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 第他親吻了火苗
◇ 第34章 他親吻了火苗
“我不吃,他們家飯菜太難吃了。豬食一樣。”
說完這話,夏澤笙想想,發現自己說了大實話,悲從中來,真哭了。
他用毛巾捂住臉,肩膀一個勁兒地抖。
秦骥困惑地看看眼前的盒飯。
一個土豆焖豆角,一個紅燒肉,一個水煮包菜,還有一勺子米飯。
搭配上看起來沒問題。
就是……每個菜的樣子看起來很抽象。
秦骥夾了一筷子土豆焖豆角,仔細觀察了一下,才小心翼翼放嘴裏。
他擡頭看看遠處那個在派餐的光頭。
……味道更抽象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放下筷子。
“我沒吃過豬食,很難評價哪個更難吃。”秦骥說話非常嚴謹。
夏澤笙“噗嗤”一聲被逗笑了。
他擦了擦臉。
髒毛巾把本來勉強還算幹淨的臉擦得像是花臉貓一樣。
“拿來吧,我吃。”他說。
“你确定?”
“不然呢?荒郊野地的,也沒有第二個吃飯的地方。”
秦骥想想也是,把飯送過去,夏澤笙接過去後也不挑剔了,開始扒拉着吃幾口,雖然吃得咬牙切齒眉頭緊皺,但是終歸是吃了。
他讓吃完飯回來的梁晶晶給秦骥搬了個劇組的小馬紮,秦骥也不挑剔,小馬紮很矮,他坐上去後,兩條大長腿撐開,姿勢大大咧咧的。
他那件襯衫也皺巴巴,上面還有污漬和泥點。
乍一看,跟劇組其他工作人員也沒什麽區別。
夏澤笙覺得很有趣。
——實際上每次把秦骥從他那個打扮得一絲不茍的人設裏拽出來,都讓夏澤笙覺得有趣。
“你怎麽來了,不在賓館裏老實待着。”夏澤笙一邊吃飯一邊問他。
“我來探班。”秦骥重複了一次自己的需求。
“……你早晨說過一次了。”夏澤笙無奈,“探班也不是這麽探的呀。”
“那怎麽才算探班?”秦骥問。
“你總不得給劇組一人準備一個紅包,然後找個五星酒店,上門弄個自助晚宴。這樣的探班才顯得我夏哥的朋友財大氣粗。”夏澤笙跟他開玩笑,“我的朋友財大氣粗,我才顯得財大氣粗,這樣在劇組人人都要敬佩我,才顯得我很有面子。”
“原來要這樣。”
“有些一哥一姐,排場大得很,去哪裏都玩這一套。你還記得童鼎吧?”
“記得。”
“他特別喜歡讓粉絲破費組織什麽粉絲探班。有一年大冬天在橫店拍戲,那些小姑娘們吃糠咽菜的攢錢,從全國飛橫店探班,還請整個劇組的人改善夥食。呵呵……那是個大組,四百多號人,花了六十多萬。”
“我不愛搞這個。”夏澤笙道,“來了劇組我就只是個演戲的。”
午休時間快結束了。
文邦在各處叫人。
夏澤笙又喝了口水站起來。
“聽說今天要大降溫,你不是還感冒嗎?下午你無聊了就先回去休息。我還有好久。”
“好。”秦骥說。
夏澤笙也沒顧得上跟他兒女情長,已經去場內。
化妝師按照上午打點的情況給他化了妝。
降溫已經開始了。
天色變暗,莫名刮了西北風。
秦骥在岸上坐着穿着襯衫已經覺得有點冷。
夏澤笙卻只穿着一件軍綠色背心,戴了雙露趾皮手套,下半身是條迷彩褲,配了雙馬丁靴,站在那裏等着化妝師上妝。
這會兒氣質已經不一樣了。
筆挺地站着,像是一把開刃的鋼刀,下一刻就能沖鋒殺敵。
化妝耽誤了不少時間,之後夏澤笙渾身已經沾滿了泥漿,跟上午狀态基本一致。
導演喊着各單位準備的時候,夏澤笙也不猶豫,擡腳就下了泥池子。
片場內的夏澤笙是不太一樣的,秦骥從看到他時就意識到了這一點。像夏澤笙說的那樣,來了劇組他就只是個演戲的。
秦骥看着他在爛泥潭裏跟阮景煥糾鬥。
平時挺嬌氣的一個人,手讓阿修羅的刺碰到都能哼唧半天,這會兒在冰涼的泥池子裏滾了好幾十圈都沒有喊過苦。
這次他的偷看沒有被夏澤笙的視線制止。
夏澤笙專注在自己的工作中。
沒有看過他一眼。
天氣真的涼了。
*
阮景煥這次還算争氣,第八條的時候終于進入狀态,又保了兩條,終于讓導演滿意了。
夏澤笙瞥了一眼自己的休息區,文邦不知道什麽時候過去了,正在點頭哈腰地跟秦骥說什麽話。
秦骥見他休息,回頭跟夏澤笙揮了揮手,然後離開了現場。
大概是回賓館了?
不知道怎麽回事,接下來的對手戲,夏澤笙竟然走神了,NG兩次才過。
夏澤笙不敢再左顧右盼,跟阮景煥一鼓作氣,把這個爛泥潭的戲份終于趕完了。導演喊CUT的時候,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夏澤笙上岸的時候,因為放松,整個人都有點晃晃悠悠。
梁晶晶拿了毛巾來給他擦。
也被他拒絕了。
他找了個水龍頭,就着冷水一頓猛沖。
大降溫已經來了,這個舉動讓他打了好幾個噴嚏,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有人給他披了個風衣。
他擡頭看,是走了的秦骥。
“我去拿了風衣。”秦骥說,“果然降溫了。”
接着就能看見消失了一會兒的文邦挺興奮地出現,沖着整個劇組大喊一聲:“夏老師的家屬過來探班,晚飯改善夥食喽!”
