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0056章 第 56 章
◎“你是不是想起一些支持我們鴛鴦浴的證據?”◎
“在我傷好之前, 我們不要出去了。”賀任沅怕了,萬一自己教什麽,茶神出去實踐什麽, 一個殘廢的他如何能當帶隊老師。
白清語睜圓了茶色的眼睛, 他很喜歡出門給賀任沅搜集食物的過程, 就像家裏養了一只很乖的小兔, 他每天都高高興興地給他采集青草, 還有喂食、清潔、治療。
賀任沅暫停當茶神的Q\Q寵物,搖身一變人民教師,以教書育樹為己任。
他發現光是教茶神規則沒有用,因為不守規則的人太多,他應該教會茶神應對規則, 而不是遵守規則。
“我沒事,這一點傷我找點草藥兩天就好了。”白清語從兜裏掏出一百塊, 張開, 像舉着橫幅一樣在賀任沅眼前晃過,“不白撞,他還給了我一百塊。”
賀某人是一百塊在地上都懶得彎腰的人, 此時此刻他的老婆被車撞了還為一百塊賠償喜滋滋, 他閉了閉眼:“茶神大法官, 被告闖紅燈,全責, 我老婆去醫院檢查至少要一千, 還不算營養費和誤工費,被告用一百塊就吓唬他, 欺負他不懂法, 這樣可以嗎。”
賀任沅經常編造各種情景模拟上課, 白清語既是學生又是法官。
茶神大法官立刻判案,營養費?對哦,他看見司機的電動車上挂了一袋包子,如果願意賠償他一個,他就可以帶給賀任沅吃了:“被告應該給一點營養費的。”
“誤工費?你老婆有工作嗎?能提供工資流水嗎?”白清語的法律課堂小有成效,他現在已經學會找賀律師的漏洞。
賀任沅:“原告要照顧癱瘓的丈夫,是家庭主要勞動力。”
茶神大法官被賀律師的這句話取悅,道:“是給少了一點。”
“不過我也有錯,我明明可以早點躲開的。”
賀任沅咬牙:“那你為什麽不躲?”
白清語:“我想給他一點教訓,撞我沒事,下次要是還不看路,撞到凡人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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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任沅聽完又氣又笑,想晃一晃他的腦袋。
白清語把一百塊折好,塞進賀任沅的西裝褲裏,上交財政:“給你。”
賀任沅怎麽敢收錢,“你留着,買你想要的東西。”
因為茶神受傷,賀律師停課一天,潛心寫教案,紙筆是白清語在學校裏撿的。鄉村小學學雜費全免,每年還免費發很多作業本,學渣小孩使用本子非常浪費,經常寫了幾頁就扔掉一本。
白清語給芒果剝皮,去核,施法在一個石頭凹槽裏降雨洗幹淨,然後把芒果果肉放進去,用一塊圓柱形的石頭搗碎。
這裏的食物不會過期,吃多少取多少。
賀任沅一般不會觀看白清語的做飯過程,免得影響食欲,畢竟這年代只有養畜生還在用這樣石頭食槽。
他寫好了教學計劃,每日八節課,讓白清語沒空出去撿綠化帶的芒果。
考慮到使用手機,拼音打字更方便,賀任沅還教茶神拼音。
白清語起初上課興致勃勃的,因為他很喜歡聽賀任沅說話,看着就像開庭會愛上律師,上課會愛上老師的笨蛋。
賀任沅說的話都很有道理,但是賀任沅出的題又很難。
賀任沅:“有不法分子,除了我,要送你大額財物,怎麽辦?”
白清語完整答題:“我不要,因為以追求為目的送禮可能會被收回,以其他目的送財物可能涉及洗-錢。”
賀任沅親了下他:“真聰明。”
他對白清語人類說什麽信什麽這個問題,最為頭痛,可謂心腹大患,沒有糾正之前傷都不敢好。
賀任沅只能以自己為例,如果白清語在他這裏學精明了,那其他人也不在話下。
“我只是律師,你是神明,是法官。”
“駁斥我的論調,質疑我的證據。反駁成功有獎勵。”
白清語擡眸看着他,“只有親親,沒有別的獎勵了?”
