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天快亮的時候我還是睡着了,但那個過程好像很短暫,因為寧覺來叫我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像是才剛閉上眼。
“嗯?你怎麽也困成這樣?睡不着啊?”我看着龍棋跟我差不多的狀态猜想他應該也沒睡好。
龍棋打了個哈欠,眼睛貌似還有些腫,“嗯。”
“龍總,去吃早餐吧,已經幫您準備好了。”寧覺神清氣爽地走過來,一夜好眠的樣子。
“嗯,走吧。”
“對方公司派來的人已經在候着了,我們可能得快點。”龍棋看我細嚼慢咽的樣子提醒我道。
“哦,好。”剛起床實在沒什麽胃口,我只吃了兩個蟹黃包就什麽都吃不下了。
跟我們交流的是兩個芬蘭人,幸好寧覺芬蘭語不錯,此次合作進行的相當順利。
“走吧,去看極光,寧覺,昨天讓你提前訂酒店訂了嗎?”龍棋問還在查資料的寧覺。
“嗯,已經訂好了,直接去就可以入住,不過...”
“不過什麽?”龍棋疑惑地看着他,我的目光也從窗外移進來落在他身上。
寧覺把平板遞過來給龍棋,“只有兩個房間了,而且這兩個房間還離的比較遠,您看您是一個人住還是和我或者和唐哥一起。要不您和唐哥一起吧。”
我和龍棋對視了一眼,然後就撇開了目光。在加州那幾年,因為我租的公寓環境實在不好,而且後來還因為被燒過一次變得更加慘不忍睹,龍棋好幾次想去我那兒看看都被我拒絕了,他也一直覺得我可能有潔癖。
“我跟你一間吧,讓他自己住。”
“他”指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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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是寧覺的聲音,他的表情看起來比跟我睡還不樂意。
龍棋把平板推回去:“怎麽了?我一個人住誰照顧我啊?跟他住還得照顧他。”
“去,別把我說的跟你一樣”我笑着推了他一把。
龍棋也笑了,寧覺關了平板說了句好吧。
寧覺說得不錯,兩個房間确實挺遠的,中間差不多隔了七八個房間。我們是下午的時間到達的,冬季天黑的快,拎着包被工作人員帶到相應的房間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他們這裏的房子都是玻璃材質的,專門用來看極光,而且裏面保暖做得很好,床鋪也舒适。
我的這個房間是圓頂的,上方玻璃接口的縫隙少,天空分塊也就比較少。而龍棋他們那個屋子是尖頂的,觀感就沒有我的好一些。事先不知道,要不然就跟他們換一下了,也省得龍棋一直發消息跟我吐槽。
我躺在床上雙手壓在腦袋下面,眼睛一直盯着天空看,可能是因為附近都有燈光,所以覺得天空也沒有那麽黑,只是好久都不見極光出現,我都要懷疑今晚到底能不能看到了。
昨晚沒好好睡,躺着躺着沒一會兒就起了困意,不知不覺間我就睡着了。後來是寧覺打電話把我叫醒的,他在電話裏說龍棋剛剛也睡着了,他叫了好一會兒才叫醒,說我倆這樣出來浪費錢還不如辦完事兒就回家去呢。我笑了笑跟他說了聲不好意思就把電話挂了。
為了不浪費錢好好欣賞極光,我特意跪起來看。也不是不想坐着,只是因為腳又開始癢起來了,我跪着把兩只腳都壓在屁股下面還好受點兒。
以前在網上看圖片我一直以為極光就綠色和粉色兩種顏色,現在親身體驗了才知道原來極光也有這麽多顏色。紅的,綠的,藍的,紫的...有的淺有的深,有的只是一條色帶,有的甚至綿延了整片天空,怪不得都說極光神秘夢幻呢,我看着這景色仿佛下一秒也要穿越了。
“喂唐哥,睡醒了嗎?”
