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第 21 章
兩人四目相對, 除了震驚就是尴尬,尤其是婁危雪現在還跪着。
她撐着膝蓋,尴尬起身, “清鴻仙尊,哈哈...好久不見啊。”
沈清鴻一向冷淡的臉色難得出現了錯愕,難以置信的看着她:“你是雲霄門的少門主,婁危雪?”
“咳,”婁危雪摸摸鼻子,瞥了眼站在旁邊的婁青涯,回答道:“是我, 婁九寒是我的小名。”
沈清鴻眉頭皺起, 原本面無表情的俏臉寒了幾分。
她原本以為婁危雪不過是個普通散修,沒想到竟然是雲霄門的少門主, 還是她的婚約對象。
兩人無言,婁危雪更是被看得渾身不自在, 腳趾摳地。
李尋真見沈清鴻一直盯着婁危雪看, 眉梢微挑, 兩人這反應不像是第一次見面啊。
“清鴻,你們見過?”
沈清鴻微微颔首,如實回答:“師叔,先前我和你說我在外面受傷, 被人救下,那個救我的人正是婁九寒。”
“原來如此。”
李尋真想到自己那接連五道都沒能把人催回來的傳訊符,以及沈清鴻回來後連夜趕事務的樣子,心中了然。
不過今日他們可是來退婚的, 看這樣子,這婚事能不能退, 還不一定。
李尋真問道:“清鴻,既然你們認識,那今日這婚事,你還要退嗎?”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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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鴻悄悄握緊雙手,目露猶豫。
婁青涯完全沒想到,婁危雪逃出宗門的這些天,竟然在外救了沈清鴻。
他本就不想叫沈清鴻退婚,見沈清鴻拿不出主意,提議道:“李兄,這是兩個年輕人的事,何不讓她們單獨聊聊,然後再決定要不要解除婚約。”
“嗯。”李尋真點頭,輕撫着長長的胡須,笑道:“如此也好。”
婁危雪頭皮發麻,她真的一點都不想和沈清鴻單獨相處,可他那個便宜爹對此毫無所覺,仍舊在說着。
“九寒,你帶清鴻去宗門裏轉轉。”
一邊是自己爹,一邊是天一宗的長老,婁危雪哪裏有說不的權利。
她伸手,“清鴻仙尊,請。”
兩人離開議事大廳,沿着山路往下走着,一時無言。
還是沈清鴻先開了口,“當初我讓你在小屋中等我,你為什麽離開?”
婁危雪讪笑連連,“我……其實那天……嗯……”
她總不能說當初她離開,是因為沈清鴻以後會殺了她,所以吓得離開了吧。
婁危雪組織着語言,思考要怎麽說。
沈清鴻睨了婁危雪一眼,嗓音冰冷,“不想答,可以不答,不用找借口敷衍我。”
沈清鴻都這麽說了,婁危雪索性閉嘴。
兩人又往山下走了一截路,沿途景色蔥翠,偶爾還有飛鳥撲扇着翅膀從頭頂飛過。
不少弟子已經起來,不大不小的議論聲傳入婁危雪耳中。
“诶,你們聽說了嗎?天一宗那位改修無情道的仙尊,今天來退婚了,而且還叫了宗門長老一起來。”
“對對對,我也看到了,不過清鴻仙尊是修無情道的,為什麽還會有婚約啊?”
“我有個天一宗的朋友,她和我說清鴻仙尊是中途轉修的無情道。”
轉修無情道的這個事情,婁危雪倒是隐約記得。
沈清鴻的師尊被合歡宗主所殺,縱然沈清鴻天賦異禀,卻因為執念太深遲遲無法突破,于是為了為了讓自己快速變強,她忍受着洗髓伐骨的痛楚,轉修無情道。
只花了三年的時間,沈清鴻就突破到達了化神境,與合歡宗的宗主達到了同一境界,雖然兩個尚有一定差距,但如此年紀便突破化神境實乃不世的修煉天才,自然看不上婁危雪這種草包了。
那幾個弟子顯然沒注意到婁危雪和沈清鴻,還在那裏八卦,越來越多的傳言,飄入婁危雪耳中。
議論的對象就在自己身邊,婁危雪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忍不住往沈清鴻那邊瞥了幾眼,多日不見沈清鴻還是那副樣子,清清冷冷的,白袍烏發宛如天山雪,沾染不到任何塵埃。
難怪是修無情道的,看上去真是冷心冷情。
她正想着出神,猝不及防對上一雙眼睛,沈清鴻不知道什麽時候轉過頭。
兩人視線于半空交會,婁危雪尴尬不已。
完啦!偷看被發現啦!
