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第 20 章
那天過後，兩人的關系可以說是一個突飛猛進。本來裴楠想的是住一晚上就回自己那，但且不說顧峰準沒準備讓他走，這一抱，索性也別走了。
晚上入睡之前，顧峰脆弱的姿态都還出現在裴楠腦海裏，裴楠翻了個身，在枕頭上蹭了蹭腦袋，心裏憋笑，總裁和小可憐，果然是有點反差才好看。
那個充滿依戀的擁抱一直到很久以後裴楠都還記得，雖然在知道理由以後，裴楠整個人都寫着“別太荒謬”。
這一住就是十多天，裴楠逐漸在放飛自我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前兩天還比較收斂，越到後面越放肆，當然，顧峰的縱容是促成這一局面的重要因素。
比如，早餐。
【初級階段——頭兩天】
“顧峰我們吃什麽？”
“三明治，牛奶。”
“啊…好吧。”裴楠嘆氣。
“想吃別的？”
“會不會太麻煩了？”裴楠面上為難但兩眼放光。
“想吃什麽？”
“想吃點熱的。”
“把牛奶給你熱熱？”顧峰促狹一笑。
“？？？”大大的眼睛，數不清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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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衣服，帶你出去吃。”
【升級中——後來的幾天】
“顧峰我們吃什麽？”
“你想吃什麽？”
“好久都沒吃豆漿油條了，但是這種一般是路邊小攤，你會不會……算了，要不我們還是……”
“五分鐘，換好衣服。”
“得嘞！”
【進階成功——最後幾天】
“顧峰，明天我想吃小馄饨。”
“這裏沒有，我讓家裏阿姨送過來。”
“你包，我們一起去超市買食材！”
“？？？”
“如果你不願意的話也沒關系，我明天可以自己去外面吃的。外面的小馄饨皮又厚、餡又小，湯還不鮮。在陽光明媚的早晨，我孤身一人踏出家門，只為尋找一個賣馄饨的小店，馄饨啊馄饨，我命運般的hun……唔……”
“我勸你适可而止”，顧峰伸手捏住裴楠的嘴，一連串不眨眼的瞎話配上裴楠“失望”的小表情，聽得顧峰額角的青筋隐隐跳動，話音中都帶了點咬牙切齒，“走，買馄饨皮。”
裴楠開開心心去換鞋了。裴楠是個很容易哄的人，至少目前顧峰是這麽認為。只是答應去買食材包馄饨，他看起來好像就很快樂，并且這種快樂是可以感染其他人的。顧峰看着他在那兒開開心心的換鞋，心說：這裏沒有小馄饨，倒是有個小混蛋。
再比如，一些瑣碎的小事。
【初級階段——頭兩天】
“顧峰，紙在哪啊，廁所沒了。”
“儲物間，左邊的櫃子裏。”
“哦好。”
【升級中——後來的幾天】
“顧峰，電視好像壞了！”
“我看看。”
“你看，按不動。”
顧峰看完之後，非常無語：“遙控器不上電池他怎麽動？”
“嘿嘿，我知道，喊你過來就是這事～”
顧峰：exm？？？
【進階成功——最後幾天】
裴楠洗完澡坐在沙發上玩手機，顧峰穿着睡衣走出來：“又不吹幹。”
“用毛巾擦過了。”
“有濕氣，會頭疼。”
“一會兒就幹了，懶得動。”
“不行，去吹。”
“你給我吹。”
“自己吹。”
“那不吹。”
“……”顧峰的母語是無語。
“略略略……”裴楠伸出舌頭做鬼臉。
他确實不愛吹頭，總覺得麻煩，但是自從住在這開始，顧峰每天都盯着他必須吹幹，給他煩壞了。
顧峰站在沙發前看了他幾秒，轉身走了。
裴楠看着他的背影，難道生氣了？
正當裴楠想着要不要去看看的時候，顧峰拿着吹風機走過來坐在沙發上：“過來。”
裴楠了然，乖巧一笑：“你真好～”
“你閉嘴。”顧峰冷漠，“轟”的一聲打開吹風機，但手上的動作卻很輕柔。
以這樣的進度，裴楠從一個四肢健全有獨立行為能力的成年人，光速變成了四肢健全但完全不能自理的“廢物”，年齡直奔着十歲以下就去了。
遇到事情不要慌，先喊顧峰總沒錯。
那天抱過之後裴楠突然就想明白了，管你白不白月光，現在在顧峰身邊的是他裴楠，不是張楠王楠李楠，既然已經喜歡了，那就直面內心，他還不信他一個活生生的人比不過一段已經定格甚至褪色了的記憶。