夏澤笙還在琢磨“夏老師的家屬”是什麽意思。
就看一個打着某五星酒店标志的餐車開到了片場附近,有幾個服務生打扮的已經把餐桌都支好了,上面擺滿了各種餐食。
鮑魚海參大閘蟹,牛排燒烤小龍蝦。
甚至還有一個七層的香槟塔。
十分離譜。
身邊的秦骥更是自動自發地從懷裏掏出了一沓不知道從哪裏搞來的紅包,路過一個工作人員就發一個。
大家忙了一天,收到紅包十分興高采烈。
每個人按部就班地領了紅包,還不忘對着夏澤笙說一句:“謝謝夏老師家屬探班。”
夏澤笙忍不住問:“你幹嘛這是?”
“我來探班。”秦骥說,“你說這樣才算探班。”
夏澤笙開始覺得他莫名其妙,可是他說得那麽認真,為了符合自己口中的真正的“探班”以至于有些執拗地可愛。
也許沒什麽理由。
秦骥就是看起來很對眼。
夏澤笙瞧他好一會兒,忍不住笑了出來。
*
晚上大降溫,刮了大風。
只拍了兩場戲,劇組就提前收了工,回到賓館的時候,時間還不到八點。
這個時間對于大部分在組裏的人來說都算是早下班,不少人互相約了出去壓馬路,一會兒賓館就清靜了。
夏澤笙從梁晶晶那裏取了房卡,帶着秦骥上了三樓。
讀卡,開門。
夏澤笙進去。
秦骥停下了腳步。
夏澤笙回頭看他,秦骥欲言又止。
“怎麽了,有什麽事?”
夏澤笙現在心情好,無論秦骥要說什麽,他都會欣然接受。
“我在旁邊開了一個房間。”秦骥說,“我可以——”
“別想。”夏澤笙打斷他的話。
“你應該好好休息。”
“進來。”
秦骥猶豫了一下:“夏夏……”
“進來。”夏澤笙命令。
秦骥蠻聽話的,沉默地進了房間,房門在他身後被夏澤笙合上。
“我們還是分開睡比較好。”秦骥語重心長地又一次重申。
夏澤笙繞到他面前,一臉特別不爽的表情看他:“昨晚上你難道不爽?”
秦骥就算是再面癱淡定,聽到他這麽直白的問題也一瞬間手足無措起來。
“你需要休息,夏夏。而且昨天的事,我們不應該……”
“少跟我講什麽昨天的事都是個意外的渣男發言。你不是來了三次,都幹發燒了嗎?三次都是意外?”夏澤笙嗆他。
秦骥無力扶額:“夏夏,你可以不要再複述昨晚的事情了嗎?”
他不讓說,夏澤笙偏要說。
“你昨天晚上把我按在床上,把拇指塞……然後我要掙紮,你還不準,咬我的肩膀,還特別猛,跟打樁機一樣。後來在浴室裏,我說我不要,你非要,按着我的肩膀,把我腿擡起來,我要掙紮你還掐着我腰,我都動彈不——”
後面那些話他都沒說出來。
秦骥抓住他肩膀,吻了他。
堵住了他那張出口成髒的嘴。
夏澤笙氣得捶他,手打了兩下秦骥的肩膀,再打就被秦骥握住了手腕。夏澤笙死死掙紮,毫無反抗之力,就像他描述的那樣,被秦骥壓在門上,動彈不得。
他倆好像不是在親吻。
是在互相吞咽。
為了更加緊密,秦骥一手攬着夏澤笙的腰,另外一只手插入他的發絲間,托着他的腦袋,穩定住了位置,使勁兒吸吮。
夏澤笙眼前發花,有一種下一秒就要被秦骥吞噬的錯覺。
過了好一會兒,秦骥才驟然松開他。
他一個踉跄,又被秦骥雙手支撐住。
夏澤笙大口喘息着,好一會兒才能聚焦,他看到秦骥眼神裏都是渴望,像是燃燒起來的火焰,已經得意地笑了起來。
大尾巴狼擱這兒裝純情呢,一試就試出來了。
他勾住秦骥的脖子,湊過去,伸手從他襯衣的縫隙裏鑽進去。
給這把火焰再加一把柴。
“還要分開睡嗎?”他在秦骥耳邊挑釁地問。
他篤定,秦骥在他面前毫無自制力。
他篤定,秦骥被他挑釁根本理智不了一點。
如他所料,秦骥的眼神更幽深了。
*
有什麽事情已經失控,不是現在,應該是更早的時候,也許是他來鵬城探班,也許還要更早……
他想讓事情回到正軌。
但是好像失敗了。
回到正軌,這應該很重要。
在這一刻,似乎又沒有什麽意義。
因為他的理智燃燒殆盡。
夏澤笙就是那把縱欲的火。
身體不受控制,有了自己的意志,緩緩伸手,穿過夏澤笙的腋下,合上了房間的安全鎖。
用行動給予了最好的答複。
然後秦骥低頭,再次堵住夏澤笙喋喋不休的嘴。
灰燼靠近了燃燒自己的火。
肆無忌憚的大火燒毀了整個世界,包括他。
他親吻火苗,火苗還他以熱吻。
他吞下了熾熱。
熾熱亦吞噬他。
真好。
【作者有話說】
夏夏繞着彎子給大家看看昨晚幹了什麽的心情親們體會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