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多少有點犯賤
第0020章 多少有點犯賤
雖然難度很大,但是熱搜在第二天早晨就撤了個幹幹淨淨,不少話題還進行了封閉。與此同時,夏澤笙工作室也出了相關申明,要對散布謠言的人一查到底。
各大唯恐天下不亂的媒體靠着金錢達成了一致,一部分保持緘默,一部分開始做輿論轉向。
話題讨論集中在兩個方向——
視頻內的人是不是夏澤笙,存疑。
視頻內的人無論是誰,都是受害者,應找到那個施暴者,讓其受到法律的嚴懲。
秦骥安排的系列處理,雖然粗暴,但确實有效。
但是夏澤笙對外面發生的事情,非常警惕。
秦骥沒收了他的手機,就沒還回來的意思。
每天唯一的對外渠道就是跟杭巍用座機通個電話。
“這算不算囚禁play啊?”杭巍跟他聊到最後忍不住感慨,“霸總的特殊癖好?”
“趕緊給我閉上你的烏鴉嘴。”
“怎麽了?”
“上次你說秦公館不通網,很快網就給我掐了。”
夏澤笙說起來就郁悶。
“這不是你烏鴉嘴是什麽?你再多說兩句我指不定真被囚禁了。”
“那兩天聯系不到你吓死我。要不是後來秦骥突然跟我電話,我真去報警了。”
杭巍說起這個還心有餘悸。
“秦骥啊,秦骥親自給我電話。你知道那什麽感覺嗎?我就差喊臣惶恐了。”
夏澤笙差點被他笑斷氣:“我除了沒電話一切都好,主要娛樂活動就是養養花,看看報紙、看看電視……還跟緣緣玩跳皮筋。”
“你還好意思笑。雖然熱搜是撤了,你社交賬號被罰禁言一個月,要不是還有投資人接觸我現在就跳樓。”
“還有投資人?”夏澤笙多少有點詫異,“我以為上次那個什麽鵬已經是最後一個投資人了。”
“有。條件還相當不錯。”杭巍道。
“別是詐騙吧?太反常了。哪個公司?”
“還在初步接觸,有落定消息了我再和你說。”杭巍遮遮掩掩。
“葫蘆裏賣什麽藥?”
“哎,總之到時候再說。你呢,好好休息,順便跟秦骥搞好關系,哪條大腿也沒這條粗啊,對不對?”
夏澤笙還要再追問,杭巍那邊已經挂了電話。
秦公館其實很妙的。
有些科技含量高的東西,但是因為房子歷史過于悠久,留下了不少過往歲月的痕跡,就比如說這種撥號的座機。
他想要打過去,拿起座機聽筒半天,沒想來杭巍的電話號碼。
——有手機的年代誰還記電話號碼,夏澤笙對科技文明的向往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無所事事的夏澤笙只能選擇躺在一樓的休閑室沙發上,把看了八百遍的《甄嬛傳》再翻出來看一次。
秦骥下樓的時候,就看到這樣的場景。
電視機裏還放着影像,懵懂的甄嬛剛剛墜入皇上編織的情網。
大概是太無聊。
夏澤笙已經睡着了。
他姿勢不怎麽好看,四仰八叉的,霸占了整張沙發。
一點兒不矜持。
很不符合秦骥從小到大的教養。
但他不厭惡這種行為。
他甚至在夏澤笙旁邊那張單人沙發坐下,明目張膽地仔細觀察他的睡顏。夏澤笙在夢裏翻了個身,露出了半張臉,臉上還有個紅印,清楚地印出了沙發扶手的痕跡。
秦骥盯着那個印記看了片刻,表情嚴肅地擡起手指,輕輕揉了揉那裏。
夏澤笙在夢裏皺眉,嘀咕了幾句,又扭頭把臉埋入抱枕中去。
秦骥松了口氣。
他以為夏澤笙要醒過來,還好沒有。
時間指向下午四點。
他工作休息時段結束。
秦骥站起來準備離開。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夏澤笙渾身一顫,猛地翻身坐起,急促喘息着渾身發抖,冷汗從他臉上落下。
“做噩夢了。”秦骥說。
夏澤笙意識到身邊有人,反射性地一彈,看清是秦骥後,他才放松下來。
“不算噩夢。”他啞着嗓子說。
他用手捂住臉,撐在膝蓋上,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狼狽。
冷汗卻順着他臉頰落下,他深呼吸了好幾次,手還在無法克制地發抖。
他那麽倔強,可是頹廢的身姿已經顯露出了這個噩夢有多麽糟糕。
秦骥又緩緩落座,給他倒了杯水。
秦骥沒有說話。
只是那麽安靜地坐着。
陪着他。
無端讓人慢慢安下心來。
時間緩緩流逝,一樓的擺鐘敲響了四點的準點報時。
夏澤笙不再顫抖,肩膀松弛,呼吸均勻,像是挺過了這場噩夢帶來的影響。
于是秦骥道:“如果你好一些,我就去工作了。”
“等等。”夏澤笙放下了手,他臉色依然蒼白,“能陪我聊聊嗎?”
“好。”
夏澤笙看了一眼那杯水:“我想喝酒。”
“我讓人送過來。”
*
夏澤笙喝下一大杯烈酒,當酒刺痛食道,在胃裏點燃了溫度的時候,他才感覺活了過來。
拿着酒杯,晃了晃。
“我沒跟夏泰和上床。”他說。
秦骥點點頭。
“我如果和他上床,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不會才走到這裏。”夏澤笙繼續道。“他他媽就是個變态,泰和娛樂就他媽是他的後宮,不,後宮都保守了,是個大銀窩。”
“他專門盯着公司旗下的男團挑,專挑十六歲左右的小男生下手。他可懂法了,成年之前絕不下手,哄着你捧着你,還讓你認他做幹爹,讓你以為自己是天選之子,讓你離不開他的幫助。等成年了……”
夏澤笙笑了一聲。
“成年了……就視頻那樣。你都看到了。大部分人都同意了,誰敢不同意。可是我沒有,我不上道,扇了他一巴掌,又差點踹得他結紮。他把我給雪藏了。”
“後來我快餓死了,又不肯低頭。就想辦法自己去找活兒試鏡。碰壁無數次,是遇見杭巍幫了我,我又肯吃苦,公司為了賺錢不得不用我,我才又複出演戲。”
說到這裏,夏澤笙想了想。
“其實網上罵我水性楊花也沒有錯。說我跟人做過,也沒有錯。畢竟……要不是杭巍,我可能撐不下去,也就同意了吧。”
他喝完了手裏那杯酒。
他覺得自己聊這些,其實期望傾聽的人說些什麽。可是他說完了,又開始害怕秦骥真的會說些什麽。
說什麽都讓人害怕。
鄙夷的話,罵人的話只是傷人,還能承受。
安慰的話,同情的話才令人無從躲避,反胃嘔吐。
可是他失望了。
秦骥什麽也沒說。
房間裏安靜了下來。
“你就一點兒想法都沒有嗎?”秦骥不說,只好他開口,“多少說點什麽吧?”
秦骥說話,他害怕。
秦骥不說話,他又催人家說。
多少有點犯賤。
*
秦骥回頭看了看窗外,這會兒陽光西斜,帶着橘色的暖意,鋪撒在整個後院,映照在遠處山峰上。
風吹動着雲。
為山戴上了飄逸的絲巾。
“我們應該抓緊一點。”秦骥說。
“什麽?”
“不然趕不上泛舟看落日了。”
【作者有話說】
明日休息一天。
後日(4號)中午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