只不過沒想到的是，當時那份讓他猶豫了很久的協議竟然成為了自己的幫手，要不是那份協議，他現在還做不到這麽理直氣壯毫無負擔的享受這一切。
半個月轉瞬即逝，裴楠該進組了。上一次從機場出來仿佛還在昨天。果然，假期這個東西，是永遠不嫌長的……
那天的心理活動裴楠還記得清清楚楚：上天保佑阿彌陀佛，千萬不要和顧峰長時間獨處，太尴尬了……時光時光快些吧，馬上讓他進組吧，讓他逃離這個是非之地吧……
現在他覺得臉有點疼。和顧峰待在一起好快樂，自己逐漸放肆、顧峰步步退讓這種感覺好奇妙。在這種生活下，誰又想上班呢……
“唉……”裴楠垂頭喪氣。
“怎麽了？”顧峰剛幫裴楠收拾好行李出來。
“不想上班……要不不去了吧？”
“不去了？我沒什麽意見，你要實在不想去就不去。”
“你怎麽助長我這種不正确的想法！”裴楠驚。
“沒什麽正不正确，你要想去就去，要是不高興不想去，那也可以，反正顧氏養個你是沒什麽問題。”
裴楠目瞪口呆，鈔能力，好有魅力，好愛。
片刻後，裴楠回神，痛心疾首：“裴楠啊裴楠，你怎麽堕落成現在這個樣子了！你應該吃苦在前、享樂在後，不能好逸惡勞、貪圖享受，你這樣是不對的！以後一定要痛定思定、重新改過，做一個自食其力的人！”
顧峰坐在旁邊看着他笑：“行了別演了，去洗澡，早點睡，明天我送你。”
“知道了……”裴楠還沉浸在戲裏。
“你要是難過得沒力氣可以告訴我，我幫你洗。”
“不了不了。”
裴楠溜進廁所，心想，被拿捏了，這話一用一個準。主要是顧峰一本正經的樣子讓人很難懷疑他是在開玩笑，裴楠覺得只要自己點頭，顧峰真的會予以行動。
他靠在衛生間的門上突然想起到這的第一天，顧峰也說了這句話，他也是一溜煙進了廁所。
挺奇妙的，誰能想到僅僅十來天，兩個人都有了這麽多變化。
第二天一早，裴楠被顧峰從床上挖起來，吃了早飯去機場。
車上，裴楠靠在副駕駛的窗戶上百無聊賴。上班高峰期，路上有點堵。一遇到紅燈或者緩行裴楠就伸出手指在顧峰握着操作杆的手背上戳戳戳。
開始顧峰沒覺得，後來實在是被戳得有點鬧挺，裴楠再戳的時候他就翻手握住裴楠的手，直到紅燈變綠再放開。
最開始裴楠還意思性的掙紮兩下，雖然力道微乎其微，後來就不掙紮了，安安靜靜的任由顧峰握着。
在等紅燈的間隙，裴楠看着自己和顧峰交握的手，鬼使神差的掏出手機偷偷拍了一張。在看照片的時候，他突然有種錯覺：有點暧昧，好像小情侶在調情。
“你一會兒回公司嗎？”
“對，有個合作，約了今天談。”
“那祝你一切順利。”
顧峰笑笑：“你也是。”
到了機場，顧峰把車停在路邊：“去吧，注意安全。”
“哦。”裴楠嘴上答應，屁股不挪地兒。
“賈濤在那邊等着了。”
“嗯。”
“再不去趕不上了。”
“啊。”
裴楠遲遲不願下車，把顧峰都看笑了，裴楠現在就像假期結束不願去上學的小朋友。
顧峰伸手推了推裴楠，眼裏都是笑：“快去，結束了我來接你。”
“好吧……我買的金魚你記得喂啊，別餓着它們，也別喂多了，容易撐死。”
“知道了。”
金魚是前幾天裴楠要買的，非說買回來能帶來好運，還把放哪都定好了。顧峰看他興致勃勃，也就沒攔着，給家裏整了個大魚缸，特豪華，以至于裴楠把幾條金魚寒寒酸酸的放進去的時候都覺得有點……浪費魚缸。
“诶對了”，裴楠都準備開車門了，又停下來，“那天晚上其實還有半句話我沒說完。”
“哪天？”
“廚房那天。”
“什麽話？”
“你過來。”
顧峰湊近了點。
“再過來點。”
顧峰無奈，解開安全帶再湊近了點。
裴楠伸手抱住他，下巴放在他肩上。顧峰剛伸手抱住他，就感覺裴楠摸了摸他後腦勺，在他耳邊嘴裏念念有詞：“摸摸狗頭，萬事不愁。”
這熟悉的配方，熟悉的臺詞……
緊接着，顧峰就感覺裴楠的手順着往下滑，到背，到腰，再往下……顧峰腰腹下意識一緊，正要出聲阻止，裴楠的手停在了尾椎骨的位置。
“摸摸狗尾，順風順水”，裴楠狡黠一笑，摸完還順手拍了一下：“顧總，祝你合作順利！”
說完就下了車。
顧峰氣也不是笑也不是，最後把自己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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