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和他的替身小情人

第29章 章

第 29 章

裴楠如願以償的吃到了烤雞，還是一如既往地可口，汁水豐盈、嫩而不柴；嘗到了新菜式茄汁蝦球，酸甜的醬汁淋在剛炸好的蝦球上，蝦球肉質緊實、非常彈牙；拌黃瓜沒什麽好評價的，主打一個清爽解膩；湯是紫菜蛋花湯，非常簡單，但要做得沒有紫菜似有若無的腥氣、還要保證口感的鮮還是有一定的難度的，而這一點顧峰恰巧做得還可以。

裴楠在大快朵頤的間隙突然說：“以後顧氏要是倒閉了其實你可以去做廚子，我一定經常光顧。”

顧峰不搭腔，往裴楠碗裏扔了個蝦球，意思是多吃飯，少說話。

好家夥，一時間都不知道是為裴楠認可他的廚藝而高興還是為裴楠說顧氏倒閉無語。昔日上市公司總裁，簽的是上百萬上千萬的合同；今日飯館廚子，簽的是每日食材訂貨單，主打一個兩級反轉。

吃飽喝足，裴楠把碗收到廚房之後，照例癱在沙發上發飯後呆，在組裏是沒有這種機會的，而且吃的都是盒飯，廚師的水平不足以觸發這一狀态。

顧峰擦完桌子把碗丢進洗碗機，又把自己和裴楠換下來的衣服丢進洗衣機，走到裴楠身邊坐下，順手呼嚕了一把他的頭。

裴楠的頭發回來的時候剛洗過，柔軟蓬松，沒通告的時候裴楠都不怎麽管它，任其野蠻生長、自由發揮，心情好了吹一吹，想不起來的時候就随便薅一薅，但現在裴楠一般不去想頭發的事情，因為不管他想不想得起來，顧峰都會時不時就薅一薅。

“你怎麽那麽喜歡弄我頭發？”裴楠吃飽了不願意動彈，在沙發上進行了一個象征性的消極反抗，然後就随顧峰薅了。

“可能和你喜歡摸我一樣？”顧峰坐到裴楠旁邊，語調平平卻充滿惡趣味。

“我摸你？”裴楠直起身，這話就有點歧義了咱說，先不說摸沒摸，就算摸了，摸的哪，怎麽摸的，什麽時候摸的，wb都是有嚴格審核的，這可不興亂說，“我哪摸你了？？”

“你沒摸我嗎？”顧峰歪了歪頭，“那上次在酒店，我衣服還沒穿好你突然就撲過來，然後讓我給你摸摸這事是我記岔了？”

“那、那是個例！你也、不能因為這個就說我喜歡摸你！”

“那你喜歡嗎？”

“也就…還湊合。”裴楠說得是一點底氣沒有。

“就湊合？”

“……”裴楠和顧峰對視幾秒，先行敗下陣來，像個小皮球“噗”一下洩了氣，輸了，輸得徹徹底底，“喜歡，喜歡得要死行了吧！”

顧峰在旁邊悶着笑，裴楠順腳踹了他一下，說了句“煩你”背過身去不理他了。

在家裏呆了幾天後，顧峰終于想起了被他冷落的蔣舟，雖然蔣舟知道他和裴楠的事，但始終沒有正式見過面，顧峰私心裏還是想讓蔣舟和裴楠正式吃個飯的。

如果朋友分圈的話，蔣舟算是他大學最好的了，畢業之後也一直在聯系。雖然後來也結交了一些新的朋友，但由于自己的身份，總是沒有那麽純粹的。再加上裴楠的職業關系，有的事總是要謹慎一些。思來想去，這頓飯還是和蔣舟吃最合适。

“你今天有安排嗎？”顧峰從書房出來，問正坐在地上拆快遞的裴楠。

“沒啊，怎麽了？”裴楠頭都沒擡。

“那下午和蔣舟吃個飯。”

“蔣導？”裴楠手上動作一頓。

“嗯。”

“你去和他吃的話……昨天的排骨是不是還有剩？那我下午熱熱湊合吃吧。”

“不是我去和他吃，是我們一起。”

“啊……？”裴楠腦子有點宕，話音都拉的有點長，“一起嗎？我跟着你去不好吧？那萬一他問我怎麽跟你一起的話怎麽說啊？”

這時候“名分”的重要性就體現了出來，看看吧，見不得光的情人就連和顧峰一起出去吃個飯都找不到合适的由頭，多可笑，唉，心酸酸。

“他知道。”

“知道什麽？知道咱倆的事？！”裴楠驚。

“嗯。”

“他……”裴楠表情複雜，又想問他是怎麽知道的，但除了顧峰自己告訴他的也沒別的可能；又想問他什麽時候知道，但稍微動動腦子就知道應該是在顧峰去劇組“蹲點”的時候就知道了，“啊，那也行吧……”

“不想去？”

