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看不透的
第18章 看不透的
小姑娘言語間滿滿的尴尬, 孟津南眼前不禁浮現出小姑娘抓耳撓腮的一面，眸中掠過一絲極淡的笑意，淡聲道：“不用急, 現在也快中午了, 你下午再過來。”
“謝謝孟總。”
挂斷電話, 安以寧立馬把起床的鬧鐘多調了一個。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若是再睡過頭, 弄得孟津南又給她打電話，無敵尴尬。
下午, 安以寧掐着午休時間剛結束的點到南杉資本。
安以寧一上午沒來，也沒跟自己說, 李曉涵一想到昨天目睹的畫面，半個字都不問安以寧, 還笑眯眯地給她安排下午做什麽。
忙得差不多後, 安以寧問：“曉涵姐, 我想問一下，我們公司最近招實習生是內推的嗎？”
姜初雪看起來不想幹教育機構的那份工作了, 南杉資本還招人的話, 不妨讓姜初雪暑假也進來工作，她幫姜初雪問問。
內推實習生？
李曉涵腦子差點沒拐彎過來：“這得問問人力那邊。”
聽到這, 安以寧笑了笑：“好的, 了解。”
她和李曉涵還沒熟，沒好意思讓李曉涵問到人力那邊。
話題是結束了，但李曉涵滿頭霧水。
先不說公司招不招實習生，安以寧都坐孟總的車了，不能問一句孟總嗎？
腦子是這樣想的, 李曉涵還是在內部溝通軟件上找到人力去問，末了, 跟安以寧說：“以寧，我問過人力了，無論哪種招聘方式，公司近期都沒有招實習生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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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指望李曉涵會繼續回答自己，料不到李曉涵突然回答了，安以寧愣了愣。
一個公司招不招人，人力是最清楚的。
李曉涵剛剛說的是近期沒有招實習生的計劃，那她怎麽進來了？
不對，孟津南是南杉資本的老板，他想招誰就招誰，用不着經過人力。
回過神後，她笑道：“謝謝曉涵姐。”
“我多嘴問一句，你為什麽想知道公司招實習生是不是內推？”別的問不得，這個李曉涵想問一問。
“我有同學也在找實習。”安以寧實話道。
安以寧就讀的是P大，同學自然也是P大的，光論教育背景，夠格來公司實習，公司不再招實習生的計劃可以破例，她其實去跟孟總說便行了，但李曉涵忍着不提孟津南。
畢竟，安以寧沒在她面前提過孟津南，自己在這件事上主動提，就有點變味了。
“如果你同學想在投資公司找實習，我認識幾家不錯的投資公司的人，我問問他們，看他們招不招，然後你把你同學的聯系方式給我，我叫他們幫你同學內推。”
南杉資本目前發展前景一路順暢，遲早會成為體量驚人的資本大鱷，李曉涵想往上爬，而面前的安以寧是一塊跳板，能讓自己在老板那裏提升觀感，幫安以寧區區一點小忙，她積極得很。
“麻煩曉涵姐了，我先回去和我同學說說。”李曉涵的幫忙，安以寧心照不宣。
她是孟津南助理帶來給李曉涵的，李曉涵應該多多少少猜得到她背後有誰，雖然孟津南沒完全成為她的貴人，但她在他的公司裏工作了，稍微有點腦子的都知道如何對待她。
不過，她莫名有種狐假虎威的感覺。
即便孟津南完全成了她的貴人，他和她之間也不是很熟，可她在依仗着他的勢，旁人不敢随意看輕她。
“不麻煩。”李曉涵連連擺手，“舉手之勞，你記着。”
“要的要的。”安以寧拿起手機，“曉涵姐，我想喝咖啡，你喜歡什麽咖啡，我給你也點一杯。”
“可以可以。”李曉涵不拒絕安以寧的請客，有來有往是成年人交際的必需品。