血色一點點上湧,婁危雪面頰發熱,沒注意沈清鴻眼底閃過的一絲笑意。
婁危雪硬着頭皮找話,“那什麽,清鴻仙尊,多日不見,你身體好些了嗎?”
她記得走的時候,沈清鴻身體還沒完全恢複,尚且還有些虛弱。
“已經沒事了,呂師叔已經幫我看過了。”
天一宗的天材地寶有很多,沈清鴻又是宗門繼承人,她回去之後就被宗門長老好好診治了一番,沒留下半點頑疾。
話匣子被打開,凝滞的空氣緩緩流動起來。
沈清鴻有些在意婁危雪對她的稱呼,“你我有婚約在身,你又是我的救命恩人,可以不用喊我清鴻仙尊。”
“可你今日是來退婚的。”
“是,我原本是來退婚的。”
“那就退婚。”
婁危雪選擇忽略原本這兩個字,她的心髒還沒有強大到在明知沈清鴻會殺死她後,還和沈清鴻在一起。
沈清鴻雙眉擰在一起,“你說什麽?”
“我說退婚。”
婁危雪壓下心中的異樣,“當初我不知道清鴻仙尊的身份,受合歡散的影響,對清鴻仙尊做出那種事情,還請清鴻仙尊見諒。”
沈清鴻面有愠色,似乎正強忍着心中的怒火。
“你是這樣想的?”
婁危雪狠心說道:“是,當初的事是個錯誤。”
弟子們先前的議論回響在婁危雪耳邊,她不覺得自己能夠改變沈清鴻。
自穿書以來,她已經努力逃開原書的劇情線,可目前看來并未有什麽成效。
沒人能在知道自己會死的時候,無動于衷,她還是想努力擺脫必死的結局。
既然自己在未來會死在沈清鴻的手上,那倒不如離沈清鴻的遠遠的,把婚退了,斷個幹淨,說不定還有活下來的可能。
沈清鴻眸子瞬間冷了下去,越來越冷,清冷如月的眼眸中閃爍着冰冷的亮光。
小屋中的點滴日常浮現在沈清鴻腦海中,想到婁危雪當初對她做的事情,沈清鴻怒火更盛。
“難道你當初做的那些,都是在戲耍我嗎!”
“我絕對不敢戲耍仙尊,實在是當時受合歡散影響,迫不得已。”
這宛如借口般的解釋,沈清鴻聽在耳中,只覺異常刺耳。
她冷哼一聲,一氣之下,拂袖離去。
不過沈清鴻還沒走出多遠,迎面跑來一人,撞向沈清鴻。
眼看着那人就要摔倒,沈清鴻下意識伸手扶住了她。
“對不起!我太着急了,你沒事吧。”
這聲音有些熟悉,恰在這時,那人擡起頭,這也叫沈清鴻看清了對方的長相。
“玲溪?”
“清鴻仙尊。”
兩人四目相對,皆是驚詫。
昨日花厭借了玲溪的身份辦事,晚上玲溪等在房間中,卻遲遲沒見花厭回來。
因為擔心花厭出事,玲溪一大早就去找了婁危雪,結果卻被告知婁危雪被宗主叫去議事大廳。
她知道後匆匆趕往議事大廳,結果因為太着急不小心撞到沈清鴻。
說來自從上次與沈清鴻分別之後,玲溪已經許久沒再見過她。
她寒暄道:“清鴻仙尊,許久不見,仙尊過得怎樣?”
“我很好,不過你怎麽會在這裏?”
當初沈清鴻下山處理一件妖怪吃人的事情,不小心受傷,是玲溪路過,帶她去看的大夫。
不過兩人沒有相處太久,沈清鴻身上的傷口好了之後,兩人便各自道別分離。
玲溪答道:“與仙尊分別後,我聽說雲霄門正在選拔弟子,便過來參加,結果運氣好被選中了,現在我已經是雲霄門弟子中的一員了。”
“恭喜你。”
沈清鴻微微一笑,關切詢問:“你在這過得怎麽樣?可還适應?”
“這裏的生活同我之前沒有什麽不同,而且少門主對我很好。”
“如此便好,不過如果有人欺負你,你也可以給我傳信。”
此時,婁危雪已經走下山道,看見正在和玲溪說話的沈清鴻,心中警鈴大作。
想到自己最後的悲慘結局,婁危雪面色複雜,心中劃過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印象中沈清鴻可從來沒有這麽柔聲細氣地和她說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