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被冷落
第25章 他被冷落
給異性送禮物, 是有講究的，得拿捏好度。
安以寧挑來挑去，最終鎖定了一支鋼筆。
禮物挑好了, 接下來問題是如何送給孟津南, 她有點犯愁。
是上班時間送, 還是下班時間送？
沒猶豫多久, 在臨近下班前，她進入孟津南的辦公室。
看見小姑娘推門進來, 孟津南放下手中的工作：“怎麽了？”
問小姑娘時，他注意到小姑娘拎着一個袋子。
安以寧大大方方地走過去, 将袋子放在孟津南的面前，笑道：“孟總, 這是我給您送的生日禮物, 希望您能喜歡。”
生日已經過了幾天, 意想不到小姑娘突然給自己送禮物，孟津南眸中掠過一絲詫異：“送我的生日禮物？”
“是的。”安以寧保持笑容。
孟津南垂眸, 注視袋子裏的東西。
眼前男人在打量自己送的禮物, 安以寧沒有在他辦公室久呆，接着說：“我下班啦, 孟總再見。”
小姑娘來的快, 去的也快。
孟津南擡頭的功夫，小姑娘的身影已消失不見。
安以寧剛走出孟津南的辦公室，和張旭堯迎面相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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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察到安以寧剛剛去了哪裏，張旭堯沒說什麽。
理論上來講，他是安以寧的直屬上級沒錯, 但真事事管安以寧，那他得多沒眼力勁。
目送安以寧走了一小段路, 張旭堯去敲總裁辦公室的門。
敲門聲又響起了，孟津南下意識以為是小姑娘返回。
怎知，進來的人是他助理。
有緊急文件需要孟總簽名，張旭堯邊想把文件遞上前，邊說：“孟總，麻煩您簽個名。”
未等他話音落下，他後知後覺地看到孟總面前放着的袋子。
袋子占據了他放文件的位置，張旭堯迅速把文件撤回來。
“先放着。”孟津南淡聲吩咐道。
“好的，孟總。”
張旭堯沒廢話，文件一放好，直接離開。
回到工位上，他猛地記起一件事，那個袋子很眼熟。
安以寧今天剛來公司時，他在她的桌子上也見過。
所以，那個袋子是安以寧拿去給孟總的？
助理走了，孟津南伸手進袋子，拿出了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
打開一看，裏面放着一支顏色深沉的鋼筆。
小姑娘給他送的生日禮物是鋼筆，他心中濺起一絲漣漪。
看了看盒子上的logo，漣漪褪去，孟津南拿起手機，對着鋼筆拍照。
搜圖結果顯示，鋼筆官方售價18300。
想到小姑娘平日的勤工儉學，孟津南點開微信。
【安同學，你送我的禮物，我很喜歡。】
坐電梯下樓的安以寧，正在看手機，打發無聊時間。
看見孟津南給她發的這條消息，她雙眉不禁微揚。
其實，她本來想在給孟津南送禮物時，說一些感謝他讓自己得到兩份工作的話語，但到了孟津南的面前，她感覺說那些太客套了，還帶着一點虛假的味道。
她幹脆直接點，送完禮物就走人。
想不出回複什麽文字，安以寧在她的收藏列表裏精挑細選表情包。
表情包沒選好，孟津南又發來了新消息。
【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但這份禮物對你來說負擔過重，我把錢轉給你。】
緊接着，孟津南向她轉賬，金額是20000。
孟津南給她的錢，正好是比她花的錢多一些，實屬是安以寧沒想到的。
想問孟津南怎麽知道的價格，可現在這年頭，想知道一件物品的價格，上網搜一搜就有了，她便沒有問。
