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round63
第063章 round63
“2:0, 浪漫學園的二傳把腳崴了,”研磨胸口還有些起伏,“替補上場的一年級實力還不夠。”
他說的自己不是一年級似的。
在春高的賽場上, 從小學習排球的“童子生”與上高中後才開始接觸排球的新手間的差距就像一米六和一米九之間那樣殘酷。
一般能夠成為正選的,都至少從初中就開始打排球了。
“總之,對于我們來說輕松了不少。”黑尾押直了手臂,垂眸, “這下, 就已經……”
“鎖定進入全國的門票了。”研磨接上,眼神炯炯。
聽到這句話, 鶴衣輕輕按住胸口, 原本應該很激動的心情, 此刻卻意外的平靜。
“幸好大家沒有受傷的情況, ”她閉眼, 睜開, 嘴角帶上淡淡的笑意,“音駒可沒有替補。”
“實在不行只能讓小鶴上了吧, ”研磨眼珠轉了轉,“除了主攻手, 其餘的位置, 只是頂替一段時間的話, 小鶴應該沒問題……”
鶴衣嘶了一聲:“研磨你, 好可怕。”
“有嗎?”
“有。”鶴衣黑尾同時點頭。
“……”研磨轉回頭去。
“你不要當做無事發生啊!”
“井闼山追上來了,”研磨按住了鶴衣來擰脖子的手, 示意她看場上, “你的預測沒有出錯呢,只不過, 決定勝負的不是佐久早聖臣,而是其餘的五人。”
鶴衣擡頭,場上呈現出奇妙的對峙狀況,與以木兔為中心的枭谷不同,在發現佐久早被針對後,井闼山迅速轉移了重心,這時,鶴衣發現他們的自由人凸顯了出來。
每一次都能精準地移動到木兔的球路上——雖然木兔腦子很好猜,但對于一個不了解他的人來說,做到這種程度還是非常讓人驚嘆。
他有着在自由人當中算是突出的身高,眉毛是兩個點點狀,和去年校園祭上班長給鶴衣畫的很像。
腦海中迅速跳出他的名字,“古森元也……”鶴衣喃喃,“他是不是,拿過最佳自由人?”
因為音駒的大家接球水平都很好,而習慣了夜久衛輔的自由人水準後,鶴衣居然忽視了這樣強勁的角色。
除此以外,井闼山的二傳應該是二年級,在賽場上的表現也不容小觑。
這個問題也問到了兩人,黑尾撓頭:“夜久應該會知道。”
但答案已經不重要了。
相較于井闼山其餘人精準成熟的配合,枭谷還是落了一成,最後停留在了2:1上,井闼山晉級。
鶴衣起身,若有所思:“看來,王牌的光芒太過耀眼,有時候也很讓人苦惱呢。”
“這句話說出來是不是太欠揍了?”黑尾哭笑一聲,“這種煩惱給我吧,我也想要。”
話雖這麽說,三人還是出現在了枭谷前往休息室的路上。
“嗚哇小鶴。”木兔原本一路沉默,看到走廊盡頭的少女直接沖了過去,“我輸掉了!”
他試圖把整個人挂到鶴衣身上,在發現這不可能後,轉而撈起了鶴衣。
“進不了全國大賽了……接下來要很久很久才有比賽打了!”
鶴衣掙紮了兩下,發現木兔甚至可以用一根手臂吊起自己後,放棄了:“光太郎,先放我下來吧。”
“是啊是啊,”黑尾從後面伸手抓住鶴衣的領子,嘗試着把她從木兔懷裏“拔”出來,“不會還要音駒的經理安慰你們的王牌吧?不會吧不會吧?”
造成的結果就是鶴衣所處的海拔越來越高,視野瞬間變得開闊起來,她倒是頭一次看清了這群打排球的男生的頭頂。
……長得高真好,都看不到別人臉色的。
她突然冒出了這個念頭。
“不對啊,”她轉頭怒目而視,“小黑你也放開我!還有木兔……你不是還有東京代表決定賽嗎?”
“啊?”真情實感在失落的木兔豆豆眼。
“你不會不知道吧,”鶴衣頭頂滑下黑線,“東京都,有三個名額啊。”
“是這樣嗎,赤葦?”他回頭。
把運動服拉鏈拉到最頂上的赤葦點頭。
因為木兔低氣壓太明顯,所以大家都沒想好怎麽提醒他下午比賽的事……沒想到他居然不知道嗎?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他忽然哼哼笑起來,“王牌複活了!”
“神奇的生物。”研磨結語。
鶴衣跳了下來,扶着他的胳膊調整自己的鞋帶:“貓頭鷹是這樣的。”
她想起,枭谷是貓頭鷹,音駒是貓咪,戶美是蛇的話,那坐在東京排球第一把交椅的井闼山是什麽呢?
*
下午,看着熟悉的黃綠配色運動服,鶴衣想了出來——
“原來是鼬(itach)啊。”
讀音和宇智波鼬是一樣的。
搞什麽,排球館其實是動物園嗎?
