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比賽
比賽
北禾的地理位置不南不北，氣溫卻挺靠北方的。
十月剛到不到一個星期已經冷得像冬天，樹上殘留的樹葉也被寒風一掃而空。
運動會在11號舉行，開幕儀式在足球場，各班按方陣的形式站在指定位置上。高三的文理樓離足球場不遠，各班上課的聲音混雜一體響在足球場上空，高三的同學偷偷羨慕的快速瞄眼足球場，感傷又抱怨校領導真會殺人誅心。
足球場上也有不少同學竊竊私語的讨論。
“明年就是我們羨慕的看着了。”
“高三就與一切活動無關了。”大家不約而同的感慨着。
突然一道聲音打破了悲傷的氛圍，勾起同學的八卦心。
“我記得18屆高三有位學長不是因為元旦晚會鬧到了校長室，最後讓那一屆所有高三的同學都看上了那場晚會。”
……
“這學長夠猛啊。”
“希望我們明年高三的時候也能碰上這麽厲害的同學。”
同學們喋喋不休的說着那位不知名學長的傳奇事件。
“那位同學叫什麽啊！”
“不太清楚，不過聽說長得很帥，還是體育生。”
那位學長畢業那年他們剛上高中自然也就不太清楚那件事情，而且那位學長平時比較低調就這一件事情鬧得也不是很大。自然也沒有多少同學記得他的名字，他本人當時也是秉持做好事不留名的态度。
“喂喂……”講臺上老師調試設備時喊了幾聲。
很快話筒調整好，放到各位坐着的領導桌前。
“同學們，早上好！”
“啪啪啪……”一陣鼓掌聲。
接下來還是萬年不變的介紹出席本次運動會的各位領導。
十幾位領導，每介紹一位臺下的同學們都拍手鼓掌。
“北禾二中第26屆秋季運動會即将開始，下面有請我們北禾二中的校長張海倫講話。”
再次響起鼓掌聲。
開幕式舉行了一個小時左右，結束後接踵而來的是早上的第一項比賽項目男子100米預賽。
許也和範微末一起參加了跳遠比賽，她們倆都不想參加的，但是當時班上的比賽項目女子組就這一項還沒有人報名，班長張嘉益看了一圈發現她們一桌正合适。就象征性的詢問了一下她們的意見，然後不顧她們倆的拒絕把兩人的名字寫上去了。
跳遠比賽在第二天上午，她們今天一天只需要給班上的同學充當一下後勤部就行。
虞祈報了一個400米和跳高。一個是徐彙源瞞着他偷偷給他報的，一個是他自己主動報的。
運動會操場上人來人往，許也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坐下拿出自己的錯題集。
早上的比賽很快就過去了，下午是男子400米預賽。徐彙源做為虞祈的同桌為了給他拉排場，拉來他其他班的兄弟讓他們都來給虞祈加油了。
坐在看臺上，紅色跑道上都是藍白色的秋季校服，有一抹藍白色占據了許也的全部視線。
虞祈站在第五跑道，随着發令槍的響起跑道上的同學猛地沖了出去。遮住陽光的那朵雲正好飄過去了，陽光直照大地，所有同學們都被光追随着，他們也腳踏着陽光奮力在青春的跑道上奔跑。
肆意張揚的青春是他們的底色。
虞祈以第二名的成績進入了決賽。
他沖過終點線的時候徐彙源激動的直接跳了起來，嘴裏喊出一句，“草，牛逼。”
許也緊握着的雙手也松開了。
虞祈喝完水就離開跑道下場休息了。徐彙源上前對着他就是一頓猛考，“祈哥想不到你跑步也這麽牛逼，第一名是體育生你能拿下第二也是最厲害的了。”
虞祈笑了一下，餘光瞥了眼站在一旁的許也。
許也感受到視線擡頭看向虞祈時他已經把視線移開了，讓許也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第一天的比賽在下午的大風中結束。晚上還是要上晚自習的。為了安撫同學們躁動不安的心吳含姝第一節課放完最新一期的新聞周刊後，第二節沒有随堂測試也沒講題讓同學們自行安排。
第二天，北禾的天氣入秋後難得的晴天。
比賽還在激烈的進行着。
上午是女子跳遠比賽，許也和範微末一起去檢錄口登記領取號碼牌。
許也102號。
範微末107號。
比賽班級很多，沙坑四周圍滿了各班加油的同學。
兩次機會取成績最好的一次，沖刺的跑道有十米。每個班加油的同學都扯着嗓子發出自己最大的聲音給自班參賽同學加油助威在，都想讓她們拿下第一名。
運動會有一個班級積分表，會按照各班同學在運動會比賽項目中拿下的名次加相應的積分，運動會結束後積分前三名的班級會活動運動會優秀班級的獎狀和獎品。
