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009章 第九章
“我只是……”
宇智波佐助知道該找一個借口,因為不能在外面直接說出帶土的事,先不說卡卡西會不會相信,萬一帶土此時正在旁邊偷窺呢?
誰知道如今的帶土是什麽樣的性格,萬一發瘋起來,恐怕他和卡卡西不是對手……不,不是「恐怕」,是「絕對」的。
“路過的話就別說了,你跟了我一路。”
旗木卡卡西冷漠地審視着被苦無抵住的小孩子,剛才在後面一瞥已發現了印在衣服上的族徽,很顯然是宇智波一族的人。
從年齡推斷,應該是宇智波族長家的小兒子,那位據說在學校裏表現得很優秀的少年。
他想不通,自己有什麽原因能讓一個宇智波的少年偷偷地跟蹤。無意傷害,只是……
宇智波佐助不滿地撇了撇嘴,卡卡西竟然以為他會找一個那麽無聊的理由麽,太看不起人了吧!
“當然不是。”理由是現成的,與最初的預想不謀而合,只是不知道現在的這個卡卡西會不會同意。
少年用略顯興奮的語氣說:“我聽說你是很厲害的忍者!我想要跟你學習怎麽變強!”
旗木卡卡西:“……”
他是不相信的。
“據我所知,宇智波優秀的人才有許多,你随便找一個也好過找我。”
“可以把苦無拿走嗎?”宇智波佐助不想就這個姿勢交流,按耐住性子跟曾經的帶隊老師說道:“可是他們不會教我,連我哥哥都忽悠我。”
聽起來很可憐,但是關我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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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木卡卡西心想,同時松開了佐助,收回苦無,冷聲警告:“別跟着我。”
宇智波佐助蹙眉,這個時期的卡卡西太冷漠,太陌生,與那個成天溫柔地笑着的『不良上忍』區別太大了,雖然聽過一些關于卡卡西過去的事,但頭一次面對很難适應。
“為什麽?”如果知曉帶土還活着,你還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嗎?
“……”沒有為什麽,突然跑過來想跟我學習的你才是莫名其妙。
旗木卡卡西跟逃命似的,一個跳躍,飛快離去。
宇智波的小孩子,第一個除了帶土以外,第一個接近他的小孩子……
原諒他還沒有做好準備面對宇智波。相似的眼睛,相似的臉龐,相似的天真……他的世界裏,只剩下一塊小小的慰靈碑,他的所有,只屬于一個人,一個住在慰靈碑的人。
回到家,關進了門,無力地靠在門後,身體漸漸下滑,最後将臉埋進膝蓋中。從未忘記,從來只有悔恨,他注定孤生一個人。
宇智波佐助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卡卡西居然跑那麽快,看來『千鳥』短時間裏是「學」不會了。
他走回慰靈碑,盯着上面很小很小的名字,心裏質問着某個不知在何處的面具男。
帶土的所做作為不應由佐助來判定是對是錯,只是事關宇智波,事關鼬,事關卡卡西,不得不重視,或許有一天不得不敵對。
沒有所謂的對與錯,有的是不同的立場。
人活着即是為了守護重要之人,哪怕為此犧牲一切。
不過,現在看來,帶土沒有很時常的跑到木葉來,周圍很寧靜,不似有人來過。
……
今天的訓練內容是查克拉的控制,宇智波佐助來到了南賀川,特意觀察過附近沒有人在,他才試探着步入河水中,閉上眼感知,将查克拉精準控制,慢慢行走。平衡好後,雙手結印,訓練結印的速度,同時噴出火遁,反複試驗,讓六歲的身體去習慣,避免在需要使用時因為不匹配而造成的傷害。
一晃到了晚上,嘴邊全是泡,在河邊草草的洗了把臉後,才匆匆忙忙地往家裏跑——還是太差勁了,這樣的體能。
“我回來了。”宇智波佐助走進家門。
“歡迎回來,佐助。”
終于不再是空蕩蕩,無人回答的。
笑意才剛剛揚起,忽熱感覺不對,猛然擡頭一看,對上的是彎着腰笑容滿面的止水,旁邊才是鼬,未出聲的鼬。
宇智波佐助抿起唇,對于止水的印象不好不壞,不好在于此人總是一句「佐助,把你哥哥借給我吧」,然後就讓原本要陪伴他的哥哥給帶走了;不壞在于哥哥回憶裏的止水的重要性,大約跟哥哥對他的重要性是一樣的……
何況,努力回憶,止水也曾經耐心的解答過幼年的他的疑惑,用自己的方法使他重展笑顏,閑時陪伴過他。
另外,止水的死……
“止水哥。”考慮種種,宇智波佐助向止水禮貌問候,每一個族人都是他失而複得的寶藏,在相同的立場上,他願意用最友善的态度去面對每個人。
宇智波止水倒是驚訝了,在記憶裏,佐助很好哄,可是也很愛鬧別扭。說是鬧別扭其實是變相的撒嬌,他原本以為佐助一見到他們會驚喜一下,然t後很不開心地扭過臉等着被哄的。
看來,鼬的憂慮并不是沒有道理的,突然「懂事」的孩子總會讓大人擔心、猜測,明明該保護得好好的寶貝,明明可以肆意撒嬌的寶貝,突然懂事而疏離,大人難免會有落差。
“今天回來的比較晚哦,去訓練了嗎?”宇智波止水沒有表現出內心的擔憂,笑着彎下腰,與佐助平視,“在練習火遁……嗎?”
