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快樂
59.快樂
江予言把手機和禮物塞到背包裏,轉身下樓。
看到客廳裏的江賦言後,江施言拉開衣服拉鏈,把包藏在衣服裏。
拉好拉鏈,江予言埋頭默默往前走。
江賦言低頭看手機,頭也不擡:“要出去?”
江予言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快步往外走。
“诶!你就這麽出去啊?”江賦言叫住他,“拿去!”
江予言回頭,二哥朝他扔來一串鑰匙,連忙接住,手攤開一看,車鑰匙。
“開車去啊。”江賦言笑道。
江予言見二哥沒有阻止自己,開心地笑笑,“好嘞。”
江施言黑着臉站在二樓,居高臨下地看着兩個弟弟。
她雙手叉腰,不悅地看着他們。
江予言看到樓上的姐姐,瞬間慌張起來。
江賦言也擡頭,看到姐姐,連忙對江予言說:“愣着幹嘛?快跑啊!”
江予言立馬反應過來,轉身就跑,腳下一滑差點跌倒。
“慢點!”江施言焦急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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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予言穩住身體,回頭看看姐姐,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走了!”江予言往外面逃去。
江施言看着弟弟的背影,喊道:“你慢點!慢點!別真的摔到了!”
江予言歡快地蹦跳出家門,“知道了。”
“叛徒!”江施言看着樓下的江賦言。
江賦言望着姐姐傻笑。
“別跟我裝啊!”江施言指着他,臉色陰沉得可怕。
江賦言無奈地辯解:“哎呀姐姐,你知道的,肯定攔不住,還不如放他走。”
江施言瞪他,她當然知道,只是不滿二弟對小弟的縱容,不攔着,還讓他開車去找蔣雲骁,生怕江予言的見不到蔣雲骁似的。
“你太縱容他了!都是讓你給慣壞的!”江施言指責他。
江賦言冷笑,瞪着眼睛,大喊冤枉,“就我一個人縱容他嗎?你就沒有慣着他嗎?光說我啊?大姐!太不厚道了啊!”
江施言懶得理他,“滾。”
“好嘞~”江賦言麻利地走人。
江予言開着車來到蔣家樓下,他拿出手機給蔣雲骁打電話。
“喂?蔣雲骁!我出來了,在你家樓下。”江予言聲音難掩喜悅激動。
聽到江予言的聲音,蔣雲骁牽動嘴角想笑,卻扯到嘴角的傷口。
傷口已經結痂,但說話做表情牽扯到嘴角會痛,痛得他直吸冷氣。
“你說什麽?”蔣雲骁輕輕按住傷口。
江予言打開車門下車,“我在你家樓下,我上去找你?還是你下來?”
蔣雲骁微微皺眉,“可是……我現在不在家。”
“那……”江予言望着居民樓,有些疑惑,“那你在哪兒?”
蔣雲骁喜歡宅在家,若不是陪着江予言出去玩,一般不會出門。
“我在……”蔣雲骁看看四周的建築,“我發定位給你,你過來找我吧。”
“好。”
蔣雲骁挂斷電話,給江予言發定位。
秘書詢問:“小紀總,接下來……”
“推了,不做了。”蔣雲骁頭也不擡。
秘書張嘴想說什麽,話到嘴邊又變成:“好的,那我跟那邊說一聲,明天再談。”
“嗯好,辛苦了。”蔣雲骁發完消息,擡頭看着秘書,想起一件事。
“你帶化妝品了嗎?”
秘書呆愣片刻,立馬打開包,“您要什麽化妝品?”
“呃……粉底?遮暇?”蔣雲骁也不太确定,他指着嘴邊的傷口,“能把這個遮住的。”
秘書看看他嘴邊的傷,拿出包中的氣墊,遞給蔣雲骁。
“可以用這個遮。”
蔣雲骁接過氣墊,“謝謝。”
他看着氣墊,笨手笨腳地打開蓋子,粉撲掉出來,蔣雲骁連忙接住。
“這個,這個東西,它……它怎麽用?”蔣雲骁問。
秘書看着他無助的樣子,噗嗤笑出聲。
“你再把下面的那一層打開,然後用這個粉撲蘸取海綿裏的粉底液,往臉上撲就好。”秘書耐心教他。
蔣雲骁用粉撲蘸點粉底液,往傷口塗。
“拍一拍,顏色會更自然一點。”秘書提醒。
蔣雲骁輕輕地拍着,嘴角的傷疤淡下去,湊近了看,還是看得見,離遠了倒是看不出有什麽。
秘書看着他拿着粉撲,認真遮暇的樣子,勸慰道:“那點傷疤不影響的,就算不遮也很好看。”
蔣雲骁這張臉,跟她老板相似極了,同樣的精致漂亮,但紀明遠畢竟年紀大了,而蔣雲骁年輕,又帶着蔣上的基因,比紀明遠的容貌還勝上幾分。
秘書看着他的臉,眼睛都舒服不少,而蔣雲骁嘴角這點小小的傷,根本不會影響他的美貌,并不需要這般小心翼翼地遮暇。
蔣雲骁無奈道:“等會兒我男朋友要來找我,讓他看見,肯定要問我發生什麽。”
“我總不能告訴他,我被繼母扇了耳光吧?”
