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03章 第三章
實在找不到可以挑剔的地方,她無言的上炕睡覺。我就是要離婚,不信到最後你不同意。
看她背身自己睡,許康南也脫掉衣服鑽進了自己的被窩。人非常板正的平躺着,耳朵卻豎着在聽她的動靜。
“又又、”
他在輕聲呼喚,聲音裏充滿了擔憂。沒出聲,可他耳朵多靈,怎麽能不知道她鼻息不對,在一個人默默流眼淚。
“沒事。”她輕輕的說,因為眼淚鼻子有些堵。聲音悶悶的。
“……”許康南沉默了一會兒,還是不放心。“到底發生什麽事兒了,你說出來我來想辦法。”
他已經發現了,孟又靈被堵的鼻子也難受,幹脆拽了一張紙擦擦。聽着她的動靜,他那心一抽一抽的難受。忍不住朝她靠攏,伸手連被子帶人一起摟進懷裏。
“到底怎麽了,發生什麽事兒了?是誰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找他去。”
她輕輕的抽泣一下,被這深切關心的話弄的更加鼻子發酸。這麽護着她的老公啊,她怎麽能讓他落那樣一個境地呢。
她改變不了時局發展,改變不了自己的出身,改變不了那些在海外的親戚。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遠離。
“媳婦、你想急死我啊。你跟我說說,到底是誰欺負你了?”
“許康南、”
“說啊,我聽着呢。”久等不到下文,他忍不住開口詢問。
“我想離婚。”
怎麽又說到這個上頭了,許康南深呼吸一口。“好,但你得告訴我因為什麽。只要你理由充分,我聽你的去打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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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管,我就是要離婚。”
嬌滴滴的聲音暗夜裏傳來,她但凡換一個要求,他二話不說立馬就去。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他也得出去研究一下實施方案。
可是,她說的是離婚。而且沒任何理由,就這麽任性的一次次跟他提。這麽無理的要求,就是他領導在,他也得問個一二三。哦,不對,要是領導敢這麽跟他無理取鬧,他早拍桌子瞪眼了。
偏眼前這個是他心尖尖上的寶,那是罵不舍得罵打更不舍得。他拿她沒辦法,只能使出水磨工夫來。
“你讓我考慮一下。”
她停止了抽泣,轉身面對他。“你說真的?”
滅了蠟燭了,可今晚有星有月,屋裏還是有些許光亮。這麽近距離跟他說話,吐氣如蘭讓他激素飙升。
“真的。”
“那你什麽時候遞申請?”
男人的荷爾蒙在刺激下分泌旺盛,大腦在激素影響下作了判斷。他覺得媳婦今兒這一出純屬撒嬌,在跟他使性子呢。
沒等到回答,等來的是他猛烈的擁吻。女孩嬌氣的呼聲被他噙在了口中,想說什麽都說不出來。
她知道該兇猛的拒絕,或者擡手給他一巴掌。可身體背叛了她的意志,被他抱着吻着,她那腦袋也開始暈暈乎乎。
好想他,真的好想他。他去世後多少個日日夜夜她看着他的照片流淚。如今他就在身邊,她怎麽可能沖他揮巴掌。
名正言順的夫妻,水乳交融讓人身心滿足。完事後他伸手撫摸她的後背,溫柔的跟剛才簡直判若兩人。剛才的大灰狼不見了,現在滿足的像吃飽喝足的豹子。
“嗯、”
低頭親她一下:“弄疼你了?我看看……”
“不要。”
怎麽回事,不是在說離婚嘛,怎麽又滾起床單來了。孟又靈有些懊惱,可事到如今還能如何,顯然今晚沒法再提了。她也累了,還是先睡一覺再說。
他去打了水給她清洗幹淨,将剛才拽掉的內衣放進盆裏。她愛幹淨,他連夜給她清洗了晾到火牆邊,明天就能幹。
再上炕,她已經呼吸均勻的睡着了。小臉紅撲撲的,長長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嫣紅的小嘴還在撅着,不知道是不是在對他不滿。
彎腰低頭輕輕親了一下,趕快直起身子讓自己抽離。別再湊近了,不然他會忍不住打擾她。
翌日醒來他已經走了,桌上放着大米粥肉包子。她洗漱後吃了飯去上班,給他留了張字條,告訴他自己下班回趟娘家。
在單位很快處理完自己的工作,下班後先去了趙家。趙家和她家是世交,趙家獨子趙維桢此時還在國外留學未歸。
原軌跡中,他實驗室出問題客死異鄉。而她妹妹,千裏迢迢趕去見他。人沒見到自己還出了車禍。幾十年後姐妹重聚,妹妹開着生物公司不缺錢,卻飽受後遺症的折磨,大小便失禁讓她毫無尊嚴。
“姐,我就是想回來再見你們一面,不然早安樂離開了。”
她回來了,想先去趙家讓他們通知趙維桢,或許可以避免前世的悲劇。妹妹喜歡他,想辦法避免前世的悲劇,姻緣成不成的是其次,最主要是大家都好好活着。
“你趙伯父忽然中風,維桢已經搭上返程的輪船。大概再有一個月左右就回來了。”
看來改變軌跡的不止她,既然趙維桢要回來了,那也就不會生物中毒去世。那麽她妹妹也不會趕去見他而出車禍。趙維桢以後會如何,那是以後的事兒,眼下兩樁悲劇卻是不會再發生。
希望妹妹別再去找他,自己好好在米國生活吧。她在生物領域很有天分,不管能不能做出一番事業,至少不會再飽受後遺症的苦痛。能安穩的有尊嚴的活着,這才是首要。
告別趙家二老,她坐車回了娘家。娘家如今從之前的大別墅搬到了一處普通的院子,院子跟之前的別墅比不算大,但勝在獨家住,自在。
昨兒已經回來過一趟,今兒她居然再次回來,嫂子這心裏警鈴大作,果然她接下來再次提起了手镯。
“二妹,不是我不還。是、這幾年你也知道,家裏一團亂。好多東西都找不到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嫂子,不是我不體諒你。是那镯子意義非凡,對我很不一般。”
我都已經這麽三番兩次來要了,你還敢将那镯子據為己有嗎?看嫂子現在這情況應該是還沒掌握手镯的秘密,她這麽一趟趟的催促,目的在于讓嫂子投鼠忌器。
跟嫂子在這兒打了會兒機封,她告辭離開。出去到公交站等車,許康南這時候來接她了。
她沒說話,他沒敢貿然開口。手握着方向盤,但那目光一直在關注着她。看起來不像是生氣,倒更像心事未解。
“又又、在想什麽呢?”