點好了咖啡，安以寧想到頂樓的孟津南。
仗了孟津南的勢，他開車送過自己兩次，還在他公司不招實習生的情況下，給了自己一份實習工作，要不要買一份禮物送他，以示感謝他對她的幫助？
但貿貿然請孟津南禮物，好像怪怪的。
孟津南做的這些事，沒讓她回報他，她有回報之意，可他和她是不同性別的，他也不是七老八十的老人家，他沒比她大幾歲，忽然做一些沒邊界感的行為，有失分寸，容易被他認為她不懷好意。
收起雜亂的念頭，安以寧認認真真地工作。
又到了下班的點，李曉涵跟安以寧說：“以寧，你下班吧。”
保存好李曉涵讓自己做的評估分析資料，安以寧道：“曉涵姐，我要去飯堂吃飯，一起嗎？”
公司是免費提供一日四餐的，她今天沒吃下午茶，現在餓了，幹脆薅個羊毛，吃完晚飯再去許家。
“走。”李曉涵邊說，邊站起來。
兩人說說笑笑地去飯堂。
飯沒吃幾口，安以寧收到許知秋的請假消息。
【老師，救命，我今晚上不了課！】
【我那坑爹的前男友，還是不肯同意分手，鬧着要來我家找我，我得出個門見他，去解決他。】
果然，許知秋處理短時間內處理不好方益嘉。
安以寧一時不知道同意許知秋請假好，或是不同意許知秋請假好。
許知秋這次請假，不撒謊了，老實告知自己原因，可也等于給自己上難題。
想了一會，她說：【我可以準你的假，前提是你找個借口跟你舅舅打報告，還不能被你舅舅發現你說謊的那種。】
着急等待安以寧回複，結果看到這段話，許知秋嘴角抽搐。
她哪敢跟她舅舅說她今晚不上課，她是想偷溜出去，讓安以寧給自己作僞證。
早知道，就不談這該死的戀愛了！
文字溝通的效率不夠快，許知秋撥打語音通話。
正在吃飯，周圍又全是人，安以寧當然是拒絕接聽，并說：【還在你舅舅公司呢，有什麽發文字說。】
許知秋欲哭無淚：【老師，我想死。】
安以寧拆穿許知秋的謊言：【你不是想死，你是想瞞天過海。】
被說中的許知秋，先發了一個讨好的表情包，而後說：【老師，反正你準我的假就好了，萬一被我舅舅抓到我不上課，我自己承擔後果，不會連累你的。】
無奈之下，安以寧唯有說：【你跟你舅舅說一聲你晚上不上課，他又不會把你怎麽樣，然後你說完，我再去跟他說你請假，完美解決。現在我們對一對口供，你以什麽借口請假？】
許知秋絞盡腦汁：【說我累了，今天學不進去，想出去和朋友玩，放松放松，求你給我休息一天。】
對完口供，安以寧接着吃飯，同時心裏服了許知秋不在線的智商，有過一次教訓，還不長記性。
明明怕孟津南怕得要死，背着孟津南談戀愛，搞得騎虎難下，出去解決前男友，還不知道提前找個借口跟孟津南報備，得自己讓她去報備才去。
飯後，李曉涵返回辦公室加班，安以寧繼續呆在飯堂，編輯消息發給孟津南，說許知秋向她請假的事。
等了十分左右，沒看見孟津南的回複，她擔心孟津南忙得看消息的時間都沒有，今晚又去許家，自己會被問為什麽不去給許知秋上課。
糾結了一下，安以寧撥打孟津南的號碼。
同一時間，頂樓的總裁辦公室裏。
黎晉鵬坐在孟津南對面，仔細觀察孟津南的神色，以此來推斷孟津南對他拿來的這份策劃書滿不滿意，是否有沒有投資意願。
靜谧的空間，忽地有來電鈴聲響起，孟津南目光從策劃書上擡起。
鈴聲明顯是孟津南手機發出來的，黎晉鵬繼續不出聲，避免打擾孟津南。
但聽到孟津南接電話時說話的內容，他壓不住好奇，在通話結束後問：“你外甥女怎麽了？誰不去你外甥女家裏？”
兩人打小就認識，黎晉鵬知道孟津南很疼愛許知秋這位外甥女，仿佛是許知秋的第二個父親，擔當起父親的責任，替許知秋父母管教許知秋。
孟津南掃了掃黎晉鵬：“知秋今晚不上課，要出去和朋友玩，跟她家教老師請假，她家教老師來通知我。”
