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後退不了
第42章 後退不了
自己刻意放在背後藏匿的東西被孟津南點明, 安以寧尴尬得瘋狂腳趾扣地，但面上不動聲色，動作自然地把文件袋拿回到前面。
要跟孟津南說是什麽？
總不能說, 她拿着簡歷來面試, 剛面試完吧？
他可是她老板！
糾結了幾秒後, 安以寧含糊地說：“我來這有事。”
“好, 你忙你的。”
孟津南并未追問，邁步離開。
看着孟總回來了, 張旭堯不禁打量一眼安以寧。
安以寧沒看見孟總，是孟總主動過去跟安以寧打的招呼。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這招呼打的貌似兩人之間隐隐散發一些尴尬氛圍？
相比張旭堯佯裝無意的打量, 王景則是大方打量安以寧，并大方地問：“孟總是遇見熟人了嗎？”
“嗯。”孟津南應道。
孟津南不多說, 王景自然有眼色地不多問。
一行人上了提前安排好的車, 去吃飯的餐廳。
這是應酬局, 張旭堯全程打起十二分精神，但他發現孟總有點心不在焉, 神色比平日幽暗, 難以讓旁人讀懂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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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安以寧回到寝室裏, 生無可戀地把東西往桌上一放, 随即躺在床上。
見安以寧死半死不活的，姜初雪問：“面試結果不好嗎？你怎麽垂頭喪氣的？”
“面試還沒出結果。”安以寧抱緊些抱枕，直直地盯着天花板，強迫自己不要回想今天尴尬的場面，“就是我前腳剛走出面試的公司, 後腳碰到我老板，誰懂？”
“……想想就尴尬到頭皮發麻。”姜初雪走到安以寧的床邊, “你這是偷偷摸摸面試被他發現了？”
“算是吧。”安以寧扶額。
孟津南不是個傻子，他肯定看得出來她拿着的是什麽東西，去那辦什麽事。
姜初雪安慰地拍了拍安以寧的肩膀：“那你要把辭職挪前嗎？”
“還沒找到下家，不辭。”安以寧決定假裝今天沒有被孟津南發現去面試，再說了，職場上，在職期間騎驢找馬是普遍的行為。
給一家公司打工，又不是賣給它，不能找下家。
然而，第二天她去南杉資本，見到孟津南，多少還是有點尴尬的。
有一種做了壞事被人發現後的不自在。
雖說她沒做壞事，但……
“安同學，你來我辦公室一趟。”
思緒正要飄遠，聽到孟津南這麽說，安以寧下意識地跟上他的步伐。
孟津南找她是有什麽事呢？
辦公室的門是孟津南開的，他示意她先進去。
她一進門，孟津南當即也進來，并把門關上，伴随而來的是他說：“其實我昨天就想問你了。”
聞言，安以寧不由轉身。
眼前的男人離她很近，而男人後面又是門，空間仿佛被縮小到僅能容納兩個人，剎那間，比她高了将近一個頭的男人對她造成了些許壓迫感。
孟津南就差直說她昨天面試的事情了，她裝不了傻，略微尴尬地眨了眨眼睛。
“我還是讓你感到了壓力，是嗎？”孟津南垂眸注視眼神躲閃的小姑娘。
表白那天，小姑娘的反應有些大，他想着，節奏太快，她可能不喜歡，需要放緩一點節奏，暫時以退為進為最佳，昨天卻無意發現她去其他公司找尋機會。
顯然，她有了離職的念頭。
至于想離職的原因是什麽，必定是他引起的。
望着孟津南那張冷硬又英俊的臉龐，安以寧一時有點恍惚。
他怎麽看起來好像很在意她騎驢找馬？
不對，确切來說不是在意她騎驢找馬，是……
他在意的是她從南杉資本走人嗎？