她回頭,“你什麽時候遞申請?”
好,他再次被噎的說不出話來。一個人默默的開車,他不由自主的開始想她到底怎麽了。很快兩人回到家屬院,一下車就聽到三棟房裏有人在争吵。
哇哇的孩子哭聲非常響亮,沒聽到夫妻倆怎麽哄孩子的,總之孩子哭聲是越來越大,接着兩口子越吵越兇。
女人哭罵:“孩子是我一個人的嗎。昨晚我就沒睡好,孩子不舒服哭鬧,你看看你是怎麽當爹的。”
“做飯帶孩子是女人的事兒。”
“你混蛋,孩子是我一個人的嘛。”
女人哭着,聽着聲音好像出了門。屋裏孟又靈轉頭對上了男人的目光,下屬的家務事,他只能背後勸說做思想工作,現在出面不合适。
“我小時候帶過表弟,我會帶孩子。”
孟又靈當然知道,下意識的笑了一下。前世她生了倆,一兒一女,都是他帶大的。她不怎麽會做家務,生孩子的時候他特意将她家原先的保姆找了來照顧她,夜晚孩子哭鬧也是他起來抱着哄。
這麽細心呵護她的男人,她要讓他擁有原本就該有的燦爛人生。而她,結婚一個月了,不出意外兒子應該在她肚子裏。
懂事穩重的兒子啊,有寶貝陪着她,她就不孤單了。許康南你趕快遞申請離婚,還能趕上軍校進修。你再這麽拖拖拉拉的,這回就沒你的份兒了。
她沉默着在前走,他快步跟在後。進屋洗手做飯,她本來在裏間看書的,沒一陣出來外頭。
“我不吃面。”
“那吃米飯?”
“我也不吃米飯。”
許康南被她挑刺挑的笑起來,實在是她太可愛了,圓鼓鼓的臉頰讓他總忍不住想捏一下。別人這麽挑是作天作地,她這麽挑,那是小兔子撒嬌。
“哦,那你說吃什麽?”
“你決定啊,家裏不是你做飯嘛。”
“還有一條羊腿,要不給你做烤羊肉?”
“太膻,我不吃。”
“窗體上凍着牛奶,給你做奶味粥?”
“我不喝。”
大眼睛裏滿是挑釁,明明白白寫着我就是挑刺,看你什麽時候發火。什麽都沒說,又好像什麽都說了。看的透透的許康南根本生不起氣來,表面維持着正經,生怕自己笑起來讓她不好意思。
他放下和面盆,朝她走進了一步。故意裝生氣,磨着牙跟她說話。“那你到底要吃什麽?”
他真生氣了啊?別說,他沉着臉的時候那氣勢真重。可她所為的是什麽啊,就是要讓他生氣,讓他跟她離婚。
“我不管,反正我不吃這些。”
大眼睛黑白分明咕嚕嚕轉,活靈活現的充滿了生氣。小鼻子皺着小嘴撅着,這小模樣讓他實在沒法忍。
不知道他怎麽動了一下,伸手将她抱了起來。一下子雙腳離地失去平衡,她下意識的去摟他脖子。因為動作太緊張,柔軟的唇正好碰到他的臉。
小白兔主動送上門了,大灰狼根本就忍不住。低頭緊緊吻住她,将人輕輕放到了炕上。不管他外表多粗狂做事多豪放,但在對待她上頭,從來都是小心翼翼的。
怎麽說着說着又說到炕上來了,孟又靈簡直是懵逼他媽給懵逼開門,懵逼到家了。都沒給她反應的時候,身上的衣服已經離她而去,她被人抱着鑽進了被窩。
飯沒吃到,自己被人給吃的骨頭渣都不剩。吃飽了心滿意足的男人再次去做飯,好心情的問她吃什麽。
“不許說什麽都不吃,不然我……”他伸着手吓唬她,不想再來一次你就乖乖吃飯。
她氣的瞪他,可顯然他根本不當回事。“我要吃韭菜餃子。”
我可是說出名稱了,大冬天我看你去哪兒弄韭菜。嘴角噙着笑,她歪着腦袋的模樣十足挑釁。
自以為火力全開的挑釁,在許康南看來完全就是小貓遞爪子。他笑着捏了下她的鼻尖,彎腰親她一口。
“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