賀任沅現在既不跟他上床,也不跟他要飯吃,整個人禁欲了。他的唇色沒有過去那麽紅潤,萦繞一股知識分子的清高。
賀任沅輕咳一聲:“你現在是學生,不要想這些,等我傷好了,我沒力氣。”
白清語:“你沒力氣上床,倒是有力氣上課。”
賀任沅很欣慰他會陰陽怪氣:“上課不費力氣。”
白清語:“學法都喪失人性了。”
賀任沅:“……”
白清語用茶泡了一杯芒果醬,推過去:“你喝。”
好喝的綠茶芒芒。
賀任沅堅決不喝。芒果季還沒過去,他不喝,白清語就不會想着出去撿綠化帶芒果,不撿芒果就不會被車撞。
他寧可餓死,這點骨氣他還是有的。
白清語仰頭喝了一口,上前堵住賀任沅的嘴巴。
賀任沅絕食三天沒力氣,他一推就倒了,任由他将芒果汁渡過去。
白清語伸手抱住他:“有力氣了吧?”
“……”賀任沅功虧一篑。
白清語發現了更多讓賀任沅啞口無言的小妙招。
賀任沅的教學目的不就是想讓他學會唱反調嗎?
白清語很會,比如在賀任沅問他舒不舒服的時候說不舒服、技術不好、沒有貨比三家。
賀任沅被他氣得連芒果都吃得下了。
但賀任沅也有坐懷不亂的時候,尤其是講到有些無聊但重要的知識,可能也是想一鼓作氣講完。
白清語一會兒去喝水,一會兒去給老師泡茶。
“賀律師,我喝了很多水想要尿尿。”
白清語想要尿遁,被賀任沅一眼識破,白清語有生理需求是什麽樣子,他還能不知道嗎。
“不準,先把刑法說完。”他腿瘸了,人一走就抓不到了。
白清語站起來:“我怎麽知道你說的刑法一定是對的,沒有騙我?你有教師資格證嗎?”
賀任沅驚訝地挑眉,白清語還會釜底抽薪了?
“那你想怎麽解決?”
白清語:“不應該問我,你應該自證。”
賀任沅啞口無言。
白清語狡黠道:“這樣,我去人間買一套法典看看,我正好有一百塊錢。”
“你等着我。”
白清語說完,正大光明地消失。
一到人間,他才沒有去買什麽法典,而是在小吃攤前徘徊。
賀任沅鬧絕食很久了,神境裏只有他不想吃的芒果醬,白清語想買點加工過的小吃回去。
由人類加工的食品,應該會好吃一點。
“海蛎餅好吃嗎?”白清語看着阿姨炸海蛎餅,裏面放了紅蘿蔔絲、紫菜、包菜絲,還要灑很多蔥花和幾粒花生。
炸好的海蛎餅浮起來,胖胖的,很可愛。
這一口就能咬到很多食材,深深吸引了白清語。
“好吃的,五塊錢一個,給你現炸。”
白清語:“好,來兩個。”
賀任沅食量很大。
攤主指了指支付碼,白清語交出一張百元,“我只有現金。”
攤主只能在圍裙擦擦手,找了半天給白清語找零90元。
“章魚小丸子好吃麽?”白清語問。
“好吃的。”攤主說。
“來一份。”
“烤冷面好吃嗎?”
因為賀任沅最近都吃甜的,白清語青睐給他買重油重鹽的小吃。
他高高興興提了十種小吃回去,把刑法抛在雲外。一百塊能買太多東西了。
賀任沅時隔數月,再次聞到久違的正常食物香氣——貢品一般都是清水撈煮,味道寡淡。
白清語:“你吃,吃了有力氣你會舒服一點。”
雖然清高禁欲的賀任沅也很有氣質,但總歸不舒服。
賀任沅在白清語出去的一小時裏,絞盡腦汁優化自己的教學案例,努力讓課堂變得生動。
課堂怎麽生動,都不如白清語生動。
最該優化的是教學模式。
怎麽不能一邊幹老婆一邊教呢?