“那倒不是，就是有點驚訝，我還以為……”以為自己是個地下情人，不會有別人知道我們的事。

“別瞎想。”顧峰說完就回了書房。

裴楠對着一地的快遞發呆：讓自己和他一起去跟蔣舟吃飯，還說蔣舟知道他們的事，什麽意思呢？難道是要給自己要資源？不用啊，現在資源就挺夠的了，顧峰也知道自己沒那麽想紅，能在圈子裏立足，養得活自己就行，這種“低保線”現在已經達到了啊！那就是單純的一起吃個飯？不，總感覺沒那麽單純……

裴楠想了又想，腦海裏設想了很多種可能性。大偵探福爾摩斯說過，當排除了一切可能的情況，那麽剩下的那個不管多麽讓人難以置信，他都是真相。所以……顧峰是要帶自己和蔣舟認識一下？不太貼切，重新認識一下？以顧峰暫時的伴侶的身份？

為什麽說是暫時的伴侶呢？主要是裴楠沒覺得顧峰會把“情人”兩個字天天挂在嘴邊。

怎麽說呢，有點小高興，因為顧峰願意帶自己去見朋友，而且據裴楠了解，倆人應該是很好的朋友；但也有點不高興，因為是“暫時的”伴侶。

裴楠抓了抓頭發，順勢搖了搖頭，繼續拆快遞。身份是暫時的，但花錢買回來的東西是永恒的，性價比上來說裴楠還是更願意把心思花在快遞上，畢竟真金白銀來的。

顧峰回書房以後，想了又想，還是沒把要把協議作廢這事告訴裴楠，一是有點突然，算下來倆人總共也才認識半年多，雖然現在狀态确實一路向好，但這就好像你突然跟熱戀了沒幾個月的對象說要結婚，還要一胎生三個，這誰能接受？二是不确定裴楠是怎麽想的，從裴楠接受協議開始，一切都來得太自然了，顧峰有時候都分不清裴楠是真情流露還是只是作為演員的職業素養在扮演一個合格的情人。況且在簽協議的時候自己信誓旦旦的講什麽白月光、什麽凄美的愛情故事，現在他只想給當時的自己倆大嘴巴子。所以就……還是再等等。

下午六點半，顧峰帶着裴楠到了吃飯的地方，蔣舟還沒來，顧峰沒着急點菜，讓服務員先上了一壺茶喝着。

六點四十，蔣舟姍姍來遲。

“喲，顧總先到了！”蔣舟一進門看見顧峰已經坐在那了，先打了個招呼，然後看向旁邊的裴楠，“呀，我看看，這誰啊？怎麽那麽像那小明星裴楠呢？”

蔣舟就是故意的，這倆人從顧峰起意到後來得逞，蔣舟不能說是清楚全過程，但也算得上一個重在參與了。

裴楠笑得有點不好意思：“蔣導。”

顧峰對蔣舟的“惡意挑釁”根本不放在心上，端着茶慢悠悠的喝，還順手給裴楠添了一點。

蔣舟一看：“我這茶杯還空着呢，你怎麽不給我倒？”

裴楠一聽下意識就要站起來倒，在圈裏呆久了有點條件反射，況且蔣舟一直挺照顧他的，于情于理他給人倒杯茶也是應該的。

顧峰按住裴楠：“別管他，你聽他在那發癫”，然後又用揚了揚下巴，對蔣舟說：“自己倒。”

“切，沒意思。”蔣舟拿過茶壺給自己倒了茶，翹起了二郎腿，“說吧，前兩天約你你沒空，今天想起我了？什麽事？”蔣舟知道顧峰要帶裴楠過來的時候還以為是要讓他給裴楠找點好本子什麽的。

“沒事，就是帶他出來和你一起吃個飯，正式認識一下。”

“正式認識？”蔣舟哪能聽不明白，但他就是賤的，大學時候就愛撩扯顧峰，“我跟小裴楠認識啊，還認識得比你早。”

“我跟他在一起了，讓你倆正式見個面。”顧峰知道他就嘴欠，不怎麽在意，這句話主要是說給裴楠聽的，言下之意是，你不是什麽見不得光的情人，你是我可以介紹給我朋友的人。

裴楠猛地轉頭看了看顧峰，又看了看蔣舟。蔣舟看起來毫不意外，但裴楠自己屬實是很意外，“在一起了”這種短語，很容易讓人産生一些……超出他們關系的遐想，顧峰就這麽說出來了？？

“啧，秀得你”，蔣舟抿了口茶，轉頭對裴楠說，“裴楠啊，其實顧峰這人不咋地，咱倆也算有點交情，要哪天你覺得他不行了跟哥說，哥給你介紹新的。”

裴楠幹笑兩聲，端起茶喝了一口。覺得顧峰不行？顧峰不行怕也是沒幾個能行了。

一頓飯吃得氛圍還不錯，裴楠最開始不是很适應，後來也逐漸放松，但裴楠吃了沒多少就放了筷子。

其實如果是顧峰作為投資人，蔣舟作為導演，裴楠反而放得開一些；但現在的情況是，顧峰把自己作為身邊人介紹給自己的朋友蔣舟，這種身份轉變讓裴楠有點不知道該怎麽做，飯局上圓滑的那一套肯定是不能用的，但真誠也不一定就是必殺技，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以不變應萬變。