宇智波佐助點了點頭,使用過火遁的痕跡短時間內無法愈合,被發現是不可避免的事,他早有準備。
“止水哥,等下要去看我的火遁嗎?我會豪火球了。”
“好啊。”突如其來的邀請,宇智波止水受寵若驚,随後欣然接受。
“哥哥你呢?”宇智波佐助又看向了親哥。
宇智波鼬知道這是佐助在表明決心,即使是昨天那樣明顯的差距依然沒有改變主意,一心一意想要盡快畢業。
他與止水對視一眼,止水輕輕搖了搖頭,等只剩下三個人時,再問問佐助究竟是什麽原因,然後才能對症下藥。
“好。”他答應了下來,與止水的想法不謀而合。
宇智波佐助仰着臉,看了看鼬,又看了看止水,一時間竟然心緒微妙。
“來,先處理一下你的傷口,不然會很難受的。”宇智波止水推了下鼬,把佐助拉進來,到裏面接過鼬遞過來的藥膏和創口貼,給佐助做了簡單的處理。
宇智波佐助木然地看着鼬和止水配合默契,唇上滾燙的疼痛漸緩,但是他心情卻逐漸沉重——有些悶悶不樂。
所以,為什麽是止水給他處理?
“止水,鼬,佐助,吃飯了哦。”美琴媽媽溫柔地笑着,讓他們趕快坐下,“爸爸今天有工作,晚上不會回來。”
宇智波鼬聽到父親今晚有工作,忍不住思考最近有什麽事發生。因為族裏和村子的關系很微妙,他擔心會有變故,直接影響到這岌岌可危的平衡。
“呀,美琴大人的廚藝越來越好了,真好喝。”宇智波止水喝了一口湯,笑眯眯地贊道。
美琴聽後很高興,笑着要止水多來幾次,還小小的埋怨了家裏的兩兄弟,很少給她誇獎,只有佐助偶爾開竅過一次。
看着母親和止水聊得開心,宇智波鼬眉頭舒展,暫時将煩惱抛下,享受這片刻的溫馨和安寧。
宇智波佐助低下頭,悶聲往嘴裏扒飯——并不好吃,感覺酸酸的,止水這家夥一張嘴全是謊話。
晚餐過後,在家裏留了一會兒,止水提出要告辭,兩兄弟說要去送,其實是默契地要去看佐助的訓練成果。
美琴也不約束他們,對止水說下次再來,對兩兄弟說不要太晚回來,便目送着他們出了家門。月光下,兩大一小,大的照顧小的,親近似一家人。
離開了人的視線,到了河邊,宇智波佐助二話不說吐了一個巨大的豪火球,比起下午一個人練習時效果好得多,他很滿意,回過頭隐瞞不住得意地看着兩位哥哥。
宇智波鼬有些無奈,看向止水,無聲地說:你看,佐助的進步很大吧,明明前不久父親才教的火遁。
宇智波止水:也許佐助是個天才。優秀的鼬的弟弟是天才好像也不是不可能的吧?
“這就是你想要提前畢業的原因啊?”宇智波止水問後,自顧自地分析,“确實比起下忍來說也毫不遜色。”
宇智波佐助點頭,雖然對「下忍」兩個字很尴尬,“止水哥,你也認為我不應該嗎?”
