來,不過此時郭婆婆顯然急得根本沒看見她。
“樓下小孩兒吃東西卡住了,她爺爺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咱們得趕緊孩子送去醫院!”
安嶼一聽連忙跑回房間換衣服,跟江望塵一起下樓去看小孩。
五六歲的小女孩兒站在郭婆婆家門前,眼睛泛着迷茫與恐懼的水光,面色憋得滿臉漲紅,甚至隐隐有發紫的跡象。
江望塵心中一驚,對安嶼道:“把孩子抱下去,我騎車。”
安嶼當然知道事情有多急,異物入喉可不是小事。
她小心抱住孩子雙腿,讓她靠在自己肩上,幾步便跑出了樓道。
“這邊。”
那輛腳踏三輪車很久沒用,車上的裝備也都被卸了下來,此時剛好用來送孩子。
“你拍拍她的背,看看能不能咳出來。”
安嶼拍了幾下,女孩兒咳得眼睛通紅,淚珠大顆大顆往下掉。
郭婆婆心疼得不知道怎麽是好。
“孩子突然跑上來拍門,我看見她臉色就覺得不對,也不說話,張着嘴巴就一直給我看喉嚨!”
“她家裏沒人嗎?”安嶼一邊給女孩兒順氣,一邊問。
“她爸媽出去打工,平時就跟爺爺在家,也不知道那老頭今天跑到哪兒去了,還好這孩子機靈,知道找人!”
縣城醫院離得不遠,到了醫院,孩子很快便被送進了急診手術室。
“孩子吃了什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