安以寧搖搖頭：“沒有啊。”
她說的是實話，孟津南沒讓她感到壓力。
“既然沒有，你為什麽去雷明資本？”孟津南頓了頓，“如果我沒猜錯，你是去那是為了面試？”
事情被孟津南直說，安以寧愣了愣。
這否認不了，她幹脆承認：“是的。”
小姑娘沒有遮掩地承認了，孟津南劍眉微擰：“你決定拿到offer再離職，還是先離職？下一步是結束當知秋的家教老師嗎？”
兩個問題，安以寧其實都能立刻如實回答的。
只是眼前的男人看向她的眼眸太過專注，專注到她看得出他眸中蘊含的濃烈情緒。
他不想她從他的公司離職。
這一刻，她的胸腔熱熱的又脹脹的，很奇異的感覺。
本來想好的答案，在這感覺的驅使下，她改口了：“我沒打算離職。”
“那你為什麽去雷明資本面試？”
沒料到孟津南會追問，安以寧尴尬地捋了捋頭發。
這種事，無論編造的謊言多麽精細，都是很難讓人相信的。
最後，她機智地說：“我确實有過離職的想法，但離職的前提是，我找到比南杉資本比更好更适合我的公司。去外面轉悠一圈，我發現還是南杉資本最好最适合我，所以我不打算離職了。”
換個角度，她不算說假話，目前來看，在投資領域沒有別的公司比南杉資本更适合她，她就先繼續呆着吧。
說完好一會，眼前男人都沒反應，眼眸眨也不眨地注視她，安以寧猜不到他在想什麽，為了加強自己話語的說服力，特意舉手作發誓狀：“是真的。”
小姑娘滿臉的真誠，孟津南半信半疑。
自己剛跟小姑娘表白完，小姑娘就迫不及待地去其他公司找尋機會，他心中泛起一絲悶意。
他直言道：“我不希望你離職，也不希望知秋的家教老師換人。”
眼前男人語速較慢，像一字一頓地在說，此刻，可能是她沒午睡就過來上班，腦子受困倦影響，未能完全清醒，安以寧覺得他好似在說：我不希望你從我的身邊離開。
她驀地想到他前些天說的，他尊重她的想法。
那不就代表着他會收回對她的朦胧好感嗎，兩人從此保持界限嗎？
如今看來不是這麽回事，他很在意她去雷明資本面試，還很在意她不當他外甥女的家教老師。
他對她不僅限是朦胧好感嗎？
念頭一起，安以寧心中發生微小的變化，連帶看着孟津南眼神也發生變化。
定定地看一會眼前的男人，她點點頭：“孟總，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也不會離職的。”
兩人算是聊完了，看他的步伐沒有從門前挪開的跡象，安以寧瞥了瞥他背後緊閉的門，随即目光又回到他的身上，咬了咬下唇：“那……我可以出去了嗎？”
孟津南不言語，給小姑娘讓開路，順手把門打開。
走出了孟津南的辦公室，安以寧回到自己的工位。
剛坐下，張旭堯就來找她，把一疊資料放在她的桌上，還問：“你十多分鐘前不說你來到公司了嗎，剛剛我來找你，沒見到你人？”
安以寧答道：“我去了孟總辦公室。”
張旭堯是随口一問，聽見安以寧去了哪裏，話題即刻切回到工作上，交代她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而後目光掃了掃總裁辦公室的方向。
他不是特別八卦的人，是安以寧和孟總最近的狀況讓人有點好奇發生了什麽，他成天和這兩人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偶爾會忍不住八卦心。
做着張旭堯交給她的工作，安以寧腦子裏不時浮現和孟津南有關的畫面。
從最初震驚孟津南送她花、是不是喜歡她的狀态中抽離好多天了，她現在回想今天在他辦公室聊的那些，她接受度極好地直視他對她不僅限朦胧好感。
假如是朦胧好感，他何必在意她離不離職？
他對她的喜歡，有多深呢？
她忽然想知道這點了。
在他面前信誓坦坦地說沒打算離職，接下來她怎麽面對他？
