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 第58章
正是要緊的時候, 花厭若是在此刻閃躲停下施咒,她們将失去傳送的機會,可若是不躲, 她将會被萬劍穿身。
電光火石之間,婁青涯的劍已至。
時間變得緩慢起來,化為牢籠将花厭禁锢在原地。
她的頭發被劍風激起在空中胡亂飛舞,也能看到鋒利的劍刃閃着寒芒,一寸寸的向着她逼近。
眼見着各種劍刃風影就要打在花厭身上,關鍵時刻,沈清鴻和婁危雪齊齊出現在花厭身前。
牢籠破碎, 時間重新流淌起來, 婁青涯的攻擊眨眼間被沈清鴻和婁危雪齊齊擋下。
下一瞬,地上法陣的最後一塊被點亮, 紅光大作,将幾人的身影全部籠罩。
剩下的攻擊全部落空, 在地面的法陣上打出深刻的痕跡。
婁青涯看着面前被毀壞掉的法陣, 面色鐵青, 身邊圍繞着一股冰涼的氣息。
他擡起頭,眼神陰婺,“合歡宗這樣的歪門邪派,存在的已經夠久了。”
話音落下, 婁青涯一揮袖袍,人影消失,原地唯餘風聲。
樹葉被殘留的風從樹梢中吹落,飄飄搖搖往下落去。
婁危雪摘掉頭上的樹葉, 看着面前出現的地方。
她曾被抓來過合歡宗,陣法将她們傳送到了合歡宗的宗門附近。
回到熟悉的地方, 熟悉的地盤,花厭一馬當先,抱着玲溪走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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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脫離了危險,花厭原本不想再理會婁危雪和沈清鴻她們,但是一想到玲溪和她們關系教好,若是知道她放着婁危雪她們不管,醒來恐怕會怪她。
想了想,花厭還是停下了,她側首說道:“跟着我,你們曾解救過我師傅,我師傅想必會願意收留你們。”
婁危雪和沈清鴻二人對視一眼,她們如今身份尴尬,一個是本應死去的人,一個是入魔遭到通緝的仙尊,去哪裏都不太合适。
若是回之前居住的地方,以婁青涯的能耐未必不能找到她們。
兩人對視一眼,跟上了花厭,向着合歡宗的宗門出發。
片刻後,一行人來到宗門門口。
花厭是合歡宗的少主,那張臉就是合歡宗的通行證。
一些合歡宗的弟子認出沈清鴻和婁危雪二人,面露詫異,忍不住跟同行的同伴低語幾句。
不過在看到走在前面的花厭時,她們又紛紛閉了嘴。
在合歡宗,除了宗主和長老,最有威懾力的便數花厭了。
花厭帶着她們一路走了上去,在把昏迷未醒的玲溪給安頓好之後,又帶着她們去往花問宵常在的地方。
在門口時,她向兩人叮囑。
“你們在這裏等我,我先去通報師尊一聲。”
“好。”
聽婁危雪應下之後,花厭便進去了。
室內寬敞,花問宵背對着她,手中拿着一尊酒壺,擡手正将酒液傾倒入一個玉瓷做的酒杯中。
“醉月,這是你最喜歡的釀酒師在這個月新釀造出來的酒,叫做碧落桃花,你嘗嘗?”
她說着,端起酒杯,溫柔的送到花醉月唇邊。
花醉月的臉上已經沒有了遮擋面容的黃金面具,她冷着張臉,周遭散發着冰冷的氣息。
感受到唇邊的冰冷酒液,她擡手一把推開花問宵的胳膊。
“我不喝。”
酒杯中酒液晃蕩,灑了花問宵一手。
可是花問宵卻一點都不見惱怒,拿出一條手帕,慢條斯理的擦拭着被酒液打濕的雙手。
花厭剛進門,就見到這般場景。
在這幾年間,同這類似的場景發生過不止一次兩次,起初她還會為花醉月對待師傅的态度而呵斥花醉月,可是每次都會得到師傅的一計眼刀。
時間久了,花厭便也明白了,花醉月在花問宵心中是不一樣的,就如同她漸漸明白,玲溪在她心中也是不一樣的。
花厭曾經也問過師傅,為什麽花醉月把她給囚禁在聖山上關閉了那麽多年,她出來後對花醉月依舊沒有絲毫怨言。
師傅告訴花厭,當初是她想先囚禁花醉月在先,不過後來被花醉月察覺,先她一步動手了而已。
花厭思緒飄飛正亂想着,一道聲音傳來。
“傻站在那裏幹什麽。”
花厭這才回神,雙手抱在一起,微微彎腰,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
“師傅,徒兒回來了。”
“嗯,”花問宵微微颔首,然後又看了眼門口,“門外站着的是誰。”
從花厭靠近這裏的時候,花問宵便已經感知到了,站在門外的兩人自是也在她的感知範圍內。
花厭如實回道:“是婁危雪一家。”
聞言,花問宵有些詫異,挑了挑眉梢,一直冷臉的花醉月變了臉色,訝異又驚喜。
未等花問宵開口細問是怎麽回事,花醉月就已經沖了出去。
花問宵見狀,無奈只能跟上。
婁危雪在外面正等着,突然感覺又道風向着她刮來,還沒反應過來時什麽的時候,沈清鴻就已經擡手把她往身邊扯了一步,剛好叫她躲過了那道襲來的風。
沒等婁危雪弄清楚是什麽狀況,就聽到一陣熟悉的聲音。
“危雪,我的女兒,你沒死。”
婁危雪這才發現,剛剛那哪是什麽風,分明就是因為跑的太快,而帶出風聲的花醉月。
如今再次見到花醉月,婁危雪情緒頗為複雜,她和清鴻仙尊之間的種種誤會,皆因花醉月而起,她自己也因為花醉月突然公布身份的原因,遭衆人怨恨,被逼至死。
沈清鴻對花醉月就沒什麽好臉色了,她師尊雖不是花醉月所殺,但也是受花醉月牽連。
她站在婁危雪身前,擋開花醉月。
“離她遠點!”