許也和範微末站在參賽隊伍裏，等待着裁判叫自己的名字。
許也102號先上場，站在十米報道的起點時她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虞祈和徐彙源。
在視線即将與虞祈對上時迅速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虞祈看完比賽場地重新把視線落到許也身上，今年她把頭發紮高成了高馬尾幹淨青春。
她的頭發剛過肩膀，每次為了方便都是随手一紮軟軟的搭在背上。
發尾在她準備動作時掃過肩膀，停在白皙的脖子上。
認真聽裁判的發令，拼盡全力奮力一跳。身體由于慣性往前撲下抓了一手的沙子，起身站穩拍幹淨沙子離開沙坑，接着聽到測量員喊出自己的成績。
102號，許也，3米2。
第一次成績中規中矩，對于許也來說是不錯的成績。
很快範微末的第一次成績也出來了。
107號，範微末，3米7。
很不錯的成績，在女子跳遠比賽第一次成績中排到了第三名。
第一輪比賽一個小時後比完，很快就是第二輪。
虞祈和徐彙源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跑道起點，站在參賽隊伍的旁邊。
徐彙源單手握拳：“許也，範微末加油！”
虞祈：“加油！”對着兩人說到。比賽還沒開始虞祈先行離開了。
男子跳高比賽要開始了，他需要到檢錄處去領取號碼牌。徐彙源也跟着他離開了。
第二輪比賽開始。
前面幾位同學依舊是穩定發揮，很快又輪到了許也。
深吸一口氣全身心投入到跑道到，用盡全力奔跑踩上踏板起跳穩落在沙坑裏。
心跳劇烈運動後跳的怦怦響。
102號，許也，第二次成績，3米8。
許也聽到成績時心髒跳的更快了，她突破了自己的最好成績，感到不可思議。
陽光照在她的臉龐上，嘴角上揚，自信又陽光。
範微末的比賽成績很快也出來了，同樣她也比第一次好。
107號，範微末，4米05。
跳遠比賽的最終結果很快出來了，範微末第三名。第二和第一名分別是7班和13班的同學。
許也沒有拿到名次。
範微末安慰她道：“許也沒關系的，你已經很棒了。”
許也頓了一下，笑着說：“名次不是最重要的，我沒有不高興，相反我很高興。”因為這次比賽場上她突破了自己的最好成績。
她從來不和別人比，她的對手只有一個人，就是她自己。
攀比可以讓一個人擁有很好的上進心，但與別人相比也很容易迷失方向誤入歧途。所以一個人最好的攀比對象是自己。
戰勝了自己，就是最大的成功。
跳遠比賽結束，範微末和許也兩人去了男子跳高比賽現場。
比賽已經進行到了一半，虞祈是109號。許也不知道他的第一輪比賽成績如何，現在是比賽的第二輪第二個高度。
跳高比賽每一個高度有三次機會，高度會随着比賽的推移逐漸升高，選手也會逐漸減少。目前的高度是1米7，許多參賽選手都沒能跳過去。
這個高度對于虞祈來說不算困難，縱身一躍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輕松躍過杆子。
從墊子上起身的時候虞祈穿越人群看見了站在末尾的許也。
下墊子從右邊的位置回到起點，離許也的距離由遠到近再到遠。
跳遠比賽進行了很久，早上其他的比賽項目都結束了，跳遠比賽才進入結尾。最後一輪已經沒剩下多少選手了。
高度也達到了2米。
只剩下四名同學。
四名同學實力不相上下，但也決出了輸贏。
虞祈和4班的同學并列第三名，最後剩下1班和11班的同學一決高下。
比賽的最終結果他們不知道，虞祈比完比賽9班的同學就都離開去食堂吃飯了。
去食堂的路上虞祈問起許也和範微末的比賽成績。
“還行，成功拿下第三名。”範微末說道，“許也也打破了自己的最好記錄。”
徐彙源：“厲害啊範微末，平時看不出來你還有運動的天賦。”
範微末：“我四肢健全，有運動天賦不正常嘛。”無語得翻了個白眼。
徐彙源：“你這話就不對了啊，那不健全的人也有運動天賦啊。”
他平時喜歡看運動會，不過他更關注運動會過後的殘運會。每次看着那些不被多少人關注，身殘志堅的運動員們他替他們傷心也會給他們的強大鼓掌喝彩。
今年的奧運會推遲了，希望明年的殘奧會上他能看見他們。
2022年更是要在北京舉行冬奧會，他發誓一定要去現場觀看他們比賽，在現場為他們加油鼓掌。
“成績不錯。”虞祈真心誇贊道。
許也：“嗯，是我目前最好的成績。”