兩人免不了接觸，她不能明知人家喜歡她，熟視無睹，還心安理得地享受人家對她的優待吧？
晚上要去許家，她先把注意力集中工作吧。
安以寧揉了揉太陽穴，強行心思放在工作上。
臨近下班，她準備去飯堂吃飯，再去許家。
不料，東西還沒收拾好，孟津南出現在她的面前，朝她說：“走吧，我今晚也去知秋家裏，你坐我的車？”
“？”安以寧眼睛睜大了些。
上次她和孟津南同一天都去許家，可孟津南沒邀請她坐他的車。
今天怎麽又邀請了？
雖說她不至于摸不着頭腦，但孟津南上次和這次對比十分明顯，他沒有跟她保持界限的意思。
坐不坐呢？
安以寧想思考或掙紮一下來着，奈何嘴巴比腦子快一步說：“謝謝孟總。”
話一出口，她就不好反悔了，唯有跟孟津南下樓。
兩人乘坐一輛車，孟津南視線稍微傾斜，即能把身旁的小姑娘納入眼中。
小姑娘端正坐着，百無聊賴地看着窗外的景物。
先前以退為進的想法，在這一瞬間，全被他抹殺。
什麽以退為進，一步退相當于步步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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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小姑娘嘴上說了什麽，只要她不反感和抗拒自己，說明她潛意識中或多或少是願意和他繼續接觸的。
他若是還以退為進，人就要跑了。
這樣的結果，他不希望見到。
眼睛在看風景，安以寧實則感受得到孟津南餘光掃向她。
她原先想尴尬來着，可都被孟津南當場抓到她去面試，還被他親口說出來，眼下沒有什麽比這更尴尬的，她心态直接平和了，尴尬不起來。
***
白天上課，晚上也上課，每天都是上不完的課，趁着安以寧沒來之前，許知秋閑得無聊地哀傷一下。
當她提前進書房，等待安以寧的到來，令她意外的一幕出現了。
她舅舅和安以寧一起來了！
許知秋眼珠子驚訝地轉了一圈，但沒說什麽。
她舅舅不知道安以寧跟她說過的東西，她還是別露出為好。
等她舅舅一監督完她，确定門關得嚴嚴實實的，她立馬問：“老師，你不是已經拒絕我舅舅了嗎？怎麽還和他一起來？”
許知秋好歹是有過感情經驗的人，知道一個人在拒絕另外一個人後，那個人免不了跟另外一個人有距離感。
可她舅舅和安以寧貌似沒距離感，應該是坐一輛車來的。
“我還在他公司打工，你忘了嗎？”安以寧提醒道。
“是打工沒錯，可……”許知秋眼珠子再次轉動，“你還坐我舅舅的車吧？”
有時候，孤男寡女坐一輛車，有些暧昧不清。
許知秋欲言又止的表達，安以寧一看就知道她的具體意思。
“今晚我們先不聊這個。”她現在的想法是有點亂，和許知秋聊不動。
一天的工作全都結束後，她再整理整理自己的腦子，好好想一想。
“老師，你是說我們改天聊？”許知秋一下子抓到要點，生出好的猜測，難道安以寧的想法改變了？
“是。”安以寧打開書，找到昨天講到的知識點。
“好的。”
許知秋坐下，猶如乖寶寶地聽課。
一個多小時過去，許知秋疲憊地大伸懶腰，趴在書桌上，和往常一樣目送安以寧離開。
安以寧也累了，搖晃着脖頸，放松放松筋骨，準備找許家的司機。
誰知，她一打開書房的門，孟津南近在眼前。
他坐在書房外面客廳的沙發上，看見她出來後，馬上起身。
“好了嗎？”孟津南邊走近她邊問。
安以寧瞥了瞥書房沒關上的門。
孟津南是要進去檢查許知秋的學習情況嗎？
“好了。”她調整背在身上的書包帶子，“孟總，我走了，再見。”
“我送你回去。”
随着孟津南此話一出，安以寧反應過來。
這個點，孟津南還在許家，多半是特意等到她給許知秋上完課，送她回學校的。
