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你大姐和大哥四歲了，馬上要安排入學啓蒙了，入學的小孩子就沒時間和你一起瘋玩了。”
“他們要學好多東西，最開始要懂得仁義禮智信、溫良恭儉讓、忠孝勇恭廉，之後要學習滿蒙漢三語，四書五經等。”
康熙先放大招用同齡人舉例，讓胖兒子容易聽懂。
“我知道，是上學上課！”康熙一說，胖團子就對上了腦海中各動畫主人公必有的經歷——上學。
“我還小，不能上。”言語中充滿了遺憾和羨慕，最開始胖團子也想學小羊們上學，九黎卻告訴自己幼兒園最低年齡在三歲，而自己才一歲多......
康熙摩擦着下巴，心中想到，看來瑞獸有教導這個，而且胖兒子還很喜歡想學，那就好辦了。
“阿瑪現在教你的知禮義廉恥入學後也要學的，只要你學好了，得到阿瑪的認可，那你也能入學了。”他淺笑開口誘惑道。
“真的嗎？我真的能上學？”胖團子眼神發亮，驚喜擡眸望向康熙等着對方點頭确認。
“當然。”康熙摸着胖兒子肯定的回道，又催促道：“快吃吧，一會飯菜涼了就不好了。”
“嗯哪嗯哪......”胖團子聽話的點點頭，繼續扒飯。
這次康熙沒有再出聲糾正對方，他可怕胖兒子再來上一句駭言了。
胖團子很快就扒完了，鼓着臉嘴裏嚼着最後一口飯菜，眼睛瞟向康熙，滿滿的期待。
康熙知道胖兒子想要什麽，他開口：“等會，再冰一會。”胖兒子肚皮鼓起，像個小球，康熙摸了摸，還是實的，說明他吃的很飽。
這時候立刻吃冰飲的話腹中冷熱交加胖兒子肯定受不住。
正午時分的氣溫在一天之中最高，這時候吃完熱騰騰午膳的胖團子背上已經出了整面的汗，額頭鬓角處也不例外。
康熙亦是如此，他摸了摸胖團子的小褂，汗濕了大塊地方，摸着濕的很，他立刻決定去更衣。
梁九功和紅翡在康熙摸着太子衣服時，就知道大概需要更衣了，果然，下一秒康熙脫口而出：“更衣。”
桌上碗碟撤掉後，梁九功和紅翡拎着小太監捧來的衣服，一人一邊服侍着康熙和胖團子更衣。
“阿瑪，想割掉這裏，褲子也割掉，做短褲。”胖團子也熱得受不住，覺得這衣服哪哪都不好，只是袖子和褲腿要剪。
“不行，要衣冠整齊。”康熙想都沒想直接拒絕，要看着胖兒子實在熱不住的樣子。
他開口道：“紅翡，給他換個肚兜和開襟衫，褲子留下要穿。”
“肚兜拿件棉的。”想了想又補充說了一句。
棉的吸汗，而且比紗質的更厚一點，能更好的保護腹部不受涼。
“你只能在寝殿裏這麽穿，跑出去就要換衣服，能答應阿瑪嗎？”康熙叮囑後詢問道。
“能。”胖團子小手拍着胸豪氣的保證道，雖然沒有達到剪改衣服的要求，但他換上了更敞開透氣的衣裳，自然不會不答應。
肚兜是月白色棉布，上面繡着一個歪頭咆哮的老虎，正好包圍住胖團子的小肚子。開衫是常用的葛紗，通體淡藍色，上面繡着零散的銀絲竹葉紋。
褲子顏色搭着上身十分和諧，它也是棉布，顏色偏向于煙灰色。
因為是開衫，所以下半身沒有被罩住，開裆褲就這麽坦蕩蕩的露出了小鳥和屁股蛋蛋。
偏偏胖團子毫無知覺，嘿嘿直笑，跑來跑去體驗着衣裳帶來得涼爽的感覺。
露出來的肉肉随着動作一晃一顫，畫面好玩極了。
康熙忍不住的偷笑，招來梁九功，讓他找個畫師将胖兒子現在這副模樣畫下來，留着日後羞他。
梁九功領命退了出去。
康熙引着胖團子繼續玩耍消食，順便磨時間，等畫師來。
沒一會，梁九功就領了個人進來。
康熙看向畫師，畫師行禮：“臣焦秉貞參見皇上。”
“起吧，是你呀，你的畫不錯，畫像畫的極好。”康熙對此人有印象。
此人是湯若望的門徒，在康熙五年因為歷法糾紛湯若望被鳌拜等人打為邪說，他判被壓至廣州圈禁。
直到康熙七年他親政後為湯若望平反，這才回到在欽天監任職，專門畫皇帝畫像。
“謝皇上稱贊。”焦秉貞一臉喜色，為康熙記住他稱贊他的畫法而高興。
自他從廣州圈禁回來之後，他就明白出名才是他唯一的出路。
那麽康熙自然是他的目标。
焦秉貞苦思冥想翻閱古籍，為的就是找出一個新的畫法。後來他意外得到一張人物畫，整體五官留白處與周邊微小陰影形成鮮明對比，更凸顯立體感。