不過，這場面，她很尴尬。
有心孟津南給送禮物，孟津南卻把禮物給她折現了，她甚至小賺一千多。
霎時，安以寧不知道如何應對。
腳趾扣地好一會，她沒收下轉賬，文字在回複框删删寫寫。
‘對方正在輸入中’這條提示，一直在屏幕上方，孟津南從中可以窺見小姑娘糾結的內心。
小姑娘知道他的生日後，給他買了禮物，他固然是喜歡禮物的，可小姑娘的經濟狀況明擺着窘迫，他不适宜光收下禮物，其他什麽都不做。
小姑娘遲遲沒發消息過來，他搶先一步再度發她消息。
【等你有經濟能力了，再送我禮物也不晚。】
【轉賬你點收下，不然我還得通知財務那邊，把錢算在你應得的工資裏，打入你的銀行賬戶，麻煩。】
見到孟津南這樣說，安以寧不糾結了。
孟津南是看出她的貧窮，不想讓她花這麽多錢，才把錢給她的。
她扭扭捏捏地不收下，會顯得奇怪。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點擊确認收款前，她說：【孟總，買這禮物我沒花兩萬。】
孟津南秒回：【多的當做是你兢兢業業工作的獎金，你不必受之有愧。】
話都說到這份上，安以寧心安理得地收下轉賬。
兩萬塊對于二代出身的成功商人來說，這是三瓜倆棗，她不用跟孟津南客氣。
就是原想感謝孟津南的提攜之恩，自己好像變成二道販子，有點怪怪的。
想了片刻，她發了一個跪着謝謝老板的表情包過去，然後說：【謝謝孟總】
孟津南沒回她了。
回到學校，安以寧跟姜初雪說起這件事。
姜初雪雙眼微眯，被驚訝到的模樣：“敢情我們上周白讨論了，你老板居然把錢還給你了。”
她們上周仔仔細細地讨論一番，結果以安以寧賺了一千多為結局。
安以寧用手支着下巴：“我還是第一次送人禮物，被人給折現了。”
“側面反映，你老板人挺不錯的，不為富不仁，憐惜你的貧窮。”姜初雪真心道，“你真的可以考慮考慮，在他公司幹個十年八年。”
“不用強調我的貧窮吧？”安以寧略顯無奈地道，“我看起來，寒酸味應該沒那麽重？”
“不是啊，你想想，你給你老板打兩份工，他對你的貧窮是門清的。而且你一出手就送一萬多的禮物，他看到禮物，估計腦子裏在想你得給他打多久的工才能賺到。”姜初雪詳細分析道。
安以寧完全無從反駁。
孟津南不會真一看到禮物就計算她要給他打多久的工吧？
最後，她說：“有一說一，他人确實不錯。”
“所以讓你在他公司幹個十年八年，要知道好老板是堪比大熊貓珍貴的生物。”姜初雪說着，好奇心上來了，“感覺你老板哪哪都是優點，好奇他長什麽樣？”
“怎麽說呢？”安以寧組織了一下語言，“特別帥。”
“就三個字的形容？你給他帶上金錢濾鏡了嗎？”姜初雪沒搞懂安以寧說的特別帥，是傳統意義上的意思，還是建立在鈔能力上的濾鏡。
“是真的帥，我不騙你。”安以寧對孟津南有濾鏡，可在長相上，她絕對是公平公正的。
她從來沒覺得孟津南有過不帥的時候，只是他氣場太強大，長相又屬于冷硬的類型，給人第一眼感覺往往是這個人兇和不好惹。
想着，她補充：“你以後有機會看到他，你肯定會被他驚豔到。”
“是嗎？希望我以後有機會見到。”姜初雪被安以寧說得好奇心更重了，“話說回來，他條件那麽好，為什麽沒女朋友？”
“……”安以寧一時接不住姜初雪跳躍的話題，“沒有結婚，也沒有女朋友，不代表他沒女人，懂嗎？不是所有人都需要愛情，去經營一段感情的。”
她也不太清楚孟津南的感情狀況，雖然她前世沒聽說過他有女朋友，也沒見他結婚，但她死的時候，他已經三十多了。
這個年紀，他不可能一直沒點需求吧？
當然，她不是評價孟津南的私生活，是很多時候，一個人在表面上展現的東西，未必全部是真實的，背後的東西別人是無從得知的。