……
賀任沅的外傷先于內傷養好,他掉崖後內髒破損,比骨折更難修複,因此他腿好了能自由活動後,還得在神境裏休養。
他除了嘴上教學,還能教白清語游泳了。
茶神雖固執,好歹淹不死,費了一番功夫,也收獲了新體驗。
直到有一天,賀任沅養好傷,白清語變成茶樹的本體,想要跟早已沉睡在山澗的古老茶神們打個招呼——
他想跟這個凡人同心同壽。
兩百年的茶樹美麗優雅,翩翩照水,白清語變回本體,驚訝地發現自己的樹根上發出一株小小的茶苗。
這是——
大霧彌散,前塵如過眼雲煙。
再後來,茶神以為自己剛從休眠期醒來有了寶寶,從容地養起了白小茶。
懷着白小茶的時候,白清語也去過幾次人間。
他在茶神廟宇外面徘徊,在野果子樹下面仰頭。
他往回拿了幾次貢品和果子,放下時卻湧上迷茫。
因為他本人只吃陽光雨露,不怎麽吃人類食物。
可能是茶寶喜歡吧。
白清語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愉快地接受了這個解釋。
等茶寶破土而出,根系與母樹分離,白清語就迫不及待地把他帶到人間。
與賀任沅重逢。
眼淚打濕了白清語的眼罩,他抱着鮮血淋漓的賀任沅,原來他很會給茶寶剪頭發是因為賀任沅,茶寶的黑頭發是因為他喜歡賀任沅的頭發。
他喜歡什麽,茶寶就有什麽。
“想起我了麽?”賀任沅的嗓音帶着低聲的安慰,“沒有想起也沒關系,我還有辦法。”
“我想起來了!”
賀任沅嘴角一揚,沒防備被白清語推開。
白清語猛地撕下自己的眼罩,他的手腳都沾滿了賀任沅的血,觸目驚心。
難怪今天賀任沅穿了一身深黑,因為黑色最看不出血色,他早就計劃好了。
賀任沅的唇色很白,一定抽了很多血才集齊。
他嘴唇顫抖着,握住賀任沅的手腕,想要給他輸入神力。
賀任沅拼着力氣推開:“醫學能解決的事情,不需要耗費你的神力。”
他在神境已經用了白清語很多很多神力。
“我們先去洗澡換衣服吧,再來處理這些血,晚上茶寶回來別吓到他。”
白清語:“對、對,先換衣服。”
賀任沅跟着白清語後面,慢悠悠地走着,雖然付出一點代價,好歹有了好結果。
白清語轉身看他,賀任沅沖他笑,好像一點事都沒有。
白清語撓了撓臉蛋,他的臉皮沒有賀任沅厚,想起過去還是會臉紅。本來很清白的,突然之間好黃好黃。
他正要跟着賀任沅進房間,賀任沅突然問他:“你想起了什麽?”
白清語的臉色一下子變紅。
賀任沅:“你是不是想起一些支持我們鴛鴦浴的證據?”
白清語習慣跟他擡杠:“才沒有!”
賀任沅笑着看他。
白清語小聲:“你自己洗澡,我也回去洗澡。”
賀任沅看着他上樓,鎖上門,解開沾血衣服和傷口分離時,才溢出第一聲痛|吟。
為了萬無一失,他拿匕首劃了自己一刀,做個受傷的樣子給禁制看,至少要真的有血液從他身體裏流出才真實。
他擦洗了身上的血液,倒了一些藥粉消毒,咬牙用紗布蓋住。
疼,也不疼,他心裏快活得很。
【作者有話說】
我們茶神,只上老攻的當,只擡老攻的杠,只吃老攻的()自行押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