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雪夜
33.雪夜
“你要帶我去哪兒?”
江予言被蔣雲骁拖拽着往前走,蔣雲骁腿長走得又快,江予言小跑着才能跟上。
蔣雲骁沒有回答他,拉着他往前走。
周圍的景象越來越陌生,人也越來越少,江予言暗道不好,掙紮起來。
“蔣雲骁!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
蔣雲骁不說話,直到走到目的地,才停下腳步,轉身揪着江予言的衣領,将人按到牆上。
“啊!”江予言後背貼上冰冷的牆壁,吓一跳,忍不住驚呼出聲。
“蔣雲骁,你做什麽!”江予言握住胸前的手,氣憤地看着蔣雲骁。
蔣雲骁稍稍恢複一些神智,隐忍的怒氣也消退些。
江予言緊張地觀察左右,這裏別說人了,連個攝像頭都沒有。
“他是誰?”蔣雲骁凝視着江予言的眼睛,眼神裏堆滿了怒氣與嫉妒,又被拼命壓制着。
“誰?”江予言滿臉問號。
沒頭沒腦地問,江予言不知道怎麽回答。
“剛剛跟你打情罵俏的Alpha,是誰?”蔣雲骁補充道。
江予言明白了,蔣雲骁問的是他二哥,可蔣雲骁問這個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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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問這個幹嘛?”江予言不解。
蔣雲骁急切地問:“他就是你的新歡嗎?有了他,你都不想理我了,他就那麽好?”
“啊?”江予言看着蔣雲骁,還在狀況之外。
“你喜歡那樣的?不三不四?浮誇張揚的?”蔣雲骁一聲聲地質問。
“不三不四?”江予言皺眉,這話是在說他二哥?
“他怎麽就不三不四了!”江予言下意識維護他二哥。
“他……他是有點,他表面看起來是有點不三不四,但是!他人還是蠻好的。”
好歹是親哥,江予言還是說他的好。
蔣雲骁聽着江予言維護着那個Alpha,胸膛起伏得更快,眼神也透着狠厲,如同被逼急的敗犬。
“別說了!”
江予言顫抖一下,瞪着眼睛驚恐地看着蔣雲骁,顯然被吓到。
“江予言,你不準和他那麽親近!”蔣雲骁咬牙切齒地說道。
“憑什麽?!”江予言即疑惑又氣憤,“你是我的誰啊?憑什麽管我?”
說完伸手去推蔣雲骁,想掙脫他的束縛逃離。
蔣雲骁被氣狠了,雙眼猩紅,眼睛蒙着一層水光,又氣又委屈又傷心。
“不準?我就要!你能拿我怎麽樣?”江予言逆反心理作祟,非要掙脫開蔣雲骁的束縛。
“你!”蔣雲骁腦中一片空白,行為也不受控制。
伸手捏住江予言的下巴,低頭吻上去。
江予言看着蔣雲骁逼近,直到嘴唇貼上一個柔軟的什物,江予言所有的動作停頓,呆呆地感受唇上的柔軟。
蔣雲骁氣急了,動作也粗魯起來。
他咬了一口江予言的下唇,江予言痛得驚呼一聲。
雙手抵住蔣雲骁的肩,用力推開。
“你幹嘛?!”江予言捂住自己的嘴,臉頰酡紅。
蔣雲骁認真地注視着江予言。
“現在,我是你男朋友了嗎?”蔣雲骁問。
江予言愣住,半晌譏笑道:“怎麽?你親我一口,我就要跟你談戀愛?”
“我說過的,交往要建立在互相喜歡上……”
“我喜歡你。”蔣雲骁說。
江予言一愣,先是耳根變紅,再是臉頰,倒吸一口冷氣,望着蔣雲骁的眼睛裏滿是驚喜。
蔣雲骁認真地看着江予言的眼睛,一字一句,鄭重道:“我喜歡你,這句話早就該說的,以前……沒找到機會說,也因為……”
因為他羞于說出口,又實在不善言辭。
但他不是啞巴,四個字而已,再說不出口,也要說。
“你真的喜歡,我?”江予言驚喜之餘,也有顧慮。
“喜歡。”蔣雲骁十分認真,眼神落在江予言臉上,連眼珠都映出江予言的容顏。
仿佛全世界,蔣雲骁只能看到江予言一個人。
江予言臉頰緋紅,跟天邊的晚霞一般,嘴角也忍不住微微揚起,高興,也得意。
他就是要蔣雲骁先告白,先說喜歡他。
“你真的喜歡我?那……”江予言問出心中疑惑,“咱們倆第一次見面,你連個正眼都不給我,第二次見,你一臉厭惡地捂着口鼻,讓我離你遠一點。”
江予言說到這兒,心裏也不好受,他繼續說:“之後的每一次,你見我都戴口罩,躲得遠遠的,擺明了是不喜歡我。”
蔣雲骁靜靜地聽着,問:“你覺得我讨厭你?”
