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第22章
江望塵皺眉, 他認出來了,那是王海誠的弟弟,他曾經的叔叔, 王垣良!
他們為什麽一起從醫院裏出來?
王海誠上了另一輛車, 江望塵拉着安嶼進了旁邊的遮光亭, 避開他們的視野範圍。
他這次只是帶笑笑過來玩的,并不想和招惹那些不必要的麻煩。
王海誠一行人并沒有看見天橋上的身影, 坐進車後座, 很快便離開了。
江望塵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話,但安嶼卻注意到了前後駛離的車輛和他的反常。
“剛才那是誰?”她探頭向下看。
江望塵搖頭, “不是什麽重要的人。”
她可沒那麽好糊弄, 聞言想想便知道了。
“你那個養父?”
“嗯。”江望塵點頭, “沒事, 我們進去吧。”
安嶼撇撇嘴,不客氣道:“他來做什麽?給雞拜年啊?”
江望塵先一步走下樓梯,聞言挑眉,“你在說誰是雞?”
“你在曲解我的意思!”安嶼喊一聲,上前與他并肩,“我明明在說他是黃鼠狼不安好心呢!”
旁邊的人哼笑一聲, 沒再說話。
安嶼憤懑, 用肩膀撞了他一下, “你聽到沒?”
江望塵晃了一下扶住欄杆, 嘆氣,“聽到了, 別胡鬧, 我差點被你撞下去。”
“不可能!我會在你還沒掉下去之前拽住你的!”
他哼笑一聲,不再說話了。
不知道安嶼身上那股使不完的精力是從哪兒來的, 總讓他無奈,卻又下意識縱容。
崇光醫院的綠化非常多,但地面落葉很少,路面幹淨清潔。
住院部在最裏面的那棟樓,周圍非常安靜,江淼所在的樓層更是只有來往的護士,走廊裏看不到一個病人家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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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護士站做了登記,然後才被允許進入探望。
“601嗎?”
“嗯,走吧。”
江望塵循着記憶找到病房。
他在門口站定,靜靜地等了一會兒。
安嶼在打量環境的同時,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停頓。
她沒有出聲打擾,貼心站在一旁等他自己推門。
“走吧。”他又說了一聲。
安嶼沒有動,繼續等他自己開門。
手腕壓下,又輕輕擡起。
病房門悄無聲息地打開,門內的景象一如他最後一次見到的那樣。
整潔到毫無人氣的套房,客廳、陽臺、浴室……
一切都井然有序,一塵不染,好像無人光臨的星級酒店。
江望塵走到客廳,低頭看了眼。
煙灰缸裏是幹淨的。
陽臺的地面也沒有灰燼,空氣中并沒有煙味。
江望塵想起剛才王海誠随手從車窗向外丢掉的那根煙頭……
他皺起眉,王海誠竟然不是來看江淼的。
那他們來做什麽?
暫時壓下心裏的疑問,江望塵回頭時,安嶼已經湊到了卧室門口。
他走過來,聽到她說:“哥,你媽媽好漂亮。”
江望塵颔首,将她從門上扯下來。
“怎麽不進去?”
安嶼經驗,“可以進嗎?我以為只能在門外面看。”
“可以的,她生命體征很平穩,不用那麽小心。”
卧室裏的消毒水味比外面更濃,兩人同時被刺鼻的味道熏得變了臉色。
竟然沒有一個人來給她的房間通通風。
江望塵怔怔地看着床上的人,腦海裏想了很多。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家裏人沒來看過她嗎?怎麽不給房間裏通通風?王海誠是不是做了對不起她的事?為什麽兩人突生間隙?她在做遺囑公證的時候心裏又想些什麽呢?
萬般想法從心中掠過,最後只剩下一個問題……他沒有在身旁盡孝,江淼有沒有怪過他呢?
他知道自己沒法留在京城。
王海誠從前不會讓他安生,如今遺囑公布以後就不會想讓他回來。
想起那天猝不及防接到學校教務處電話時的情景,江望塵依然覺得不可置信。
他記憶裏和睦的家在不知不覺間早已支離破碎。
二十多年的心理秩序慢慢崩塌,而他逃避了半年之久,直到今天,在看到江淼依舊的容顏時,他才打心底裏明白,一切真的不一樣了。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出神間,安嶼已經一屁股坐到了床邊,湊近将江淼眼睛上的發絲撥開。
她驚訝道:“她的眼睛動了诶。”
江望塵收起心緒,“她的身體機能是正常的。”
江淼身上穿着幹淨的病服,看樣子是有護工定期來更換。
她身上很清爽,也沒有異味兒。
護工很負責,但是不會細心到關注房間內的消毒水味道濃不濃。
安嶼伸手摸了摸江淼的手腕,屋內的恒溫系統很好,并不涼。
“她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樣。”
江望塵坐在旁邊的凳子上,拉開窗簾讓她曬曬太陽。
“哪裏不一樣?”
安嶼想了想,搖頭,“我也不知道,只是一種感覺。”
江望塵從旁邊的櫃子裏取出梳子,将江淼的發絲一縷縷梳開。
“她從前的頭發沒有這麽長,只到肩膀這裏。”他比劃了一下,又從江淼發絲裏找出一縷發尾偏黃的頭發,輕輕梳開。
“她會定期去做挂耳染,就像這樣在耳後挑一縷頭發染上不同的顏色。”
安嶼驚奇地看着這縷顏色不同的秀發,“她染了黃色!我也可以染嗎?”
“應該不是黃色,我記得她出差前應該是做的深粉發色,現在的樣子是因為掉色。”
他給江淼梳完頭發,問:“你想染什麽顏色?”
安嶼有些糾結了一會兒,猶豫道:“我可以每種顏色都染一點嗎?”
江望塵試着想象了一下,随後沉默。
“可以嗎?”
安嶼眼睛亮晶晶的,越想越覺得酷,整個人躍躍欲試。
“你真的想染五顏六色的頭發?”江望塵表現得很是為難。
她湊過來眼巴巴地點頭,江望塵無聲地拒絕。
“……”
他扶額,“以後再說。”
安嶼努嘴,不情不願地坐回去。
“你想一想彩虹,真的很好看的。”她還想試圖說服。
江望塵嘴角抽搐,眼神無奈地掃過江淼,好像在說:看你做的好事。
兩人在江淼的病房裏天南海北地聊着,江望塵在說自己的經歷,安嶼就在一旁插科打诨。
傍晚,天色漸暗,兩人起身準備回去。
門口傳來聲音。
“先生,這邊一切都好,我每天都有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