秘書尴尬地笑笑。
“他要是知道,還不知道要怎麽鬧。”蔣雲骁往傷疤上蓋了幾層粉底液,遮了個七七八八,湊近了才能看出幾分端倪。
蔣雲骁松口氣,把氣墊還給秘書。
“謝謝,你先回去吧。”蔣雲骁想想,又說,“要不你直接回家,今天算是放假了。”
秘書點頭,“好的,那就祝您和您男朋友情人節快樂。”
蔣雲骁勉強地勾起嘴角,“謝謝。”
秘書走後,蔣雲骁一個人做在臺階上,身後是政府的某個辦公大樓。
今天來這裏,談合作的。
蔣雲骁完全不懂該怎麽做,秘書慢慢教他,說是他的下屬,實際是他的老師。
帶着什麽都不懂的老板和客戶談合作,一邊和客戶賠笑臉,一邊還要照顧比她還小的老板。
蔣雲骁想想,都替秘書辛苦。
也是為難她了。
蔣雲骁回想這幾天的奔波勞累,只覺得心累。
他內向慢熱,一向不喜歡與人打交道,這幾天的應酬,實在讓他崩潰。
但他還不能退縮,不能讓江予言陪他過這樣的日子。
他一定要改變現狀。
就像當初,母親下定決心,一定要給自己好的生活條件,咬緊牙關,再苦再難都熬過來,拼了全力給他最好的。
他現在也能挺過去。
蔣雲骁在臺階上坐了一會兒,站起來往商業街走。
他想起一件事,情人節要好好過。
情人節,賣玫瑰花的特別多,街邊的花店,路邊的小販,都賣玫瑰花。
蔣雲骁停下腳步,看着櫥窗裏的花束,紅色玫瑰花,太豔麗了些。
但情人節這種節日這種花賣得最好。
蔣雲骁轉頭看到一旁的粉色玫瑰,他覺得很好看,輕輕勾起嘴角,推開花店的門走進去。
出來時,手裏多了一束粉色玫瑰花。
花店老板說這叫粉荔枝,淡淡的粉色,很好看。
電話響起,蔣雲骁拿出手機,接通。
江予言的聲音傳來,“我到了,你在哪兒?”
“你站在原地,不要動,我來找你。”蔣雲骁垂眸看着手中的花。
江予言輕笑一聲:“好。”
電話挂斷,蔣雲骁放下手機,轉頭看向玻璃櫥窗,上面倒映着他的臉。
嘴角的傷疤被化妝品遮蓋,看不出來,蔣雲骁看着自己有些憔悴的模樣,努力勾起嘴角,忍着痛露出笑顏。
他看着自己強顏歡笑的模樣,心中的念頭更加堅定。
手背感受到一點冰冷,蔣雲骁擡頭,看到一片片雪花從天空飄落。
又下雪了。
蔣雲骁往空中吐出一口氣,化為白霧。
他拿着花緩慢又堅定地往前走。
走回那座辦公大樓,蔣雲骁一擡頭就看到站在臺階上的江予言。
江予言穿着長款的羽絨服,連帽款,帽沿帶着一圈柔軟的絨毛。
蔣雲骁想起來了,初遇江予言時,就是這套衣服。
跟個雪球一樣。
那天也跟今天一樣,下着雪。
蔣雲骁眼眶發燙,他抱着花慢慢向江予言走去。
江予言站在原地,無聊地看着四周,一轉身,先是注意到雪天中的粉色,定睛一看,才發現是蔣雲骁抱着花向他走來。
“蔣雲骁。”江予言快步走到蔣雲骁面前,他的目光停留在蔣雲骁臉上,目不轉睛,認真專注。
他已經好久沒見過蔣雲骁,雖說時常視頻通話,但面對面親眼看着,就是不一樣。
蔣雲骁把花送給江予言,“給,情人節……快樂。”
“給我的?很好看。”江予言笑容有些羞澀,這是蔣雲骁第一次送花給他。
江予言抱着那一束粉色玫瑰花,笑容明媚而燦爛。
蔣雲骁的眼睛都挪不開。
雪花輕柔地落在江予言的發頂,蔣雲骁擡手溫柔地撫去。
“江予言……”
“對了!”江予言打斷蔣雲骁要說的話,暫時放下手中的花,從自己的背包,拿出一個禮盒遞給蔣雲骁。
“給,情人節快樂。”
蔣雲骁看着江予言手中的禮盒,擡起頭,眼眶濕潤。
江予言笑他:“一個禮物而已,你至于感動哭嗎?”
“蔣雲骁。”江予言鄭重地跟蔣雲骁說,“以後,每一個情人節,不!不光是情人節,每一個節日,我們都要一起過,我們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江予言把禮盒塞到蔣雲骁手裏,自己也順便擠進蔣雲骁懷裏。
他抱着蔣雲骁的腰,催促着蔣雲骁:“快,拆開看看。”
蔣雲骁看着手裏的盒子,又看看江予言。
他捏緊禮盒,咬咬牙,下定決心,說出那句話。
“我們……分手吧。”
江予言依舊笑着,還沒反應過來蔣雲骁說的什麽。
蔣雲骁眼眶紅着,眼裏含着淚,卻始終沒有落下來。
江予言覺得周遭變得安靜,什麽都聲音都消失了,連雪花落到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到。
一陣寒風呼嘯而來,江予言的頭發被吹亂,這陣風像是從他的心髒裏穿過,渾身的血都冷下來。
他的感知回籠,所有的反應和聲音也回來了。
“你剛剛說什麽?”江予言嘴角的弧度慢慢放平,沒什麽反應,他篤定是風太大,他聽錯了。
但蔣雲骁紅着眼眶,跟他說:“我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