姜初雪理解地點點頭：“說的也是。”
安以寧看了看時間：“我們換衣服吧，該去操場了。”
一經提醒，姜初雪發出哀嚎：“萬惡的體測又來了。”
哀嚎完，她佯裝狠狠抹淚一把，而後認命地去換上運動裝。
兩人到操場時，操場上已經彙集了很多人。
體測項目有好幾個，忙活将近一下午，還剩最後一個800米沒跑。
姜初雪望着即将日落的西山，憂傷道：“老天爺一定要保佑我800米及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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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會及格的。”安以寧認認真真地搜索了前世的記憶，記得姜初雪每次體測都及格了，沒有過補考的時候。
“還是擔心。”姜初雪止不住的擔心，最近一年熬夜熬多了，她感覺自己身體比去年虛了不少，怕800米的分數不在及格範圍。
“不如我們現在想想晚飯吃什麽？”安以寧是真餓了，想趕緊結束體測。
“好啊。”姜初雪腦海中閃過八百種食物，興致勃勃地想要報菜名。
結果班長走了過來，跟她們聊小組作業的事。
他們幾個人是一組的，作業馬上到了上交的日子，而班長是小組的組長，免不了詢問大家的進度，防止作業沒有如期完成。
這邊的幾個人趁着還沒排到他們跑步，聊作業聊得熱火朝天，另一邊已經跑完的程昱澤，目光忍不住朝兩點鐘的方向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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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衷于吃瓜的陳佳明，瞬間就聞到瓜味，鎖定了程昱澤在看什麽。
想起程昱澤問安以寧微信被拒絕，自己問安以寧微信也被拒絕，陳佳明小聲地在他耳邊說：“我打聽過了，安以寧的微信特別難要。”
一聽，程昱澤目光迅速收回來。
陳佳明這樣問是有試探意思的，看程昱澤有沒有加上安以寧微信。
現在看程昱澤逐漸向下的嘴角，他心中頓時明了。
程昱澤面上消失了一會的溫潤，恢複了過來：“誰讓你打聽的？”
“因為我前些天問她要微信，她也不給。”陳佳明裝作遺憾地嘆了口氣，“拒絕得非常直截了當，不帶一秒猶豫。”
各種能發起好友申請的方式，他都試過了。
安以寧就是設置了，不讓別人未經過她的允許就發起好友申請。
除了當面問安以寧，想加到她的微信，別無他法。
程昱澤本來不是很煩缺乏邊界感的陳佳明，在上學期期末就開始厭煩他，整天上蹿下跳的，三不五時跟他絮絮叨叨安以寧，弄得他這學期開學沒到一個月就幾次控制不住自己。
回想自己做了兩次的夢，他溫潤底下藏着一絲陰冷：“你真是吃飽撐着沒事幹，沒事找事。”
明明陽光灑落在程昱澤的身上，程昱澤面上也是笑着的表情，陳佳明絲毫沒感受到程昱澤是在笑着。反倒莫名有冷意侵襲而來。
仔細一看，程昱澤是牽動面部肌肉做出來的笑容，眼中毫無笑意。
陳佳明尴尬地笑了笑：“我也是……”
程昱澤打斷他：“大庭廣衆下，我不想跟你聊這些。”
操場上哪哪都是人，聊這些确實不合适，一不留神就可能會被當事人聽到，陳佳明默默走開。
陳佳明走開後，程昱澤沒覺得世界清靜了，而是覺得世界嘈雜得要命，眼前的畫面也有些刺眼。
一個下午，他都在安以寧周圍活動，安以寧從頭到尾都沒注意到他，用正眼看過他一眼，她不是在跟姜初雪聊天，就是跟其他人聊天。