花醉月面色驟然冷下,正想發火,花問宵和花厭已經走了過來。
花問宵先是看了婁危雪一會,然後又把目光落到沈清鴻和她懷中抱着的沈青筠身上。
“沒想到再次見面,你們連孩子都有了。”
沈青筠感受到花問宵的視線,瑟縮着往沈清鴻的懷中躲了躲。
“娘親。”
見狀,沈清鴻順了下沈青筠的毛發。
“別怕,娘親在。”
花問宵就在旁邊看着,殷紅的薄唇向上翹起,興趣盎然。
當年花問宵帶着花醉月回合歡宗不久,就傳出了婁危雪自殺的消息,以及沈清鴻入魔帶着婁危雪屍體逃跑的事情。
眼下堕魔的仙尊,帶了個本來應該死的人,還出現在了合歡宗,這情況倒是有趣了。
“說吧,你們來這裏是想要做什麽。”
花問宵可不覺得,銷聲匿跡這麽多年的二人,會無緣無故現身出現在這裏。
婁危雪和沈清鴻在來的路上已經商量好了,打算在這裏先落腳。
至于婁青涯的事情,沈清鴻已經用天一宗的傳訊方法,将消息傳遞給了李尋真,剩下的就等李尋真那邊的回複了。
聽到花問宵的詢問,婁危雪直言:“我們希望可以在合歡宗留一段時間。”
花問宵眉梢挑起,“合歡宗可不是什麽正兒八經的門派,你們要留在我這裏,理由是什麽?”
林中發生的事情,花厭也知道大半,婁危雪便沒瞞着,将婁青涯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而且婁青涯知道她們同花厭來了這裏,之後必然會想辦法對合歡宗動手,讓花問宵知道事情真相,也可方便屆時應對。
花問宵聽後,面色沒怎麽變,倒是唇邊笑意更深了。
她幽幽看着沈清鴻,“那天書的第九卷,可真在你身上?”
沈清鴻沒有答話,眼神凜冽,如冰冷的刀子射向花問宵。
“別緊張,我只是問問。”花問宵收回視線,“天書九卷只有合并的時候才有用,如今剩下的八卷都在婁青涯身上,我就算得到第九卷,與我也無用。”
花問宵一開始聽婁危雪說天書九卷确實動了些心思,不過很快就打消了。
殘缺的心法對于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相當致命的,更別提沈清鴻是白澤之身,若想從她的身上拿到第九卷,可不容易。
花醉月一直在旁邊聽着,滿臉憤然。
“我早說過,婁青涯就是個僞君子!”說着,她上前抓住婁危雪,“危雪,你娘親應當還在雲霄門,你既已經知道婁青涯的真實面目,還是快點想辦法把你娘親給救出來為好。”
自從花問宵将花醉月帶回來之後,就沒有再讓花醉月離開合歡宗半步,此外花問宵為了防止花醉月逃跑,還給花醉月下了壓制修為的藥物。
花醉月在合歡宗聽到的一切,也都是花問宵想讓她聽的。
原本花問宵就讨厭雲文君,在她回歸合歡宗之後,更是不許宗門內的人提起雲文君半個字,更別提關于雲文君的死訊了。
以至于這麽多年過來,花醉月以為雲文君還在雲霄門。
婁危雪聽後怔愣一瞬,看着花醉月滿眼複雜。
“我娘親她……已經死了……”
“你說什麽!”
花醉月滿臉恍然,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可置信的事情一般。
已經發生的事情就是已經發生了,它不會以人的意志而轉移改變。
婁危雪見此,再次重複一遍。
“我說我娘親她已經死了。”
随着她話音的落下,婁危雪見到花醉月的臉色肉眼可見的白了下來,一口鮮血從花醉月口中噴出,染紅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