他詢問之後得知，這種畫法是波臣派的畫法，遺憾的是此派創始人曾鯨已經去世十幾年。
後來他拜訪曾鯨的徒弟，觀摩對方的作畫過程，用淡墨勾勒出五官形狀，之後用淡褚石對比出陰影凹凸，層層烘染，細細描繪。
做法居然有幾分類似西洋畫，當他說出這點後，曾鯨的徒弟驚嘆誇他見多識廣，承認了此種畫法吸取了西洋畫的一些手法。
他是受教于湯若望，自然知道康熙從小便接觸湯若望，後來更是接受了南懷仁數月教授，耳濡目染間對西洋畫接受度很高，多次贊揚哪些傳教士的畫作。
焦秉貞以此為靈感，想出了一個法子，使用西洋畫法來畫傳統畫，采用近大遠小的方法來布局，顏色多為濃重豔麗之色，畫面物體緊湊。
畫作兼并了中國畫的寫意和西洋畫的透視結構，以此為基礎，不斷苦練，數月前才有機會在康熙面前展示。
當時雖然得到了賞賜，但并沒有重用，這次他一定要好好表現，一定要得到康熙的認可。
康熙見對方準備好了便忽悠着胖團子：“你再跑兩圈阿瑪就帶你去吃冰粉，冰粉冰鎮了這麽長時間味道肯定好極了。”
“好好好。”胖團子激動的止不住點頭答應。
“跑慢點，別摔着啊！”康熙胖兒子跑的急切，又叮囑了一句。
“畫吧。”康熙出聲吩咐道。
焦秉貞沉心靜氣先是觀摩了一會。
皇上說完後對着太子臉上笑意就沒落下過，一直盯着太子，樂呵呵看太子蹦蹦跳跳。
尤其是每次太子張開手臂小跑着向皇上奔來時，皇上最為開懷，還配合的蹲下深抱太子親昵一番，之後拍了拍太子的臀，催促着太子繼續跑。
父子間天倫之樂的畫面讓焦秉貞迅速有了靈感，很快就下筆勾勒，寥寥幾筆間一個向前奔赴的孩童形狀就落于紙上，再根據人物中心畫出其他桌椅屏風的部分畫面。
焦秉貞又在一旁畫出了康熙半截衣角，點出了孩童向誰奔跑。
人物物體外形勾勒好後，他用褐色打底，用淡褚石塗抹桌椅，用濃淡墨勾出太子頭發凸顯那圓溜溜的腦袋。
太子衣衫通體單色，他就用重色描繪那只歪頭咆哮的老虎，老虎尾巴側圈，正好包住太子腹部，對比稱托了淡色，顯出了孩童圓滾的小肚子。
小圓臉盡顯福态，他細細描繪出那對出彩的鳳眸，微微一提，再以紅色點綴，上揚的嘴型就好了。
太子奔跑的兩頰微紅，他便以淡紅色抹上，更顯的小臉白嫩圓潤可愛。
只有兩股間他有些犯難，畫下來的話不太雅觀，但憑借他的觀察，他覺得皇上會很喜歡，太子晃悠的時候可是逗得康熙數次憋不住笑出聲。
最終他還是按照自己的直覺按照實際畫出，果然不出他所料，康熙一見就開懷大笑起來，連聲道：“做得好做的好......賞！以後太子要畫，還找他來。”
這是對着梁九功吩咐的，同時也落入焦秉貞耳中，他眼中激動之色盡顯，快速行禮道：“謝皇上隆恩。”
“起吧，做得好就該賞，旁人恐怕都不敢如此直白大膽，只會遮遮掩掩的。”康熙拿着畫仔細端詳還不忘誇獎焦秉貞。
許多畫家含蓄寫意，很多東西并不會描繪的很清楚，只會畫出神似形不似，焦秉貞畫的胖兒子不失孩童的活潑可愛，整體又以胖兒子為主來分布其他東西。
整個畫的中心點都是胖兒子，明暗對比下色彩凸顯，雖然比不上油畫那麽寫實，但形神具備，活靈活現。
焦秉貞看着皇上如此滿意的樣子，覺得自己似乎摸到了一些門路，皇上似乎很喜歡太子不經意間出糗？
剛剛太子這種畫面挺多的.......
比如緊扒着椅子扶手扭身歇息、倒地臉貼地面蠕動前進、嫌棄皇上胡茬紮人伸手推開、不耐煩邊走邊跺腳還回頭對皇上哼哼......
那自己不如做個畫冊給皇上？
焦秉貞看着皇上抱着太子興致勃勃介紹畫像的樣子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可行......
“阿瑪，沒有你。”胖團子看着畫像道。
“阿瑪在這，看到這片衣角了嗎？”康熙指着那一小塊對胖兒子說。
胖團子拉起康熙衣角對比了顏色，的确有些類似，抿着小嘴吐槽道：“太小了，看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