“不吃了？”

“嗯，飽了。”裴楠矜持道。

顧峰挑挑眉，裴楠明明沒吃多少，但他看了看蔣舟，心裏大概有譜了，沒再說什麽。

倒是蔣舟，熱情得很，一直讓裴楠不要拘束，聊什麽話題也都帶上裴楠，主要圍繞着顧峰大學時候的事，裴楠聽着還覺得挺有意思的。

蔣舟是一個相處起來讓人覺得很舒服的人，至少裴楠是這麽覺得的。他看起來很熱情，但又把尺度把握得很好，這份熱情不會讓人覺得突兀；雖然抖摟了不少顧峰大學裏的事，但基本上都是無關緊要的、說出來逗大家一樂的那種，讓整個氛圍維持在一個比較熱絡但讓人适應良好的程度；尤其是他在講話的時候會帶上裴楠，這讓裴楠覺得自己并不是外人，這一點非常難得。

一般來說，在朋友多的那種局，這一點比較容易做到，因為七八個人裏只要有那麽兩三個能時不時的帶上新加入的人，場子基本不會冷；而在這種只有三個人的場合裏，蔣舟還能做到聊天的同時照顧到裴楠的感受，這真的很厲害。這人就是表面上看着欠、躁，其實心思細着呢。

一頓飯吃得高高興興，顧峰結完賬去車庫開車了，蔣舟拉着裴楠聊天，說在門口等他。蔣舟正跟裴楠說到自己在琢磨一個新劇本，裴楠到時候有空的話可以過去串一串，裴楠笑着答應。還在興頭上，蔣舟突然聽見有人叫他：“蔣舟？”

蔣舟沒聽出來是誰，轉頭一看，裴楠感覺他明顯一滞，随即聽見他試探問道：“你是……周桐…？”

“好久不見。”對方笑道。

“……好久不見，什麽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沒幾天，在這跟朋友吃個飯。這位是……？”

“啊，裴楠，我朋友。裴楠，這是周桐，大學同學。”

裴楠看過去，發現這是一個長得很安靜的人，沒錯，不是好看、不是帥氣，是安靜。這人穿着白襯衫，米白色的西裝套裝，頭發不長不短，剛好夠在後腦勺紮一個小馬尾，看起來就感覺很有藝術氣息。整個人從體态到說話都透着一股溫潤的氣息，像玉，感覺跟他說話都得輕聲細語的說，你都怕聲太大破壞他周圍的磁場。

裴楠笑着跟人打了招呼：“你好。”

“你好”，周桐先是回了裴楠，然後笑着對蔣舟說，“他是朋友，我就只是大學同學了？”

“害，哪兒的話，順嘴了哈哈哈哈哈……”蔣舟幹笑着解釋。

蔣舟給裴楠介紹周桐的時候下意識的避開了“朋友”這一類的詞，至于為什麽他也不知道，大概是怕嘴瓢說成“前男朋友”吧……蔣舟在內心抹了一把臉，心裏祈禱顧峰可千萬開車開慢點，這時候要是車開過來了那就誰都別想走出這個修羅場。

周桐笑了笑，對稱呼的是不予計較，本來就是一句玩笑話，接着說：“改天有空聚一聚吧，和你們都好久沒見了。你電話換了嗎？換了的話我重新存一個。”

“行、行，改天約呗，我那個，電話沒換，還是以前那個。你跟你朋友吃吧，我們先撤。”

“好，拜拜。”周桐跟蔣舟道過別，又對裴楠禮貌點頭，才進了飯店。

上車過後，蔣舟用複雜的眼神看了顧峰一會兒，有些欲言又止，然後又突然沉默下來。顧峰從後視鏡裏看了他一眼：“怎麽了？”

“沒怎麽”，蔣舟氣息都微弱了，“有點累了。”

“花我的錢吃飯，坐我的車回家，還累着你了？”顧峰譏諷。

“對，累着我了，心靈上的那種……”蔣舟心想，哥們兒，你知道你剛剛躲過一劫嗎？

顧峰把蔣舟送回家，然後再驅車往家裏開。裴楠一開始是和蔣舟一起坐的後排，蔣舟走了他就挪到前面了。

“餓不餓？”顧峰開口。

“？？？”大哥，我們剛吃完飯，請問你把我當什麽品種的豬？

“剛看你沒吃多少。一會兒餓的話回家給你弄吃的。”

“好的呀。”裴楠乖巧。

“蔣舟怎麽了？我開個車的功夫他跟丢了魂似的。”其實顧峰也不是很關心，就是随便找個話題和裴楠聊聊而已。

“不知道啊，出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呢。诶對，剛我們在門口碰到他大學同學了，叫周桐，長得還挺好看，那之後他就有點……怎麽說，萎靡。他倆不會之前……？！”

“叫什麽？”顧峰的手倏地握緊了方向盤，又放開。

“周桐，看着像搞藝術的。你也認識？”

“嗯…一個大學的。”

“噢。”

這個話題很快被帶過，裴楠轉而和顧峰說起別的事情。這時候的他絲毫沒有意識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将會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