她撇撇嘴,覺得這個意象不是很吉利,畢竟鼬可是貓的天敵,就好像在說音駒肯定會輸一樣。
她暗自決定管井闼山的叫黃鼠狼。
“阿嚏,”古森元也忽然打了個噴嚏,然後看到自家表弟神經質地遠離了一步,“我沒有感冒!”
他吸吸鼻子:“大概是誰在念叨我吧。”
佐久早繼續往後退了一步,表現出由衷的不信任來,然而下一秒他也背後一涼。
回頭發現一個比自己包得還嚴實的女生正死死盯着自己,似乎散發出漆黑的詛咒氣息。
“……啊,音駒的漂亮經理,”古森元也還在沒心沒肺地打招呼,“小臣你還記得嗎?去年你們一起擠在角落的模樣太好笑了哈哈哈。”
佐久早的臉色更黑了點。
“剛才和枭谷的比賽,她也在。”所以不要一遍遍提醒他去看了。
這場比賽對于名額沒有影響,只是決定預選賽的冠軍,所以賽場上的氣氛還算松弛——
個鬼。
不如說大家都帶上了假笑,想要松弛地贏下這場比賽才對。
“我一直在想啊,”賽前環節,黑尾忽然冒出一句,“光喊加油,是不是太單調了點?”
“你還要幹什麽?”研磨警惕擡眼。
“小鶴的國文成績不是很好嗎,能不能給我們想一段帥氣的詞?”
“哎?我嗎?”鶴衣猝不及防被點名,環視一圈,發現大家都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忽然有了壓力,“……那就。”
研磨有了不好的預感——鶴衣的國文和英語成績很好,但她的文筆,大多來源于各種游戲的文案。
而游戲文案的特色……
鶴衣看着眼前的一片紅色。
“血液,”她說,“大家像血液一樣流淌吧。”
就是中二。
她想起,在黑暗o魂的世界裏,血液與靈魂幾乎是等價的,血液是靈魂最好的溶劑,而音駒的大家……
“真不錯啊,”黑尾微笑,“我們是血液,大腦就是研磨了吧。”
“為了讓大腦能夠正常運作——”t夜久把手放上。
“要輸送足夠的氧氣,對吧。”海信行擡頭。
“哦哦哦!”山本被新的口號激起了鬥志,“太酷了!”
福永輕巧地伸出手,和大家的交疊在一起。
“來吧,研磨,”黑尾看向唯一受到驚吓的腦,“只差你了。”
“等等,不會太中二了嗎?”研磨顯然還有些抗拒。
他可不是會熟背假面騎士臺詞的鶴衣啊!
“說什麽呢,我們不就是高中生。”但是抗議無效。
最後還是被拉上了。
在這一刻,鶴衣忽然意識到,音駒的隊伍,在經歷一個賽季的打磨後,已經徹底成型了。
*
臺上的觀衆們議論紛紛。
“沒想到今年東京都的決賽是音駒和井闼山。”
“比起這個,枭谷要去搶代表名額才讓人意想不到吧!”
“不如說浪漫學園怎麽異軍突起了,它的運動社團并不強勢啊。”
“還是運氣吧,這次的分組,恰好讓井闼山和枭谷提前撞上了。”
“音駒的運氣真好啊。”
“也不完全吧,音駒以前不也是豪強?而且上半年就和井闼山打到三局過吧。”
“哎?沒想到啊。”
……鶴衣耳朵動了動,有些不快。
“加油啊!我可惡的後輩們!”
這時一聲大喊響起,鶴衣擡頭,居然看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二傳學長!
“喲,經理小姐,”他發覺了鶴衣的目光,趴到欄杆上,“聽說今年音駒打進了全國,我這個前隊長怎麽能不來看看呢——當然,沒有特意來看你們輸給井闼山的意思。”
他笑得不懷好意:“到時候想哭的話,學長的懷抱永遠為你們敞開哦。”
這樣說着的學長,在音駒真的輸給井闼山後,反而是在罵罵咧咧的那個:“可惡的黃鼠狼、臭鼬!年年都這麽讨人厭,簡直是又臭又硬的攔路石。”
……罵得真髒,而且他哭了哎。
下場的音駒隊員都沒有哭,觀賽的二傳學長反而涕泗橫流:“看什麽看,這是我高中最後一次站在賽場上了,就算我不上場,還不準我感同身受一下嗎?”
他又清了清嗓子:“畢竟——”
“我已經接到V3的邀請了,”他抹了把臉,變臉速度很快,“不用太驚訝,到底我也是當過隊長的,V3雖然低了一點,但作為起步也可以了。”
“其實沒有很驚訝……”研磨作為接替二傳學長位置的人,冷靜回答。
“給我驚訝起來啊!要大吃一驚那種!”
“有點為難。”
“你小子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讨喜。”
黑尾環臂:“恭喜學長。”
“你也是,”二傳學長走上前,用拳頭敲了敲他的肩膀,“音駒,可是交給你了。”
他低下身又點了點鶴衣的額頭:“還有經理小姐,要看着他們進軍全國啊。”
“我會的,”鶴衣捂住額頭,帽子底下眼神柔和了一點,“大家會變得更強,下次進入全國,就不僅僅是運氣了。”
全國大賽啊,她想,能看到哪些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