她完完全全看不見他，雖然知道她不看他并非有什麽問題，但他潛意識中不喜歡她這個模樣，認為她理應看見他，然後向他走來，和她聊天的對象變成他。
自己不用像被她冷……
對，是冷落。
此時此刻，程昱澤很不快，胸腔內還充斥一種莫名的情緒。
那種情緒是看到她和別人談笑風生，自己只能站一邊不被她看到而産生的，他渴望被她看見，渴望也和她親近，不受控制地想走到她的面前。
就在這時，有人搬來幾箱水，對着周圍的人說：“大家口渴了，就喝點水。”
視線落在礦泉水上，程昱澤有了主意。
他走過去，彎腰拿了幾瓶水，似随意地朝着兩點鐘的方向走去。
“同學，喝水嗎？”
聊小組作業的三個人，聊得正在興上，突然瞥見有幾瓶水遞到他們面前，目光不約而同地往一處集中。
班長和姜初雪看到遞水的人是程昱澤，沒多想地接過水。
這輩子和程昱澤不熟，安以寧想盡量減少和他的接觸，便不伸手去接水，禮貌性地笑道：“謝謝，我不渴。”
女孩拒絕了自己，但她給了自己笑臉，程昱澤的不快減少。
“還是拿着吧，水數量不太夠，等會就沒了。”他沒把礦泉水拿回來，依然遞向前。
安以寧餘光有意識地掃視四周，發現礦泉水的數量如程昱澤說的那樣不太夠，做不到人人都有一瓶，但她真的不渴，不想喝水。
因此，她再次拒絕道：“不用了。”
連續被拒絕，程昱澤只能把礦泉水拿了回來。
接下來，本以為程昱澤是分水的，分完就去別的地方，三人沒想到程昱澤和他們一樣站在這，聽見他們的話題，還插話了。
聊的是專業知識，有同學插話是再正常不過的，但這個人是程昱澤，縱然安以寧對他沒了感覺，可她眼前浮現前世的記憶。
一見到程昱澤溫潤平和的模樣，和她前世死後見到過他的模樣判若兩人，很難讓人聯想到他們居然是一個人，她生出一些疑惑。
程昱澤到底哪一面是真實的，她曾經自以為了解他的那些是不是全都假的？
有程昱澤插話，安以寧就沒再說過話，別人不懂安以寧，姜初雪是懂的。
她強行結束話題，道：“班長，我們周末去圖書館一起做作業吧，我和以寧現在要去看看跑步輪到我們沒有。”
“周一到周五不行嗎？”班長下意識地問。
“我行，以寧不行，她周一到周五很忙的。”說完，姜初雪拉着安以寧走遠。
望着兩人的背影，班長無奈地聳聳肩。
小組作業就是這樣，得團隊協作，既然安以寧周一到周五沒時間，那他只好周末到圖書館了。
熱鬧的氛圍一下子靜悄悄的，班長掃了掃在喝水的程昱澤，拉家常般地問：“昱澤，你們組完成作業了嗎？”
班上沒人不知道程昱澤是二代出身，雖說北城最不缺的便是有錢有勢的人，可陌生的有錢有勢的人不好接近，同學就比較好接近了，班長沒想攀龍附鳳什麽的，但同學是人脈資源，他不介意攢一攢資源，以便日後用得上。
班長說的話，程昱澤聽不太清。
他眼前一遍又一遍地回放做夢的內容，以及拿剛才聊天時他一插話安以寧就沒了聲音、還有如今頭也不回離開的身影作對比，他的不快瞬間到達頂點。
為什麽他沒來前，她可以跟別人有說有笑，自己一參與，她就不樂意說話了？
她是讨厭他嗎？還是他說的話哪裏不對？
沒得到回答，班長剛想重複一遍，發覺程昱澤的臉色不對，像極溫潤如玉的面具發生一絲絲龜裂。
在班長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前，程昱澤如是漫不經心地擰上瓶子的蓋子，回答：“我們組也還沒做好。”
見程昱澤有了回答，班長繼續拉家常：“我聽說已經有人交作業了，老師……”
程昱澤滿腦子都在思考剛才的問題，實在聽不進去班長的話：“我要去找老師看看我的綜合分數及格沒。”
說到一半，程昱澤走了，他找的借口又很合理，班長不疑有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