黎晉鵬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片刻後，他建議道：“知秋不想參加國內的高考，你何必讓她一直補課，暑假也不讓她玩玩，直接安排她去國外找家名校入學不好嗎？”
孟津南剛重新放在策劃書上的目光，重新擡起注視黎晉鵬：“你是鼓勵她混吃等死，混個大學文憑？”
“我不是這個意思，是覺得太逼着孩子學習也不好，以免适得其反。”黎晉鵬是看許知秋暑假也一直在補課，苦哈哈的。
“該學習的時候不努力學習，許家的産業将來怎麽交給她？什麽都不懂，連基本的財務報表都看不明白，再值錢的産業到她手裏，也挺不了多久。”
姐姐和姐夫都無暇打理許家的産業，孟津南暫時接手，等着外甥女讀完書，快速成長起來，産業交還到她手裏，偏偏她胸無大志，一心想着混吃等死，不鞭策她，她真能當一條鹹魚。
“那你天天忙工作，又忙着管教外甥女，是不是忘記了一件事？”見孟津南不看策劃書，黎晉鵬延伸一下話題。
“什麽事？”
“你的終身大事。”
“……就你話多。”孟津南劍眉微擰。
“我話哪裏多？是我聽我媽前幾天提到你了，她說有人托她來問問你的感情狀況，想把自己适齡婚育的女兒介紹給你。”黎晉鵬聽到這事的第一反應是，他媽瘋了吧，想做媒做到孟津南這裏。
誰不知道孟津南是個工作狂，還早早地體驗上當父親的滋味，根本沒空顧及自己的終身大事，而且以孟津南的條件，不需要別人給他介紹對象。
孟津南眉頭皺得更深了：“你媽要給我做媒？”
“我讓她打消了念頭，別做這種費力又讨人嫌的事。”黎晉鵬語氣頓變一本正經，“話說回來，我都不知道你喜歡什麽樣的女孩？沒聽你說過你感情上的事。”
此話不假，他和孟津南從小玩到大，愣是沒聽過孟津南說喜歡誰，他連孟津南的感情狀況都不清楚，也沒敢問孟津南談沒談過戀愛。
實在是孟津南一個淩厲眼神掃過來，他就想舉手投降，臣服在強大的氣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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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津南垂目繼續看策劃書，沉聲道：“你今天來是找我閑聊的，還是想找我要投資的？”
聞言，黎晉鵬脫口而出：“投資！”
閑聊哪有投資重要！
“既然想要投資，就別說那麽多有的沒的。”孟津南頓了頓，“還有，以後類似誰給我想做媒的話，你最好不要再讓我聽到。”
“好的！”黎晉鵬一口答應。
***
打了電話給孟津南，說明情況後，安以寧就愉快回學校了。
次日，她給許知秋上課前，提醒道：“你自己處理不來你前男友的話，可以跟你舅舅說說，讓你舅舅出面。”
前世方益嘉是怎麽被處理好的，她忘得七七八八了，隐約記得貌似最後由孟津南出面，方益嘉就沒敢造次，不再要死要活。
許知秋眼睛瞪到最大，不敢置信安以寧說出這種話，做了個心口宛若中槍的姿勢，無力道：“老師，你不如一刀殺了我。”
“我殺不了你，但你舅舅一定會收拾你。”安以寧回想昨晚和孟津南的那通電話，她感覺得到孟津南的懷疑，許知秋上次說謊逃課沒多久，現在又說累了，非得出去玩，确實引人懷疑。
“我再試試自己解決。”不到萬不得已，許知秋不想讓她舅舅參與其中，因為她鐵定逃不了被收拾。
“你加油！”除了給許知秋打氣，安以寧提供不了別的辦法。
“早知如此，我當初就不該早戀。”許知秋哭喪着臉，痛心疾首。
許知秋這句話，安以寧覺得自己也适用。
前世自己不應該和程昱澤談戀愛，也不應該和程昱澤結婚，懷上那個與自己無緣的孩子，還有一段時間老想着做試管嬰兒，生出他們基因結合不排斥的健康孩子。