“沒有啊。我覺得有勇氣、有理想、有魄力的佐助君很棒哦。”宇智波止水自認為哄孩子有一手,尤其是佐助,要不然這麽些年來,怎麽能從佐助的手裏把鼬搶走一次又一次。
“只是我和鼬很擔心你……是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了嗎?不要說「學校裏學不到什麽,浪費時間」,火遁是族裏的要求,把它練習得再好,也不會對提早畢業有幫助。”
“那我可以展示手裏劍的投擲技能,或者是變身術,基礎的忍術難不倒我。”宇智波佐助皺眉,說起來學校的考核确實很容易。
每個人的查克拉各有屬性,不同的屬性有不同的能力,當然不可能要求以學會火遁為标準。
宇智波止水搖了搖頭,不讓他逃避:“佐助,你沒有直面回答我的問題哦。”
宇智波佐助:“……”
他盯了止水好一會兒,擡頭看向一直沉默的鼬,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回答。
宇智波止水:明白了,果然和鼬有關!
要好好思考一下怎麽說,不然說錯了影響到兄弟倆的關系可不好,先不說佐助會不會哭鼻子,鼬肯定會傷心的。
“佐助,你知道別人是如何評價鼬的嗎?”
“止水!”宇智波鼬覺得談話應該叫停,他不想被佐助知道太多。
同時也很納悶,相似的話題曾經與佐助談過的,他以為佐助心裏已經清楚答案了,卻沒有想到……
宇智波佐助确實好奇,他聽過最多的是叛村以後的鼬如何如何,在此之前除了「天才」外,便沒有更多的評價了,他想了解更多的鼬的事情。
但顯然他哥并不想讓他聽。
于是,思索了片刻後,他對止水說,“止水哥,我能和你單獨談談嗎?”
宇智波止水:“……”
“哥哥,你先回家好不好?”
宇智波鼬:“……”
“哈哈哈,我、我是沒問題啦。”宇智波止水幹笑,被鼬凝視着,心想這種事可千萬別來第二次,否則恐怕鼬以後都不會理他了。
宇智波鼬知道止水有分寸,但還是給了個請求的眼神,希望止水能盡量把話題控制住,不要說太多。
“我在遠處等你們。”頓了頓,心情複雜地補充道,“不會偷聽的。”
宇智波佐助還想說什麽,但鼬已經決定了,“太晚了,你一個人回家我不放心。”
行吧,這份關心,他無法拒絕。
等鼬離開後,宇智波止水拍了拍旁邊的位置,讓佐助坐下來,輕柔的語氣宛如講述一個美好的故事:“鼬首先是一個天才,小小年紀就展露了極高的天賦,無論是忍校還是族裏的課程都能很好的完成,十分優秀。我第一次見到鼬,他和你差不多大,小小的,卻可以完成難度較高的苦無投擲訓練,我很欣賞,然後就走上前說要他做朋友……”
宇智波佐助一開始很認真地聽着,但越聽越不對,有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沒錯,即是當初聽初代目說了半天怎樣與斑相識、相知的過程,一模一樣的一種說不清的無奈的感覺。
果然,止水說起和鼬的相處就說個不停,而這些通過鼬留給他的記憶,已經了解過一遍了。
但他又不能說,只能沉默地聽着,從另一個人的視角聽同一個故事,似乎有些不一樣的感受。
“……其實鼬正是因為懂得了優秀需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才不希望你也有相同的不愉快的經歷,他希望你可以快樂的成長。”
終于說盡興了,對佐助如此捧場,從頭聽到尾,宇智波止水深感欣慰,至少證明了,在佐助的心裏,鼬比較重要。
風先是輕輕地吹拂,月光的倒影在水中平平靜靜,突然發了力,吹散了月亮,樹葉沙沙地響,宇智波佐助垂頭不語——
可我注定令他失望,在毫無所覺的情況下,一夕之間失去了所有的快樂。
他自認為做了對我最好的選擇,轉身離去一走了之,讓我懷着錯誤的仇恨成長,讓我活在無盡的悔恨和無窮的思念裏。
我多希望再見他一面。
我多希望……
“不要有太多負擔啦,木葉很好,會保護好你,我們也會保護好你的。”宇智波止水見佐助似乎很沮喪,伸手用力揉了揉他的頭發,鼓勵他積極面對,不要太急切,以免受傷。
宇智波佐助閉上眼,腦子裏有些亂,但是很快他确定他的做法沒有錯。
“不是只有哥哥想保護我,我也想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哥哥一輩子快樂。”他睜開眼,用血紅的顏色,告訴止水,他的堅決。
“我想讓他不必懷着秘密,如履薄冰,想讓他能夠卸下所有的僞裝,肆意任性,哥哥,鼬,他要過得比任何人都要快樂,活得比任何人都要自由。”
讓他看到永遠沒有争鬥的忍界,不用離家萬裏,雨中眺望着無法回去的故鄉……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我願意做任何事。”
所以,這一世,請由我來守護你。
這是我重生的唯一的目的。
哥哥——!