我被電話振動聲振醒,戴上助聽器揉了揉雙眼坐起身回答寧覺的電話,“嗯,剛醒,怎麽了嗎?”
“我剛剛接到老爺子電話他說家裏有點事情,讓龍總現在就回國,我已經把回去的票訂好了,但是現在我叫不醒龍總,他睡得太死了,你能來幫幫我嗎?”
我聽着電話裏寧覺的聲音,感覺他好像煩龍棋得不得了了,“好,那你先起床洗漱吧,我這會兒就來了。”
“不是...關鍵我被他抱着,根本起不來。”
我有些驚訝地張了張嘴,“好吧,那你再堅持一下。”
“好,麻煩你了。”
“嗯。”
挂了電話,我抽了張濕紙巾随意在臉上抹了抹裹了大衣就開門出了房間。剛出門還不覺得冷,我留下一連串腳印走到龍棋他房間,裏面真的是...我有點形容不出來,反正看着比當初付停隅抱我還要更有窒息感。我從沒想到龍棋好歹一個小總裁睡姿竟然這麽差。随即有點感謝甚至可憐寧覺了,不知道他這一晚受了怎樣的苦楚,但心裏也慶幸跟龍棋睡的人不是我。
我敲了敲門,寧覺用嘴型示意我門沒關,我開了門在門口邊脫了鞋爬上床去抓起龍棋的胳膊,他卻把懷裏的人抱得更緊,于是我撓他癢癢,他躲了一下,手放松了,寧覺順勢解脫了出來。
“唉,謝謝你了唐哥。”
我尴尬笑了笑:“沒事兒,他再這樣你就直接踢他就行了。”
“我怎麽敢,”寧覺一臉幽怨,開始疊起被子來,“昨晚喊他起來看極光還把我罵了一通,明明是他想看的,自己還睡着了,他又沒跟我說叫不叫他,我叫了還急。”
“啊,這樣啊。”
“等回去了我可能就...寫辭職信了。”
我有些意外,龍棋脾氣确實不太好,從小被慣着長大的,一身的少爺病。我以為寧覺跟他這兩年一直不走是已經習慣了,沒想到他也想離開。
我看着他落在龍棋身上的眼神,仿佛被傷害過似的,像是讨厭,又像是...舍不得。“你要不再跟他商量商量呢?龍棋人還挺不錯的吧,工資也高,你...”
“工資是高,但我受不得這種委屈,每天被批評,感覺自己被欺負了,明明我已經很努力了。”寧覺疊好被子放在一邊就拿着洗漱用品出去了,我看他關上門然後推搡了裝睡的人一下。
“還裝呢,這下真要把人趕走了。”
龍棋翻身平躺過來,眼睛看着屋頂道:“我真的很過分嗎?”
“有點吧,誰也經不起那樣啊,要是我每天給你做牛做馬你還那樣對我,我非先抽你一頓再離開。人寧覺已經很好了,你有點不知好歹了。”這話說得我也有些心虛,龍棋還只是嘴上罵罵,我以前對付停隅可是拳打腳踢的,也不知道那人是怎麽受下來的。我的毛病比龍棋還重,現在反倒來批評他了,原來我比他更不知好歹。
“啧,好煩啊。”龍棋抓了抓頭發,坐起來,“你怎麽穿這樣就來了?”
我身上還挂着睡衣,來的時候腳上還是脫鞋,也沒穿襪子。
“還不是你,寧覺跟我打電話說你抱着他不松手,讓我來救救他,”我翻他了個白眼,繼續道,“你睡覺這麽不老實啊,幸好昨天沒選我,要不然我能卸你兩條腿。”
龍棋有些難為情,“我平時睡覺還是很老實的。”
“那是怎麽...”我突然想到什麽張大了嘴巴,“你...”
“我就對他有意思怎麽了?沒見過他這麽脾氣好的,我是他老板好歹依賴一下我呢,啥事兒都能自己完成,搞得我很沒有成就感。”
我嫌棄地“咦”了一聲,“變态。”
“他人呢?”