“不說讨厭,至少也是看不上眼。”江予言垂眸,避開蔣雲骁的目光。
蔣雲骁不知想起什麽,輕笑一聲,耐心地解釋。
“那個時候,我臨近易感期,對信息素很敏感,不是讨厭你的信息素,恰恰相反,我喜歡得快要瘋掉了。”
“我怕自己的自控力不足,忍不住,在大庭廣衆下标記你,所以……”
蔣雲骁嘴角帶着微笑,“讓你離我遠一點,是為你着想。”
他伸手繞到江予言的頸後,溫熱的手掌輕撫江予言的腺體。
“嗯。”江予言輕喘一聲,腺體如此敏感,經不住他這樣逗弄,往後瑟縮,可身後是牆壁,逃不出蔣雲骁的手掌心。
“可是你不把我的提醒放在眼裏,總是來纏我,好幾次我都要忍不住了。”蔣雲骁眼底欲海翻湧,落在江予言身上的目光也變得炙熱。
江予言擡起手抵在蔣雲骁的胸口上,低頭垂眸。
“再說了,戴口罩只是減少信息素的吸入,不能完全阻隔信息素。”
就算鼻子聞不到,腺體也能感受到清甜的橘子味信息素。
“所以,我又戴上了止咬器。”
江予言緩緩撩起眼皮,看着蔣雲骁,神态認真,不像是在說假話哄騙他。
“你很喜歡我的信息素嗎?”江予言問道。
蔣雲骁看着他,重重地點頭,“喜歡。”
江予言嘴角勾出一個淺淺的弧度。
蔣雲骁揣測着江予言的心思,腦中靈光一閃,補充一句:“喜歡你的信息素,也喜歡你。”
他猜對了。
江予言嘴角的弧度更加上揚,眼裏的欣喜藏也藏不住。
他開心,蔣雲骁也跟着開心。
準備再說一件事,讓江予言更開心。
“其實,咱們第一次見面,不是那次寫生。”蔣雲骁說道。
江予言疑惑地看着蔣雲骁,“不是嗎?”
他輕輕蹙眉,努力回憶着更久遠的記憶,想從這些記憶中挖掘出蔣雲骁的身影。
蔣雲骁看着沉思的江予言,提醒道:“大一的上學期,十二月的冬天,第一場大雪,你和別人在雪地裏堆雪人,打雪仗,當時我在旁邊看。”
“大一?”江予言回憶着那個雪夜,他記得那場初雪,也記得和他打雪仗的人。
但蔣雲骁……沒有出現在那場雪仗裏。
“你在嗎?我不記得有你。”江予言滿臉疑惑。
蔣雲骁輕輕挑眉,“你當然不記得我,那個時候我也不認識你。”
“我當時路過,見你們玩得熱鬧,停下來看了一會兒。”
蔣雲骁回憶着那夜的雪天。
他站在路燈旁邊,燈光卻未照在他身上,他隐沒在黑暗中,看着橘色燈光中的江予言。
江予言戴着毛絨絨的耳罩,穿着白色的長款羽絨服,羽絨服的帽子上還有一圈絨毛,看上去柔軟順滑。
長款的衣服限制江予言的行動,他小心翼翼地蹲下,通紅的手指去捏地上的積雪,團成雪球,笑着砸過去。
然後邁着快速的小步子,躲開別人的雪球。
蔣雲骁只是停下腳步看一眼,就這一眼,他便挪不開眼神。
他站在黑暗中,望着光亮中燦爛明媚的江予言。
太鮮活,太有生命力,像只在雪地裏上蹿下跳的雪貂。
蔣雲骁站在原地,注視着江予言,看着他打雪仗,心情都跟着好起來。
他看到別人拿着石膏球出來,放在江予言腳邊捉弄他,本想提醒,江予言撿起來就扔,然後石膏球砸中主任的腿。
主任哀嚎着倒在地上,場面瞬間亂成一鍋粥,江予言臉都失了血色,慌亂地去扶。
蔣雲骁也去幫忙。
那夜太過于混亂,蔣雲骁和江予言也有交流,但夜色太濃,江予言沒能記住蔣雲骁。
蔣雲骁也不知道江予言的名字,只是後來路過公示欄,看到上面的通告。
校方批評了偷拿教學器材的同學,也批評了江予言,添了一條校規,禁止拿石膏球打雪仗。
蔣雲骁站在公示欄前,看着江予言的名字,想起那一夜的混亂,牽起嘴角微微一笑。
不知怎麽就記住這個名字了。
後來,他在學校裏也會偶遇江予言,江予言的目光從未在他身上停留,可蔣雲骁的目光總是追随着江予言。
過了很久,蔣雲骁突然反應過來,自己應該是喜歡江予言的。
可是江予言不認識他,連他叫什麽都不知道。
直到前段時間,他在校園裏寫生,江予言被他的畫吸引。
江予言慌亂地跟蔣雲骁道歉,蔣雲骁也不知所措,他不是外向開朗的人,又是第一次與江予言說話,太過于緊張,不知道如何搭讪回話。
匆匆說了幾個字,轉身就走。
“那天晚上,我和你一起扶着主任去醫務室,你還記得嗎?”蔣雲骁問他。
江予言努力回憶着,他記得有這麽一回事,但當時陪同的人很多,他一心撲在受傷的主任身上,沒太注意旁人。
江予言搖搖頭。
蔣雲骁眼裏閃過一絲失落。
“江予言,在你認識我之前,我已經喜歡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