果然，孟津南壓根不想跟她保持界限。
都坐了孟津南的車來許家，也不差再坐他的車回學校了，坐一次和坐兩次沒有區別，如此一想，她不拒絕他，又坐上他的車。
啓動車子，孟津南目光緩緩掃過小姑娘精致明媚的小臉：“你之後哪天來公司，除了跟張助理講，順便也跟我講一聲。”
老板親自……
錯，孟津南不止是她的老板。
看着身旁男人線條分明又立體深邃的側臉，安以寧不知自己感覺是否出錯，孟津南抓到她去雷鳴資本面試後，對她好像變得強勢了一些。
“我會的，孟總。”她應聲道。
車子平緩前進，約等于适合睡眠的環境，加上沒午睡帶來的影響，安以寧眼皮有些重，不自覺微微側身靠着椅子，閉目養神。
小姑娘一聲不出地睡覺了，孟津南沒打擾她。
相比她先前見到自己就不自在，她這般放松自在的模樣，讓他感到安心。
車子一停，安以寧清楚是學校到了。
她睜開眼睛，書包一拿，跟孟津南道完別，利落地下車。
與此同時，餓了出來覓食的姜初雪，拎着剛從路邊買到的美食，開開心心地想回學校裏。
見到一輛黑色賓利停在學校門口，由于這輛車貴氣感十足，她就多看了幾眼。
這一看，被她看到從上面下來一個女孩。
那個女孩正是她的好朋友安以寧。
她頓時興沖沖走過去：“以寧，你回來得正好，我買了宵夜！”
車門還沒徹底關上，姜初雪一靠近，模模糊糊地見到坐在駕駛位置的男人，和好朋友分享美食的喜悅變成好奇。
走到安以寧的身邊後，她看清了男人大半的臉龐。
這棱角分明的臉龐，幾乎和黑夜融為一體的黑衣黑褲，迎面而來一股熟悉感，她不禁想起安以寧曾經發給她看的照片。
安以寧的老板！
聽到姜初雪叫自己，安以寧扭頭看她：“你買了什麽？”
姜初雪的關注點在賓利上的男人，沒一時間回答安以寧。
賓利開走了，她上下打量安以寧：“送你回來的男人是你老板吧！他确實如你所說，特別帥！”
看照片就特別帥的男人，放在現實裏，同樣是光看側臉，驚豔感更強。
姜初雪想細問安以寧了，不看別的，單看這張臉，她是如何做到對方一表示喜歡她就拒絕的。
竟然不猶豫一會！
“是我老板。”安以寧挽住姜初雪的手，朝學校裏走，“我之前就說了，你有機會見到他，肯定會被他驚豔到。”
“可惜沒看到一整張臉，只看到大半，不過，我是有被驚豔到。”姜初雪并非說客套話，是真心實意的，“話說回來，對着那張臉，你是怎麽忍心拒絕他的？”
“……”安以寧輕輕一戳姜初雪的腦袋，“拜托，談戀愛只看臉嗎？”
“我知道要看很多種東西，但顏值也是很重要的東西。”姜初雪扭頭看了看學校外面，“哎，你還沒交代，為什麽是你老板送你回學校？和被拒絕的追求者呆一起，你昨天還被他遇見你面試，你不尴尬嗎？”
“不尴尬了。”安以寧現在沒什麽可尴尬的。
“這算什麽事？你拒絕他，你還跟他來往得……”姜初雪停頓，思考合适的形容詞，“比……比較親密？”
姜初雪的問題，也是安以寧要想的問題。
被孟津南發現她去面試後，當面答應了他不離職，雖然這件事乍一看沒什麽特殊的，但往深裏想，是含有其他意味的。
她好像同意了他說的兩人深入接觸。
那她要跟他深入接觸嗎？
她想了想：“算我們以談戀愛為目的的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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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初雪沒跟上安以寧的腦回路，“拒絕了，還以談戀愛為目的的接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