體育中考和每次體測她的跳遠基本都是3米到3米6之間。跳出3米8的時候，自己都感到不可置信。
那一刻她明白，人生奮力一搏将會擁有無限可能。
運動會期間的食堂可謂是美食天堂。
四人在一樓的窗口随便點了幾個菜，找位置坐下。
三人的比賽項目已經結束，接下來就是徐彙源最後一天下午的男子3000米。
***
他報3000米時，虞祈第一次用驚訝的眼神看他。
虞祈看着他在運動表3000那項表格裏毫不猶豫潇灑利落的寫下自己的大名。氣他擅自給自己報名的怒火都沒了只有驚訝，“你體育很好？還是你耐力很好？”
3000米長跑，不需要爆發力考驗長跑同學的耐力與毅力。
每年都有一兩位同學被班級臨時拉上去湊數沒跑完全程的。
滿臉自信，“放心吧。”
虞祈去年不在他們班不知道，他去年堅持跑完了3000米與第三名就相差幾秒，這是他們都知道的事情。所以剛才他填名字的時候張嘉益都沒勸他三思而後行。
雖然只差幾秒畢竟沒有名次，所以徐彙源也就沒有告訴虞祈。
吃飯的時間虞祈随口又問了一下他對明天下午的3000米有沒有信心。
範微末直接就把他去年的成績說出來了，“所以他3000米是穩的，他沒和你說嗎？”反問虞祈。
虞祈：“沒有。”
去年的比賽他也沒太關注，徐彙源也沒拿到名次，自然沒記得他的名字。
“祈哥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這不是沒拿到名次就沒什麽好說的。”徐彙源怕虞祈覺得自己沒有把他當好朋友解釋道。
虞祈嗯了一聲沒生氣。
徐彙源不管是做為朋友還是同學，不想告訴他都是他自己的權力，他沒什麽好生氣的。
吃完午飯下午他們随着班上的後勤部給比賽的同學們加油，送水。
晚上是章虹的晚自習，章虹也知道班上的同學因運動會不想上課所以三節晚自習全讓他們自主複習看書。
第三天。
上午是各項比賽的決賽很快就結束了，下午是女子1500米和男子3000米。比完比賽就接着進行閉幕式。
所有同學都來到了比賽場地的觀衆臺上觀看這最後兩場比賽，還有各位校領導也坐到了臺上觀看比賽。
很快女子1500米比賽完。
徐彙源信心滿滿的站到跑道上，今年他提前一個月每天去湖邊跑兩圈就是為比賽做準備。
朝看臺上的所有9班同學比了一個勢在必得的手勢“1”。
9班的同學們都覺得徐彙源太狂妄自大，還有別班的同學在看着呢，也不知道收斂一點。
随着發令槍聲響箭瞬間離弦飛出，寬大的校服被風吹起在空中飛動，少年肆意生長綻放光芒。
徐彙源從一開始就把所有參賽選手遠遠甩在身後。
範微末見他這麽不要命的跑法，雖知道他的實力還是沒忍住低罵了一句，“他是傻子嗎？一開始就全力跑，明知道3000米考驗毅力，到後面兩圈沒力氣了怎麽辦。”
張嘉益就坐在範微末身邊，也跟着附和說，“嗯，徐同學還是太魯莽了。”
但是徐彙源他從不做自己沒有把握的事情。
他一開始就全力跑讓不光是9班的同學，連其他班的同學就覺得他瘋了。
第一圈，徐彙源第一。
第二圈，徐彙源第一，把所有同學遠遠甩在他的身後。
第三圈，徐彙源第一，速度沒有半點慢下來。
第四圈，徐彙源第一，速度還是那麽快并且跑到了最後一名同學的身後。
第五圈，徐彙源第一，成功超了最後兩名同學一圈。
最後，徐彙源成功拿下男子3000米第一名并打破北禾二中男子3000米記錄。
足球場安靜了幾秒，接着就是如大海拍岸的尖叫聲。
拿着話筒的同學聲音都是藏不住的顫抖，“這是……是新的校運動會3000米記錄。”
踏過終點線的那一刻徐彙源的氣息就亂了一點連大喘氣都沒有，然後……他再一次嚣張的對着觀衆臺比了一個“1”的手勢，嘴角上揚面對着太陽笑得恣意，青春的張揚席卷全場。
“牛逼啊哥們！”
“厲害——！”
“帥哥對不起，我一開始的聲音大了點。”
這一刻沒有人在質疑他的實力。
“9班，牛逼——！”
“9班，9班，9班……”
沒有多少同學知道他的名字，但是都知道他的班級。
很快9班的同學反應了過來，朝着徐彙源大喊，“徐彙源，第一——！”
“徐彙源，牛逼——！”
接着整個天空上方響起的都是徐彙源的名字。
聲音一陣接着一陣。
“徐彙源，牛逼！！！”
……
“徐彙源——！”
陽光化為勝利的彩帶落在他的身上，藍白色的校服是勝利的勳章。
十六七歲的少年身影，貫穿人聲鼎沸的青春底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