看着許知秋害怕被孟津南得知早戀的模樣，她腦海中一閃而過一個畫面。
畫面中，孟津南眉頭緊鎖地注視她：“你年紀這麽小，已經談戀愛了？”
那會，她進他公司實習有一段時間，她随口說了自己的男朋友，孟津南就這樣問她，他好像把她和許知秋當同樣年紀的人了，認為她戀愛是早戀。
她提醒他：“孟總，我今年二十歲了，去年也跟您說過我的年紀，我這個年紀談戀愛，很正常。”
聽完後，孟津南就沒再說什麽。
因為他轉身走了，不搭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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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快發散的思緒，安以寧輕戳許知秋的額頭：“世界上沒有後悔藥，面對既定事實就坦然接受，到時你舅舅發現後，收拾你，又不是往死裏收拾，你熬一熬就過去了。”
“老師，說得輕巧，你是沒見過我舅舅兇神惡煞的樣子。”許知秋聽不得安以寧說到她舅舅收拾人就輕飄飄的語氣，“你真的需要長見識，見一見我舅舅收拾人是多麽的可怕。”
“這倒不必了。”安以寧拒絕長這種見識，“上課上課，我今晚想早點回去睡覺。”
許知秋勉強打起精神來聽課，上完課後，猶如一灘爛泥地趴在書桌上。
安以寧安慰地拍了拍許知秋的後背，就離開了許家。
日子在許知秋擔驚受怕中度過，晃眼間便過了一個月。
這一個月，安以寧每天三點一線地忙碌，白天在南杉資本，晚上在許家，睡覺時間則在學校，忙得團團轉。
暑假即将到尾聲，她想給自己放幾天假，放松放松，決定暫停南杉資本的實習，便跟李曉涵說自己休假的時間。
李曉涵沒權限批安以寧的假，道：“你記得跟張助理也說一聲。”
安以寧聽出李曉涵話中有話，李曉涵讓她跟張旭堯說，等同讓她跟孟津南說。
細想，她認為沒必要跟孟津南說。
孟津南那個位置，注定他沒有時間管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她來他公司的實習後，也就開始的幾天聯系過，之後一直沒聯系，他似乎最近特別忙，連許家都不去了，她在許家也沒見過他。
但這些事是不能跟李曉涵說的，她點頭嗯了一聲。
随後，她遇見張旭堯，面對面地說了她休假這件事。
張旭堯疑惑地眨眨眼，安以寧怎麽來跟自己請假。
他不着痕跡地收好自己的疑惑，笑着說：“安小姐，你想休多久的假都行的，畢竟，你是學生，又馬上開學了，得以學業為重。”
“謝謝張助理。”
向張旭堯道完謝，安以寧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張旭堯看了看安以寧的所在處，巡視完這層樓後，回頂樓接着工作。
有文件需要孟總簽名，他拿去給孟總簽名時，順道說：“孟總，安小姐18號到23號休息，不來公司。”
還沒弄清楚安以寧和孟總是什麽關系，但不耽誤他彙報安以寧的事情。
“她休息，跟你說？”孟津南簽名的動作頓了一下，“不是李曉涵在帶她？”
“是李曉涵一直帶她，其實我不知道安小姐為什麽跟我說，可能她覺得這比較禮貌。”說着，張旭堯意識到安以寧休息的事，她沒跟孟總說過。
“嗯，我知道了。”孟津南加快簽名的動作。
拿好孟總簽好名的文件，張旭堯走出總裁辦公室後，忍不住地想，安以寧究竟是什麽身份，又究竟和孟總是什麽關系，兩人愈發讓他看不透。
安以寧莫非是哪個豪門家庭的千金小姐，嫌暑假無聊，出來随便找份感興趣的工作打發時間，找到他們公司裏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