“洗漱去了,你趕緊起,寧覺剛跟我說你爸喊你回去呢,他票都買好了,我先過去收拾了啊,你快點。”我一邊說着一邊往門口走去穿鞋,龍棋應了我一聲也起來了。
回房間的路上我一路抱着胳膊,還是挺冷的。剛剛踩的腳印已經被別人踩亂了,我就又“開辟”了一條新的走,重新留下一串腳印。
回國之後的後一天剛好是周末,因為出差,龍棋還多放我一天假,于是我準備在家裏舒舒服服躺上三天。
第一天看了好幾部電影,房間一直沒開燈,為的就是享受那個氛圍。晚上的時候點了份外賣剛拿進來就接到了寧覺的電話。
“喂,寧覺?”
“唐哥。”
我聽着寧覺頹廢的聲音有些好奇,“怎麽了?”
“我,我不知道怎麽跟你說。”
“啊,什麽事兒啊,跟我有關?”
“沒有,是我和龍總的事情。”
我聽見跟我沒關系心裏瞬間放松了一下,邊拆外賣包裝邊問:“你倆怎麽了?他又罵你了?”
“他,他跟我表白了。”
“什麽?”
“就...昨天我下班之後。”我靠在沙發上仔細聽他說着,“那時候我跟他打完招呼剛進電梯,他也進了來。我以為他也要下班回家,就幫他摁了負一層的按鍵。等電梯到了一層的時候我準備出去,他卻攔住我不讓我出去,然後我就跟他一起到了負一層。門開了之後,我看他沒動靜就喊了他一聲,結果他,他...”
我笑得一臉猥瑣,像是在聽戀愛故事一樣興奮,問:“他咋了?”
“他就轉過身把我摁在電梯壁上親...親了我一口。”
“啊,他這麽過分!”我的臉都要笑爛了,但還是裝着生氣的語氣道:“那你打他了沒?”
寧覺小聲道:“沒有。”
“為什麽?”
“我不敢,他是我老板。”
“你不是準備辭職了嗎?”
“...那只是想法,我還沒考慮好呢。”
“哦,然後呢?他親了你然後呢?”
“然後他就壁咚我,壁咚你知道嗎?”我說我知道,他繼續道,“他就壁咚我,把我抵在電梯壁上說他喜歡我,要跟我談戀愛,問我喜不喜歡他。”
我捏了捏憋笑憋酸了的嘴唇,坐直身體開了通訊頁面的錄音問道:“那你喜歡他嗎?”
那邊嘆了很長一口氣,“我也不知道,他老是...罵我。”
“那他要是改了呢?改了的話你會跟他在一起嗎?”
“我...哎呀,我說不來,他那種的能改好嗎?我要是真跟他在一起了,他又罵我怎麽辦?”
“就我跟你說的,打他啊,這種人打兩頓就聽話了。”
寧覺:“......”
“哈哈,開玩笑的。”
“他剛剛又發消息問我了,你說我怎麽回他啊?”
“實話實說呗,你不喜歡就直接拒絕了。”
“我,那我...”
我搶了他的話,“要是喜歡那就試試,我認識龍棋好多年了,他除了有點少爺毛病之外對別人還是挺好的,要是真談了戀愛你跟他說說讓他改改脾氣他會聽的。”
“真的嗎?”
“差不多吧。”
“......”寧覺糾結了很長時間才出聲,“那我...我回頭跟他說說。”
“嗯,不跟你說了啊,我先吃飯了,面要涼了。”
“好,謝謝你,唐哥。”
“嗯,不客氣,祝你好運啊。”
挂了電話我笑了笑,把手裏的面攪拌了一下,吃了一口又瞬間斂了笑臉,這家的西紅柿雞蛋面怎麽吃起來是臭的?拿臭雞蛋給我做的?我氣得直接點開軟件問,結果他們只是給我退了錢道了歉,但我依然生氣,我的好心情誰賠給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